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他們回到寝室已經十一點多了,毫無意外給宿管阿姨吹了一通彩虹屁才得以放行。
自打上回封理抱着沈悅詩進值班室,阿姨每回看見他都得沉思良久,最後再深嘆一口氣,搖着頭離開。
寝室燈已經熄了,姜一帆不知道從哪弄了個強光手電筒,打開往桌子上一放,整個寝室都照得像白晝一樣。
“為你們準備的,”姜一帆一如既往的在床上趴着啃他的書,見他們回來指着手電筒說道:“就知道看牙得晚回來,牙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拔了呗,”辛昱坐凳子上,“還能怎麽樣。”
“拔了也好,”姜一帆點點頭,表示認可醫生的話,“智齒這玩意兒就跟盲腸似的,早晚都得拿掉。”
“我操打團了大哥,”萬策捧着手機玩游戲玩得起勁兒,沖封理吼了一句,“對了,那個誰,給你帶了那個啥,給你放哪個哪兒了。”
封理:???
“蔣潔,”姜一帆給他解釋,“給你送了點東西,說是她姐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在你桌子上呢。”
“……哦。”
封理現在一聽到蔣潔的名字就覺得慎得慌,心虛地往辛昱那看了一眼。
辛昱倒是沒有什麽反應,接了杯冰水含嘴裏:“唔唔唔唔,唔唔唔。”
“我就随便看看。”
姜一帆在一邊瞪大了眼睛:“這你都聽得懂?”
“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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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理走回自己的床架,桌子上果然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物盒,送禮物的人還很有心地在上面編了個蝴蝶結,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蝴蝶結旁邊的标簽上寫着:願你每天都有好心情。
封理看着這個盒子,心裏直犯愁,也許是他的态度還不夠明朗,這才給蔣潔營造了他可撩的假象。
思索再三,封理拿起盒子,往萬策床上扔了過去。
“你倆分着吃了吧,下回她再送東西就說我沒收給扔了,以後也不要再送了。”
萬策咂舌:“怎…怎麽了這是。”
“她不是封理的菜,”姜一帆分析道,“又或者是封理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嗯,”封理往辛昱那看了一眼,“有喜歡的人了。”
“我去,”萬策打着游戲,腦子卻還算清醒,“你不才跟……”
“封理,”辛昱提高了點兒聲音打斷他的話,“快沒熱水了,先洗澡去。”
臨近期末,姜一帆反倒不往圖書館跑了,沒課的時候就呆在寝室,專門抽出時間給另外三位猛男整理複習重點。
封理雖然不怎麽聽課,但在紀律方面還是相當恪盡職守,從來沒有缺過課,跟老師堪堪認了個臉,平時成績妥妥的能拿到滿分,都說大學六十分保命,筆試還是要好好考的。
他瞪着姜一帆發過來的文檔,瞠目結舌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經濟學筆記啊,”姜一帆頭也不回地答他,“對了老師說彈性需求系數必考,你好好記記。”
封理:“……”
萬策望着滿滿一個屏幕的文字一個頭兩個大,每每想揭竿起義造反時,姜一帆的聲音就會非常合時宜地在他耳邊響起:“陸大仙說要是在補考考場看見咱們班的同學,就罰抄課本三遍。”
陸大仙是他們的毛概老師,明明比他們大不了多少歲,卻總喜歡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小老太太一樣,說話也神神叨叨怪裏怪氣的,因而得名“陸大仙”。
相對而言辛昱要平靜不少,戴着耳機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地背着毛概,時不時輕聲念幾句。
和諧又安靜的414迎來了難得的全員學習,甚是符合期末考試複習的隆重氛圍标準,就連若是不去訓練鐵定玩游戲的萬策也深受影響,正努力地把文檔上的資料塞到腦子裏去。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若問大學是什麽體驗?
答:前17周很惬意,像溫水泡腳,最後幾周——把泡腳水喝掉。
經過全能寝室長姜一帆的不懈努力,在考完最後一科時他們終于大大舒了一口氣——至少他們回想了一下自認為夠個及格線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封理以前聽人說南方人比北方人扛凍,因為南方比北方要冷得多,南方人從小到大沒有暖氣已經凍習慣了,這并不是空穴來風。
南方的冬天約莫從十二月開始,下雨刮風降溫一應俱全一條龍服務席卷整個冬天,又濕又冷的風是真能凍到人骨子裏,在這一點上姜一帆算是深有體會。
姜一帆從外面進來,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凍得直發抖,手裏還抱着剛買的要帶回家的特産。
萬策把所有的東西都翻騰了出來,看着已經滿得裝不下東西的行李發愁,思前想後不知道該把哪些東西拿出來,又覺得哪些東西寒假都能用得上,都要帶回家去。
小能手姜一帆算是看不下去了,他把東西放好回了回神,一巴掌拍開邊上叉着腰愁眉苦臉的萬策,把行李箱裏的東西翻出來重新放了一遍。
“我……靠啊,”萬策眼見着自己的東西經過姜一帆的手後變得井然有序,一時間目瞪口呆,“嫁給我,卡随便刷。”
小能手自然不會搭理這個傻大個的胡言亂語,丢下一個白眼回自己桌子去了。
姜一帆家離得遠,幾乎跨了一整個中國來這邊念書,一年估計也就能回那麽兩次家了,這會兒也琢磨着把東西收拾收拾,好高高興興回家過年去。
“采訪你一下,”封理從被子裏探了個頭出來,“當初是什麽讓你們決定離家千裏到這邊來上學?是責任嗎,是愛嗎,還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們要相遇。”
“是愛!”萬策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給朕住嘴,”辛昱也跟着湊熱鬧,“作為一名本地人,我對你們深表同情,所以我決定和封理一起把你們送走再鎖上我們猛男俱樂部的大門,留守到最後。”
封理看了辛昱一眼,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然後給他發了條微信:夜深人靜空無一人,正是河豚欲上時。
辛昱:什麽玩意兒?你在說什麽?
