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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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武翺将審問邪教的任務交給師弟,便回到自己的院落,一踏進院落便聞到血腥味,他循着味道來到刺客葬身處。

“你哪裏不闖,偏偏闖進這裏。”巽武翺搖搖頭,怎麽就撞到那小狐貍手上呢,他還想着要捉住他,好好拷問一番呢。

他剛剛就從影衛那裏得知,千面玲珑子脫逃了,本以為他早已逃離禦門,誰想竟會潛入自己院落,想必是想偷襲自己。

怪只怪你運氣不好,遇上我還不至于喪命,誰讓你去惹那小狐貍呢。巽武翺叫來影衛處理屍首,想了想,來到胡纖房前。

手剛舉起,還沒敲門呢,眼前門板就打開了,胡纖冷着一張臉,淡淡的說:“有事?”

“我可以進去嗎?”巽武翺陪笑的問,小狐貍看起來心情挺糟糕的,不過他應該感謝千面玲珑子,至少他眼底的殺意斂去不少。

“哼。”胡纖轉身走開,巽武翺馬上跟了進去,來到桌旁,他讨好的幫兩人斟茶。

“無事獻殷勤。”胡纖嘲諷,這人類突然對他那麽好,肯定有什麽陰謀,不過也不怕,就看他玩兒什麽花樣。

“今晚感謝你出手相助。”巽武翺也看到宴席廳外的屍首,要是胡纖沒有出手,他們會損失更多人,他很驚訝胡纖會救人,卻不知道是因為那刺客自不量力想攻擊胡纖。

“我不是幫你。”胡纖懶得解釋,那只蟲子礙他的眼,還想對他動手,他怎麽可能不出手。

“不管如何,你救了人是事實。”巽武翺笑瞇瞇的說。

“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胡纖不耐煩的下着逐客令,這人類跑來他這裏,就是來感謝他的?真是無聊,他才不是為了救人而出手。

“嗯,你早點休息吧。”巽武翺放下茶盞,想起另一件事,摸摸鼻子開口:“還有我那時候不是故意戲弄你,只是邪教餘孽躲在暗處,我不好露餡。”

胡纖一愣,他早就不在意了,心情不好也只是因為剛才那個黑衣人,不過巽武翺特地解釋,倒讓他心情無端感到愉悅,只是他面上不顯,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巽武翺吃不準他的心态,不過看他臉色似乎稍緩,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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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纖等到巽武翺離開才露出一個笑容,沒想到這人類會顧慮到他的心情,還特地上門來解釋,雖然沒有道歉的話語,但是示好意味濃厚,他不禁心情大好。

當時他覺得被戲弄時,一度很惱火,可是之後冷靜下來,便知道了那人類為何這樣做,沒想到他當時竟只顧着關心人類,都沒查覺有人隐匿在暗處。

之前他感覺不到影衛,一來是因為他對身家武功不熟悉,二來是因為他妖力未恢複。現在他恢複了八成,怎麽可能還查覺不到影衛隐在暗處。

他這時才知道,為什麽當初他的行蹤會暴露,而巽武翺會發現自己的秘密,想必也是隐在暗處觀察得來的。

一想到他之前傻傻的被窺伺還不自知,胡纖就氣得牙癢癢的,好在他現在妖力恢複差不多了,不然自己不是被看光了。

其實胡纖擔心的太多了,影衛又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盯着他,而且巽武翺知道小狐貍的能耐,只讓影衛守着院落。

影衛也不是傻子,就算巽武翺讓他們守在胡纖房間,他們也知道非禮勿視的,誰讓他們都默認胡纖是巽武翺男寵,這樣還有誰敢一直盯着他看。

胡纖氣呼呼的盤腿運功,打算修練一番再休息,誰知道卻遲遲無法集中精神,他煩躁的睜開眼,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一直閃過那人類的臉。

胡纖不自覺的想到那天晚上,臉上氣血漸湧,雖然那次的經驗很糟糕,可是那畢竟是他的第一次,況且他又是躺在身下的那個。

雖然事後痛得他想把巽武翺砍了,可是不可否認,過程中他不是沒有享受到,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體會過。

他的臉色越來越紅,還隐隐感到身下的燥熱,他唬了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連忙拍拍自己的臉頰:“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可是越是這樣,腦袋瓜子越是不受控制,拼命浮現那晚的記憶,他甚至能夠描繪出那人類的形狀,還記得他兇猛的撞擊,和最後那股幾乎灼傷他的熱流。

不過轉念又想到,這一切只有他記得,這樣的想法像一盆冷水,瞬間澆在他頭上,澆熄了他的欲念,澆熄了他的心思,也澆熄了心中那一點火苗。

他勾起嘴角,眼神冷冷的笑着,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婆媽,他當初既然選擇讓那人類忘卻,以後也不會再有纏綿的機會。

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妖,自古以來,人妖殊途,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不要有其他的妄想!

