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藥泉療傷(三合一)
藥泉療傷(三合一)
樂靈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把他的酒換成果汁放到他手邊。
“什麽麻不麻煩的,你是幫我擋才受得傷,在你傷好前,我會嚴格監督你修養的!”
看着樂靈一副認真負責的模樣,季洵眉梢微擡:“有勞了。”
“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呢!”祝融用筷子戳了塊羊排,張嘴就咬下一大半,邊嚼邊說,“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椒圖嫌棄:“又沒人給你搶,好歹也斯文些。”
樂靈附和:“就是就是!”
“都要餓死了還講究什麽。”
祝融咽下肉,仰頭喝了口酒,同他們說道,“我押畫妖過去的時候,昆侖和蜀山的人吵個不停,要不是有太白金星攔着,又要變成老頭老太踢腳拍巴掌的場面。”
樂靈感嘆:“嚯,這麽熱鬧!”
椒圖也無奈道:“可不是。新生的妖物能鬧到這個地步,昆侖算是面子丢大了。”
樂靈一聽,有點擔憂道:“那張廣白他們兩個怎麽樣啦?”
椒圖笑了笑:“超度受害者的亡魂送入往生,再捕捉傷人惡靈十只彌補過失,不算輕松,但也在他承受範圍之內。至于夢遲遲,她也得陪着張廣白完成懲罰。”
“還行還行。”
樂靈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開心地扒了兩口飯,
金成玉聽了半晌,覺得不可思議:“那妖物受人執念影響能變得那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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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別小瞧了那點念想。”椒圖笑道,“情感是最玄乎的東西,一旦過深,那就能像種子般生根發芽,世間萬物,多少人都逃不出它的桎梏。”
祝融也覺得慶幸:“還好張廣白心性本淨,加上被及時制止,不然可不知道會良成多大的禍端。”
金成玉面露不屑,不理解他們為什麽如此重視:“他再怎麽也是個凡人,或許夢遲遲不出現,那點念想也就煙消雲散了。”
“或許吧。”祝融哼笑着聳了聳肩,不過想起什麽般往事般說了句,“他不是特例,許久以前,我聽地府的人曾說過,有人執念過重,在酆都鬧出過不小的動靜。”
樂靈問:“嗯嗯嗯?還有這事兒呢?我怎麽不知道。”
“你?”
祝融笑了,“那會兒你還是個半吊子神仙,翻個紅線都能把自己捆成粽子,文心真人肯定是怕你丢人,天天把你關在殿裏修習法術。”
季洵聞言,無聲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樂靈被人揭了糗事,不高興地瞪了祝融一眼,趕緊埋頭喝湯裝鹌鹑。
嘁,你一個非主流紅毛,能比我靠譜到哪兒去!
流光倒是好奇,問祝融:“那後來呢?那人怎麽樣了?”
“不知道。”
祝融拿起筷子繼續夾菜,随口說道,“可能死了可能變成孤魂野鬼,上千年的八卦我早忘了。”
“沒頭沒尾的……”流光小聲嘀咕,瞬間沒了興致。
吃完飯後,季洵将蛋糕切好分給衆人。
樂靈接過蛋糕,張大了嘴,“嗷嗚”一聲就塞了大半塊進去。
他今晚相當滿足,不禁感嘆:“真爽啊。”
流光也哼哧哼哧地吃着蛋糕,把肚皮撐得溜圓。
椒圖看着他倆神同步的模樣,不禁感嘆,還真是什麽神養什麽狐。
季洵捧着熱茶安靜地坐下,樂靈問道:“你不吃嗎?椒圖選的這家店出了名的好吃!”
“不了。”季洵把自己那份推給他,“你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
樂靈接過來,分了一半給流光,其餘地叉起來繼續往嘴裏塞。
他心滿意足道:“沒想到你做飯那麽好吃,今天吃得可真痛快。”
季洵聞言,溫聲說道:“閑着無聊偶爾會做些,你喜歡常來就好。”
樂靈扭捏起來:“那多不好意思……”
季洵:“明天打算做火鍋。”
樂靈改口:“我一定來!”
吃完了飯沒事幹,椒圖和祝融作為前輩,便開始關心兩個學生崽的修行情況。
金成玉還好,流光心虛得拔腿就跑,被椒圖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後頸皮。
椒圖:“作業寫了多少?”
