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整個蒼穹沉寂了一段時間,但卻讓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各大勢力每日提心吊膽,在沖突真正到來的時候,反倒松了一口氣。
這天,業冬城外陳兵百萬,昊天帝親自上陣,勢要将秦九逼出來。然而,百萬大軍摧枯拉朽,幾乎将整座業冬城推平,依然沒有看見秦九的影子,甚至連長留山的人都沒看見。
昊天帝沉着一張臉,“怎麽回事?”
“陛下,那北帝定是怕了陛下,不知躲在哪裏當縮頭烏龜呢。”
“放肆。”昊天帝面色驟冷,“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耍什麽花招。”說着,昊天帝一柄銀槍在手,直接投向天際,銳利的銀光刺破雲層,像是一道閃電。
天空驟然出現一個大窟窿,而後順着裂紋寸寸碎裂,直至延伸至視線所及的末端時,整片穹頂應聲碎開。
“呵,沒想到她也會玩這種花招。”昊天帝嗤笑了一聲,“幻境,除了拖時間以外,還有什麽價值嗎?”
“拖時間,不就是最大的價值麽?”秦九的聲音含着幾分笑意,自四面八方傳來,一時竟辨不清具體的方位。
昊天帝一眼辨出了秦九的方位,沉聲道:“如今的你,還真是弱的可以。”
“是麽?”秦九語氣淡淡,一襲黑袍立在那裏,仿佛能夠吞噬周遭的天光。
“你知道我會先沉不住氣,所以設下了埋伏?”昊天帝語氣悠哉,仿佛并不将秦九的算計放在眼裏,“可以你如今的實力,能奈我何?”
“既然如此,你怎麽不敢過來?”秦九涼涼地開口。
昊天帝咬牙,“你……”
“你在疑惑,為什麽這個幻境居然能影響百萬人。你在膽怯,為什麽我敢獨自一人站在這裏。你在害怕,那是你眉心的那半枚神格告訴你的。”秦九緩緩開口,字字誅心。
昊天帝目眦欲裂,“休要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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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久了,居然還沒完全煉化那半枚神格,真是讓人失望。”秦九面容寡淡。
昊天帝怒極反笑,“那又如何,給了我就是我的。”
“你不好奇那另外半枚神格在哪兒嗎?”秦九幽幽開口。
昊天帝皺緊眉頭,“不可能,若是那半枚神格出世,我不可能不知道。”
“愚蠢,可悲,兀自掙紮,利欲熏心。”秦九緩緩吐出幾個字,像是在給昊天帝的一生蓋棺論定,字字千斤。
昊天帝徹底被激怒了,強勢一擊以雷霆之勢攻來。
秦九不閃不避,一聲獸吼,血脈巨獸現身,直接硬抗下了這一擊。與此同時,無數劍影術法一同向着秦九砸過來。
秦九頗為無奈地開口,“真的要一直看戲嗎?”
無鸠自密林中踏着藤蔓纏繞出的路緩步而來,紅衣烈烈如火,擡手輕打了個響指,百萬大軍重新陷入幻境當中,只除了昊天帝一人。
昊天帝凝眸盯着無鸠看了片刻,皺起眉頭,“山鬼?如今還能看到,屬實稀奇。”
無鸠看都懶得看他,直接斜倚在一根藤蔓上,等着哪個人從幻境中脫離,便再施一個幻境。
“只是,這麽長時間的蟄伏,該不會讓你變得天真了吧?”昊天帝似笑非笑地盯着秦九,“你真以為,我準備靠這幾個蝦兵蟹将打贏你?”
“是與不是,重要嗎?”秦九語氣淡淡,以手變爪,黑色的能量凝聚而成的鎖鏈以蛇形朝着昊天帝急速而去。
昊天帝一個拂袖擋下這一擊,擡眸時卻表情驟變。
只見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細辨之下,能看到其中掙紮哀嚎的靈魂,一條幽冥河穿過其間,顯得格外詭谲,然而,一旦被吸引了注意力,神識便會被立即幹擾。
昊天帝勉強穩住了心神,眼神不自覺出現一絲驚懼,雖然收到了幹擾,但他本身的實力還是在的,一擊逼近秦九,雷霆在秦九身側炸開,氣息十足暴戾。
秦九如今的速度比不過昊天帝,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擊,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眸光頓時深了幾分。
“呵,我就說你如今弱得可憐。”昊天帝一擊中了,整個人底氣都強了不少,“連當年的北帝都比不了,更別提……”
秦九壓根沒搭理他,只是薄唇輕啓,吐出幾個字,“輪回之門,開。”
那個巨大的漩渦開始加速旋轉,輪回之力覆蓋整片原野,其中的每個生靈都瞬時背脊發寒。
昊天帝瞳孔驟縮,身形都停滞了一瞬,輪回之門,為何,她早就沒了神格,以凡人之軀為何還能驅使神物?!
下一秒,秦九身形一閃,來到昊天帝面前,以手變爪,朝着昊天帝的面門而去。
昊天帝即便有半枚神格,終究不是神明,無法擺脫輪回之門的影響。昊天帝堪堪避過這一擊,定睛時看到秦九嘴角的一絲笑意,頓覺不妙,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覺得眉心一陣劇烈的疼痛。
那半枚染血的神格回到秦九掌心的時候,昊天帝怒火中燒,什麽神明,都不過是仗着自身實力随意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虛僞小人,披着仁慈悲憫的皮,騙子,只不過是騙子而已!
“我說過,你什麽都改變不了,你尚且不明白何謂神明,如此久遠的歲月,你都沒悟到這一點,當真孺子不可教也。”秦九幽幽開口,“你以為自己為什麽遲遲不能煉化這半枚神格?你沒得到它的承認。”
昊天帝如同頭頂被澆了一盆涼水,直接愣在了原地。
秦九掃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半枚神格捏碎,化作光點徹底在空氣中消散。
昊天帝咬牙,“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
“神格而已,沒了還能再修。”秦九淡淡地開口,“你一開始就打錯了主意。不是神格賦予神明身份,是神明賦予神格價值。”
昊天帝沉下臉,一雙眸子裏滿是陰翳,臉上的表情堪稱扭曲。“所以說,我真的很讨厭你們這些所謂的神明,永遠冷靜克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實際上從沒有正眼看過這世間其他的生靈,不過就是傲慢而已。”
“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秦九表情淡漠,“你以為我會任由一個并不虔誠的所謂信徒拿走神格嗎?只不過是恰好可以利用罷了。”
“夠了,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可我沒心思陪你玩兒了,神明大人。”昊天帝面色陰沉,“沒了神格又如何,我照樣可以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