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眼見慕顏玉情緒愈發激動,許念也差點控制不住撲上去和她抱頭痛哭。
下一秒,手指卻被握緊。
許念猛的反應過來,喵的,她現在可是“失憶”狀态啊,怎麽能認識慕顏呢,這不是妥妥的要露餡嘛,她還沒想好對策呢。
餘光瞥見姬月白竟也看向了慕顏玉的方向,她頓時瘋狂給慕顏玉使眼色,暗示她先不要過來,自己回頭再去找她。
好在她倆雖然許久未見,但是基本的默契還是在的,慕顏玉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堅信許念這樣做定然有她的道理,于是本想上前來的步伐停住了,假裝去忙別的事情。
許念這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偏過頭,偷偷去瞄姬月白,卻被當場抓包。
清冷的黑眸掃過許念的面頰:“怎麽了,阿念。”
許念心虛的搖頭:“沒事。”
好在姬月白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由于掌門薛正平重傷不能指揮參戰,其餘長老雖有威望,可實力又不如姬月白,因此宗門的事務如今全在姬月白的身上。
就這麽一會時間,偵查弟子已風塵仆仆的趕來向她彙報撤退的魔門修士殘部動向。
姬月白去處理宗門之前,還不忘把許念領回自己的洞府,并告訴她這裏很安全,天元門沒有人敢闖進來。
看來她并沒有發現許念從幻境離開的這回事兒。
于是許念等她走後,便輕車熟路溜到了慕顏玉的洞府。
一進洞府,就被對方迎頭熊抱在了懷中,被無情的控訴。
“許念你個沒良心的蛇,不想我就算了,你連靈石也不要了嗎?”
許念連忙安撫的拍着慕顏玉的脊背安撫着她:“我這不是一回來就來找你了嗎。”
慕顏玉卻不罷休:“幾個月前姬月白一個人回了宗門,我去問她你的下落,可是她說什麽都不肯告訴我,還說那時的你,不能見到我們。”
“我當時還以為她是不是在騙我玩,只是單純的不想讓我看到你。”
“後來我怎麽追問她,她都不肯說,這下許念你回來了,可得給我解釋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念被慕顏玉晃得頭暈,連忙摁住她的手臂:“稍安勿躁,此事說來話長,且聽我慢慢道來。”
慕顏玉眸光驚奇的看她:“可以啊許念,一年不見,你竟然說話都這麽文绉绉的了。”
不過她倒也沒打岔,只聽着許念從那化神期魔修的自爆開始,在講到東海秘境的兔妖,以及青玄王蛇一族,還有奇妙的水月迷蝶的幻術傳承……
慕顏玉的表情從不可思議轉到震驚,再到心驚。
最後她連連拍着胸口發出感慨:“這些姬月白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們能從那可恨的青玄王蛇一族逃出來,可真是萬幸。”
似乎想起了什麽,慕顏玉又問:“既然你如今已經從幻境中恢複了,為何方才在殿堂之上不肯與我相認,反而是私下這樣聯系。”
許念老臉一紅,她剛才只向慕顏玉簡略的講了大概事情的經過,卻沒有說自己和姬月白之間發生的事情,對方如今這麽一問起,她一下子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略一猶豫後,許念終于道:“因為我和姬月白在一起了。”
慕顏玉打從一開始就看到她和姬月白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了,那會兒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許念如今這樣坦然的承認,她心底倒是絲毫不意外。
她看着許念,酸溜溜道:“那又怎樣,咱倆可是你和姬月白在一起之前就十分相熟的,她竟如此獨斷專制,只是在一起,還沒個正式的名分呢,就要控制你的人身自由,不讓你與朋友交往。”
許念聞言連忙擺手:“不是的顏玉,你誤會了。”
慕顏玉頗為氣憤的皺了皺小鼻子:“許念,你變了,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就這樣向着姬月白,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見色忘友的蛇。”
眼前剛剛重燃的友情,轉瞬就要分裂,許念連忙把事情快速的向對方說明了。
只是話一說完,原本還義憤填庸的慕顏玉一下子沉默了。
半晌,她終于象征性的憋出幾個字:“你......這......emmmmmmm......”
明顯能看出,她想為許念的抓馬幻境一個評價,可是顯然cpu在接受到這樣離譜的事件後,發生了卡頓。
許念一臉苦大仇深的看着她。
慕顏玉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廢話:“我看出來了,姬月白對你是真愛。”
許念點點頭。
慕顏玉補充:“這都是你幻境的錯,我不怪你了。”
許念幽幽的嘆氣:“你知道我的難處就行。”
慕顏玉抖了抖,別說許念,要是她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幹了這事兒,第一反應也是裝鴕鳥,哪能一下子坦然接受。
眼見慕顏玉支支吾吾又試圖安慰她,許念連忙轉移話題。
“你呢,當時你怎麽從梵音閣逃出來的,沒有受傷吧。”
她一問這個,慕顏玉可就有話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當時你救了我,讓我趕緊避難,我就往外跑,跑了沒幾步遠就碰到了薛靈,我也是那件事之後才知道她的父親竟然是天元門的掌門,總之那場爆炸發生的時候,薛靈取出了她爹花了幾百萬靈石給她做的傳送卷軸,把我們傳回了天元門。”
“當時那情況太兇險了,原本我們還在外圍悄悄觀望,看能不能想辦法幫上你們的忙,後來爆炸開始的時候,若不是我們離那化神期修士遠,恐怕也要被波及進去。”
說起一年前發生的這事兒,慕顏玉些後怕的摸着心口,那種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的感覺仿佛還歷歷在目。
許念手指也輕輕順了順她的後背:“幸好我們都活着。”
慕顏玉淺色的眸子又亮了起來,她注視着許念:“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之後慕顏玉又大概講了講如今修仙界的局勢。
總的來說,魔門的行事十分的詭異,他們似乎只是為了狙擊消滅掉修仙界中的化神期修士。
導致如今在修仙界中戰力最高的化神期修士反而不敢出戰,倒是修為低下的宗門修士們,被魔門那邊的化神期修士消滅屠戮。
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魔門故意想出來陰謀。
通過這種手段大幅度削減宗門的中堅力量,等到那些化神期修士手下無人可用的時候,便不得不迎戰了。
這些化神期老祖,又在等什麽,難道真的是怕了那些魔修?