流光:“……你的問題涉及個人隐私,我、我現在不太想回答耶……”
椒圖冷笑,拎着他就往月老廟走。
流光瞬間變成流淚貓貓頭。
真的完球了……
季洵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身邊的青年還在悠閑的吹口哨。
他問道:“不礙事嗎?”
樂靈擺手:“沒事,流光懶散慣了,讓椒圖管管也行。”
反正壞人不是他來當。
等到周圍安靜下來,樂靈還記挂着季洵手上的傷,轉身對他說道:“诶,走吧,陪你去你說的藥泉泡泡。”
夜色漸沉,月光像雪粒一樣散落,落了季洵滿肩。
他對上青年關切的視線,嘴角微微上翹,帶着笑意輕聲道:“走吧。”
金成玉和祝融莫名其妙地負責洗碗大業,祝融邊洗邊和身邊的少年搭話:“聽說那些小妖怪身上的紙片是你賣的啊?我看季洵也沒怪你,他脾氣還挺好。”
金成玉木着臉,洗碗的動作一頓,心情複雜地看了眼祝融,淡聲問道:“您和樂靈大人他們是好友?”
雖是問句,但說得很肯定。
祝融不明所以,哼笑道:“對啊,咋啦?”
“沒什麽。”
金成玉垂眼繼續洗碗,沒什麽表情地撇了撇嘴。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他們這群人的眼光,怪不得能玩到一塊去。
季洵神殿的結界裏比山中更為靜谧,他們沿着石板路前行,幽藍的小花開了滿地,不少小精怪藏在叢林裏,好奇地冒出小腦袋偷偷打量着樂靈。
不遠處水聲漸近,山壁仿佛被巨闕從中間劈砍出凹陷,一道瀑布如蛟龍般飛洩直下,伴着騰躍的浪珠,水霧騰騰地湧出。
樂靈跳上黑亮的山石,扭頭問季洵:“是這兒嗎?”
“不是。”
季洵搖搖頭,把手伸向他,“還要再走一段,石上濕滑,下來吧。”
“好哦。”
樂靈把手搭過去,從山石上跳下來,草叢裏瞬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平常只有我過來,那些精怪膽小又好奇,藏在草叢後面偷看你。”
季洵解釋着周圍的異響,等樂靈站穩,将手收了回來,“不用管他們,走吧。”
樂靈應聲,跟着他走了幾步,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掌,剛剛溫暖的觸感仿佛還殘餘在指尖。
季洵見人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問他:“怎麽了?”
“沒事沒事。”樂靈擺了擺手,小跑幾步跟過去。
瀑布瀉下的水流蜿蜒流淌,垂楊夾道,水霧升騰,越往前水流越小,最終彙入盡頭的水潭。
潭水周圍的山石圓潤光滑,層層疊疊地堆砌着,雲煙缭繞間,幾顆古樹斜彎着腰,灑落滿潭花瓣。
清淡的藥香在水潭彌漫,樂靈新奇地湊過去,蹲下身伸手探進去。
溫暖的泉水包裹住手掌,暖意瞬間傳遍全身。
“好舒服呀!”
樂靈撥弄了兩下,發現手上因為抓畫妖被紅線勒出的痕跡也消失不見,他不由感嘆,“還挺管用的。”
“嗯。”
季洵從他身後走來,笑着說道,“泉水只是尋常的溫泉,只是潭底放了塊藥石才會有此奇效。”
“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寶貝。”樂靈有點羨慕了。
季洵安靜地立在古樹垂落的枝條下,千百朵花瓣随夜風浮動,轉眼間零落如同雨露墜入水面,只餘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
樂靈不知為何,從他身上瞧出幾分孤寂的味道。
“故人之物。”季洵的聲音很輕。
他見樂靈很感興趣地模樣,又說道:“你喜歡可以帶流光常來,他的根骨不算上佳,多泡幾次也算有所助益。”
樂靈剛想說“好”,忽然警惕道:“免費嗎?”
季洵神情遲疑起來,似乎很糾結的樣子。
樂靈不可置信:“你不會想把這裏搞成溫泉度假村,也整個月卡年卡之類的吧?”
