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的熱情爽朗,有的慢熱內向,不同時代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風土人情,智能稱霸的現代,哪怕內向害羞如折耳兔omega,面對俊逸潇灑的帥哥友好詢問,也會紅着臉蛋兒表現出自己優良的禮儀教養。

可是,在羅蘭開口後,四周的空氣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呃……那個……”少将大人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惱,排隊自殺的腦細胞一時沒想好說辭,望着眼前肌膚雪白的少年,他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發情氣息,頓時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步,好在這樣淺淡的信息素味還不至于對他造成影響。

長着一頭黑色茸茸短發的男人窘迫得說話都結巴了,景連有些不能理解,不過他也不在意,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男人脖子的項圈上。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他剛養的小奶狗身上就挂了這東西,為了取下“狗鏈子”,他還努力了好久。

現在男人脖子上挂的項圈和奶狗身上挂的狗鏈除了大小不一樣外,長得一模一樣,是巧合?

景連挑了下眉,對比了兩人的高度後,他站在原地沒動,輕笑一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少将大人正在想補救方法,乍然聽到他說話還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雙眼亮起道:“羅蘭。”

羅蘭。

景連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贊美道:“羅兄名字真好聽,君子如蘭,亦如羅兄氣質。”

羅蘭被誇得不好意思,為了配上少年的話,他努力昂首挺胸,展現自己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黃金比例身材,景連嘴角邊笑意更深,一對小虎牙直往羅蘭心裏戳,他好奇地眨眼問:“羅兄是出家人嗎?”

“嗯?”傲嬌得像個雄孔雀的少将大人歪了歪頭,出家人是什麽?離家的旅人?

“是啊,我出家好幾天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

出家好幾天了……噗……

景連對這個回答哭笑不得,他壓下心底的異樣,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可愛的小月牙,“羅兄不是本地人吧?剛才聽你說……你沒地方去嗎?要不要來我家?”

唇紅齒白的少年郎這般笑着,讓觀賞的人心情都跟愉悅起來,羅蘭的警惕心在軟糯的少年音下不自覺減少,他期待地問道:“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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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我家就在飛霞山腳,出了樹林走一會就到了,還請羅兄等會兒不要嫌棄。”

怎麽可能嫌棄?他求之不得好吧!

羅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飄了,他思考了一上午如何混進汪宅,從沒想過可以如此順利!

……

三月的天氣難得有個豔陽天,羅蘭樂呵呵地跟在少年身後,穿過大片大片的田地來到了修建精美的古宅前,路途中他終于問到了對方的名字——景連,汪宅,如此喜歡小動物,一定天性純潔又善良!

坐在寬敞的客廳裏,丫鬟送了兩杯茶水進來,羅蘭和景連“一見如故,相談甚歡“。alpha都是一種喜歡直來直往的生物,很多事上他們更喜歡能動手就不動腦,這導致alpha的腦容量可能比較偏小,多數alpha四分之三的聰明機智都用在了軍事訓練和作戰計劃上,剩下四分之一則放在了omega那裏。

羅蘭也不例外,不過年紀輕輕就能坐上少将位置,說明他比那些沖鋒陷陣的士兵們更優秀,可惜一旦和古人比起來,他的……唔,就顯得有些捉急了,景連想玩轉他,就跟忽悠降智傻大個一般簡單。

看着對方一張白淨的臉上儒雅溫和的笑,羅蘭将自己曾被戳肚皮和嘲笑的事全部抛之腦後,心裏暗戳戳地想:笑起來真可愛。

“對了,”聊着聊着景連想起了個事,他微微眯了眯眼說:“羅兄的項圈真眼熟,剛我第一眼見你時就想問了,你在哪裏買的?”

羅蘭摸了摸戴在脖頸的儲物鏈,想到昨天還是小奶狼時,對方有把自己的儲物鏈拿起仔細瞧過,他瞳孔縮了縮,腦海裏靈光一閃道:“在我家鄉那邊買的,這邊應該沒有,景兄看它眼熟,是否是在一只小狼崽身上見過?”

