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是我給自己找的監護人
第三十四章 這是我給自己找的監護人
人民醫院裏, 放眼望去,盡是冷白。
白茶抱着一束康乃馨小步地走在南橘身邊,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頸後貼着的一次性阻隔貼。
她的動作很小, 可南橘依舊看見了。
“不舒服麽?”
女人微低下頭,在走廊裏停了下來, 目光專注而溫和,亭亭玉立, 舉止大方, 盡管帶了遮擋面容的大墨鏡也輕易能引起來往的人側目。
白茶敏感地感知到周圍明裏暗裏看過來的視線, 有些不滿地悄悄瞪了一下,對着南橘搖了搖頭,懷裏的鮮花也跟着晃了晃,“沒有, 我們走吧。”
“好, 如果不舒服要說, 我們回研究院再看看。”
白茶點了點頭, 努力地無視後頸上因為貼了阻隔貼而産生的輕微磨蹭腺體的古怪感覺。
阻隔貼是研究院根據白茶特殊的分化情況緊急研制出來的,薄薄的一片, 跟醫用的創可貼差不多外形,貼在腺體上可以短暫地隔絕外界的信息素,三個小時就要換一次。
南橘的口袋裏就揣着整整一盒, 如果在外面待得時間太長了就得給白茶重新貼上新的。
這東西是一次性的, 不經用,成本也高,南橘琢磨着回去以後再催催研究院多做一點出來, 不然她總是很擔心白茶在外頭太沒有安全感了, 畢竟她總不能老是把人留在別墅裏。
“這家醫院是家裏開的, 我讓助理和醫院打過招呼了,再過兩個星期院長媽媽就能出院,你別太擔心。”
小崽子從進了醫院就一直繃着臉不放松,抱着一束花跟抱着移動炸彈似的,看得南橘納悶得不行。
“福利院的院長應該很關心你,她住院的時候還問過你,一會兒去了跟她好好說知道麽?”
白茶收緊了手臂不讓花掉下去,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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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不讨福利院們的修女管理員們喜歡,志願者們一般也不喜歡在她身上多費功夫,唯獨院長媽媽一直都對她很寬容。
五歲的時候,她是被院長媽媽從福利院門口領回去的。
她感激這個溫和又慈愛的長輩,卻無法像別的孩子一樣順從福利院的所有規矩,她天性多疑,敏感,又反骨,一次次地拒絕對自己感興趣的領養人之後,她漸漸地就不敢和院長媽媽溝通了。
她害怕看見對方滿含着沉重擔憂的目光,像是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本能地抗拒這樣沉重的關愛。
病房很快出現在兩人面前,南橘挪開位置,沖女孩兒擡了擡下巴,示意白茶自己敲門進去。
對方糾結地抱着花兒杵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拿出了爬窗翻牆時的勇氣輕輕地敲響了房門,擰開一道門縫猶猶豫豫地走了進去。
“院長媽媽,我來看你了。”
頭發花白的院長媽媽正靠在病床上看書,老人視力比不上年輕的時候,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看見進來的一大一小,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訝。
“白茶?你怎麽來了?”
她摔了腿,一直在住院,福利院裏人手不夠一直都沒有人過來探望,只能每天打一下電話操心操心福利院的孩子們有沒有闖禍,怎麽也沒想到白茶會來醫院。
“你又偷跑出來了?今天的課這會兒還沒上完呢。”
老人有些惱怒地瞪着人,完全顧不上站在後面的南橘,說着就要下床。
床架旁的輸液瓶一陣亂晃,南橘再也沒法假裝自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快步上前制止了對方莽撞的動作。
“是我帶她來的,您別急,小心輸液的針頭歪了。”
南橘摘下了臉上的墨鏡,比常人過分漂亮的臉蛋一覽無遺,下意識看着她的院長愣了一下,認出了身份:“您不是……”
沒等她說完,南橘便自然地把話接了過去,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道:“是我,這家醫院是我家開的,之前我讓助理過來探望過您記得麽?我在路上看見了這孩子就順便接過來了,助理跟我說您恢複得還不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
院長下意識地婉拒:“挺好的,不用您多費心了。”
隔着一個茫然的白茶,兩人眼神交彙過程中,無形地達成了某種共識。
南橘并不希望自己曾經偷偷資助福利院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就被白茶知道,她剛和小崽子簽了資助協議,不希望再用多餘的東西來增加對方心裏的負擔。
資助福利院的事兒,最好能像泡沫一樣消失。
院長在福利院裏待了幾十年,見過很多奇怪的資助人。面對着南橘瘋狂的眼神暗示她面色有些古怪,但是還是把心裏的疑問暫且按了下去。
她看看淡定自若的闊佬資助人,又看看一臉緊張不安抱着花的白茶,心裏一軟,揮揮手把人叫了過來。
“白茶,不給院長媽媽介紹一下嗎?”