“啊,你說得很對。”季洵恍然大悟般點頭。
大約是樂靈震驚的表情過于有趣,季洵看夠了才笑道:“逗你的,想來就來。把流光帶來也行,不過記得讓他用人形。”
樂靈長舒了口氣,聽見他的話問道:“為啥?”
季洵收了笑,很認真地說:“天氣漸暖,他掉毛。”
樂靈:“……”
還好流光不在,不然必定一身反骨地跳進去水潭游個遍,到那時,說不定水面上漂的全是他的狐貍毛。
樂靈被自己想象的畫面逗得笑,忽然聽見身後衣料摩擦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就見季洵将外套丢在山石上,背脊微弓,扯着領口将衣服脫下來。
皎潔的月色在他肌肉紋理上鍍了一層溫潤的光澤,季洵看着清瘦,脫完衣服的壓迫感讓樂靈忍不住在心底默默感嘆,如果夢遲遲在這兒,一定會大聲吶喊一句——哥哥好辣!
就在樂靈放飛自我的想象時,水波浮動,發出“嘩啦”的輕響。
他擡眼看去,才發現季洵已經下水。
水面只到他胸口,微微轉身,樂靈才注意到那道傷口是從整條手臂一路延伸往下。
此時早已血液凝固,黑氣萦繞在傷口處久久不散。
樂靈皺眉:“這麽嚴重你還說沒事,是感覺不到痛嗎?”
“看着吓人而已,我心裏有數。”季洵笑道。
樂靈有點生氣又覺得內疚:“有數個屁,哪有你這樣不當回事的……”
見樂靈依舊愁眉苦臉,神情有些懊惱,季洵一愣,笑容從臉上褪去。
他想了想,對着旁邊的草叢打了個響指。
像是得到了什麽信號,一只短耳朵的黃毛兔子從草叢裏蹦出來,在濕滑的山石上踩得“吧唧吧唧”響,一路來到樂靈腳邊嗅嗅。
樂靈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垂眼看了它一陣,蹲下身摸摸兔頭。
黃毛兔溫順地抱住樂靈的手指舔舔,似乎是很喜歡青年,突然回頭“叽叽”叫了兩聲。
草叢裏瞬間熱鬧起來,一下子跳出了不少小精怪,挨挨擠擠地湊在一起。
樂靈擡手揮了揮,試探道:“……你們好?”
“叽叽!”
“咕嚕咕嚕!”
它們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見樂靈滿眼茫然,轉過身全都跑開。
只是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有的手裏端着玉碟杯盞,有的背上馱着幹淨的毛巾,還有的腦殼上還頂着一罐果酒。
它們在樂靈震驚的眼神中分工明确,有條不紊地把零食小吃裝盤,又把毛巾擺在幹爽的石頭上,最後讓一只小鹿把果酒壇子馱過來放在樂靈腳邊,黃毛小兔墊着腳,“嘿咻嘿咻”地撥開了酒塞。
樂靈看看這群小精怪,又看看潭中泡着的季洵,表情複雜道:“你居然雇傭童工?!”
“沒有。”
季洵靠在水潭石壁,張開雙臂,讓手肘搭在圓潤凸起的石頭上。
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只小酒杯,指尖在杯壁輕叩,就有一只山貓從身後竄出來,熟練地用酒壺給他斟酒。
樂靈難以置信:“你還說沒有!”
季洵:“平日裏金成玉過來,它們是不搭理的,今天大約是喜歡你,才會出來招待吧。”
“這樣啊……”樂靈受寵若驚,嘿嘿嘿地笑出聲,“是因為我真招人喜歡嗎……”
季洵眯着眼透過升騰的水霧看向青年,委婉道:“應該是覺得你沒有威脅吧。”
“噢噢,原來如此……”樂靈摸着兔頭與它們的豆豆眼對視,手上忽然動作一頓。
沒有威脅?
那不就是說我很弱?!
樂靈懵懵地看向季洵,青年笑而不語,仰頭喝了口酒,只是眼角餘光瀉出的笑意将他的調笑暴露無遺。
“嘿,你這人——”
樂靈反應過來,朝他潑了把水,剛想站起身,沒想到腳下一滑,呲溜一下往潭裏栽了進去。
“哇……唔咕嚕咕嚕……”
“樂靈!”
