第20章 十九
章十九
現在巴西時間是早上七點多，正是吃早餐的時間，莉娜直接把電話打到卡卡家裏的座機上。想起來，上一次打到他家裏還是為了逃掉比賽呢。
接電話的是羅德裏戈，莉娜從容地與他道了早安，然後請他把他的哥哥卡卡喊過來接電話。
羅德裏戈在離開電話之前，問莉娜為什麽不先給加西亞打電話。
莉娜在心裏感嘆加西亞總算有個不錯的好朋友，然後回答他說：“我和加西亞之間有默契，再者我們現在并不方便通電話。”
這個理由倒是羅德裏戈沒有考慮到了，他嗯了一聲，就把話筒遞給一旁的卡卡：“你等了很多天的電話，終于打來了。”
還沒徹底清醒的卡卡這一秒瞬間醒了，伸手拿過話筒，說話前還哈了一口氣确定自己的聲音沒有帶着睡意。
“中午好啊。”他這幾天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換算一遍時差，“吃午飯了嗎？”
莉娜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但語氣卻是平淡得很：“吃了，你吃早餐了嗎？”
“待會就去吃。”他憋了一堆話要說，可真到了和她通話的時候卻忘了，只知道問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今天天氣不錯吧？”
“嗯，挺不錯的。”看來話筒那邊的人昨晚有關注米蘭的天氣預報呀，“你今天有比賽嗎？”
“有的，我上午不去學校直接去訓練場。”
母親已經在呼喚他趕緊吃早餐，送他去俱樂部，卡卡急急把最想問的事情問了出來：“過得怎麽樣，還順利嗎？”
莉娜卷住話筒的線，折中地概括地說：“還算順利，和我預料的差不多。你快去吃早餐，今天好好比賽……至于下次聯系，就不要天天盼着我了，別忘記你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了。”這樣的對話讓他有點洩氣，“那你要照顧好自己，別受氣，就像你在聖保羅一樣做你自己。”
“過段時間我們也能見面了吧，所以可以不用這麽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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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并沒有打算掩飾什麽，“如果你不讓我多想念你，那你可以多想念我一下嗎？”
“不可以哦，我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次戀愛的第一次撒嬌失敗了，卡卡有點氣餒，揉了一把臉，還沒準備好道別，莉娜那邊說完一句話，就利落挂了電話。
“我們要去的未來護比較難，你相信我能去到，我也相信你。”
這不比任何情話更動聽？他抱着電話回味了一下，母親那邊又催促了。戀戀不舍地挂了電話，才想起自己忘記問她要聯系方式了！
看來真的只能她主動聯系，他不能打電話去訴說思念了。
莉娜去二手市場和琳達會合，她的經紀人正挑得起勁，看着琳達這副生機勃勃的樣子，她抱着雙臂靜靜地看着，有熱情是好事，尤其是作為她的經紀人。
而且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呼吸着與聖保羅截然不同的自由空氣，她喜歡這種萬事皆有可能的感覺，有一種世界正在向她招手：只要你想，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
是給年輕貌美姑娘的特權。
很突然地莉娜很想在這裏走臺步，讓這人聲和汽車的聲音作為背景音樂，她擺好姿勢，直視前方大方地走了起來，途徑的人們都不由自主給她讓出一條道。莉娜徑直走到琳達面前拿走她手裏的帽子戴起來，轉身定點，然後屈膝一笑。
媚眼如絲和自信張揚可以同時存在于同一張臉上，有種介乎米蘭與聖保羅的詩意，這一笑結束便換上帶着淡淡羞怯的冷臉。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莉娜對那些拍手掌的人微微颔首，琳達卻沒有這麽好的心理素質，她匆匆結賬拉上莉娜的手急急忙忙離開二手市場。
“這還是你第一次在外表現得這麽外向啊，莉娜。”走遠了琳達才停下腳步，她半驚訝半感嘆地說，“真不像你會做的事情，就因為和男朋友打了一通電話？”
莉娜戴上墨鏡，恢複今早的面無表情，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樣。
“我從來不會為其他人改變自己。我做這件事當然是因為我樂意呀，而且這不是聖保羅，我高興的話，可以直接毀約跑掉哦。”
琳達無可奈何地對她笑道：“省省吧，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責任心了，你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莉娜拿過她手裏的購物袋：“我樂意開這種玩笑，走吧，回去了。”