許念和慕顏玉讨論了半天,也沒讨論出個結果。
思來想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總感覺修仙界藥丸。
許念和慕顏玉本就不是什麽有歸屬感的人,只要待遇好,在哪兒呆不是呆。
什麽正道魔道,不過不同的勢力罷了,嚴格來說大家都不是什麽好鳥,當年那齊師兄還不是親手幹掉師弟,只為了獨吞神器。
要是這天元門真倒了,她們或許可以收拾收拾跑路,當個逍遙散修。
不過許念這麽想,并不代表姬月白也這麽想。
和許念這種半路來天元門做客的不同,她畢竟出身天元門在天元門修煉,對宗門的歸屬感和責任感要遠遠強于許念。
許念想了想,到時候要是姬月白能打跑那些魔修,倒是萬事大吉。
要是情況不是很樂觀,她就叫出青炎來控制住姬月白還有慕顏玉一起跑路,天元門那兩個化神期老東西的死活,和她們有什麽幹系。
想來想去,他們明明有着強大的實力,卻膽小如鼠的躲在宗門深處,将風險轉嫁給實力低微的宗門弟子,讓那些弟子們替他們拼死抵擋魔修的進攻,屬實是厚顏無恥至極。
回洞府的路上,許念心底将那兩個化神期老祖罵了個底朝天。
不知道她的這番心理活動是不是被窺探了到了,她剛走到洞府門口,就被一個白衣弟子攔住了。
“許姑娘,菩提老祖想見您。”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不過一介蛇妖有什麽好見的,再說一開始她被姬月白帶來天元門的時候,那菩提老祖沒說要見她。
許念心裏有點慌,但是面上卻淡定的很,反問道:“姬師叔知道這件事嗎?”
那弟子點點頭:“許姑娘放心,姬師叔也在那裏,老祖聽說您幫忙趕跑了那些魔修,因此才想見您。”
他這麽一解釋,事情便顯得合理起來,可能是想要感謝自己吧。
到底是化神期老祖,架子就是大,感謝別人還要別人過去,怎麽就不能門來道謝呢。
許念擺擺手:“不必了,大恩不言謝,我身為妖獸,無緣無故跑到你們天元門,這事說實話也挺尴尬的,再說我也不是為了幫你們老祖,我只是想讓姬月白輕松些而已”
那弟子的臉色有些尴尬:“許姑娘,請不要難為弟子,老祖還在等着您過去。”
見許念還想拒絕,他又補了句“姬師叔也在等着您。”
得,這話是把許念給架上去了。
她可以不給天元門面子,不給菩提老祖面子,卻不想讓姬月白在宗門中感到難堪,畢竟當初也是姬月白在宗門中力保她,她才以妖獸之身在天元門中安穩修煉了一段時日。
許念無奈點頭,跟在了那弟子的身後。
菩提老祖閉關所在是宗門最隐密的地方,除了自然的天險,還被布置了重重陣法,許念一步一步的跟着那弟子身後,生怕走錯了。
也難怪這菩提老祖不肯出去,那魔門修士不敢硬闖。
七拐八繞之下,終于到了那菩提老祖所在的洞府,那洞府看起來毫不起眼,相對于青玄王蛇一族的議事堂大殿可以說的上是簡陋,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正道八宗之首的天元門菩提老祖閉關寶地。
許念有狐疑的看向那弟子:“就是這裏了嗎?”
那弟子鄭重的點頭:“許姑娘請進。”
許念問:“你不帶我進去?”
弟子:“這就是菩提老祖的閉關所在了,老祖只請了許姑娘,沒有老祖的允許,弟子不敢擅自進入。”
許念悄悄往那洞府之中探了一縷靈識過去,果然探到了姬月白的氣息,不過下一秒她那微弱的靈識便被一股洶湧的化神期神識瞬間泯滅。
那道氣息并未攻擊許念,似乎只是想給僭越的她一個小小的警告。
不過既然知道了姬月白确實在裏面,許念也稍稍放了了心,她提氣擡腳邁入了入口狹小的洞府之中,這洞府倒像個長嘴葫蘆,經過一段狹窄的甬道之後方才豁然開朗。
這洞府果然不似外面看到的那樣簡陋,竟然是別有洞天,金碧輝煌的氣派大殿驟然出現在許念的眼前,數不清的夜明珠照亮了這偌大的空間。
許念循着那氣息登上階梯,進入大殿之中。
明亮的光輝刺目,高高在上的主座之上,有着聖潔的光暈纏身,正是那傳說中的菩提老祖。
許念的瞳孔卻在看到主座上那生物的瞬間放大,身體不受控制的緊繃,在剎那之間進入了備戰狀态。
她快速尋找着姬月白的蹤跡,卻發現大殿之中竟根本沒有姬月白的身影,仿佛之前查探到的那一抹氣息,只是她的錯覺。
陰森可怖的威壓猛的向許念襲來,那威壓和之前的那幾個魔修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雖同為化神期,這菩提老祖卻是化神期中的巅峰存在。
而許念則是快速的驅動幻術,躲過了那威壓的震懾。
威壓說到底,是高等級對低等級的無形壓迫,可以理解為鼠對貓,羊對狼之間最本能的恐懼,通過幻術消除這種恐懼,便避免了威壓造成的行動困難精神壓迫等負面狀态。
主座上,被稱為菩提老祖的生物,終于開口了。
獠牙之下蛇信湧動,發出蒼老枯敗的聲音:“你這十四階的蛇妖,是如何發現我的僞裝的?”