季洵趕緊過去把人撈起來,哭笑不得地拍着他後背,“嗆到了嗎?”
樂靈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撈了起來,溫暖的水流浸透全身,衣料貼在胸口,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肌膚傳來的觸感。
這下簡直丢臉丢大了,樂靈不敢開腔,一個勁兒地咳水。
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擺手說道:“沒、沒事了。”
季洵見他站穩了便放手退開,樂靈揉了把臉擡眼,發現季洵手臂的傷好了大半,黑氣也消失了。
頭頂傳來季洵的聲音:“快好了。”
樂靈皺了下鼻子,朝他潑水:“關我屁事。”
季洵笑了笑,對着岸上還是探頭探腦的小精怪招了招手。
它們被樂靈突然掉水裏吓到了,一時間站在岸上,手裏端着那些果盤零食,不知道如何是好,叽裏呱啦地在岸邊蹦噠。
“放下來吧。”
聽見季洵示意,它們便把零食糕點裝進碗裏,小心翼翼地放入水面,小爪子輕輕撥弄,将那些玉碟玉碗推了過去。
樂靈被這樣的場面逗笑了,拿起塊糕點吃了一口:“服務還挺周到。”
等他吃過瘾,季洵的傷也好全了。
“上去吧。”
季洵踏着山石走上去,接過精怪們準備的浴袍穿上。
轉過身将還在水裏的樂靈單手拎了上來。
“我讓他們給你拿套衣服?”季洵提議道。
“不用麻煩。”
樂靈用法術驅散了水汽,只是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于是拿出乾坤袋在裏面翻找,随口說道,“我自己有衣服。”
于是季洵與一群小精怪,就看着這位月老大人一臉坦然地換上了套小鯊魚連體睡衣。
樂靈甩了甩頭發,掀着鯊魚腦袋模樣的帽子扣在頭上,大咧咧道:“完事,走吧!”
季洵有一瞬間的沉默,盯着鯊魚帽子上的大白牙,猶豫道:“你的睡衣……”
樂靈歪頭:“怎麽了?不好看嗎?我很喜歡诶……”
季洵抿嘴一笑:“很好看。”
“哇,有品!”樂靈很高興,拍拍他的肩膀,“改天我也送你一套!”
季洵:“……”倒也不必。
與季洵從結界裏出來後,天色已晚,祝融和椒圖已經走了。
樂靈也不多打擾,和季洵告別,準備回家看看流光。
月老廟裏,流光坐在燈下,握着筆埋頭苦幹,妄圖用一只筆,一個夜晚,創造一個奇跡。
“mad,椒圖居然每天都要派人來收我作業,嗚嗚嗚……他好狠啊……”
樂靈深表同情,然後坐他身邊嗑起瓜子,在精神上給予一定的陪伴。
只是樂靈沒想到的是,椒圖居然說到做到,每天都派個學生過來收作業,順道給流光陪練。
流光整天唉聲嘆氣,有熟人是老師,還真是想偷懶都不行。
樂靈愛莫能助,因為他也有煩心事。
山裏的小道士說其他道觀開始流行送紀念品,讓樂靈也想想,需要準備些什麽。
樂靈犯了難,他的廟裏一向香客不多,但又不想掃了小道士們的興致,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沒等他們郁悶多久,月老廟就來了個老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廣白。
樂靈坐門口撸貓,看見張廣白不禁樂了,笑着同他打招呼:“今天怎麽得空過來?”
自從他領了處分,椒圖說他每天抓妖補學分,忙得腳不沾地,禦劍都禦出火星子。
張廣白有點不好意思:“已經抓了幾只,過程還算順利。聽說幫椒圖先生送取作業也能賺學分,就過來了。”
流光不高興地把作業給他:“什麽嘛,還以為你是專程來我們的。”
張廣白說:“确實也是。”
說着,他掏出個禮盒送給樂靈:“之前的事給您添麻煩了,所以和遲遲準備了些小禮物當做謝禮。”
樂靈接過禮盒,調侃道:“遲遲?叫得很親密嘛,看樣子進展不錯。”
張廣白搓了把後頸,耳根有些泛紅,悶悶地應了一聲:“嗯,她幫着我捉妖。”
樂靈倒是對夢遲遲那點妖力有數,頂多就是當個氣氛組,不過前兩天有筆新的功德到賬,不用問也知道這對冤家相處得挺好。
“嘿嘿嘿……害什麽羞嘛……”樂靈嘀咕着,打開了禮盒。
裏面除了袋蝴蝶酥,還有兩個一大一小的枕頭。
樂靈把枕頭拿起來:“枕頭?摸起來軟軟的好舒服。”
張廣白說:“遲遲做的安睡枕,面料是她摻了蛛絲織的,所以手感不錯。”
夢遲遲做的?