封理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沒有多做解釋。
這個冬天因為一些人和一些事的到來變得異常暖和,封理在家呆了幾天,小學初中高中的聚會輪了個遍,這才空下時間來找辛昱出來。
這天上午封理醒來,老爸老媽的畢業班還沒有放假,這個點自然已經在學校了,封理興沖沖地到陽臺上,響亮地打了兩個噴嚏後跑回卧室給辛昱打電話。
“寶貝,想我了沒有。”
電話那頭的辛昱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探了只手出來按下接聽鍵:“沒有,快滾。”
封理聽着這還帶着鼻音的聲音,心被撩得直癢癢:“出來玩會兒呗,我想你了。”
封理聽見那頭似是翻了個身,随後從聽筒裏遠遠地傳來一句:“好。”
作為标準的當代大學生,兩人自是不會早起吃早餐的,空着肚子就出來了,正好一塊去吃飯。
封理知道一家的麻辣燙非常不錯,就是鋪子藏得深,他帶着辛昱七繞八繞半天才進了店門。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
胖老板正忙活着,看到封理眼睛都眯了起來:“來啦,好久沒看到你了。”
“嗯,”封理笑着點點頭,“學校離得遠,沒法兒經常過來了。”
“哪個學校啊?”
“咱本地的理工大。”
“喲,那是挺遠,”胖老板樂呵呵地招呼他們坐下,“店裏最近上了新口味,你待會嘗嘗。”
挑好了菜以後兩人坐到桌子上等着,店裏生意好,人也挺多,封理的號排到挺後面,估計得等上小一會兒。
在等待的間隙封理沒有閑着,單手撐着下巴看他:“怎麽感覺你瘦了點。”
“沒有吧,”辛昱捏捏自己的臉,并沒有感覺出什麽,“還不是那樣。”
“我覺得我瘦了。”
辛昱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像是,你經歷了什麽?”
封理左右看了看,湊上前壓低了聲音慎重答道:“想你想的。”
“我去你丫的,”辛昱被逗樂了,“什麽都往我身上賴。”
封理嘿嘿一聲,也沒說話,只盯着他看。
辛昱沒有半點不自在,大大方方地讓他盯,時不時還沖他挑眉,略帶有半分挑釁的意味。
“你在家都幹嘛啊。”封理手撐累了,也不嫌髒,直接往桌子上一趴。
“吃飯,睡覺,我爸不在家就陪齊曉看霸道總裁愛上我。”
封理愣了愣:“什麽鬼東西?”
“一個熱播劇,”辛昱嘆了口氣,“女主角錢包丢了哭,考試沒考第一哭,沒帶綁頭發的皮筋也哭,把我都哭懵了。”
“哈哈哈,你要是那位霸總男主指定一巴掌給她拍泥裏去。”
辛昱聽言,低下頭含蓄地笑了笑:“我這位霸總只想把你拍床上。”
“……操。”
“對,就操|你。”
麻辣燙端上桌,封理險些被熱氣騰騰的味道香得翻個跟頭,隔着玻璃沖老板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點了一大碗老板推薦的番茄口味,又另外拿了一個小碗方便吃。
“怎麽樣,”封理透過熱氣眯眼看他,“沒有讓你失望吧。”
辛昱喝了一口湯,點點頭表示同意:“還不錯。”
“多大個人了,”封理瞧見他嘴角沾上的湯汁,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掉,“你以為你還是小Baby嗎。”
辛昱沒吱聲,喜滋滋地接下了他的擠兌。
吃得差不多了,封理覺得有些熱,放下筷子準備把外套脫掉。
“我覺得……”封理面對着門口,半句話還沒說出口,看見牽着手到門口才放開走進來的兩個人,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我操。”
“怎麽了?”辛昱半天沒聽到下文,從食物中擡起了頭,見他視線越過他看向門口,疑惑地回過頭去。
“哇,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