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東窗事發

東窗事發

在期待着她有所回應的時刻，頭頂上卻是一片難言的沉默。

秦言不再說話。

蘇飲月心如亂麻，也無暇再去細想她這沉默的意義。蘇飲月扶起她，但當秦言倚在她的身上時，她才驚覺秦言高挑的身子似乎根本沒有太大的重量。

她不由得心酸的抽了抽鼻子，與過去相比，現在的她真的消瘦了太多。

門口傳來腳步聲，幾縷手電白光胡亂地照過來，蘇飲月下意識地閉了閉眼。蘇臻站在門口，手裏拿着手機，将光照過來，不由得喊道：“姐——你們沒事吧？”

空氣中細小的塵埃浮動，在白熾手電光下飛舞。蘇飲月睜開眼睛，扶着秦言，将她身上的衣服緊了緊，扶着她的背，說道：“你過來搭把手。”

蘇臻把手機一擰，這才連忙走過來攙扶着秦言。他看着秦言身上顯然是蘇飲月的衣服，欲言又止地說道：“姐——媽打了好多個電話了，要不把秦言姐讓他們帶回去，咱們先回去一趟——”

蘇飲月冷淡道：“要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吧。”

兩人攙扶着秦言走出倉庫，幾個人圍着那邊，手裏的棍棒都停了。哭喊聲已經消逝，只有時不時傳來的呻吟聲尚在回響。

黑帽的男子走過來，他朝蘇飲月點了點頭，伸出兩根手指。蘇臻的視線越過黑帽男子，看向他手裏的棍棒，上面粘稠的液體往下流淌，在夜幕下，呈現暗色的色澤。

蘇臻看到這架勢，心裏更是忐忑不安。他雖然幫姐姐狐假虎威擺平過些事端，也平息過很多求愛不成惱羞成怒的追求者。但是想這樣傷胳膊動腿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碰到，心裏難免有些惶恐和擔憂。

他忍不住又憂心忡忡地說道：“姐，要是媽知道這事……”

也是狠勁上來了，不知從哪裏湧上來的一股怨氣和憤懑，蘇飲月看了外面沉沉的夜色，看向蘇臻，冷笑着說道：“知道了又怎樣？大不了打斷我的腿，難不成媽會殺了我？”

蘇臻無言以對，兩人扶着秦言上了車，黑帽男子坐在駕駛位，看向後視鏡，問道：“去哪裏？”

蘇飲月想也不想便說道：“去醫院。”

蘇臻微微嘆了口氣。

秦言虛弱地倚在蘇飲月的身上，蘇臻嘆了口氣，看向她一身髒污，還是心軟地朝她說道：“姐，要不然讓秦言姐靠我身上吧……你別累着了。”

蘇飲月攬住秦言的肩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男女授受不親。”

汽車發動，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幾輛摩托車跟在其後，駛出倉庫區後便各自散去。

公寓裏，蘇母沉默地坐在窗邊。

落地的玻璃窗外，亮着霓虹燈光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任何車輛。天空中悶雷滾過。明明白日裏風清日明，晚霞鍍金赤紅，過了後半夜卻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放在窗邊的手機屏幕一片黑暗。

門口傳來輸入密碼的嘟嘟聲，繼而是門鎖喀嚓一聲開了。蘇臻打開門，房間裏沒開燈。他摸着黑進門，剛打開燈，赫然發現客廳裏靠窗一側坐着一個人影，吓得他渾身一震，看清了之後立刻失聲道：“媽……你怎麽來了？”

蘇母坐在窗邊，依然望着窗外。

蘇臻蹑手蹑腳地走過來，以為她沒聽到，這才看着她的背影，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媽，你睡着了嗎？”

良久的沉默。

但哪裏有人會坐着睡覺呢？蘇臻遲疑片刻，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說道：“媽，我手機沒電了，所以才沒接你電話。”

這謊言拙劣得令他自己都聽不下去了，蘇臻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蘇母終于開口問道：“你姐姐呢？”

依然是背對着他。

蘇臻心裏一緊，蘇母慢慢轉過身來，眼下有細微的青烏。在保養得體的臉上浮現了深深的疲倦，蘇母再不複平日裏的雍容優雅，臉色極為難看地問道：“你姐姐去哪裏了？”

蘇臻踟蹰片刻，小聲道：“媽，姐她有自己的事情……”

哐的一聲，蘇母猛然抄起手邊的果盤，砸在蘇臻腳邊，臉上抑不住的怒氣。她看着神态遲疑的蘇臻，臉上表情幾乎扭曲，怒極反笑地說道：“她自己的事情？”