樂靈rua着枕頭的動作一頓,擡眼看着張廣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廣白立馬解釋:“就是安眠的,沒有別的作用!不會做奇怪的夢!”
“噢噢,謝謝啊。”
樂靈尴尬地笑了笑,把枕頭收下。
張廣白還有事,陪流光練了會兒法術,就同樂靈告別,離開了三寶觀。
到了晚上,樂靈回到自己神像結界裏的卧室,換上小鯊魚睡衣,猶豫一陣還是決定試試張廣白送來的枕頭。
這時,房間門忽然被一只毛爪子推開,流光也叼着自己的小枕頭,熟門熟路地跳上床。
樂靈嫌棄:“我記得你有自己的房間。”
“擠一擠嘛……”流光翻開肚皮扭了兩圈,“第一次用夢遲遲的枕頭,萬一做噩夢了還有你在。”
“好吧。”
樂靈很好哄,瞬間就轉了态度,伸手拍拍他身邊的位置,“過來吧。”
流光滿足地把枕頭叼過來,和樂靈的排排放,然後仰面朝天躺下,扭頭對樂靈說:“後躺下的關燈哦!”
樂靈懶得吐槽一只狐貍用如此拟人的姿勢睡覺,背過身關上了臺燈。
流光咂嘴:“晚安哦!”
樂靈躺下,順手往狐貍崽肚皮上蓋了塊毛毯:“晚安。”
這一覺樂靈睡得格外舒坦,放在平時,他可能會把自己幻想成熱血沸騰的起家男主,整個爽感十足的腦內小劇場。
沒想到今晚一沾枕頭,立馬就陷入了夢鄉。
當陽光透過窗,在他們柔軟的被褥上灑下。樂靈與流光睜開眼坐起來,腦內一片清明,從對方眼裏都看見不可思議的神情。
皮膚飽滿,頭腦清醒,就像是身體電量瞬間滿格,沒有絲毫疲憊感。
流光精神飽滿得感覺自己能連刷十套題,歡喜地把安眠枕抱起來蹭蹭:“嗚嗚嗚我居然睡得那麽香!一點也沒有夢見椒圖追着我要作業的場面……我愛小枕!”
得,連名字都取上了。
樂靈扶額,若有所思地看着枕頭,心裏忽然有了個注意。
他起床給張廣白打了電話,讓他問問夢遲遲能不能給枕頭加大産量。
夢遲遲倒說沒問題,反正還能找其他織夢娘幫忙,效率不成問題。
樂靈心裏一喜,抱起枕頭就去天庭,找太白金星質檢,拿到質檢報告後連同枕頭塞給自己殿裏的小道士們。
小道士一頭霧水:“仙人……這是……”
樂靈:“喏,你們不是要準備紀念品吧,這個就是。”
小道士哭笑不得:“枕頭怎麽行?難不成還要對香客說想求什麽自己做夢去吧?”
樂靈不高興了:“這是安眠枕!等新的一批到了,你們拿去送給香客就行了!”
“是……”
小道士想着香客不多,紀念品有總比沒有好,于是接下了枕頭。
煩了好幾天的事被解決了,樂靈高興,回到後院裏,督促自己請來的施工隊抓緊時間裝修酒吧。
土行孫動作很快,戴着安全帽正在院裏和流光核對結算。
沒想到的是,季洵也在。
土行孫說:“小月老,全都搞完了,尾款二十萬,現金還是金塊啊?”