胡纖說服着自己,卻不知道妄念已起,心魔已生,情絲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他還以為自己尚未動情,殊不知,欲由心生,有念想才有欲望。

邪教位于洛封山,其實邪教也有名稱,只是江湖中人習慣以邪教稱之,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邪教原本的名字。

邪教總壇大廳,教主一身藍衫,執一把折扇,端得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嘴角含笑,眼神溫柔,輕輕的開口:“你再把剛剛的事情說一遍。”

跪在底下的弟子卻已經是汗流浃背,邪教中人誰不知道,教主笑得越溫柔,那是火氣越大,口氣越溫和,殺意是越凜然。

“禀告教主,左護法派去的人,全被滅了。”弟子戰戰兢兢的說。

“玲珑呢?”教主“唰!”的一聲收起折扇。

“禀告教主,堂主……堂主……”弟子顫抖着不敢開口,教中誰人不知道,左護法座下的千面堂主,是教主的入幕之賓。

“說!”教主收起笑容,眼神銳利的瞪向弟子。

“堂主被穿胸而死,屍體屬下們擡回來了。”弟子還不敢說,屍體是被丢在城外的亂葬崗,差點就被野獸分食了。

“啪!”教主瞳孔大張,怒的折斷手中的扇子。

廳中弟子全部跪下,天阿,那扇子是教主心愛之物,平常不管是髒了還是嗑碰到,心情都要差上許久,還會遷怒在弟子身上。

現在教主竟然氣到将扇子折斷,跪着的弟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就怕引起教主注意,惹來殺身之禍。

“左護法何在?”教主平複了一下心情,緩緩開口。

“在。”左護法趕忙出聲,沒想到玲珑竟然犧牲了,他和教主之間的私情,自己是最了解的,這次的事情,恐怕無法善了了。

“這是玲珑送回來的圖,派出所有精銳,給我殺上禦門!”教主掏出一條絲絹,丢給左護法,咬牙切齒陰狠的命令。

好一個禦門,竟敢挑戰邪教,別以為沒了暗樁或是奸細,本教主就無法拿下中原,我倒要看看,破了你的守門大陣,你禦門如何躲過仇家的追殺。

“教主,那人不吃不喝,快撐不下去了。”這時門外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童,喳喳呼呼的沖進大廳。

“倒有幾分骨氣。”教主冷哼一聲,帶着小童離開大廳。

其他人等到教主離開,癱軟在地,真是撿回一條命,他們還以為今天會把命交待在這裏,沒想到千面堂主竟然犧牲了,那禦門真那麽厲害?

小童領着教主來到關押俘虜的房前,房間坐落在邪教總壇偏遠的一個院落,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這裏地處偏遠,加上沒有教主命令,誰也不敢靠近這裏。

教主推開門,走進去看着躺在床上的青杉男子,男子臉色蠟黃,雙頰凹陷,嘴唇幹裂,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

教主皺起眉頭,怎麽沒幾天人就弄成這樣,他坐在床沿,擡頭看着小童:“怎麽弄成這樣?”

“禀教主,從這人來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連水也不喝,身上的傷又沒好利索,就成這副鬼樣子啦。”小童劈哩啪啦說着。

“哼,絕食嗎?告訴你,別白費心機,你禦門的守門大陣,已經被我破了。”教主靠近床上人耳邊,一字一句冷冷的說着。

床上人本來毫無反應,聽到守門大陣被破,閉着的眼睛瞬間睜開,難以置信的瞪着教主,怎麽可能,那守門大陣是大師兄精心布置的,怎麽會被破。

“呵呵,你等不到救兵了,但是我好心一點,送他們到陰曹地府跟你團圓。”教主陰狠的說着,舉起右手就拍向床上人的天靈蓋。

千鈞一發之際,門外突然傳來打鬥聲,教主眉一皺,轉身離開房間,反正床上人離死也不遠,暫時跑不了,他就來看看,是誰膽敢闖入邪教。

離開的教主沒發現小童眼中的狡詐,教主一離開,小童嘟嚷着扶起床上的人:“好可惜阿,差一點呢,我都把他騙過來了。”

床上人淡淡的開口:“不急,還有機會。”

“怎麽可能不急,你沒聽他說守門大陣被破了嗎?”小童跳腳,堂主每次都這樣雲淡風輕的,真是急死人了。

“不知道來的是誰。”床上人把心思放在引走教主的人身上,他為了引邪教教主上當,把自己功力封住,所以剛剛直到門外發生動靜,他才知道外面有人。

就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了,雖說目前看起來與邪教為敵,但是他也不敢認為,與邪教為敵的,就會把禦門當友,嘆了口氣,不曉得下次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有剛剛那種刺殺教主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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