白茶松了一口氣,慢吞吞地走上去,在心裏想着在來之前就和南橘商量好的說辭,小聲道:“院長媽媽,這是我給自己找的監護人。”
哪怕是做了準備,正在病中的院長也禁不住被震了一下,鼻梁上戴着的老花眼鏡滑了下來,語氣有些顫抖:“你給自己找的什麽?”
白茶有點慫了。
“監護人。”
一老一幼對視着,大家都覺得非常詭異,南橘默默地把視線轉向了窗外,心想,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替別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你們聊,我先去找一下主治醫生要個單子。”
兩人都沒有理她,南橘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輕聲嘀咕:“勇敢貓貓,不怕困難,小貓兒你自己老實交代吧。”
病房內,沉默瞬間蔓延了整個空間,白茶不安地抱緊了整束康乃馨,涼涼的水珠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
院長媽媽的視線逐漸變得有些嚴厲,“白茶,你又從福利院裏翻牆跑出去了是嗎?”
南橘說的在路上偶遇所以把人帶過來的說辭她一個字也不信,白茶不認得南橘,她卻認得。上周的時候南橘還偷偷來過福利院拿走了白茶的檔案,她當時很吃驚以為對方要領養白茶,可南橘卻拒絕了。
南橘曾說,她只想當一個資助者,并不想做誰的領養人。
可現在,白茶卻把人帶到了她的面前,說是給自己找了個監護人?
院長覺得自己看不懂了,她只能想到的就是白茶趁着自己不在福利院的時候老毛病犯了又翻牆跑了出去,陰差陽錯地撞上了南橘這個奇怪的好心人。
畢竟,那位連來福利院都是悄摸兒的,都不願意讓人看見。
“別不說話。”蒼老卻依舊中氣十足的女聲在病房裏響起,逮着白茶追問,“你知道人家是什麽人麽?福利院的領養是有條件的,不是你随随便便給自己找一個就行了,如果你不說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把你帶回去。”
“我不回去。”白茶反射性地抗拒,看着嚴厲地看着自己的老人,很輕易地捕捉到了對方眼裏深藏的擔心和憂慮,她突然就覺得很愧疚。
她似乎一直都讓對方操心。
花束被放在了被子上,嬌嫩的康乃馨挨挨擠擠地堆着,盛放着春天的氣息。
白茶揪着手指頭,老老實實地交代:“對不起院長媽媽,我确實翻牆跑出去了。”
老人嘆了一口氣,伸手把人招了過來,溫和地問:“這次是因為什麽?林汪洋又帶着人欺負你了嗎?”
寬大幹燥的掌心溫柔地在頭頂撫摸着,白茶感受着這樣明顯的關心和愛護,禁不住地有點鼻子發酸。
自從分化以後,她總是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頓時有些氣惱。
“沒有,是馬利修女把我關進了禁閉室,我不喜歡那裏,我就跑了。”
腦袋上揉搓的手一頓,表情慈愛的院長媽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在白茶敏銳地擡頭看過去時飛快地隐了下去。
“還有呢?你是怎麽碰見剛剛那位女士的?為什麽說要她當你的監護人?”
院長想不到是什麽原因讓那位貌美有錢卻不同情心泛濫的Omega改變主意,思來想去只能歸結于白茶引起了對方的興趣。
而在這之前,南橘表現得本就是認識白茶的樣子。
“那位很有錢的小姐已經決定要領養你了麽?”
白茶搖頭,猶豫了一下,道:“我不想讓她領養,但是她答應我會以監護人的身份資助我直到成年。”
“不領養怎麽當監護人?”院長不贊同地皺眉,心裏頭冒出了無數個不好的念頭,忍不住抓住了白茶的手,“白茶,院長媽媽覺得不是很妥當。”
老人的手很粗糙,握着手臂的時候白茶能很輕易地感受到那上面分明的骨節和繭子,就跟她五歲被牽着手帶進福利院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仰起臉,看着眼前已經盡力地愛護自己的老人,将還貼着貓貓創可貼的手覆了上去,罕見地露出了一個純粹的笑容。
“因為我分化成了Omega。”白茶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輕聲道:“院長媽媽,她姓南,也是個Omega。她什麽也不缺,您不用擔心她貪圖我什麽。”
白茶說得有些朦胧,院長在聽到南橘的姓氏時很驚訝,想要再追問一些細節,卻因為白茶眼睛裏的明亮而放棄了。
她從未見過白茶這樣笑。
“好孩子,院長媽媽就想知道一件事,她對你好嗎?”
