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秦洲一邊換衣服一邊感嘆:“我年前怎麽會說那樣蠢的話呢?”

邵啓銘想到年前被秦洲一番驚人駭論氣住院的老媽,以及為此他被逼婚和強制管理酒店的事,冷哼一聲道:“你這覺悟來有點晚。”

“這也不能全怪我吧?你看看你這麽多年,身邊有過女人嗎?不論主動送上門的還是朋友介紹的,再好的條件你都熟視無睹,跟性冷淡一樣……”

邵啓銘轉臉沒好氣地朝秦洲睨了一眼。

秦洲接着解釋:“我酒吧隔壁就是gay吧,見得多了,難免不往那方面想嘛。”

“所以,你現在覺悟了?”邵啓銘面無表情地收拾着手上的賽車服。

“嗯,覺悟了,沒想到你還挺會的。”

邵啓銘停下手裏的動作,略帶疑惑地問:“什麽叫‘挺會的’?”

“就比如,你竟然偷偷給她買吃的,嗯哼,除了雲舒姐,你還對哪個女人這麽好過?”

“她胃不好,不能餓。”

“哦?這你都知道?”

“懶得跟你解釋。”邵啓銘一時也說不清,轉身将疊好的車服交給工作人員。

秦洲跟着他身後走出來,也将車服遞給了工作人員,然後大大地嘆了口氣:“哎,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美麗端莊的娅若姐要傷心咯。”

邵啓銘止住腳步,眼神堅定而嚴肅地盯着秦洲:“以後這些話不要亂說。”

“行,行,我只是念在娅若姐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替她惋惜一下。”秦洲拍拍邵啓銘的肩膀,“事已至此,你不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嗎?好歹人家也是你母上大人欽點的未來兒媳,人家等了你這麽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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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啓銘深吸一口氣,堅定的眉眼閃過一絲愧疚。

是的,袁娅若是邵啓銘的媽媽秦慕儀最心儀的兒媳婦人選。她比邵啓銘小兩歲,可以說是秦慕儀看着長大的。人美嘴甜,頭腦聰慧,家境殷實。袁家和秦家還是世交,可以說是知根知底。

秦慕儀還送過袁娅若一只祖傳的陽綠翡翠手镯,雖然沒有直接說是定親信物,但這只手镯是邵啓銘的外婆出嫁的嫁妝之一,價值千萬,可想而知秦家對袁娅若的重視程度。

袁娅若也早已将自己定位成了秦家兒媳,對邵啓銘的家人都非常關心,包括秦洲。

另外,邵啓銘能順利從秦家出來,抛開繼承人的身份,守護原本的名字,從事喜歡的職業,這其中也不乏袁娅若的幫忙。

這一切邵啓銘都看在眼裏,人心畢竟是肉長的,他也何嘗不知袁娅若的心。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更不想欺騙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些事勉強不來。

他在幾年前和袁娅若說的清清楚楚,他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可惜那個人不是她。任她哭的梨花帶雨,死纏爛打,他堅信長痛不如短痛,時間與距離是最好的治療劑,然後堅決地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交代……”邵啓銘想到袁娅若說她要把總部搬來南城,他希望她這個決定不是因為他。

“不過……再此之前,我看應該先跟你交代一下。”邵啓銘對秦州說。

秦洲一怔:“我?跟我交代什麽?”

“她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別在你女朋友和、和程韻面前多話。”

“哦,我懂,什麽話該不該說我還是有數的,你放心吧。”

***

卡丁車俱樂部二樓是一家洋快餐餐廳。游樂場裏的餐品算不上多精致美味,主打方便、快捷、大衆。

程韻和陸瑤來的時候,邵啓銘和秦洲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了。此時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好處是人不算多,但可選擇的套餐也就僅限那麽兩個了。

邵啓銘每種點了兩份,端上桌後簡單介紹了一下,給程韻和陸瑤優先選。

其實陸瑤和程韻兩種都無所謂,大家都盲選了。

原本正常的進餐從秦洲拿着薯條沾番茄醬喂陸瑤開始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這兩位熱戀中的人似乎完全忽略了坐在旁邊的兩位眼神閃爍的單身狗。

程韻清了清嗓子,将一根薯條插進了冰淇淋裏面。

她吃薯條不沾番茄醬,沾冰淇淋。

邵啓銘饒有興致地看着,問:“這樣吃好吃嗎?”

“我覺得挺好吃的,你試試?”

邵啓銘也學着程韻的樣子用薯條沾冰淇淋吃。程韻就這麽看着,期待從他臉上出現滿意的反饋。

秦洲在一邊悄悄對陸瑤說:“咱倆還需要演嗎?你覺得他倆像沒開竅的?”

陸瑤叼着薯條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莫不是我們多慮了?”