景連驚訝道:“你怎麽知道?……咦?是狼崽子嗎?我昨天撿到了一只小奶狗,是在他身上看到的,怎麽弄都弄不斷,怕把它勒死了。”

腦袋一般般靈光的大尾巴狼和腦袋很靈光的小狐貍相互“坑蒙拐騙”,羅蘭毫無所覺,他搖頭失笑,像個誘哄小妹妹的大豬蹄子:“我養了一只狼崽,它脖子上有個一模一樣的,不過昨天弄丢了,我想景兄見到的應該就是它才對,狼崽和狗崽小時候不好區分,長大一些就明顯了,另外這個項圈……”

少将大人用手指勾起儲物鏈,解釋說:“有取下的方法,可以調節大小,你看。”

說着他就在儲物鏈扣的側面某處摸了一下,項圈變得松了些,挂在他脖子上。

景連一雙眸子亮晶晶地,把凳子拖過去坐在他身邊,宛如一個好奇寶寶道:“可以摸一下嗎?”

“可以。”少将大人端着笑,得到他點頭的景小公子頓時整個人都靠了過來,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羅蘭感受到了他微涼的指尖拿起儲物鏈扣時觸碰到了自己的皮膚,由于靠得太近了,對方溫熱的呼吸一個勁地往他脖子上噴。

男人大概天生就有這毛病,喜歡調戲一下漂亮的小男生或者嬌憨的軟妹子,不過羅蘭這會兒有點拘束,原因無他,離太近,對方身上的信息素也變濃了,有些折磨人。

“你剛剛是碰了哪裏?為什麽我碰沒變化?”景連皺了皺眉,擡頭想詢問他,才驚覺兩人越線的距離,羅蘭剛好垂下眼,視線相撞時兩人一起呆愣住了。

聽說景連回來後,秦管家放下修剪狗啃綠植的工作,來到前院的待客廳,前腳還沒跨進客廳的門,就看到他倆“深情對望”……

“少爺?”秦管家懵了,趕忙走進去。

景連聽到呼喚,蹭地下站起,身後的圓凳拖出“呲啦”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側身道:“秦叔,你回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

“少爺,你們剛才在做什麽?”秦管家眼神有些狐疑。

景連&羅蘭:……他們什麽也沒做啊!

或許是兩人神情太無辜和懵逼,秦管家漸漸打消疑慮,這才恢複笑眯眯:“少爺,你剛才想說什麽?”

景連:“……我剛才想說,這是我的朋友羅蘭羅兄,昨天溜進家裏的那頭小狼崽應當是他養的。”

秦管家對自家少爺所有的朋友都了如指掌,在景連介紹之前他就不露聲色地打量了羅蘭幾眼,看到他一頭黑色短發,深邃的五官說不出的俊朗風流,就是穿着有些奇怪,穿着一層單薄的外衣不見冷意不說,衣服貌似還有些不合身?

飛霞村一共有三四十戶人家,不算大,他們在飛霞村待了四五年,村裏有哪些人家秦管家一清二楚,他敢保證在這之前村裏絕對沒有這號人物,而村外進出的渡口都是自己人,有外人進來定會通知他。

秦管家看了少爺一眼,景連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笑道:“原來是羅公子所養,可惜今早它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找了一上午還沒找到。”

羅蘭暗想,狼崽子大變活人了,當然找不到,他擺擺手說:“沒關系沒關系,它就是愛亂跑。”

景連安慰道:“小狼崽都貪玩,我看它挺機靈,玩夠了就回來了,羅兄先在我家住下,你大老遠過來,若是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少将大人心裏樂開花,表面上還客客氣氣地:“哪裏哪裏,景兄別嫌我麻煩才好”。

“不會的。”景小公子眼角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他對着秦管家吩咐道:“秦叔幫忙把我旁邊那間房間收拾出來吧,近一點我和羅兄好聯絡感情……現在也到飯點了,羅兄先坐着,我去廚房看看,等會要小酌兩杯嗎?”

羅蘭點頭,從頭到尾臉上都帶着笑意,自以為表演得天衣無縫的少将不知,跟着秦管家前後腳出去的景連二人正在書房,秦管家站在一旁,看着坐在書桌前的少爺忍不住道:“那位羅公子……”

“今天剛認識……嗯,昨天也說不一定。”景連打斷他:“還記得一個月前哥哥縣衙發生的事?”

秦管家一怔,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少爺是說……”

“嗯,不過不是很确定,在這之前想辦法讓他留下。”景連說道,取出信紙鋪在桌上,“你幫我磨墨,我給哥哥寫封信。”

……

客廳中,羅蘭站起來四下打量周圍擺件設施,昨天看個小木凳都感覺跟棟樓似的,今天看房梁都不覺得高了,他心情大好,想到住的地方解決了,口糧也解決了,身份算半個解決,再努把力,争取把另外半個也擺平了!

