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
章十八
作為空降兵莉娜需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讓經紀公司的高層看到她的價值，而不是作完慈善秀就把她放進倉庫裏無限期雪藏。一時的噱頭并不能幫她維持太久的熱度，只有不斷的讓人看到，才能将熱度維持。
翌日，在琳達的陪同下莉娜出席了經紀公司為她舉辦的小型簽約儀式，典禮上還有幾位青少年心理學家撐場，還有反校園暴力委員會的學生代表。
這位小代表還是莉娜的粉絲，她直言不諱地誇莉娜反擊的樣子太帥了，希望能看到莉娜在米蘭發光發熱，遠離傷害。
莉娜也知道記者和看客想看到什麽，于是她感動地紅了眼睛，滿懷感情地和這位小代表擁抱、貼面吻，賺了一片快門聲。
琳達站在一旁圍觀全程，在心裏為莉娜鼓掌——她果然是天生吃一行飯的，明明是個冷漠無情并且厭惡虛僞的人，卻可以為了長遠的利益暫時委屈自己。如果莉娜不是她的藝人，大概琳達會很想看撕破面具的莉娜是如何做一個大殺四方的惡女的。
雖然莉娜是外籍模特，但因為巴西女模在米蘭并不罕見，所以在來到米蘭的第一周她都是參加公司早早安排好的公益活動，接受青少年期刊的采訪，沒有正式開始模特的工作。
直到第二周她才真正感受到模特工作的殘酷和困難，在這一周裏她馬不停蹄地面試了好幾家品牌和雜志，可惜要麽是嫌棄她外形不夠火辣，要麽就是說她太過冷豔，不過更多是覺得她名氣不足夠讓他們點頭。
畢竟她所擁有的熱度與時尚圈不太沾邊，有時候太過健康的文靜形象會被直接等同于無趣，不利于她在時尚圈和藝術圈發展。
到了第三周莉娜幹脆停下面試的步伐，轉而陪着琳達到處逛街看展。她在聖保羅的時候就是靠在藝術展上遇到的新晉藝術家，成為他的缪斯才進入時尚圈的。
或許可以試着複制這條老路，如果不成功，那就繼續跑面試，多學習他們喜愛的風格，把自己同化——怎麽也得先賺到錢，能不能成為獨一無二不重要，萬裏挑一也不奢求。
她只要錢。
琳達心裏沒什麽底，這些天她除了陪莉娜到處碰壁之外，也私底下去談了不少合作，可大部分都是一些中學生常用物品，還不是主咖，是一些鑲邊的配角。莉娜太過露鋒的美貌芒被她的冷感氣質沖淡了不少，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于是也導致了她走得不如別人順暢。
初認識時人們愛她與別不同，可時間久了，人們又會嫌棄她為什麽和別人不同。
“怎麽辦？”琳達望着莉娜的背影心想，可她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還心情不錯地要出門看展。
“你不擔心嗎？”終于，琳達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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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把墨鏡戴好走到陽光下，邊走邊回答：“不擔心，因為我知道我總有辦法處理的。”
“至于你，就像之前那樣一直保持信任我的态度就可以了。”莉娜提醒道，“我們以後的難題不會少，只會多，也不會變簡單。”
莉娜今天出門只穿了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淡妝戴墨鏡，踩着帆布鞋走在米蘭的街頭，她換了新發型，整個人都是嶄新的，有股自內而外散發的自由氣息充斥在她身側，琳達跟在她旁邊都能感受到。
那是琳達從未在莉娜身上看到過的舒展，看來莉娜一如既往的自信，對前景充滿希望啊。受到莉娜的感染，琳達也開始享受她來到意大利的第一頓心情輕松的早餐。
因為琳達沒有保持身材的想法，所以她在餐廳裏坐下來之後就把想吃的都點了一份，然後給莉娜點了一杯意式濃縮，“牛角包你只能吃半份，留一點熱量中午吃一口意式冰淇淋就好了。”
難得出來玩，她決定讓莉娜放縱少許。
莉娜懶得理會自家經紀人的緊張，比起琳達的不知節制，她對自己可是相當嚴格。翻着餐單，掃了一眼上面的美食照片，心裏一絲波瀾都沒有。有時候她也很好奇自己到底除了金錢之外，還會對什麽産生強烈的、想擁有的渴望。
“你也來意大利半個月了，都沒見你給家裏打電話，你弟弟不會擔心你麽？”等待餐點的時間裏，琳達多嘴地關心了一句。
