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湛藍色的離別
湛藍色的離別
“這個名字不好聽，一定要換！”
雲小湛自語道，心裏想着，“雲小湛”的“雲”字跟那個死去的叛亂王子同姓，怕今後再與他人引起誤會。他找到空山羽，說出要更名的事情。
一番解釋免不了空山羽的嘲笑：“一個無名小卒還真把自己的名字當成一回事了，至于‘雲小湛’當初我給你起的這個名字，的确是因為我思念雲離王子，既然你與雲離并無瓜葛，也罷了，況且‘雲’字用在你的身上還真是侮辱了雲離王子，就随你吧！”
“不要拿我和雲離那個已經死了很多年的人相提并論，興許有一天，我會超過他的。”雲小湛毅然決然地說。
“呦呦呦，這話讓你說的，我倒是拭目以待呢！”
柯亞聽說雲小湛要改名字，十分好奇，仔細想來他的做法也對，為了自己不活在別人的陰影裏，更名改姓也是無所謂的，只怪當初空山羽胡亂給人起名，想到這裏，柯亞禁不住又要調侃空山羽：“我說，這起名字得有講究，有時候名字和命運有很大關系，會不會起名字跟一個人的頭腦更有關系。”
“呵呵，柯亞，随便你怎麽說，你的意思是說你的頭腦比我靈光？”
“那當然。”柯亞毫不謙虛地說，故意顯出做作的樣子給空山羽看。
“那好吧！小湛的新名字你給起吧！”
柯亞有點尴尬，說道：“這個不太好吧！小湛，你還是自己起吧！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是的，沒錯，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雲小湛說道。
空山羽瞄了柯亞一眼，被柯亞看見了，兩人彼此心懷鬼胎。空山羽對大家說：“這次幽蘭村的事件告一段落了，雅古老先生臨終之前對我們每一個人說的話都很重要，或許是重要的機密，羽城還有事務等着我回去處理，就不耽擱了。”說完他看向如菱，發現如菱正要與光影說着什麽，空山羽走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臨走之前，他吩咐白袖一件事情，似乎是一個神秘的任務，兩人說完，空山羽和如菱往羽城方向進發，白袖卻向反方向飛去。
柯亞看着空山羽和白袖的路線，對光影說道：“這個空山羽又不知搞什麽名堂，神神秘秘的。”
“此人心機頗深，表面上一副高傲與世無争的态度，實則算計着一切。”光影說道。
柯亞倒是滿不在乎：“他這個樣子是故意讓人看的，讓人覺得他很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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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在這說別人，你還是提煉一下你的修為吧！”光影指責道。
“別以為你當上了城主我就怕了你了，想要挑戰，随時奉陪。”柯亞故意激怒光影。
光影似乎不屑，“我們的事回城在說，漠城不能一日無主，雲鋒不在的這些日子城裏一定大亂，我們該回去整整了，該殺的殺，該罰的罰，我是不會像雲鋒那樣講原則的，到時候，柯亞你不要攔我。”
“只要不做出過分的事情，我是不會阻攔你的。”柯亞說完，和雲小湛、藍靥道別，臨行之前，柯亞把雲小湛拉到一邊說道：“本想讓你跟我一同去漠城，但是現在漠城時局不定，誰也說不好會發生什麽，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相對比較安全，這是我剛才寫的介紹信，你去了那裏只要拿出這封我寫的信他們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柯亞将信塞到小湛的手中，他看到信封上面的字，感到驚訝：“靈城？這是什麽地方？你為什麽讓我去哪裏？”
“我和靈城城主是好朋友，而且她是位美女，你到了那裏千萬不要做出什麽出格事情。”
“呵呵，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個女的不會是你的什麽紅顏知己吧？”雲小湛一臉壞笑。
柯亞很正經地說道：“不要胡說，她可是這大千世界之中的奇女子，可不是像如菱那樣的瘋女人能比的。還有就是，如果今後漠城有什麽風吹草動，或者你聽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去漠城，知道嗎？”
雲小湛的心一下子安靜住了，他不知道柯亞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似乎有什麽不好的預感，他本來想要詢問柯亞原因，但是他沒有說。
柯亞接着說：“好了，就說到這吧！好兄弟，保重，後會有期。”
小湛突然感覺很是傷感，在他心中，柯亞是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像是大哥哥那樣保護着如同小弟的自己。小湛輕輕微笑着，說道：“保重，後會有期！”