樂靈正要開口,季洵卻先一步接過圖紙,開口說道:“不急。”
于是幾人便聽他一邊翻看圖紙一邊核對:“瓷磚吊燈沒問題,不過門柱刷漆顏色不對。”
季洵将色卡放在柱子旁比對,示意道:“看,少了一個度。”
土行孫讷讷道:“不用那麽嚴格吧……”
季洵壓根沒有要理會的意思,繼續說道:“造型拱門沒問題,但是後面的窗簾盒不對,比合同上說明的預留位置要少0.5公分。”
不等土行孫反駁,他不知從哪兒又掏出個卷尺,“咔”的一聲把尺子彈出來量了一下,噎得土行孫沒話講。
“照目前的情況,樂靈是想下月開業,你必須在工期內完成返工。”
季洵拿出自己的金算盤開始撥弄算珠,“因為是你的責任,需要替換的材料不包含在施工費裏,另外如果導致開業延期,那麽造成的損失也需要從違約金裏扣除,啊,還有你們施工期間的人工費……還有要扣除百分之五的質保金,在工程完成後三個月再行支付……”
冰冷的算珠聲在院子裏響起,每一聲碰撞,都讓土行孫的心口拔涼拔涼。
他聽說是這個小月老的工程,便積極地答應下來,就算偷工減料,也不會被發現。誰能想到,居然還有個財神爺在這兒。
誰都知道,從他手裏賺錢撈好處,簡直比登天還難。
“除開損耗與質保金,尾款12.5萬,金塊支付,價格按支付日金價結算,不過樂靈暫時還不需要支付,因為你們得返工。”
季洵把圖紙還給土行孫,臉上浮現出溫和無害的笑容,“有問題嗎?”
土行孫接過圖紙,幹巴巴道:“沒、沒有……”
等到土行孫走開後,流光激動道:“你好厲害!”
季洵欣然接受:“謝謝。”
樂靈滿足地想,當甲方果然很爽,他随口一說,沒想到季洵真的來幫忙,還替自己省了一大筆。
“多謝你了,等開業請你喝酒!”樂靈嬉笑道。
季洵擡眼,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大麥精釀甘醇?”
樂靈不好意思地摳摳臉,幹脆道:“不是啦!請你喝好的!”
“好。”
季洵一笑,應聲答應下來。
這時,穿着“仙鶴快遞”小馬甲的幾只白鶴到了,從半空中空投下幾個包裹。
季洵有些好奇:“這是什麽?”
“啊,我找夢遲遲那群織夢娘訂的安眠枕。”
樂靈把包裹打開檢查了一下,發現沒什麽問題,于是把來龍去脈給季洵說了一遍。
“反正我香客不多,就訂這些當紀念品随便送送足夠了。”樂靈攤手,有些無奈。
季洵有些怔愣,垂眼喃喃道:“紀念品嗎……”
樂靈打量着他,不由好奇,試探道:“你準備的是什麽?”
“我?”
季洵難得沉默下來,似乎在認真思考。
樂靈恍然大悟,這家夥壓根就沒考慮過要送香客紀念品的事!
季洵想了想,說道:“送點銅板就行。”
樂靈來了興致,心道還挺大方:“就是給我的那種嗎?”
“不。”
季洵搖頭,認真道:“拼xx領劵買一串就行。塞進福袋,說是開光的,讓香客自己抽。”
樂靈一言難盡,卻覺得他說出來毫無違和感:“你是在敷衍吧?”
季洵語氣相當無辜:“怎麽會,我很用心。”
樂靈:“……”信你個鬼。
等季洵回去後,樂靈把那些安眠枕交給道士,讓他們自己看着送,自己很快就将這件事抛到腦後。
第二天剛好是個周末,一個女孩被七大姑八大姨圍着,送進了月老廟門口。
女孩叫周清清,是個平平無奇的打工策劃人,好不容易想在周末補覺,沒想到一大早就把爸媽拉起來。
“哦喲,你多大了還不談戀愛,不求你結婚生子,戀愛還是趁年輕談一個喏!”
“清清啊,去三寶觀月老廟看看,去完再去財神殿,兩邊都要拜,兩手都要抓!”
