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第 69 章

程韻恍然大悟，紅着臉罵：“過分了啊，你們這過分了啊！”

“吶，我的事你都是知道的啊，你的事……嘿嘿。”陸瑤抱着酒瓶躲到沙發上，“我知道也是遲早的。”

“無聊！”程韻沒有追過去，坐在椅子上紅着臉将手裏的羊肉串吃完。

過了一會，她看着眼前一堆吃的說，“別躲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陸瑤将酒瓶放回桌上說：“吃不下了，我先去洗個澡。”

“行，去吧。”

程韻起身想要拿幾盒吃的給邵啓銘送過去，正在收拾的時候看到他的信息；

我男人：【我洗完澡了，準備睡覺了，晚安，我愛你！】

接着又來了一個可愛的麽麽噠表情。

“這麽快？”程韻一邊想着，笑着回：【嗯，晚安。】

随後又加了一個畫愛心表白的表情。

回完之後，她看了看手裏的袋子，幹脆放下：“算了，半夜吃這些本來也不健康，還是不送了。”

洗完澡後，陸瑤開始研究起程韻櫃子裏的各種香水和香薰。

程韻最初只是想用精油助眠，漸漸地，她發現舒适好聞的香味會讓心情愉悅，各種造型精致的香水瓶看起來也特別治愈。之後，收藏香水和香薰就成為了她的一個小小的愛好。

陸瑤看到一只熟悉的瓶子眼前一亮：“這個我之前買過，前調還行，中調和後調真驚豔到我了，我那是小瓶的，都快用完了。”

“嗯，确實還不錯，你要喜歡就拿去用吧。”

“真的嗎？那我真不客氣了啊。”

程韻笑着說：“說的好像你以前挺客氣似的。”

等程韻洗完澡，陸瑤已端着高腳杯斜坐在床尾凳邊，一只腿彎曲架在凳子上，看着床頭落日的氛圍燈，聞着精油舒緩的香味，心情已大好。

“這氛圍燈挺好看的呀。”

“嗯。”程韻吹完頭發出來，橫躺在床上說，“他送的。”

“噢喲，真不戳。比秦洲那家夥會挑禮物。”陸瑤起身走過去看了看，随手按下按鈕試了下其他模式，“都挺有感覺的，難怪最近特別火。你知道秦洲最近送了我一個什麽禮物嗎？”

“什麽？”

“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大直男啊。就是一個像兒童套餐裏面的塑料玩具人偶，把它的頭一按，胳膊會啪嗒擡起來，上面有個小吸鐵石，兩只手吸在一起，就是這樣。”陸瑤将高腳杯放在床頭櫃上，雙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心，“你看看，就是這麽無聊。”

“哈哈，挺有愛的啊，說明他心裏有你呀。”

“當他告訴我這是某國際大牌聯名款的時候，我真的……”陸瑤狠狠捏起了拳頭，“想揍他。”

“人家今天送的酒不是正對你的胃口嘛。”

陸瑤拿起酒杯将最後一口一飲而盡，晃着腦袋聳肩道：“也就難得蒙對了好嘛？”

陸瑤嘴上腹诽着，表情卻很享受，嘴角從頭至尾就沒有沓下來過。

程韻就這麽仰躺笑着，看橙紅的燈光印在陸瑤的臉上，泛着幸福的紅暈。

“哎呀——”陸瑤感嘆一聲，爬到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與程韻并肩仰躺着，“我們好久沒有這樣躺在一起聊天了，好懷念呀。”

“嗯，是啊。”

“剛剛你們出去的時候，我看着你們的背影，覺得挺般配的。就突然想說，哎呀，真好呀，我們的大橙子終于有人陪了。不得不承認邵哥哥的魅力是真的大啊，竟然撬動了你這座千年冰山。哎？說說看，你是怎麽為了他抛棄原則的呀？”

程韻歪着頭盯着牆上橙紅色的光圈想了想說：“嗯……說不清楚……可能是一見鐘情？也可能是接觸久了慢慢喜歡上了吧，那時候不敢确定，也不想去确定，因為沒想過去談戀愛嘛。”

頓了頓，程韻接着說，“後來呢……就是知道他和袁娅若的事後，我是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難過，就是……你懂嗎？胸口這裏控制不住地疼，一想到他就疼的眼淚直流，用任何方式都減輕不了。那時我才意識到，我好像比我想象中還要喜歡他，我好像并不是那麽排斥戀愛，我好像……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

“嗯，我懂。”陸瑤點點頭，“有時候，你哪怕提前做了一萬種防禦和一萬種對策，都抵不住一瞬間的怦然心動。就那麽小小的一瞬間，堅硬的金鐘罩頃刻瓦解了。”

程韻特別認同地點頭，接着對陸瑤說：“再後來就是我知道他們之間其實沒有什麽，也知道他是喜歡我的，我就真的認輸了，想着既然老天給了我機會，我要不要試着去把握一次。”

“所以你們就在一起了？”

“嗯。尤其是我突然知道他就是我努力記了二十年的饅頭哥哥的時候，我真的破防了。就是……怎麽說呢，在他面前，我以前立的那些flag統統都想不起來了，只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陸瑤看着程韻露出了姨母笑。

