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安強他們回來時,安知羊已經撬了幾個小時的門鎖了,不過都無濟于事。
而且閣樓處在三樓,這種高度,就算打破玻璃,也根本不敢跳下去。
随着樓下的動靜越來越近,房門忽然被打開,齊吟扭着腰肢走進來,在看到亂成一團的屋子時,細眉微蹙,有那麽絲嫌棄。
安知羊一個人坐在床頭,眼神稍有些呆滞,被關了這麽多天,脾性早被磨得差不多了。
她現在只希望能吃到熱乎乎的好吃的飯菜,還有,能離開這間屋子,到外面曬曬陽光。
齊吟把手上的一個大紙袋扔到安知羊面前,“這衣服你好生收着,要是你聽話,我後天就帶你出去。”
安知羊擡起頭,默默盯着她半晌。
這時安繪也走過來看了她一眼,不過興趣缺缺,轉而聊起之前在郵輪上的趣事,“媽,別管她了,我朋友剛跟我發消息說,今天她在郵輪外面看到蘇家和寧家吵起來了,我看吶,那個寧楚肯定是上去頂包的。”
“呵,要說這寧灼,連蘇家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不知誰還能了,女兒呀,要不你去試試?”
“我倒想勾搭上寧灼,但是……”
聽到寧灼兩個字,安知羊黯淡呆滞的眼中有流光劃過,幾乎是瞬間,她連鞋都沒穿,就跑到安繪身邊,拉住她的手,“你認識寧灼嗎?”
安繪被吓了一跳,十分嫌惡地甩動她的手,但安知羊的力氣出奇的大,“你幹嘛呀!”
齊吟看不下去,掐着安知羊的手臂,迫使她松手。
可安知羊還是不放棄,繼續追問,“你認識寧灼嗎?”
安繪翻了個白眼,“你知不知道寧灼是誰啊,就在那裏問來問去。”
齊吟推開安知羊,“哎呀女兒,別跟她廢話了,晦氣!”
齊吟一把關上房門,又将門鎖重新鎖上。
安知羊一直不停地拍着房門,但是走廊寂靜,無人回應。
在安知羊快要熬不住時,齊吟給她穿上了粉色長裙,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一齊上了車。
路上,齊吟壓低嗓音威脅道,“一會兒好好表現聽到沒,不然今晚上別想吃飯!”
安知羊始終埋着頭,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暗淡無比,幾乎看不到任何光亮。
車子最終停在一家酒樓跟前,迎面有許多服務生站在門口迎賓,看見他們,安知羊就跟抓住稻草似的,趕緊撲上前求救,“拜托你們幫幫我,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身後齊吟一把抓過她,對着那些一臉懵逼的人笑道,“不好意思,她是個傻子,腦袋有點點問題,不要介意。”
服務生們只是面面相視,想到不會有什麽人販子還會花這麽多錢來他們酒店吃飯,而且安知羊的模樣确實看起來有些怪怪地,便沒再多疑。
這時安強也走到安知羊旁邊,壓低聲音讓她不要亂說話。
齊吟回頭瞪了她一眼,指尖襲上她的腰,咬牙切齒地說了聲,“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
衆人一起來到頂樓包廂,巨大的圓桌面前,就只坐着秦家夫婦兩人。
齊吟用右手抵着安知羊的背,讓她好生打招呼。見安知羊不開腔,她便提起她腰間一點點兒軟肉,然後狠狠掐了下去。
安知羊疼得立馬掙紮,齊吟眼疾手快按住她,湊到她耳邊咬牙道,“你今晚是不想吃飯了嗎!”