于命運而言所謂的蝴蝶效應便是她今日臨時興起的一個決定，為她日後的某天遭遇的好事埋下伏筆。
難得的休息日就這麽度過了。
和莉娜同期簽約的都要進行一場成果驗收，主要是想看看臺步走得怎麽樣，順便根據各自的風格進行工作推薦安排。
莉娜的臺風比較簡單，主要在她的氣質上，可這并不是領導層想要看到的，他們還是更想看到她和其他巴西前輩一樣火辣風情，可這從來就不是她的風格。沒有任何疑問地，她被單獨拎出來批評了一番，長長的一串意大利語，她只是聽着，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
倒是在外面等候的琳達着急了，心好像被一群紅螞蟻邊咬邊經過，這火熱的痛楚比莉娜的性格還要熱上幾分。
可莉娜從裏面出來以後表情未變，她只是問了一句琳達，“帶相機了嗎？”
完全摸不着頭腦的琳達點了點頭，“帶了，要幹嘛？”
莉娜換了一雙平底鞋，塗上紅唇：“走，我們去郵局。”
琳達拿上東西跟上，她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來到米蘭之後的莉娜了，有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莉娜的主見，可心裏卻始終有把聲音告訴她，要相信莉娜。
在郵局外的馬路邊上，莉娜望着車水馬龍的大街，突然回過頭對琳達說：“這次是我最後一次憑直覺做事了，之後我會聽從你的安排，不會讓我們睡大街吃不上飯的。”
“啊？什麽？！”琳達更懵了，所以這段時間莉娜如此之多的舉措都是為了不改變自己，還能吃上飯嗎？
“不要再露出這種傻乎乎的表情了，趁現在光線還不錯，給我抓拍幾張，我要寄到大牌服裝公司去。”
琳達用拍立得給莉娜拍了好幾張，然後貼上郵票分別寄了出去，“這真的有用嗎？”尤其莉娜還像惡作劇一般在照片的後面印上唇印，“這無疑大海撈針。”
“不然呢，就留在原地任由失敗的情緒淹沒自己？然後兩個人一起反省？”莉娜在旁邊的咖啡店買了一杯咖啡，吹涼最上面一層的奶泡，“那不是我的作風，至少不是今天的我。不過明天可以裝作他們想要的那種女模特，我的字典裏面沒有失敗，所以就算目前不成功，我也不會把這個當結果。”
“那明天呢？”
莉娜喝下一口熱熱的咖啡，喟嘆出聲：“先把今天過完再想。”
“你是對的。”琳達也買了同一款濃縮咖啡，“我也得趕緊适應這邊的一切，就先從咖啡開始吧。”
“說實在的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被他們那麽說。”
莉娜搖搖頭，“那一刻我當自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反正我是外國人。”
琳達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沉浸在感受咖啡香氣的氛圍裏。莉娜把視線挪開，落在咖啡廳外的路燈上，夜幕降臨，下班的人歡快地從公司離開，每個人都有他們要回去的地方，而她除了宿舍和琳達之外，這個城市她無處可去。
所以無論如何，安身立命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這個城市活下去，光鮮亮麗的，不為了給誰證明什麽，只是為了過上好日子。
她可是生來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的。
否極泰來也就是那麽一瞬間，就如随便某天陪好友去買彩票結果中了二獎，就在莉娜開始認命的第二周，仍舊是無人問津的一周，她前期做的那些有心之舉全都得到了回報。
也許是因為她沒有把撿到的硬幣投入許願池吧，上天總會偏愛那些沒有求過祂們的人，又或者她之前的人生太過艱難了，所以良心發現想彌補她。
從前只知道用一張照片一幅畫收服一個藝術家，成為他的缪斯，可這次卻是将他們都一網打盡了，怎麽說呢，好像只要是她刮過的彩票就一定會中獎那樣。
藝術館外狀似自然無心的擺拍被發表，拿了獎；二手市場裏臨時興起的臺步，被某牌的設計總監看到了，留下深刻印象了；寄出去的照片也被看到了，還找上門。
這波運氣莉娜受之無愧，她可不管什麽迷信，有風吹來那就借力，能飛多高就飛多高，真要摔下來那天，再想辦法。
“你不會是偷偷找了巫師做了什麽巫術吧？”琳達一邊開心地安排工作，一邊憂心忡忡地問。
莉娜塗好新的指甲顏色，一邊吹氣一邊答道：“我沒做過，但是裏卡多有沒有做過我就不知道了。”
“他看起來雖然不是特別聰明吧，也不知道笨成這樣。”琳達沒好氣地回答，“他最近在巴西風頭也很盛，你說，他會不會來意大利踢球？你怎麽想？他來了，你們可就能團聚了。”
“真來了再說，指不定那個時候，他會愛上別人呢。”
“少來這套，他都被你吃得死死的，怎麽可能會愛上別人。”琳達是決計不相信的。
故事主角們都很年輕，但作者卻是疲憊又（心态）蒼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