他的肉身形狀極其詭異,甚至不能簡單的稱為生物,或是某種妖獸。
幹癟的身體上長了數個奇形怪狀的,萎縮的腦袋,有人頭,有蛇頭,還有許念不知道的奇怪的妖獸的頭顱,腰以下的身軀,則像是各種妖獸的殘肢拼接而成,像是畸形的觸手。
長的這麽吓人,這不是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嗎。
許念慌得一批,心裏瘋狂吐槽。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他這麽問了,也就是說除了她之外,宗門的其他人根本就未曾發現他僞裝,又或者說有個別能發現的,也當場就被“處理”掉了。
至于許念,自然是因為接受了幻術傳承的原因,只要是幻術修為比她低的障眼法,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
她手勢悄悄在袖手變化,試圖向那個怪物模樣的菩提老祖釋放幻術:“姬月白在哪,你把她怎麽樣了”
她的幻術似乎取得了效果,菩提老祖正首的那個腦袋十分順從的回答:“她在殿後,那可是我靜心準備的奪舍材料……”
嘶——
他竟然想奪舍姬月白。
許念當即便起了殺心,正想着操控陷入幻境的菩提老祖自殺,誰知對方卻驟然清醒過來,先是一個怪物腦袋清醒了,緊接着所有腦袋都從她的幻境中掙脫了出來。`
僅僅一個剎那,許念的身體便被可怖的節肢狀手臂洞穿,鮮紅的血液從那她的身體噴濺出來。
菩提老祖的人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不枉我等了這麽久,新鮮的九轉聚靈體的血液,一如既往的讓人靈魂沸騰。”
他抓起許念殘破的身體,節肢手臂向着腹部張開的口器送去。
血肉被尖銳的口器撕扯的七零八碎,湧出的血液被吮吸,可靈氣卻沒有如意想之中的那樣大量湧入。
菩提老祖回神,自己的節肢上抓着的哪裏是方才的許念,反而是一個花花綠綠的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毒蛇,它的毒牙此時已經咬在他的身體上,卻沒能穿透他妖獸化的身軀。
密密麻麻的蛇潮講他淹沒,數不清的毒蛇瘋狂的攻擊着她。
許念一邊操控着自己的蛇仆從,一邊不斷的給那菩提老祖施放幻術,只是一連中了兩次幻術的菩提老祖此時已然有了防備,他的幾個腦袋輪番上陣,只要其中一個腦袋中了幻術,便瞬間換成其他未中幻術的腦袋操縱身體,瞬間協調認知将自己拉出幻境。
許念在繼承幻術傳承以來頭一次遇到這樣棘手的情況,以往的對手都只有一個腦袋,只要控住一個就行了,如今這怪物竟然是多核處理器,信息獨立卻能共享,一個處理器中病毒了,另外幾個能快速接管指揮權。
她的幻術屬于是被針對了。
菩提老祖也明白過來:“大洞明境的幻修,難怪能一眼看出我的幻象術法,倒是本尊班門弄斧了。”
這九轉聚靈體修煉天賦果然驚人,一年前他在得知姬月白帶回了一條九轉聚靈體的青玄王蛇後,心中大喜過望。菩提祖師停滞在化神期千年之久,卻遲遲摸不到飛升的門檻,反倒是那群靈智低下粗俗不堪的妖修,一個接一個的飛升,這讓活了數千年的他心中又是嫉恨,又是惱怒,他千年苦修不問世事沉心閉關到頭來竟然叫那群愚笨的妖修趕在了他的前頭。
當妖修的飛升率猛升之時,他心中也起了疑慮,短短幾百年內,飛升一個兩個倒還能解釋是不是恰巧碰上了什麽天大的機緣,可妖族一連飛升了數十個,人族修士卻一個飛升成功的都沒有。
百年前,他憑借八大宗門化神期之首的威信,借機挑起人族修士和妖修之間的戰争,發現了妖修青玄王蛇一族飛升的秘密,那就是以同胞血脈制成的九轉聚靈體,食之血肉可以使實力大增,助力飛升。
他瞞下了其餘宗門的尊者,将那些九轉聚靈體的青玄王蛇全部回天元門禁地,供他修煉,他先是選了個弟子替他食用靈蛇,那弟子果然修為大漲,修煉進度也一日千裏。
見狀,他便也放心食用那些靈蛇的血肉,停滞數百年的修為也因此出現了提升,只是他未曾料到,在妖修身上适用的九轉聚靈體妖獸,在他身上卻發生了異變,他的身軀竟然向着化形失敗的蛇類妖獸突變,同時他抓回來的靈蛇也漸漸被消耗殆盡,他明明已經摸到了飛升的門檻,卻只差一步。
而大戰失敗後的青玄王蛇一族早已退居東海秘境之中,憑他一人想要抓了靈蛇全身而退,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像他這樣的人,越是到了飛升的關鍵時刻,便越是惜命,他根據青玄王蛇九轉聚靈體的制作方法,又制作了許多不同種類妖獸的聚靈體,但效果卻遠不如青玄王蛇一族的靈蛇,反而他的身體也因此變得更加扭曲,後來,他将試驗的魔爪伸向了人類,他的肩膀因此長出了詭異的人類頭顱......