小湛望着柯亞和光影二人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自語道：“一路平安。”
身旁的藍靥對雲小湛說：“你放心吧！柯亞哥哥那麽勇敢，沒事的。”
“如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件件指向漠城，但願下次再見，一切安好。”
之後，雲小湛和藍靥回到村子，安撫着幸存的村民。
血雨腥風終于過去，經歷了這兩天的血戰，仿佛世界變了，雲小湛這樣覺得。他獨自坐在山坡的綠地上，周圍是漫山遍野的蘭花，芳香馥郁，他躺下來，野草的味道似乎是催眠劑，很快就打盹了。夕陽漸漸隐去，晚霞光芒萬丈，雲小湛醒來慢慢睜開雙眼，眺望着天空美麗的漸變色，由深藍至淺藍到天青再到漸行漸遠的深紅色，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言語，一個人眺望，一個人思索，現在也是如此，心裏想着：日落在西方，羽城就在那個方向，空山羽和如菱應該到家了吧！漠城于北方，距離此地甚是遙遠，柯亞他們應該還在路上，明天自己也要向南出發趕去靈城，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啊！
不遠處的花叢中藍靥注視着他，他的眉眼，他的神态，他的舉動，還有屬于青春期少年結實的身體，藍靥甚是心動，她不自覺地朝這邊走來，在她心中雲小湛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到幽蘭村的陌生少年，而是……想到這裏她不由得低下頭，面如桃色，當她再次擡起頭發現雲小湛已經坐起來看着自己，他的眼眸中的姑娘，是個既天真又智慧的人，他很幸運結識這位小妹妹，或者是說朋友。
藍靥在小湛身邊坐下來，将他的左臂抱在懷裏，頭輕輕地枕在他的肩，感受着他的體溫和呼吸，輕輕地嗅着他的衣服上汗水的味道。此時雲小湛竟然不敢有任何動作，全身好像僵硬一般，一團迷亂的思緒注滿心頭，他不知道接下來是該說話還是不說話，應該做什麽。他的手臂有些發麻，本想動一下，藍靥輕聲細語地說：“不要動，我喜歡這樣，明天你就走了，我想留住這個短暫的時光，往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了。”
“能，一定能再見的。”雲小湛接着她的話說道，“藍靥，我其實普普通通身無半點魔法，能和你認識成為朋友，我已經很知足了。”他的額頭滲出了點點滴滴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下來，他擡起右手擦拭汗水。
藍靥突然握住他的右手，微微擡起頭，然後慢慢接近他的臉頰，兩人只有咫尺之距，雲小湛迷亂的思緒瞬間崩潰，他突然變得十分清醒，頭稍稍躲開了藍靥然後站起來，背着藍靥說道：“不早了，我該收拾收拾東西，明早就該出發了，今晚我得早點休息……”
藍靥猛然間反應過來，也站起來緊緊地從後面抱住蘇離，淚水瞬間流下來，“如果讓你留下來，我們一起永遠住在幽蘭村，可以嗎？”
他轉過頭看見了她懇求的臉龐，然後将她的雙手放下來，認真地說道：“藍靥，謝謝你，這幾天悉心照顧，對不起，我……我有很多事情，包括我的身份，我的前世，我都不知道，我要找到答案。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巧合，也不是順其自然，你知道的。還有就是……藍靥，你……”
她用手擋住他的嘴，不要他說出來，她知道接下來将是一句傷感的話，這幾天傷感的事情堆積如山，她不想徒增悲傷，淡淡地說了句：“小湛哥哥，我知道，我不勉強你，以後，無論你走到哪裏，你都要記得這個世界有一個人在等你。”
雲小湛側臉一個微笑，然後順着小路往村子走去。夕陽殆盡，天空繁星點點，深藍色的蒼穹好似無底深淵，深淵的盡頭有無數只眼睛窺探着一切。藍靥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若你我無緣，願你今後能遇有緣人。”
一只獨影，兩盞殘燈，三張薄紙，少年伏案執筆書寫，待三更困意大增，放下紙筆，熄滅燭光，卧榻睡去。
第二天一早，藍靥準備好飯菜等着蘇離，見他遲遲未到，心生憂慮，她推開雲小湛的房門，空無一人，只在桌上看見一封書信，她明白了一切，打開書信，裏面寫着告別之意。藍靥手持着信，奔出房間向村外跑去，沒有任何蹤影，她跑去雅古的墳墓，看見墳墓前是剛剛有人上供的跡象，她猜到一定是他是來跟雅古告別的。
她站在昨晚的山坡上讀着信件，字裏行間透漏着感恩、歉意和包容，最後，她發現信的落款依舊是“雲小湛”三個字，她仔細想來，終于明白其原因，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名字是改變不了命運的，而“雲小湛”仍然是那個“雲小湛”。
她再次翻閱書信最後一頁，落款清晰的寫着三個字：雲小湛。
她苦笑着，雙眼噙着淚水：“你明明知道‘雲’字是雲離的雲，為何這般執拗......雲小湛，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