鬥志昂揚的少将背着手繞了兩圈,決定回到桌邊坐好,剛到新環境,他還是要低調一點,得給人留個好形象。

“唔……”只是還沒來得及坐下,羅蘭忽然感到了心髒一陣緊縮,他站立不穩地一掌撐在桌上,另一只手捂在胸口位置,看着眼前的桌椅重影,他搖了搖頭,整個人就像是被紮破的氣球,極速縮小……

地上周大牛的衣服裏鼓起了個圓團團,圓團團左拱又拱,慢慢拱出了那件如今對他來說過于寬大累贅的外衣。

從衣服裏拱出來的黑色毛團渾身的絨毛呈爆炸模式,一雙濕漉漉圓滾滾的大眼睛裏裝滿了震驚。

“嗷嗚?!”又又又又變回來了??!

羅蘭懵逼地坐在地上,昨夜變成人形後他更改了儲物鏈的打開方式,将“入侵者”小奶狼的爪子設置為允許通過,他向來喜歡做萬無一失的準備,但當時設置的時候,老實說并他沒有料到會再次變小,然而現在……

心理承受能力強大的少将大人默默地爬起來,把順來的衣物放進儲物鏈中,完了他拍拍爪子,思考依現在自己的小短腿,偷溜出汪宅的可能性有多大,偷溜出去後,活下來的幾率又有多大。

他仔細算了算,哪怕自己叢林生活經驗豐富,可面對這個只會奶聲奶氣嗷嗷叫的小身板,再豐富也白搭。

“咦,羅兄呢?”寫好信的景連回到客廳,寬敞明亮的廳房裏除了桌上有兩杯喝過的茶水外,空無一人。

“少爺,怎麽了?”準備去送信的秦管家路過,看到只有景連一個人在,走過去問道。

景連搖了搖頭,他汪宅的下人并不多,飛霞村偏僻幽靜,平時不會讓多于人守着,也正是因為這點,現在人不見了,都不知道問誰,本來還想留下羅蘭,找哥哥把那件事打聽清楚,結果現在……

嗯?

腳邊有熟悉的觸感,景連皺眉,下意識低頭一瞧,一個黑團團扒着他,張着嘴巴發出幼崽的奶嚎:“嗷~嗚~”

景連:……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勾住小家夥脖子上的儲物鏈,臉上慢慢露出淡笑道:“哇,還真是一模一樣啊,你回來了,你的主人呢?”

羅蘭仰起毛糊糊的腦袋,這樣的視角像是在看待一個小巨人,他心裏回答,我也在這裏啊。

“少爺,沒找到羅公子。”早在看到客廳沒人時,秦管家就吩咐人在宅院裏找了一圈,可惜并沒有找着。

感覺別人的人生都是起起落落,而自己的人生卻是起起落落落,小奶狼淚汪汪的,一雙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無聲地訴說着自己的悲慘。

景連猶豫了一下,把可憐兮兮的小奶狼抱起來,伸手撫摸着他背上炸開的毛毛說:“沒事,羅兄的狼崽在我這裏,肯定會再回來的,在這之前我們就先把羅兄的狼崽照顧好,你去叫廚房別做那麽多飯菜了,準備羊奶就行。”

秦管家看着他抱起小奶狼,眼皮跳了下道:“是,少爺。”說完頓了頓,“狼崽子給我抱着吧?”

“我抱就好。”景連搖頭,修長的手指撓了撓小奶狼的下颌,把他撓得直打小呼嚕,他想了想繼續道:“哥哥的信先不着急送,明天我自己過去一趟……不過我挺喜歡小狼的,這樣,如果羅兄回來後,你留他住下,用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小狼我幫他看好。”

秦管家不放心,可一旦少爺做下的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他嘆息一聲,澧縣大少爺景雲白那邊發生的事秦管家并不如何清楚,只知道有個從天而降的大肥兔砸到大少爺臉上了。

據縣衙裏的人說,大肥兔把景雲白休息的房間上方砸了個窟窿,然而他們沖進房裏,看到的卻是個光溜溜的男人?以及鼻血橫流的縣令老爺?

縣裏的衙役們驚呆了,光溜溜的男人武力值過高,他們打不過,但這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那貴兄不許他們吃野兔!他們憑本事加的餐,憑什麽不讓吃?就憑你拳頭硬嗎?好吧,拳頭确實很硬……

總之,衙役們不敢随意亂嚼舌根,景雲白怕景連擔心挑的也是些“無關緊要”的事說,以至于不論是景連還是秦管家其實都有些一知半解。

大肥兔身份成謎,現在又來了個雲裏霧裏的狼崽子,秦管家簡直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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