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第 57 章

程韻驚得哆嗦了一下,差點跳起來,瞬間酒醒大半。

她試圖掙開,可雙臂都被曹辰駿抱得死死的。曹辰駿經常健身,身體結實,力氣又大,她怎麽也找不到突破口。

“曹總,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程韻幾乎是吼出來的。

“當然知道。”曹辰駿嘴唇貼近她的耳朵,呼吸在她脖頸後迤逦,“但不論做和不做,我們都只有一種結果了,不是嗎?”

“你在說什麽?”程韻全身都在抗拒,蹙眉移開臉頰,好讓耳朵離曹辰駿的嘴唇遠一點。

“程韻,你真的好美,美的讓我發瘋。”他垂頭細聞她發絲中的香味,眉眼微挑,陶醉而沉迷,“和我在一起好嗎?我會讓你前途無量,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安榮的那家夥早就放棄繼承權了,他能給你什麽?”

說罷,曹辰駿的唇碰上了程韻的頭發,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曹總,你放手……你這樣是犯法的!”程韻驚愕地瞪着眼,拼命掙紮卻無濟于事。

她的腦海裏出現了那間黑暗的房間,起了皮的鐵窗護欄透着入夜之前最後的微光。屋子裏的人赤膊上身,渾身酒氣,将她死死按在角落,任她怎麽求饒都無濟于事。粗壯的大手扯壞了她的衣領,解皮帶的金屬聲驚悚又刺耳……

“不要……不要……”她顫抖地發出聲。

曹辰駿卻不饒,伸手要去撩她的衣角。

冰涼的指尖劃過她腰部的肌膚,她如觸電般倏地回過神,咬牙猛踩曹辰駿的腳。趁他轉移注意力的那一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随後猛地轉身繞過他的另一只手将其背在肩膀,撤腳,躬身,使出全身力氣将他背摔出去……

“哎喲!!!”曹辰駿摔得龇牙咧嘴,半晌才擡眼看見程韻捂嘴愣在原地,雙眼通紅。

他摔倒的時候,一只腳正巧碰到了角幾上的盆景,盆景啪嗒一聲碎了,加上曹辰駿慘烈的叫聲,站在門外的保镖破門而入,徑直走向程韻,眼神不善。

程韻警惕地看着保镖,慢慢卷起袖口,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曹總,你要知道,我寧死也不會從的!剛在門口看見保镖時我就發信息告訴我的司機,如果我八點半之前沒有給他信息,他就報警,現在距離八點半還有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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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辰駿坐在原地看程韻以死相搏的架勢,肩膀抖動笑了出聲,擡手示意保镖放人。

兩位彪形大漢乖乖讓出道來,程韻從兩人中間走向包間的門。

曹辰駿在身後叫她:“程韻,這不是我本意。小心袁娅若,她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程韻側過臉,難以置信地問:“袁娅若?什麽意思?”

“我這算是還了她一個人情……這不是重要的,總之,盡量遠離她。她從沒把你當做過朋友。”

曹辰駿輕描淡寫的話語卻仿佛五雷轟頂,打得程韻措手不及。剛剛差點被人非禮都沒有落淚的她,倏然間淚眼婆娑。

“她從沒把你當做過朋友”?從沒把你當做過朋友……

心髒仿佛遭到一記空拳,她如行屍走肉般進了電梯,靠在冰冷的不鏽鋼內壁上,半晌才想起來按樓層。腦子裏一直是曹辰駿的話……是啊,如果袁娅若真把她當朋友,怎麽可能會讓曹辰駿對她做出這種事呢……

她是一個非常珍視、且認真對待朋友的人,而她的真心,卻換來了假意。

看着程韻離開,曹辰駿終于釋懷地躺在地上笑出聲。回想剛剛那一幕,他不禁自語道:“程韻,你真的是個寶藏女孩,竟然還會空手道?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只可惜……”

程韻不知道是怎麽走出酒店大堂的,腦子裏灰暗房間的恐懼陰霾揮散不去,曹辰駿的話久久在耳邊盤旋。直到出了門,冷風一吹,她才完全清醒,摸索着手機想要給老李打電話。可是手還在顫抖,眼淚模糊了視線,拿出手機後,半天也沒解得了鎖。

邵啓銘在不遠處喊了她:“程韻!”

程韻擡眼,看見邵啓銘下了車,向她飛奔而來。

她緊緊攥着手機,想也不想向他直奔而去。

她就這麽撞進他的懷裏,緊緊抓着他腰間柔軟的衣料,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的臂膀寬厚結實又溫暖,驅散了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全感。一時間,她仿佛找到了歸宿,淚水終于忍不住崩塌。

“怎麽了?”邵啓銘驚愕道。

她搖搖頭沒說話,只是将他的衣角攥得更緊了。

邵啓銘錯愕地輕輕将手抱過她的肩,垂頭在她耳邊問:“那個人欺負你了?剛秦洲來電話說查到那個曹辰駿以前犯過強女幹罪,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程韻在他懷裏搖搖頭,一聲不吭。

“那你怎麽哭成這樣?”邵啓銘焦急又心疼地撫摸她的頭發,“不行,我找他去!”