“那你知道他的工作很忙沒有什麽時間陪你嗎？”

“之前不知道，現在深有體會。”程韻嘆了口氣，翻身拿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裏。

陸瑤追問：“那你會難過嗎？現在後悔嗎？”

“每次看到他發信息說又要忙什麽什麽，又不能回來什麽什麽的，确實挺失落的，但也沒辦法啊。後來想想，其實我們這一行也差不多的，看起來好像挺自由，但是也是經常忙到沒人影，一畫就畫通宵的。相互理解吧，既然選擇了，就不後悔。”

“那你想過和他結婚嗎？”

“沒有。”

“啊？沒有？那你不是耍流氓嗎？”陸瑤笑問。

“我不敢想那麽遠，我對婚姻沒有信心……不過，自從遇見他，我連戀愛都談了，以後的事還真不好說。”

陸瑤看着程韻，她懂她所有的顧慮與自卑。

她側過身面對着程韻說：“父母婚姻不幸福不是你的錯，你依舊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依舊有資格幸福。”

程韻抱着枕頭看着陸瑤，內心複雜，眼眶微潤。

良久，她輕聲問：“那你想過和秦洲結婚嗎？”

“想肯定想過啊，不過……”頓了頓，陸瑤接着說，“經過那個人的事，我也不敢篤定想那麽遠了，就像你說的，以後的事不好說，好好珍惜現在吧。”

“你是說常星熠？”

陸瑤白了程韻一眼：“除了他還有誰。”

也是。程韻點點頭，平躺過來看着天花板。

陸瑤和常星熠，當年真的是奔着結婚去的，甚至不顧一切地私奔、同居。可沒想到，最終是這麽個結果。

“你後悔嗎？”程韻問。

“後悔什麽？”

“當初的決定。”

“不後悔。”陸瑤将枕頭在腦後挪了挪，和程韻一樣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中央挂着的精致的吊燈，接着說，“在那個時間，那個環境裏，他就是我最喜歡，不對，應該是最愛的人了。就算重來一次，我應該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所以，沒有後悔一說。而且現在的我，已經放下他喜歡別人了。”

陸瑤的語氣平淡，沒有太多表情，像是偶然提及了一個很久很久以前認識的朋友似的。

程韻回想起了大學時某個夜晚，陸瑤和她夜聊時偷偷告訴她，她和常星熠上床了。

當時着實把程韻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聽着陸瑤分享第一次的感受，聽她吐槽小說裏寫的都不是真的，現實根本不像那樣。還聽她興奮且鄭重地告訴程韻：“第一次一定要給最愛的人。”

那時候陸瑤的媽媽駱淩淩已經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越是反對得強烈，越是讓他們難舍難分，最後将他們推向了禁區。

原以為那樣的執意掙紮會讓駱淩淩接受現實并妥協，沒想到突然有一天，那個曾堅信且最愛的男人，半路下了船……

***

程韻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們還是像昨晚那樣，是橫躺着睡着的。

此時陸瑤還在呼呼大睡，程韻迅速爬起來，拿起手機。

上午10點一刻，還有兩條邵啓銘的信息。

我男人：【窗臺沒看到你，我的小懶豬一定還在睡覺吧？我去上班了。】

我男人：【小米粥放在門口了，起床記得吃。】

看到第二條信息，程韻立刻沖下樓，打開門，看到門口雨篷下的儲物櫃上放着一個大大的白色保溫袋，拎進屋一看，裏面裝着一個大號的焖燒杯，足夠她和陸瑤兩個人吃了。還有兩盒小菜，一盒是酸辣土豆絲，一盒是泡椒藕帶，都是程韻愛吃的。

她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邵啓銘，并說：【拿到啦！土豆絲還是溫熱的呢，是你做的嗎？看起來好好吃。】

發完信息，意料之中的，他并沒有立刻回複。

她放下手機，燒上開水，上樓洗漱，剛進房間，就聽見陸瑤迷迷瞪瞪地說了句：“天怎麽亮了？我睡着了嗎？”

“嗯，睡得可香了。”程韻又問，“怎麽醒這麽早？”

一般情況下，陸瑤是個超級睡蟲，第二天沒什麽事情的話，除了中途上廁所，她可以睡上二十多個小時。

“剛接到電話說要我去一躺交警隊，說對方不願簽字，大家先坐下來談一談。”陸瑤閉着眼睛坐起來，說話的鼻音很重，“啊……為什麽是早上……”

“已經快中午了！那你快起來吧，邵啓銘做了早飯，有你的份。”

陸瑤半拉着眼睛瞥了瞥走向衛生間的程韻說：“你男人還會做早飯？？？”

程韻在洗漱臺邊大聲嗯了一下，陸瑤瞬間來了興致，一鼓作氣蹦下床，沖進衛生間。

“那我叫老李來接你？”程韻問。

“我剛給他發過信息了。”陸瑤也開始刷牙，滿嘴泡沫地問，“去交警隊哎，你男人工作的地方哎，一起去？”

程韻還在想着昨天駱淩淩的信息，心中隐隐覺得不安，便借口道：“我下午有點事，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