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臨近TOH人事部的辦公室，沈堇年腦中不禁閃過葉紫的話：“被潛的領導能介紹給我嗎？”
她總不至于“潛規則”了霍君焱吧。
“沈小姐，雖然您通過面試了，不過我們TOH有一個月的試用期，試用合格才可以轉正。”
TOH的人事部，一間單獨的隔間子裏，與她差不多年紀的人事部助理MM特嚴肅正緊的宣讀着TOH新進員工的注意事項。
沈堇年表面上表現的聚精會神，人卻是飄着的。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沈堇年斟詞酌句的開了口：“我為什麽能通過貴公司的面試啊？據我所知，有不少比我條件好，學歷高的。”
“您不知道？”
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沈堇年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該不會真是……
“我們設計部的經理向來不看學歷資歷，只看實力。沈小姐設計的産品概念圖，我們設計部的經理很喜歡，所以……”
她聳了聳肩，一句話同時也輕巧的打斷了她的妄想。
“是這樣啊。”
脫口的話說不出來的酸爽，連說話者本人都愣了一下，見人事部MM表情奇妙，沈堇年趕緊解釋：：“我不是這意思。”人事部MM樂呵一笑，合上她的工作簿，例行公事的向她一問：“沈小姐還有什麽疑問嗎？”
沈堇年是真的有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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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捏的将遮住臉的長發卡進了耳後：“你們霍總……”
“霍總啊。”尾音拉得長長的，她對她的問題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我們霍總一般呆在52樓，不下基層。如果想見他，可能要等到年底年會了。”
“我不是……”
她給了她一個“我懂的”眼神，站起身，強行結束了話題：“沈小姐，恭喜您通過TOH的面試。”她隔着桌子對她伸出手：“希望一個月後，您能順利成為我們大家庭的一員。”
換句話說，她能不能呆到年底還是另外一說。
罷了。
她總不能因為霍君焱在這公司，她就放棄TOH這棵大樹吧。
想通這點，沈堇年愉快的遞上了手：“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轉正的。”
*
三日後，沈堇年神清氣爽地背着雙肩包，穿着平底鞋去TOH報道了。
等電梯的空隙，她不由回想昨天最新一集的韓劇劇情，話說也是在這麽一個電梯口，男主追出電梯，抓住女主，在自己的公司樓下，當衆宣布女主是他的女朋友……
羨慕！
若是現在，從這扇電梯門裏也跳出一個霸道總裁來……
沈堇年剛往那方面想，霍君焱的臉就不期然從腦海裏跳了出來，吓得她一陣哆嗦。
佛系快升天的霍君焱怎麽可能向女人表白？
他應該柴米不進，直接抱着木魚升天才對。
一大早就想到他。
晦氣晦氣。
沈堇年狠狠甩了甩腦袋，趕緊把他趕出腦外。
*** ***
宣傳部的辦公室裏，氣氛有那麽些的尴尬。
沈堇年與兩名新進人員并肩站在公共區，像動物園裏的猩猩一般被人觀察審閱。
“來，先報個名字。”
宣傳部老大靠在一張辦公桌的圍擋上，手指沖他們三人繞來繞。
“我叫夏小婉，今年22歲，S市人，畢業于新加波國立大學，目前單身，請各位多多指教。”
“嘔~”發出一陣巨大的掌聲，其中以男同胞居多。
現在自我介紹都得公開自己的戀愛狀态嗎？
沈堇年與她身側的男同事不約而同望向了那名叫夏小婉的女生。
女人餘光回了他們一眼，似乎很得意，傲嬌的挺起了她那不算太偉岸的胸脯。
沈堇年比了下自己的胸。
嗯，比她好了那麽一點點。
“大家好。”輪到她身邊的男人開口，他清了清嗓子，堆了一臉油膩的笑：“我來自B市，畢業于清華大學機械專業，我叫江希辰，今年……”
“江希辰？哈哈他叫江希辰？”
“什麽玩意？”
女人們的笑聲中，一臉懵逼的宣傳部老大連東北大碴子音都被逼了出來。
江希辰？
沈堇年嘴角抽搐，心說他與最近大熱的電視劇、那位同叫“江希辰”的男主角差的是不是有點太——多？
一番解釋後，宣傳部老大終于明白“江希辰”引起騷動的原因。
“行了，下一個。”
宣傳部老大冷不丁看向了還在“吃瓜”的“群衆”沈堇年。
江希辰用胳膊肘頂了她一下，她才後知後覺的回了神：“大家好。”失控的一聲高音，讓宣傳部再次笑成了一片。
沈堇年尴尬，只好等這波笑聲平複，才繼續開口：“大家好，我叫沈堇年，是S藝術學院的學生，今年22歲，目前還沒有男朋友。”
“她就是面試說自己有7個男朋友的人？”
衆人竊竊私語，掩不住激動。
夏小婉，江希辰齊刷刷的朝她看來。
夏小婉（OS）:夠誠實的啊。
江希辰（OS）：厲害，佩服。
沈堇年（OS）：雖然談過7個，但連小手都沒牽過，她還是很純潔滴。
夏小婉/江希辰（OS）：誰信。
三人默默移開了視線。
沈堇年沒想到自己人還沒到崗，就這麽聲名遠播，又不能解釋，只好挺着脖子仰着腦袋，裝聾作傻。
嘆！
年少不懂事，能不能原諒她這位曾經的“失足”少女。
*** ***
簡單介紹之後，沈堇年被分配到了設計組。