修為毫無進度,而壽元又一天天流逝,菩提老祖越發的慌了,他開始尋找根骨好的苗子培養,作為奪舍的容器,由于奪舍消耗巨大,新的軀體又要足夠強韌足以盛納他的數千年的靈識,起碼要有元嬰期的修為。
一年前梵音閣的事件讓他種在姬月白身上的禁制消失了連同她帶回來的那條靈蛇,這讓他以為自己培養的容器被殺掉了,在宗門內發了好大一通火,本想湊合用那不争氣掌門薛正平的身體,結果姬月白卻在一年後毫發無損的回到了宗門,修為還一躍成為元嬰後期。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菩提老祖再也顧不上別的,當即召來姬月白,趁她不備将她制住,完美的容器準備好了,剩下的則是助力飛升的補藥,他驅使了弟子去喚那追随姬月白而來的靈蛇,他一直觊觎的那九轉聚靈體的靈蛇,這會兒竟也修為大漲,體內血液靈氣澎湃誘人,簡直是天祝他也。
唯一不美的是,這靈蛇竟然是大洞明境的幻修,一眼看穿了他的僞裝。
不過既然已經進了他的地盤,斷然沒有讓她出去的道理,不過多費些手段罷了。
幾息之間,許念幾乎已經脫力,對這樣一個老怪物釋放幻術太過消耗心神,而她所召喚出來的蛇仆從幾乎是瞬間就被對方的招式泯滅,連一個眨眼的時間都堅持不住。
她瘋狂的召喚栖息在手串之中的青炎:[別睡了大仙,火燒眉毛了,再不出來咱倆誰都沒好日子過,你還能從那個老怪物手裏搶回我的遺體嗎?]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呼喚,識海中傳來熟悉的強調:[叫吾無上昆侖青炎大仙。]
許念:……
不過裝腔歸裝腔,這貨出現還是很及時的,就在許念釋放了幻術卻來不及躲開菩提老祖的攻擊之時,青炎龐大結實的身軀驟然出現在山洞之中,一下子便将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給壓塌了,不僅是那張牙舞爪的菩提老祖,連帶着許念都被壓在了廢墟裏。
好在許念早有準備,化作一條細小的蛇形在穿梭在廢墟之中。
趁着蠻荒巨蛇青炎制造混亂的機會,她要去找找姬月白被藏到那裏了,既然這菩提老祖想要奪舍姬月白,那麽奪舍之前必然會保護好她的身軀。
兩股恐怖的威壓對撞,整個山洞開始搖晃,碎石不斷從頭頂落下來。
許念終于找到了在防護罩下毫發無損的姬月白,她雪衣黑發散開,安靜的躺在石板上,仿佛是等着被她吻醒的睡美人。
不過許念深知,姬月白是被菩提老祖那老怪物用了什麽手段控制了,菩提老祖是她的師父,她即使是修為再高強,又怎會想要設防。
許念想要帶姬月白走,但手指剛碰到那防護罩,就像是觸電似的渾身都麻痹了一下。
于此同時,菩提老祖也在瞬間趕到,猛烈的真氣化為利刃直擊她要害。
青炎又豈能讓他如願,粗壯的尾巴猛的拍向地面,炸起的石塊和猛烈的氣流竟然硬生生擋住了這一擊。
青炎龐大的身軀即使在寬敞的山洞中,仍有些施展不開,身形移動之時不免磕碰到山洞的邊緣,龐大的身形稍一攻擊便是地動山搖,那菩提老祖幾次三番想要對許念下殺手,卻都被青炎給攔了下來。
山洞也在此時不堪重負,如那座大殿一樣一整個坍塌了,上方的晦暗天光透過坍塌的大窟窿撒進來,這樣劇烈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天元門長老們的注意。
同時,還有問訊趕來的那幾個化神期魔修。
天元門內亂作一團,因姬月白不在,那幾個化神期魔修便長驅直入,沒有一個長老能攔住。
如此,便是數十個長老和白日裏那三名化神期魔修對峙。
待到那幾名魔修看到和菩提祖師打在一起的灰頭土臉許念之時,不由拍掌大笑:“倒是我們誤會你這妖修了,原來是在這卧薪嘗膽暗度陳倉,雖然平時我們也看不慣你們這些妖修,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待我們祝你一臂之力。”
說着,他們便飛身進入了洞窟,和青炎一起将那菩提老祖團團圍住。
許念正躲在青炎的身後,被那菩提老祖那不按常理出招怪物的招式打的抱頭鼠蹿,這會兒這幾個化神期魔修一來,倒是替她抵擋了不少攻擊,一時間壓力驟減。
倒是那些元嬰期長老們見自家老祖被圍攻,又急又氣,奈何實力不夠光是那三尊化神期魔修,對上任何一尊都是去送菜。
衆人有心無力,面面相觑,但轉念又考慮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真等這幫魔修合力圍殺了自家老祖,那他們這些小蝦米還能有好日子過?