周清清沒辦法,只能來到廟裏,裝模裝樣地磕了兩個頭。
她疲憊地彎腰,在神像前插了幾柱香,臉上濃濃的黑眼圈,顯得她無精打采。
見香爐裏沒幾根香,周清清嘆了口氣,有些同情起沒人氣的月老,于是又插了幾根進去。
像是觸發了什麽隐藏成就,有個小道士抱着枕頭過來,對她說:“感謝施主的香火,這是咱們月老廟的紀念品,請收下吧!”
“啊,紀念品……”
周清清不太想要,低頭見枕頭上沒有什麽奇怪的标志gg語,想了想,還是接了下來。
周清清:“謝謝啊……”
小道士:“不客氣,這是月老給上滿十根香的香客準備的。”
周清清心底有些發笑,說得就好像月老顯靈,親自布置的一樣。
她帶着枕頭,又去給財神磕了個頭,便打道回府。
她不信鬼神,真要有神明庇佑,她早就暴富暴美了。
到了晚上,周清清看着自己帶回來的枕頭,嘀咕着:“摸起來怪舒服的”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把枕頭放上床,打算睡一天試試。
反正白送不要錢。
沒想到第二天,周父周母就聽見女兒的卧室傳來聲高昂的尖叫。
周清清一覺睡到自然醒,以為遲到了,沒想到鬧鐘還沒響。
然而她精神飽滿,沒有絲毫困意。她走到梳妝臺面前,鏡子裏的人面色紅潤,皮膚細膩有光澤,就連平日裏無精打采的眼睛都變得水潤黑亮。
整個人容光煥發,看起來就像是做了個全套美容項目,變成了純欲女神!
周清清捧着臉,激動得叫出聲:“噢噢噢我的臉……黑眼圈也沒了!紅血絲也沒了!”
她扭過頭看着床上的枕頭,眼裏簡直不敢相信。
難道真的是月老賜福的枕頭嗎?
到了晚上,她換回自己的枕頭,試了一次,沒想到又回到了從前的失眠狀态。
她坐起身,把安眠枕抱緊懷裏,嘴裏喃喃自語:“感謝月老感謝月老……”
幾天後,樂靈被小道士們的聲音吵得心煩,從神像裏鑽出來,不高興道:“幹嘛呀!”
小道士說:“仙人,咱們的安眠枕沒有了!”
“啥?沒了?”樂靈震驚,“太快了吧。”
他以為憑他的客流量,應該會送好久,說不定還要在倉庫裏積灰。
原因無它,就是周清清愛慘了安眠枕,容光煥發的上班,在公司裏掀起不小波瀾,許多人慕名而來,很快就把安眠枕都領完了。
“哎呀,這可怎麽辦?”樂靈有點拿不定主意,訂一批也要好幾天才到,而且每一批都要先送去質檢,畢竟是給凡人用的東西,還是要小心一點。
于是他去找季洵,把情況同他說了一遍。
季洵顯得雲淡風輕,顯然是見慣了大場面:“不用急,你院子裏不是還有很多桃樹嗎?”
樂靈點頭:“對啊對啊,可是關枕頭什麽事?”
季洵低頭一笑,給他出了個主意。
很快,來月老廟上香的香客們就發現,每次只能上三炷香,三次後就會有小道士捧着箱子過來讓人抽紀念品。
有人如願以償抽到了安眠枕,有人卻抽了個紙條,上面寫的是下次再來。
感覺受到愚弄的香客當即不爽,不過又發現能憑紙條換一個小盒子。
打開一瞧,裏面是盒桃花香膏。
香味細膩甜淡,留香持久,最重要的是也要安眠功效,效果不及安眠枕,卻也比市面上那些價格高昂的寧神香氛要好上不少。
衆人當即心滿意足地帶走了香膏。
此事之後,月老廟的香客倒是多了不少,來來往往的,看着熱鬧極了。
小道士們苦盡甘來,翻身農奴把歌唱,欣慰地擦了擦眼淚。
樂靈也很開心,他的山頭許久沒有見過那麽多香客了。
于是他把功德箱打開,邀請季洵過來陪他見證自己重回銷冠的巅峰時刻。
裏面确實被塞了不少紙幣,樂靈抓起一把,卻發現上面屬于自己的功德少得可憐。
“诶,怪了,不應該啊……”
樂靈拿起一疊紙幣,凝神感應起上面的願望——
“請月老大人保佑我,這次一定要抽到安眠枕!”