設計組不在宣傳部的公共辦公區域裏，擁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沈堇年本以為是特權，後來才知道因為設計組要完成TOH整個産業鏈裏的所有設計，所以需要經常加班，為此TOH才特地單獨備給他們一間辦公室。
設計組的辦公室約莫百八平方，因為人少位置少，顯得特別的大。
裝潢也與宣傳部中規中矩的辦公區不同，是最近大熱的——以灰色調為主的工業風。
沈堇年踏進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她低頭看了下手表——九點四十。
她這是趕上設計組集體放假了嘛？
她脫下背包，往辦公區裏走……突然！靠着窗口的一張辦公桌冷不丁發來一聲異響，沈堇年失控驚叫，一路逃到了門口。
“是失火還是地震了？”
亂糟糟的辦公桌上，一顆腦袋撥開頭上的雜物慢騰騰的擡了起來。
男人頂着雞窩頭，不耐的四處望了望，顯然還沒有睡醒。
虛驚一場。
沈堇年松了一口氣：“您好，我是今天剛入職的員工，我叫沈……”
“新進員工？”
男人摸到眼鏡戴上後，立刻指着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就是那個斷子絕孫的！”
你就是那個斷子絕孫的？
沈堇年琢磨着這是不是TOH設計組特有的見面套話，大腦突然靈光一閃……
完了！
男人“笑眯眯”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嘿嘿嘿，沒想到你會進我們的設計組，真是冤家不聚頭啊。”
她能說他的表情很猥瑣嘛？
“請問您是？”
沈堇年小心翼翼的試探，萬分期待他不是她的頂頭上司。
男人撥了撥過長的流海，特得意傲嬌的回：“我就是——差點被你踢到命根唯恐跟父母祖宗無法交代的TOH宣傳部設計組組長也是你的頂頭上司葉海本尊是也。”他不帶斷點的一口氣介紹完了自己：“怎樣？聽清楚了嗎？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沈堇年手心冒汗，幹笑了兩聲：“titiL有些過長，容我消化一下。”
他“大度”的揮了揮手：“沒事，你慢慢消化，我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謝謝老大。”
沈堇年趕緊鞠躬拍馬屁。
而那說“有時間”的男人則低下頭，彈了彈手指：“嗯，先出去給我買一份早飯，KFC的皮蛋瘦肉粥MC的咖啡，85度的面包……”
嘔，天要亡我。
沈堇年心中哀嚎。
***
今天應該是沈堇年這幾年以來最倒黴的一天，她跑了好幾家店，好不容易湊齊了葉海要的早飯，興高采烈的往公司趕。誰知半路卻下了雨，她急着避雨，結果一腳踩進了水坑裏摔了一跤。
然而，離公司的大門只有100米。
污水濺了一臉，沈堇年趴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想起一路上遇到的倒黴事，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立刻紅了。
水滴濺在地上，打在臉上，有些痛。
沒預警，一雙程亮的、還帶着反光的黑皮鞋闖進了她的眼簾。
頭上的雨“停”了。
她擡起頭，順着筆直的褲腿往上看，一雙比遠山淡雲還要清冷的眼靜靜的看着她。
霍君焱？！
這時候遇到他，她要不要先哭一哭，為自己的倒黴？！
沈堇年沒哭，她拾起散落的塑料袋，從地上站了起來：“謝謝霍總，不勞您替我打傘！”
霍君焱面色未動：“打掃幹淨！”下巴朝地上擡了擡，說完便與她錯過，大步朝前走。
傘檐上冰冷的雨滴落在她的臉上，她不由自主的跟着轉了身。
煙雨朦胧的雨中，秘書為他打開了車門，他持着黑色的雨傘，不急不慢地走在雨裏，像極了偶像劇裏男主角離開的場面。
霸道總裁？
沈堇年冷笑。
還是冷血殺手比較适合他。
她收回目光，提着早餐一鼓作氣的沖進了沒有雨的TOH大樓。
然而當她轉身，臨上車的霍君焱卻轉過身，看向了女人離開的方向。
“傘沒給她？”
“她喜歡淋雨。”
霍君焱将雨傘丢給他，彎腰上了車。
喜歡淋雨？
蔣雨瞥了眼後座的霍君焱，笑着搖了搖頭。
*
沈堇年一身狼狽的進了TOH的一樓大廳，全身濕透，還不斷往下滴着水，保安看到她，都嫌棄的翻白眼。
前臺小姐“好心”的建議她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沈堇年轉念一想，這麽慘不被老大看見，她豈不是太虧。
于是她就這麽一路滴着走進了TOH設計組的辦公室。
圍着葉海唠嗑的男人們一臉懵逼的看着出現在他們辦公室門口的沈堇年。
“你……”葉海站了起來：“你……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沈堇年可憐巴巴的吸着鼻子：“衣服都濕了……”
“濕了就先回去換衣服啊，你……”葉海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向身邊的男人們瞪去：“還愣着幹什麽，給你們買的早飯，還不過去幫忙！”
男人一哄而上，沈堇年瞬間從“女仆”晉級成了TOH設計組的“女王”，心中感慨連連，只差流淚兩行，跪下謝恩了。
淋雨，摔跤。
這場苦情戲夠值。
在樓下遇見霍君焱的不痛快，轉眼就被沈堇年抛到了腦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