這些元嬰長老正要咬牙掏一掏壓箱底的寶貝,去和那魔修以及那不知從哪冒出的蠻荒巨蛇拼命,冷不防眼前畫面驟然一變,他們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包圍在洞窟中心的生物。
乖乖嘞,這哪裏是他們的天元門菩提老祖,這分明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怪物。
更有眼尖的長老,失聲喊出:“那怪物肩膀上的頭顱,怎麽像是玄均老祖。”
他身邊的另一個長老不可置信:“怎麽會,玄均老祖數月前不是被魔門埋伏隕落了嗎。”
與那菩提老祖纏鬥的一魔修聽到此言,啧啧道:“雖然我們魔門确實有弄死玄均的意思,但我們還沒等動手,那玄均就突然嗝屁了,還被賴在了我們魔門的頭上。”
這些魔族修士一個個跟瘋子一樣沒什麽區別,用手段擊殺了不止一個化神期修士,這會的話實在不像是說謊。
這些本想下去和他們拼命的元嬰長老遲疑了。
眼前的這個怪物真的是他們天元門的至高無上的菩提老祖嗎,雖然那恐怖無上的威壓在修仙界中确實無出其右,可他怎麽會變成這種詭異的樣子,連玄均長老的腦袋都長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原本慈祥的面容這會兒已經皺巴巴的滿是戾氣。
而正當那些元嬰長老想要明哲保身之時,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行動起來,真氣在體內狂暴猛烈的運轉,全然不聽指揮。
其中一個與菩提老祖纏鬥的魔修察覺兇險,猛然劃開空間躲閃,果不其然,那方才還猶豫遲疑的元嬰期長老,方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撲到他身邊之後瞬間自爆了。
雖然爆炸的能量比不上化神期猛烈,可是在洞窟之中蕩開的沖擊波還是讓衆人連忙調動靈力抵抗,無暇顧及攻擊,而許念就有些倒黴了,沒預料到那元嬰修士要自曝,也未能及時躲閃,當即被震的內傷吐血。
目光掃過那幾個狼狽逃竄的化神期魔修,還有驚恐的看着他卻難以控制身體的元嬰期長老們。
菩提老祖冷笑:“耗費了我天元門這樣多的資源,卻還想臨陣逃脫,簡直是白日做夢,天下哪有這等美事。”
絕望的元嬰長老們在此時終于發現,他們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被種下了不能違背命令的禁制,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操縱着,像是人肉炸彈一樣,撲向那幾個化神期魔修。
見這菩提老祖又要故技重施,許念一個腦袋兩個大,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來不及跑,沒準剛往外溜就被對方操控着元嬰修士炸個正着,那樣近的距離,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內傷的事情了。
可是如果不跑,這麽多元嬰長老一個投下來,她哪裏有那麽好的運氣通通都躲開,萬一對方想整個無差別全方位攻擊投彈,受傷的還是她。
電光火石之間,許念快速施展了大型幻境,快速給這些元嬰期修士洗腦,在瞬間切斷了菩提老祖對他們的控制,反将控制權奪回了自己的手中。
與此同時,許念給那些元嬰長老們下達了命令:擊殺菩提老祖。
于是,原本被菩提老祖操控着赴死的元嬰期長老,這會兒竟然能攻擊菩提老祖了,與黑白無常擁吻的餘恨尚在,他們此時想殺掉菩提老祖的心簡直天地可鑒。
原本處于優勢的菩提老祖瞬間變為劣勢,原本殺死這些元嬰期修士對他來說不過像是殺死螞蟻一樣簡單,勉強可以把其當做一個還算趁手的工具,可是當他同時被十六階實力的的青炎,以及三個化神期魔修圍攻之時,那些元嬰期修士的攻擊則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菩提祖師怎麽也沒想到,他竟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只是他辛辛苦苦做局,汲汲營營百年,距離夢寐以求的飛升就差臨門一腳,這時又怎肯甘心放棄。
他殘破的扭曲的身體不停的聚集真氣,暴起的罡風瞬間席卷了整個洞窟,那幾個化神期魔修連忙後撤:“不好,這老怪物要自爆。”
聞言,那些元嬰期長老們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後跑。
開玩笑,化神期修士的自爆可不是鬧着玩的,上次那梵音閣事件中區區一個化神期初期的魔修自爆就帶走了一個同等級的化神修士和二十四個元嬰期修士,殺傷力堪稱恐怖。
許念卻覺得不對勁,這菩提老祖寧肯身體變成這個鬼樣子都要取得自己的血肉幫助飛升,還想要奪舍姬月白......