來游樂場之前,陸瑤告訴秦洲程韻社恐又沒有戀愛經驗,說不定還會像以前那樣,明明喜歡一個人還跟傻子一樣不敢面對。她提議要給程韻做示範,讓她知道愛情的美好,然後勇敢去追求。

現在看來,似乎就這樣給他們慢慢發展下去也不錯。

程韻在邵啓銘臉上得到了滿意的笑容,這笑容浸在春日的陽光裏,融在澄澈的雙眸中。她欣喜地聽見邵啓銘說又解鎖了一項新認知,沒想到薯條還能這麽吃。

程韻輕笑擡眼,窗外燦爛的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灑在邵啓銘的身上,落在他的發絲上,泛着迷離的光。他的睫毛又長又密,陽光在他的睫毛前端流連忘返,勾勒出淺金色的弧線。

她有那麽一刻想幹脆放縱這一心動,想盡全力去收藏這份美好。她想趁心底那個叫自卑的困獸還未清醒之前——就在此時此刻,為他淪陷一回。

可她還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意。人心很奇怪,越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越是忐忑對方是否也有過同樣的心動。

她害怕這一切只是誤會,害怕一旦說破,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但她也期盼得到那句“我喜歡你”。是的,我喜歡上你了,你喜歡我嗎?

當你看到我的不完美,當你發現我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美好時,當你發現我的背後滿是無法直視的瘡痍時,你會接受并喜歡我嗎?

想着想着,她又不敢了。

邵啓銘就像童年的那塊蛋糕,多麽美好,多麽讓人欣喜若狂。但就在接近嘴巴的那一刻,被人無情地打掉了,灑了一地,面目全非。她還為此挨了一頓打,罰了一夜跪。

程韻垂眼嘗了一口冰淇淋,冰淇淋在嘴中融化,是甜的,但也是冰的。冰得她理智下來,冷靜下來,最後将心底那困獸放了出來,冰封住了原本燃燒着的火苗。

哎,就這樣吧,或許做普通朋友應該也很好的。程韻這樣安慰自己。

接下來,他們又玩了好幾個項目,程韻依舊保持微笑,認真體會每一份快樂,想将這些經歷深深刻進腦海成為永不遺忘的記憶。

她偷偷拍了他的背影,但是心底卻空落落的。

最後,他們來到了那條步步驚心橋,這是一條長長的索橋,連接着兩座山頭,橋面被油漆刷成了彩虹色,橋身被無數根手腕粗的鋼繩牽扯着,看起來很牢固,但走到中間的位置時還是會晃。

此時,他們站在橋的一端,已經聽見橋中央有人大叫着:“不要晃啦!!!”“救命!”

秦洲扶着發軟的腿,吞了吞口水問陸瑤:“你确定要走?這麽長,很累人的,你還走的動嗎?我們不如坐旁邊的觀光車,也能到對面。”

他先前豁出命陪陸瑤蹦極,到現在還沒緩過來。但蹦極也就那幾秒鐘的事,真的跳下去了也就釋懷了。可眼前這索橋又高又長還會晃,站在這上面才叫真正的煎熬。

陸瑤也犯了難,她回頭問程韻和邵啓銘的意見。

程韻無所謂,邵啓銘表示聽程韻的,程韻又說聽陸瑤的。

秦洲連忙對邵啓銘喊:“哎?哎?哎?你能不能有點主見?你不是一向很有主見的呢?你的主見呢?”

這時,秦洲身後走過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他全程盯着小女孩淡定地上了橋,暗暗念了一句牛批。

難道他連十歲的孩子都比不過?秦洲絕不承認。

于是他挽起袖口說:“走就走,怕什麽!”

“好,那你上前。”陸瑤拍拍秦洲的肩。

秦洲深吸一口氣走在第一個,陸瑤走在第二個,邵啓銘讓程韻走在他前面。即便他有些恐高,但還是想跟在程韻後面好随時關照她。

橋面是一塊一塊的矩形鋼板拼接而成,很是牢固,前三分之一段走起來還算輕松,橋身晃得并不厲害,陸瑤還時不時停下來和程韻自拍。

腳下像巨大的峽谷,有郁郁蔥蔥的森林,還有潺潺的溪流和裸露的山石。可以看見山林中有人騎馬走過,還有樹頂圓圓的鳥窩。

快走到橋中央的時候,橋身晃得越來越厲害,連走路的步伐也越來越慢了。

除了有點累,程韻并不是那麽怕高,但架不住身後有人搗亂。

不知是誰走到橋中間開始抓着繩索猛烈搖晃橋身,引得橋上的人大聲尖叫:“誰他媽在晃啊?就你膽子大?”

還有人喊:“不能晃!不能晃!危險!”

程韻被晃得邁不開步子,原本已經開始酸澀的手臂突然沒了力氣,一只手一松,她的手臂在半空撲騰了一下,感覺快要摔倒的時候突然找到了支點。

回過神,她發現邵啓銘抓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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