程韻拉住邵啓銘說:“不是他!”

“那是誰?”

程韻不想再提袁娅若,便立馬提起手臂用袖口抹幹淚說:“是我……是、是我把他打了,他半天沒爬起來……”

“啊——啊???”

看着邵啓銘驚愕的表情,程韻腼腆地說:“孤身一人在外闖蕩,總歸是要有點防身的本事吧……”

邵啓銘松了口氣,低頭盯着她的臉,深邃的眸中滿是憐愛與自責:“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不需要保護,我可是在S國呆了六年呢,傳說中的幹架民族!你……”程韻一邊說着,一邊順勢将擦完淚的手重新塞回邵啓銘的腰後,指尖碰到他的衣服時,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怎、怎麽抱的那麽自然???

“你……我……”邵啓銘突然臉紅地盯着她。

“啊……”程韻倏地收回手,捂着火燒火燎的臉向停車場沖,“好冷,上、上車吧……”

***

曹辰駿被保镖從地上拉起來,扶着屁股緩緩坐上座椅。人生第一次被人摔了個四腳朝天,他反倒一點也不生氣。

他大大舒了口氣,像還清人情債一般神色輕松,拿出手機給袁娅若打電話。

電話接通,他說:“失敗了。”

可想而知,袁娅若在電話那頭暴跳如雷。曹辰駿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你可沒告訴我她會空手道。”

“什麽??”袁娅若在電話另一頭也愣了一下,“S國留學生還真有學這些三腳貓功夫的?我以為都是些吓唬人的把戲呢。”

“人情我還了,以後這些事別來找我了。”曹辰駿突然嚴肅起來,“還有,袁娅若,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我掏心掏肺十二年,你突然叫我适可而止?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經歷,憑什麽就那麽輕描淡寫地說出‘适可而止’四個字?我這十二年的心血都是白搭嗎?”

曹辰駿猛吸一口氣想要反駁,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最後說了一句:“你做什麽都與我無關,但是,你如果再傷害程韻,我……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你!!!你到底是哪邊……”袁娅若被氣得冒火,正要罵回去,對方已經挂了電話。

暴怒之下,她擡手掀掉了身側的茶幾。

一抹翠綠劃過眼底,她迅速意識到情況不對,正要挽回時已來不及。

那是剛剛被她擦拭後還未來的及收回的翡翠镯子,随着被掀翻的茶幾直接撞到了落地窗的大理石邊框上。

镯子撞在大理石平整的直角上出現裂紋,又被緊跟其後的茶幾邊框撞了下去,啪嗒一聲脆響,瞬間裂成三半。

袁娅若慌不疊癱跪在地上,顫抖的手撿起镯子捧在懷裏痛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怎麽辦……我把未來婆婆送的镯子弄碎了,怎麽辦……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怎麽辦……我以後再也不砸東西了,再也不砸了……求求你,不要碎……”

碎片緊緊握在手裏,紮進肉裏,割出淋漓的鮮血順着手腕滴落在地毯上,但都不足以比拟她心頭的痛。

管家和傭人聽出動靜,開門将她擡起放到床上,有人要拿去她手裏的碎镯子,她怎麽都不願意松手,傭人只好打電話叫她的私人醫生。

私人醫生提着醫藥箱趕來時,手裏的血已經幹了。醫生握着袁娅若的手,一邊小心地取出碎片消毒包紮,一邊安慰說:“镯子碎了是可以修複的,沒事的,手放松。”

袁娅若盯着天花板,聲音幹啞:“那碎了的心呢?是不是連你也修複不了?”

醫生欲言又止,袁娅若冷冷笑道:“你們都走吧,我不需要安慰。”

醫生小心地包紮完,問她想看動畫片嗎?

袁娅若盯着貼滿金箔的天花板,掌心隐隐作痛。幾秒後,她的指尖動了一下,轉過臉給了醫生一個艱難的笑:“好的。”

醫生起身打開電視,播放出袁娅若最喜歡的狗狗大冒險動畫片。熟悉的音樂聲響起,治愈的狗狗叫聲吸引她側翻過身,盯着屏幕,慢慢、慢慢地,笑了出來。

醫生走後,她連續看完好幾集,坐起身摸出了手機。

對呀,勇敢狗狗不怕困難,她也不怕。曹辰駿一個不行,那就多找些人。

她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聽說老城東有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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