地上鋪着厚厚的編織地毯，蘇臻縮了縮，蘇母撥高了音調，幾乎是咆哮：“什麽事情讓她大半夜還在外面游蕩？她才多大，就敢夜不歸宿？她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這還是晚上？！如果遇到了什麽壞人——”

蘇臻吓得一縮脖子，連忙說道：“媽，姐又不是一個人，她跟秦言在一塊呢？”

蘇母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怒氣像是澆上了汽油的火焰，幾乎是炸裂開來：“你說什麽？”

她氣得眼睛發紅，幾乎喪失理智一般喊道：“秦言，秦言，我就知道是秦言教唆她的！她自己家裏出了事，還不能放過我們家小月嗎？小月從小那麽聽話，怎麽就敢一個人在外面夜不歸宿了？秦言她到底是想怎麽樣，非得把我女兒也拖着，落得她一樣的下場，就滿意了？”

蘇臻被她這幅樣子吓到，後退一步，小心翼翼地勸慰道：“媽，你別這樣說，姐是事出有因，不是非要夜不歸宿——”

“什麽事出有因？小孩子能有什麽大事？值得她冒着危險在外面游蕩？電話也不接，她是想要氣死我嗎？！”

蘇母高聲喝斷蘇臻的話，繼而又冷笑道：“我就知道轉學到這邊來不是什麽好事情，我是管不了你們兩個了。明天我就給你們爸打電話，讓他自己來看看你們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蘇臻閉嘴不言。蘇母歇斯底裏地宣洩了一番，積攢的怒火慢慢地平息下來。她胸口一陣起伏，半響後壓抑着怒氣，這才想起正事，說道：“你姐現在在哪裏？”

蘇臻尴尬地說道：“媽，姐明天就回來了。”

蘇母怒目相視：“你是不是反了？”

蘇臻這才吞吞吐吐道：“姐在醫院裏。”

蘇母愣了一下，繼而蹙眉疑惑地問道：“在醫院做什麽？在哪個醫院？”

蘇臻心裏慌張，前半夜姐姐也算惹了事，他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奉告，只好含糊道：“秦言生病了，她去照看一下。媽，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我跟姐都忘了告訴你，媽，姐也不是有意在外面過夜的。”

蘇母冷笑道：“我生出來的東西我會不知道？我打這麽多個電話她都不接，她不是心虛是什麽？你姐脾氣最近是越來越犟了，往日裏說什麽都敢頂嘴，如果只是秦言生病了，她有什麽不敢接的？你少诓我！”

蘇臻尴尬地撓了撓頭，蘇母又是喝道：“你連你媽也要騙了嗎？”

蘇臻糾結道：“媽，真的沒什麽大事，姐明早就回來了。”

他連哄帶勸，可是蘇母根本不吃這一套。眼看着蘇臻不肯說，蘇母一聲冷笑，拿起手機，劃開通訊錄，剜了蘇臻一眼：“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她在哪個醫院了？”

蘇臻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眼看着蘇母即将撥出電話，蘇臻腦子一熱，喊道：“媽！我都說了姐明早就會回來了，你就不能給姐一點私人空間嗎？”

蘇母撇他一眼，怒極反笑：“私人空間？我什麽時候沒給你們私人空間了？送你們來這裏上學就是我最大的錯，縱容你姐使小性子，為了個秦言要死要活，連我這個媽都不放在眼裏了！”

她氣得握着手機的手都微微顫抖。

蘇臻心裏不是個滋味，眼看着蘇母氣得眼圈發紅，蘇臻忍不住還是退讓，語氣也軟了下來：“媽，姐在新橋醫院陪着秦言。反正明早上就會回來了。”

蘇母放下手機，她盯着蘇臻，語氣冷厲地說道：“你覺得我還能等到明早上？”

蘇臻軟了語氣哀求道：“媽，就一晚上的事情，秦言她……她生病了，現在狀态不好——不能讓姐陪她一會兒嗎？”

蘇母置若罔聞，繞開他，拾起旁邊的披肩往門口走去。蘇臻一急，連忙伸手去攔她，蘇母将披肩裹上，見他伸手來攔，立刻柳眉倒豎：“你是不是反了？”

蘇臻立刻像霜打了的茄子焉了下去，手還伸着，懇求道：“媽！”

蘇母毫不留情地撥開他的手，恨鐵不成鋼：“你給我老實在這裏呆着，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告訴大家一個悲慘的事情，我開了兩年的工作室終于解散了。

還以為經過自己的努力可以力挽狂瀾，結果一地雞毛。回想起來之前的事情真是感慨萬千啊，今年生意不太好做，調整了兩個月終于還是破産了，接下來準備整理完後找個班上。

不定時更新，會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