安知羊小臉刷白,只得雙眼含着蒙蒙水霧,給秦家夫婦打了招呼。
秦夫人仔細斟酌了下安知羊,就跟挑商品似的,從頭到腳任何一處都不放過。
長相、氣質、身材這些,她都暗自在心裏打了分。
總的來說,還算上乘,如果智商不遺傳,那生出的孩子應該不會差。
秦夫人收回目光,假作客套,“怎麽看知羊很不開心的樣子。”
安家一家人依次坐下,齊吟打着圓場笑道,“還不是來的路上,在街邊看中了個小玩意兒,沒給她買,鬧脾氣了。”
秦夫人壓下嗓音,沒有之前看安繪的那種親切,更像是在面對一個工具,“這麽大個人了,光這樣就生氣,可是不對的哦。”
安知羊擡眼望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滿是警惕。
齊吟趕忙道,“秦夫人,別管她,她性子就這樣。”
秦夫人見安知羊不回複她,也不想自讨沒趣,便也不管她了。
兩家人也沒繞什麽圈子,直接點明這次來的主題。
秦夫人他們算了安知羊的生辰八字,算是貼切,便也不想再久等,能盡快結婚就盡快。
而且因為安知羊身體特殊,他們也不想辦得過于隆重,簡單走個流程,請一些親一點的親戚,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孩子,等到時候一結婚,就去醫院參與試管嬰兒試驗,能盡快懷上,那肯定最好。
安知羊一直待在旁邊默默聽着幾人的談話,聽到“結婚”兩個字時,她身子微顫,兩手因為用勁,指骨都有些泛白。
等到兩邊人都說得差不多時,她才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我不要結婚!”
秦家夫婦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頭,而齊吟這邊臉色也是瞬間垮了下來。
她趕忙對着秦家夫婦賠笑道,“知羊她情況特殊,可能也不清楚結婚的意義,不用管她。”
安知羊狠狠瞪着齊吟,只不過因為長相氣質乖巧,倒沒什麽殺傷力,“我知道結婚的意義,結婚是兩個相愛的人才會履行的承諾。”
齊吟他們都稍有詫異,沒想過安知羊會說出這種話語。
不過齊吟反應很快,“哎呀,都怪我平時愛看那些狗血劇,不小心把知羊也給影響到了,知羊啊,這電視劇裏和現實可是有差別的。”
安知羊搖頭,“我不是從電視裏面看到的,我有喜歡的人,我只會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這下在場的人更加驚異,秦夫人輕蔑地笑了一聲,純當在看笑話。
齊吟忙道,“別管她,她一個傻子哪懂什麽喜不喜歡,說笑呢……”
“我沒有開玩笑,我喜歡寧先生!”安知羊鼓了好大的勁兒才順利說出口。
齊吟皺眉,但忍不住嘲笑,“什麽寧先生,你能認識什麽寧先生。”
安知羊仔細回想了下寧灼的名字,極力證明着,“他叫寧灼,我喜歡的人叫寧灼!”
短暫的沉寂後,秦夫人率先笑出聲來,“她說的寧灼,不會是寧越集團那位公子吧。”
齊吟瞪了安知羊一眼,解釋道,“還不是之前我們去參加了蘇家的結婚紀念宴,回來時提到了那位寧公子,估計她給記着了,現在正打胡亂說呢。“
安知羊撇下嘴角,“我沒有亂說,他、他還送了我戒指呢!”
安知羊把手伸了出來,齊吟他們也就瞟了一眼。
這戒指他們之前就看到了,不過設計太過簡潔,根本引不起他們重視。先不說鑽石是不是真的,就這大小,寧家少爺怎麽可能這麽摳門。
齊吟翻了個白眼,暗自伸手,從桌下掐住安知羊的大腿,示意她不準再說話。
安知羊疼得眼眶中都溢出點淚花,緊咬着下唇,不再開口。
齊吟見此,才舒了口氣,“秦夫人,別介意,她的話,随便聽聽就好。”
秦家夫婦也确實沒當真,畢竟一個傻子而已,怎麽可能真的跟寧灼那種大人物有關系。那可是他們秦家都想上前巴結,還不一定能得到正眼的人。
兩家聊過之後,婚期很快便定了下來,一切都在按預想的方向前進着。
婚前試婚紗這些步驟,齊吟全部是安排人來別墅裏實施,幾乎是一氣呵成。
起先安知羊還反抗,但被齊吟打罵得多了,也就慢慢老實下來。
臨近婚期的這幾天,安知羊因為表現得還算乖巧,活動範圍便也從狹窄的閣樓,擴展到了整座別墅。
晚飯過後,窗外繁星點綴,夜幕如絲墜落。
安知羊腳步輕俏,徐徐走出卧室,就見客廳裏,齊吟正在吃着水果看着電視。
她第一反應就是查看房門的方向,很遠,需要穿過整個客廳。
不等她跨出第一步,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她回頭,月色下,安繪柔美的臉闊顯得危險而又詭異。
安知羊被吓得後退了好幾步,安繪泰然靠近,勾着嘴角道,“你想逃出去啊?”