不對,許念連忙指使青炎沖上去。
那自爆的罡風升騰到臨界點便停了,與此同時,那扭曲的身體迸發出一道金光直沖不遠處防護罩中的姬月白而去。
那幾名化神期魔修發現不對時,已經畏于自爆的氣流猛的飄開數十丈,再趕去攔截已經來不及。
而許念雖發現了不對,可她和青炎一個體型笨重,一個只有十四階,哪裏比得過化神期靈體的速度。
便只得眼睜睜看着那菩提老祖的神魂侵入姬月白識海之中。
防護罩中的姬月白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痛苦。
那幾名化神期魔修當即便要去擊殺尚未醒來的姬月白,卻被許念攔住。
“住手,你們不能動她。”
那幾名化神期魔修先前和姬月白纏鬥許久,早看她不順眼,本想借機将她除掉,誰知卻被阻攔,那妖修身後的蠻荒巨蛇可不是好招惹的,光那強悍的身軀恐怕就夠他們仨人打一陣,更何況屆時還有許念這樣的幻修偷襲,真要打起來極其棘手。
為首的魔修道:“若是現在不趁機連容器一起殺了,等他完全占據容器的身體,恐怕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
許念分毫不退:“如果你們現在動手,那我們就是敵人。”
幾個化神期魔修以靈識傳音商讨了一下,又道:“那容我們準備一下,如果屆時醒來的是那個老怪物,如果她沒有被奪舍,那我們便不出手。”
許念盯着他們:“你們可是魔修,要我如何相信你們。”
那幾個魔修面面相觑,沒想到許念這種妖修竟然也來質疑他們魔修的信用。
不過以目前的境況來說,他們打起來無論是對魔門還是對許念來說,都不是個好對策,漁翁得利的只會是菩提老祖那個老怪物。
在許念的堅持下,他們暫時沒有去動姬月白。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使用了許多手段,都無法破開菩提老祖留下的防護罩,而類似于炸彈攻擊一類的手段,則被許念以殺人似的表情威脅而作罷。
看來他們都被那個老怪物擺了一道,或許在戰鬥開始之前,對方就已經想到有這麽一遭了。
許念望着防護罩中姬月白痛苦的神色,心一時間揪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相信姬月白。
菩提老祖此次也是兵行險招,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逼到如此境地。
這其中最讓他意外的則是姬月白帶回來青玄王蛇。
區區十四階的修為,不僅是大洞明境界的幻修,甚至能召喚出等階遠強于自己的仆從,那蠻荒巨蛇在身形和攻擊力上帶給了他極大的壓力,由于身體是由許念的靈力所鑄造,他對那蠻荒巨蛇所造成的任何傷害,都會瞬間被許念的靈力所恢複。
偏偏許念又滑不溜手,不僅會釋放數個幻境躲藏,還會召喚許多與自己身形一樣的仆從作為障眼法,偏偏這些仆從身上都帶着和她一樣的靈識和氣息,段時間內根本無從分辨額,他原想驅使那些元嬰長老自爆将她炸傷,這樣也就不能靈活使用靈氣驅動那蠻荒巨蛇,誰知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在他早有後手,百年前得知自己壽元将盡之時,就一直計劃着這一天。
從懵懂的嬰童時代就挑中姬月白,殺了她的血親以斷塵緣,手把手教導她,讓她打從心底裏信任自己的這個師父,讓她養成清冷孤高不與人交集的性子,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淡化她與世間的聯系,淡化她對生存的渴求,從而更加方便的被自己操控,成為絕佳的容器。
而如今,正是他收獲的時候。
可令菩提老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一進入姬月白的內景,便受到了激烈的抵抗。
他一向引以為豪的,尊師重道的好弟子,此時正驅動全神識驅趕他這個外來者,沒有半分想要接納的意思。
“姬月白,本尊是你的師父,休要再抵抗下去了。”他試圖像以往一樣命令對方。
作為師父,卻利用徒弟的信任下黑手試圖奪舍,這種人有怎麽配叫做師父。
姬月白冷冷道:“天底下有幾個師父,把自己的徒兒當做奪舍的容器。”
他不曾想到,姬月白在短短這一兩年間,心境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菩提老祖:“你是如今的成就,如今的修為都是為師給予的,若是沒有了為師,你如今在凡間早已嫁做人婦,那能看到到如今的風光,現在,該輪到你報答準本尊了。”
不知為何,姬月白想到了許念會說出的話,竟也順着心中想法吐露:“那師父在九泉之下等一等,弟子會幫師父多燒些紙錢的。”
菩提老祖氣的七竅生煙,神魂化作一團當向着姬月白撲了過去。
姬月白早有準備,更是毫不畏懼的與他纏鬥,試圖将菩提老祖入侵來的神魂驅逐出自己的內景,她畢竟有主場優勢,雖然菩提老祖的神魂更勝一籌,她卻與他争奪的不相上下。
許念試了各種方法,甚至用想隔着防護罩對姬月白下幻術,卻始終沒能成功。
她心中愈發的焦急,圍着那防護罩來回踱步。
把青炎都看的眼暈。
在菩提老祖舍棄身軀之後,那幾名化神期修士趁着時間,把他的扭曲可怖的身體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上百遍,以徹底斷絕那老怪物的後路。
許念則是又想方設法的讓自己的蛇仆從挖地道,從土體入侵,不過那菩提老祖到底是活了千年的人精,哪能讓她輕易鑽了空子,結果自然是也沒能成功。
漫長的等待過後,姬月白長長的羽睫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清亮如星子的眼眸掃過在場衆人。
防護罩外的青炎,以及那三個化神期魔修頓時如臨大敵。
随着姬月白起身,手指輕輕觸碰那防護罩,先前那堅不可摧的防護罩竟然好似泡泡一樣,輕而易舉的消失在原地。
許念眨眨眼,不顧衆人的目光,猛的撲到姬月白的身上。
“月白,你可算醒過來了,吓死我了。”
姬月白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
見狀,衆人繃勁的神經,忽的放松了下來。
下一秒,忽聽那櫻粉的薄唇輕啓:“你怎麽确定,我便是姬月白?”