莉娜飲了一口水，搖搖頭：“我和他有默契，除非是住院，不然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麽必要通電話，免得我的父母又上趕着來吸我的血。”
“那你的男朋友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況且我們都有要緊事在進行中，确定戀愛關系反而是其次的。”
琳達給莉娜豎了大拇指：“你也是沉得住氣，可他呢，他看起來不像是沉得住氣的人。”
莉娜笑了笑沒有回答，卡卡啊，他是想不沉住氣都難吧，畢竟他現在是完全聯系不上她。莉娜也想測試一下，所謂的喜歡到底能維持多久，指不定她離開聖保羅沒多久，他就遇上別人，有了新的心動。
雖然她不認為卡卡能輕易地真正放棄她。
果不其然，藝術館外多的是背着畫板，或者背着相機的年輕人，更有不少正在席地作畫。莉娜掃了一眼便不再給過多的眼神，藝術家之所以為藝術家，大多都是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們的職業定性注定了他們只會喜歡不正眼看自己的對象——最好比他們自己更特別。
而越是不在乎他們，他們就越是會對其趨之若鹜。
以上概括不一定百分百準确，但在莉娜對目前遇到過藝術家的認知中，至少是有百分之七十的準确率。
她如常地與琳達交流，其實腦子裏已經想到如何把這些手裏有相機、有畫筆的人的目光勾過來，專注在她身上。
在侍者端上咖啡後，她摘下墨鏡放在桌上，狀似随意地端起咖啡品嘗。琳達的食物都已經上齊，琳達便開始專心吃了起來，而她則是用帶着暖意的眼神觀察琳達，實則這是做給外人看的。
直到觀察夠了，她才很“無意”地移開眼神，對上不遠處的許願池，然後開始發呆。此發呆不是真正的發呆，而是保持一個漂亮卻不刻意的狀态，也不需要太久，累了就可以結束，換上其他放空的表情。
當然也不可以真的放空，要漂亮地放空。
她還分出精神留意四周，光是她能數到的都有三個人拍了她。
也夠了，等會兒進去畫展，找一些好的角度讓琳達拍下來當作面試照片夾進檔案裏。意大利民風講究一個“懶”字，所以太過刻意去凹造型倒不如展示出他們喜歡的慵懶，總有吃這一款的商家。
莉娜喜歡賭，尤其是賭十拿九穩的局。對于命運，她更是覺得，越不在乎反而越能得到更多，越是想得到的時候就越不要激動，不要急，要思考怎麽樣才不讓命運知道你想要某物，只要繞過祂，騙過祂，就能得到順心的結果。
有句話叫做關心則亂，當局者迷，跳出局，讓自己成為局外人，許多事情也就明了，看得清楚明白才能處理好。
還有就是預留備選計劃，不要把全部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籃子要是被砸那就全完了。
琳達吃到差不多之後，便開始停下喝咖啡，然後問對面的莉娜：“你今天怎麽想到要來這裏看什麽畫展？”
在目标完成之前，最好不要過多的透露。比如此刻，面對琳達的疑問，莉娜只是笑，其後回答說：“就出來散散心，你不是還沒有好好逛過米蘭嗎？”
“那我們待會要去二手市場看看古着嗎？”說到這個琳達就兩眼放光，她在服裝搭配這件事上也很感興趣，難得莉娜有空陪她逛街，她想好好給自己的模特打扮打扮，“或者你可以試試別的風格。”
“例如呢？”莉娜興趣缺缺地問。
“你今天打扮得太素淨了，明天的面試可是大牌，稍微收拾得明豔照人可以嗎？”
莉娜點點頭，“那随你心意，我今天聽你的。”
按照琳達的心意，她的處事作風其實是保守比較多，她不會認可莉娜這種碰運氣的做法——小事可以碰運氣，大事上她偏向從長計議，選擇穩妥的路數。而不是像莉娜之餘劍走偏鋒，靠小聰明。
所以莉娜沒有說真話，是想等到這計劃得到好結果以後，再找個機會無意中透露給琳達，讓她覺得自己是有運氣加持的，而不是她說的那樣命運女神沒有站在她那邊。
命運女神沒有站在誰的那一邊，她在所有聰明人的那一邊。
神奇的是，莉娜在離開藝術館的時候在地上撿到一枚大額硬幣，琳達覺得不吉利，要她立馬花掉。
莉娜拿起那枚硬幣，遮住太陽，讓它兩面都被太陽照耀過後，她才握緊手裏：“你先去前面的二手市場逛着，我去電話亭打個電話，回見。”
“也行，這樣花掉也好。”琳達大步朝市場走去，“我去好好給你挑一身衣服。”
藝術館外面就有一個頗具時代氣息老舊的電話亭，她投下硬幣，撥通了卡卡家的座機，來聽聽聖保羅的這位少年有多想念她也好。
改了經紀人名字，這段時間會恢複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