安知羊沒動。
安繪擡擡秀發,嗤笑一聲,不再理她,而是對着玻璃窗整理衣物。
露肩長裙,黑色短靴,緊貼着身軀,別有一番性感火辣。
安繪再看了眼時間,想起之前朋友說的話,猶豫幾分,對着安知羊挑眉道,“想不想出去?”
安知羊想出去,但安繪的表情,讓她不自覺搖了搖頭。
安繪壓低嗓音,引誘道,“我帶你去的地方可是很好玩兒的哦。”
安知羊依舊搖頭拒絕。
安繪沒了耐心,直接抓住她的手,很細,輕而易舉嵌住。
齊吟聽到動靜,回身望着他們,“你們在幹嘛呢?”
安繪扯了扯挎包,“媽,我帶她出去玩一圈,很快就回來。”
齊吟皺眉,“你要帶這個傻子一起?”
“嗯,你放心,我肯定時刻看着她,不會讓她跑的。”
齊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但安繪已經硬扯着安知羊的胳臂,将她帶上了車。
安繪輕車熟路地來到市區夜晚最熱鬧的酒吧聚集處,她那一圈朋友,個個都是二世祖,玩兒得比誰開。
他們平時最愛來的,就是這邊的七+酒吧。
酒吧人聲鼎沸,快節奏的音樂也混合在一起,震得心髒也跟着猛烈撞擊。
七+酒吧亂是亂,但能來的,再怎麽也得是兜裏有點錢的人,畢竟這裏的人均消費,都是好幾千甚至上萬。
安繪拉着安知羊來到二樓卡座,迎面的幾個朋友在看到安知羊時,都面露好奇。
“這誰啊?”有人湊到安繪面前扯着嗓子大喊。
安繪把安知羊扔到最裏座去,“還能是誰,我那個智障姐姐啊,你們不是想看看嘛,我就把她帶來了。”
“喲,真是你那姐姐呀!”一個男生一臉興奮地湊到安知羊跟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還對着她比出幾個數字,“這是幾知道嗎?”
安知羊将身子緊緊蜷縮住,搖搖頭不想回答。
而那個男生卻以為他不知道,驚嘆道,“卧槽,連這麽簡單的數字她都不知道嗎?”
安知羊沒理睬男生嘴裏的驚訝和戲谑,這裏周邊的氛圍太過嘈雜,鬧得她有些受不了。
她嘗試想用手堵住耳朵,但下一秒,一個打扮張揚的女生拉過她的手,給她遞了一杯酒,眨眨眼笑道,“姐姐,喝杯酒吧,這個可好喝了。”
安知羊搖搖頭。
女生嘴一翹,“安繪,你這姐姐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安繪蔑了她一眼,轉頭瞪向安知羊,“讓你喝你就喝,磨磨唧唧幹什麽呢。”
可安知羊小嘴依舊閉得緊,一點兒也不肯松懈。
這下安繪來了勁兒,端過桌上的酒杯,兩指掐住安知羊的臉頰,硬生生把酒灌了下去。
完全不顧死活,發洩般地猛灌,将酒吧的火熱嘈雜又提升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