她話一落音,方才松懈的衆人寒毛瞬間倒豎起來,警惕的看着眼前白衣黑發的女人。
惟有許念蹭了蹭她微涼的面頰,手指攬上那柔韌的腰肢:“我又怎會認不出你。”
“壞月白,竟然學會開玩笑了。”
姬月白淺笑,仿若冰雪初融:“這次多虧了阿念。”
許念有些不解,不過她努力提高修為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幫上姬月白的忙,不論如何,她開心的點頭:“嗯。”
那幾名化神期魔修見狀,正要悄悄撤退,下一秒,卻被熟悉的寒霜長劍攔住。
姬月白目光掃向他們:“來者是客,既然都來了,不妨在天元門多呆一段時間。”
那幾名化神期魔修一臉不屑,他們就是偏要走,她不過元嬰後期的修為,還能攔住她們不成。
緊接着,那體型驚人的蠻荒巨蛇,蛇身已呈包圍之勢,将他們三人困在其中。
随着那白衣劍修洶湧澎湃的劍氣溢出,這幾個化神期魔修驚恐的發現,這個女人在吞噬了那個老怪物的神魂之後,修為竟然一躍提升到元嬰巅峰,半步化神的境界。
這劍修先前不過元嬰後期,就能一己之力拖住他們三人而不落下風,這會兒修為愈發精進,再加上那妖修還帶着化神期的蠻荒巨蛇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三人,這會兒真是啞巴吃黃連,徹底交代在這天元門了。
許念為了防止他們極端如之前梵音閣那魔修一樣爆,方才趁着他們慌亂悄悄給他們下了心理暗示,這種心理暗示不同于幻境,極其隐蔽不易被察覺。
而之後的事情便更好操作了,有了三個魔門的化神期修士在手,通過許念的幻境暗示,很快便問出來不少東西。
原來在魔門看來,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原本處于正常的循環之中,生生不息,而修煉者的出現,打破了這世界上靈氣循環的平衡。
原本滋養萬物的大部分靈氣,被少數修仙者打着追求大道的口號掠奪,導致一方靈氣枯竭,原本能夠生存的生命因此衰敗泯滅,而修煉飛升則是需要消耗極其大量的靈氣,這些修仙者若是再這樣飛升攜帶着從這個世界攫取的靈氣到上界,只是消耗而不予返還,那麽這個世界的也會因此枯竭,荒蕪。
因此魔門經過百年的潛心鑽研,啓動了“屠神”計劃。
也就是擊殺各個宗門中攫取靈力最多的化神期修士,使得他們死亡後的大量靈氣重返天地之間。
許念聽的瞠目結舌,這魔門竟然還有這樣一番宏圖偉業。
敬佩敬佩。
不過這事兒屬實有些極端,保護世界可持續發展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不應該是鑽研如何生産靈氣嘛。
那幾個化神期魔修在全盤托出自己的計劃後,便被解除了禁制。
不過他們仍然堅定的表示,雖然姬月白和許念尚未到化神期,但等到她們即将飛升之時,他們魔門依然會堅定的執行“屠神”計劃。
許念對此産生了疑惑:“你們魔門不也有許多化神期嗎,那萬一有叛徒飛升怎麽辦?”
那化神期修士義正言辭的解釋:“每個入門的弟子都會牢記教義,在修煉之始便立下心魔誓,再者說,修煉到化神期已經有足夠漫長的生命,何必要如此貪心。”
和自诩正道的修士相比,魔門簡直是“聖人”,許念不由在心中感慨。
至于魔門在其餘宗門的“屠神”行動中發現,除了菩提老祖,其餘幾個宗門的化神期老祖竟也出現了企圖吞噬九轉聚靈體問鼎飛升的存在,這些化神期老祖,培養容器,通過秘法以人去制作九轉聚靈體,已然進入瘋魔狀态,只是實力又遠不如菩提老祖。
很快就被魔門的化神期修士們聯手鏟除。
而衆宗門以為修仙界無望,宗門即将要被魔門占領,陷入絕望之時。
魔門的修士們卻忽然如百年前那樣,驟然消失在修仙界中,不見蹤跡,也絲毫沒有要占領修仙界的意思。
只有許念和姬月白知道,他們或許是在積蓄實力,準備着下一次的“屠神”計劃。
而下一次,可能就是她們了。
不過,那也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在魔門退兵之後,姬月白将天元門內事務的管理權還給了傷好之後的薛正平。
她如今在門派內威望頗高,實力又是毋庸置疑的強,許多長老暗自以為她會順勢接過掌門之位,不料她竟然沒有接手。
連許念都忍不住發問:“月白,你為何不當掌門。”
誰知姬月白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當了掌門便會有處理不完的事務,忙不完的活兒,而我只想和你膩在一起,永永遠遠。”
許念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月白你,不當掌門,其實是為了我?”
姬月白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輕聲道:“是我,是我不想讓你被旁的女人趁機勾走了心思,我想讓你眼裏心裏都只有我一人。”
許念想起來自己還在裝失憶,于是開始裝傻:“哪裏有別的女人,自始至終,我不是只是有你一人嗎?”
姬月白聞言也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漂亮出塵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許念被她看的心虛,懷疑自己偷偷去找慕顏玉是不是被姬月白給發現了,于是攬上她的脖頸,讨好的去蹭對方柔軟的唇,舌尖熟稔的撬開對方的唇齒,熱情的交纏。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她向來知道,姬月白難以拒絕她。
這次也一樣,她眸光柔軟下來,最後将許念攔腰抱起,徑直去了洞府內許念親自挑選的床帳之中,便是一番春宵美景,莺啼婉轉。
待到宗門事務徹底步入正軌之後,姬月白向許念提了結親的事情。
說是結親,卻不似凡俗之間那麽麻煩,只是互相之間正式約定為道侶。
許念等這一刻等了許久,這會兒也從儲物袋中取出先前珍藏的婚書交給姬月白。
“月白你怎麽現在才說,這事兒我早就同意啦。”
“怪我。”姬月白眸中帶了笑意,滿心滿眼都是許念。
許念撲進她的懷裏撒嬌:“那月白想要怎麽補償我?”