運氣不好可不關我事……
“神仙保佑我下次考試一定要及格!”
???孩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拜文曲星去啊!
“大人!信女願一周吃素兩日,請保佑我家阿黃和她老公婚姻美滿幸福!”
阿黃……艹,居然是條狗!還有,一周吃素兩日,會不會太沒誠意啦!
“他們!他們好過分!”
樂靈哭喪着連把紙幣丢開,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沒精打采極了。
那麽多願望,五花八門,沒一條正經的!
季洵也沒有料到,他哭笑不得,安慰樂靈:“不是還有些嗎?再看看吧。”
樂靈頹廢道:“不看了不看了……”
流光連忙叼起一張紙幣遞過去:“別啊,這個好像是周清清的,我看見她今天也來上香了。”
“周清清?”
唔,好歹是自己山頭的野生宣傳大使,樂靈對她還是有點印象。
他接過紙幣打開一看,頓時兩眼發黑——
“請月老大人保佑,我能和公司新來的實習生,夜店調酒師,公司樓下咖啡廳服務小哥,貓咖店老板的x生活和諧!”
“啪!”
樂靈面無表情地把那張紙幣揉成球丢進功德箱。
老天,我是遭了什麽孽。
★小劇場
季洵的日常:品茶,釀酒,學習廚藝被種草新餐具,拼xx種地澆水領劵下單,坐等拆上百個快遞
樂靈的日常:屋裏睡覺,曬太陽睡覺,喝小酒,看精怪搓麻将(只看不打,因為不會)
★入v了,感謝支持,按爪爪小紅包
★預收《星際獸人幼崽飼養指南》感興趣的媽咪可以點點收藏
★預收文案
星際3204年,獸人星系宣布加入聯邦
聯邦大佬位高權重,為搏好名聲,主動領養一名孤兒獸人幼崽
小幼崽叫餘千星,被選中後頂着毛茸茸的貓耳朵,踮着腳貼心地給大佬遞上一本《獸人幼崽飼養指南》
第一條,獸人幼崽貼心又懂事,只需要充足的肉制品和甜甜的糖果就可以帶他們回家
第二條,獸人幼崽很聰明,能獨立穿衣吃飯,下雨知道往家跑,不存在智力缺陷
第三條,不可以對獸人幼崽兇兇,就算犯錯也不可以打手板心和屁屁!
第四條,獸人幼崽會怕黑,入睡時請給他們一盞小夜燈或者一只玩偶(要長耳朵兔兔的)
大佬假笑收下,轉頭就把他丢進幼兒園。
餘千星不哭不鬧,在家充當大佬的貼心小棉襖,在幼兒園裏瞄準那個嚣張跋扈的小霸王,開始發展自己的備用飯票
阿爾伯特是巴漢德家族中備受重視的繼承者,高傲的小少爺看着新同學,狼耳朵不爽地往後一撇,滿臉嫌棄:弱唧唧的,才不和你玩!
餘千星捧臉滿眼崇拜:哥哥你好酷哦!哥哥我好崇拜你哦!
阿爾伯特臉蛋紅紅:是、是嗎?
就在被小幼崽的甜言蜜語哄得五迷三道時
餘千星遞上一本奇怪的手冊:哥哥,你需要收小弟嗎?我很好養的哦~
擁有一個會每日誇誇的小弟,感覺好像也不錯
攻接過手冊,拉上新小弟天天快樂上學
後來,幼崽長成了漂亮青年,雪白的貓貓尾巴一甩一甩,成了星際炙手可熱的治療師
最是傲慢毒舌的大佬一邊處理圍在受周圍的臭狗,一邊在朋友圈天天轉發育兒心得,當初被丢在一邊的飼養指南被他補充成厚厚的字典
幼兒園裏的小霸王成了獸人族系裏的新任家主,冷着臉敲開大佬的書房,準備商量和餘千星的婚約事項
兩人的目光同時注意到了對方手裏的《獸人幼崽飼養指南》
大佬:……
阿爾伯特:……
餘千星:哦豁!
阿爾伯特眯起眼,轉頭看向門口的餘千星:你群發啊?
餘千星紅着臉點頭:诶嘿(扭捏)
誰說飯票只準找一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