姬月白取出準備好的儲物袋遞給她:“這是我最近攢的,都是給你的。”
許念眨眨眼:“還有呢?”
姬月白也眨眨眼,随後輕輕湊近貼上許念的唇。
許念心裏癢癢的,最近月白越發的知情識趣了,她的日子過的也仿佛蜜裏調油。
她手指輕輕摩挲上對方的粉唇:“還不夠。”
姬月白那雙清眸染上了疑惑。
許念忽的湊近,在她耳邊輕語。
話剛落音,姬月白那瓷白的面頰,忽的染上了緋色。
“好。”她答應了許念。
許念見她答應的如此輕易,心中不由懊悔,早知道她應該說七次,啊不,十次才對。
婚禮儀式那天,整個修仙界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賀禮的單子長長的數不過來。
甚至那幾個魔門的化神期修士也悄悄易容過來送了份禮。
主持儀式的是薛正平。
新人并肩走入堂中時,原本嘈雜熱鬧的空間都安靜了幾分,天地之間的好顏色仿佛都彙聚在了眼前的這一對璧人身上。
任何美好的形容詞,都難以形容出這二人姿容的十之一二。
一方若天邊明月,皎皎若仙子,一方若萬紫千紅,為世間少有的驚鴻豔色。
偏偏卻相映生輝,仿佛本就是天生一對。
修仙界的衆人不是沒見過美人,只是在儀式上美的如此出塵絕豔,美的如此人神公憤的,還是頭一次見。
待到薛正平輕咳一聲,宣布儀式,衆人此時方如夢初醒。
在起哄聲中,許念和姬月白喝了合卺酒,行了修仙界特有的儀式,是為大吉。
慕顏玉看的有些出神,不知何時竟然攥緊了袖子。
倒是一旁的薛靈沒心沒肺的扯了她的袖子:“顏玉,你看那邊還坐了兩個許念的同族,原身好像也是你喜歡的小青蛇,我們要不要過去找她們聊聊?”
慕顏玉回神,笑道:“那我們走。”
儀式辦的隆重,修仙界中所有人都知道天元門那位天才劍修,竟與一個妖修結為了雙修道侶,不過衆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說閑話。
在修仙界化神期修士死的死,慘的慘的當下,身為元嬰巅峰期劍修的姬月白,就是修仙界的戰力的巅峰,更別提,她還曾一人力戰三名化神期魔修而不落下風。
在絕對的實力下,儀式上只有喜氣洋洋,其樂融融的氛圍。
原本許念還琢磨着會不會有那正義之士來挑事,誰知竟是她想多了。
宴席上做了許多香氣四溢的靈菜,許念和慕顏玉、薛靈以及青程青錦一桌,不知不覺便喝多了。
等衆人散去,嘈雜聲漸熄,許念靠在姬月白身上回了洞府。
洞府已經布置成了新房的樣子,許念撲在鴛鴦戲水的錦被上打了個滾兒,陷在軟乎乎的被子中竟然睡着了。
半夜,酒意上頭,許念迷迷糊糊醒來,去舔身邊女人的耳垂。
對方身體卻顫的厲害,反而叫她愈發的興起,身體克制不住的纏住對方。
壓制着對方的同時還在嬌嗔:“月白,你白日力不是答應過我了嗎?”
粉色的蛇信輕輕舔過那細嫩的耳垂、脖頸直到鎖骨之下,耳邊是對方隐忍輕哼。
青翠的蛇鱗将那柔軟細膩的身體纏的愈發緊了,蛇鱗的起伏随着蛇身的蠕動擦過羊脂玉一樣細膩的肌膚,微涼的觸感與火熱相交纏。
惹火的尾巴仿佛在描繪着世上最為美妙的畫卷,輕輕描摹,細細描繪,一點點勾勒,如同在愛憐剎那間綻放的絕美白昙,緩緩品嘗,深深嗅聞,促使她愈發綻放,像是在激奏着最為華美動人的樂章,輕攏慢撚抹複挑,每一處高.潮的節點都不曾放過。
許念醒來後整條蛇都傻了。
她她她,她竟然用蛇身,對姬月白做了這樣那樣的事情。
甚至還拿約定威脅對方。
她緊張的去看身邊的姬月白,卻見對方竟然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清冷漂亮的黑眸下意識躲閃着她的注視,許念起身,歉意的吻了吻姬月白的唇角。
姬月白回身攬住她,輕輕喚她:“阿念。”
許念貼着她,回應:“嗯。”
姬月白難得幼稚的宣誓主權:“你以後就是我的了。”
許念理所當然:“我一直都是你的。”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許念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着你。”
姬月白望着她:“嗯?”
許念咬了咬牙,終于承認:“其實我早就恢複記憶了。”
姬月白輕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許念愣了:“什麽時候。”
姬月白眨眨眼:“一見到你的瞬間。”
許念羞紅了臉,原來對方早就知道了,虧她還自以為裝的很好,她氣呼呼的咬了咬姬月白的唇。
“我要懲罰你,這是約定好的。”
“嗯......”
姬月白回吻了她,聲音淹沒在唇齒之中。
她總是無法拒絕許念。
無論何時。
(正文完)
感謝小可愛們的一路陪伴,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後續可能會更新一下番外。
希望小可愛們能點點我作者專欄的預收,預收文案不一定寫,到時候大概率會換梗,開預收最高的那篇。
(畢竟天秤座的愛就像風一樣捉摸不定,等到開文的時候喜歡的梗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