對自己好不好?
白茶下意識地思緒漂移,她沒想什麽別的事情,只記住了南橘在海棠樹下望着自己的眼神。
“她對我很好。”
南橘在走廊上等了許久,待病房的門打開時,白茶一臉懵懵的走了出來,顯然是遭受了不輕的訓導和叮咛。
兩人互相看着,都松了一口氣。
“搞定了吧?”
自己被訓得灰頭土臉,南橘卻是元氣滿滿的模樣,白茶難得地生出了點怨氣:“你就把我一個人丢在裏面。”
院長媽媽逮着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念了她整整一個小時!
南橘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你的阻隔貼該到時間換新的了。”
很明顯的轉移話題,白茶的嘴唇向下一抿,默默地表達了自己的小情緒。
少女依舊瘦骨伶仃的,穿着簡單的T恤和背帶長褲,渾身的氣息卻鮮活生動,不再像從前那樣陰沉壓抑。
南橘有些驕傲地看着,心裏升起了一股小小的竊喜。
果然養成貓崽子的過程就是非常治愈的啊!
她忍不住手癢癢地搓了一下白茶的貓貓頭,把對方梳得整整齊齊的短發揉成亂草,又心虛地順了順:“走吧該去福利院了,阻隔貼到車上再換吧。”
白茶極好哄,渾然不覺地頂着腦袋上的好幾根呆毛跟着她走了。
醫院人多,來往的人都行色匆匆,南橘戴上自己的專用墨鏡,避開人群,擦肩而過時,一片雪白的衣角劃過,稍稍停下。
束着長發戴着口罩的女醫生偏回頭看向走廊,線條優美的眼裏閃過驚訝。
“裴醫生,您怎麽了?”
女人收回視線,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沒什麽,好像看見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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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福利院,白茶的心裏很複雜。
薄薄的門板将門外和門內一分為二,她站在門外仰頭去看着自己曾經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
她曾努力地想要離開這裏,像一只鳥雀一樣張開翅膀越過高高的圍牆,可真正地離開後再回頭看,牆似乎變矮了,清脆的啾啾鳥鳴響起,楊桃樹上枝葉碧綠,輕搖慢晃。
後背突然被人輕輕戳了一下,白茶回神,轉頭一看,南橘站在臺階下伸出手像是戳不倒翁一樣戳她:“怕什麽,我不是在麽?”
她舔了下嘴唇,扣響了福利院的大門。
她們來的時候正好是周末,福利院的孩子們都不用去上課,被修女抓着在院子裏清理草坪。
南橘牽着白茶走進去的時候,所有的孩子都仰着頭看她們,像是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幼鳥。
修女們都認得南橘的臉,很快的,曾經碰過面的瘦高修女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南小姐。”修女看着神色冷淡的Omega,又看看被南橘牽在手裏的白茶,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
“您這是什麽意思?”
南橘開門見山:“我要帶白茶走。”
“領養需要審核和……”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南橘:“我見過你們福利院的院長,她已經同意了。你可以給她打電話問一下。”
孩子們瞬間騷動起來,竊竊私語,其中一個大高個兒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茶,心想:完了!白茶居然抱到大腿回來了!等下她不會恩将仇報打我吧!
厭惡地挪開視線,不想和懲罰自己的修女多加接觸的白茶皺眉:這個傻大個子是什麽表情?她是不是在和我約架?
“我和修女上去談,你要一起嗎?還是去找小夥伴?”南橘低下頭詢問。
看了一圈兒都沒看見唐藕,白茶心裏不安:“我想去找一下朋友。”
南橘理解地點點頭:“去吧。”
白茶挺直了背走向人群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她鮮少和別的孩子打交道,關系好的只有唐藕一個人,大家推推搡搡着,沒人敢出頭。
莫垂柳渾身僵硬,眼睜睜看着白茶冷着臉朝自己走來,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她一定又想着把我按進沙坑裏了!
“跟我過來。”
白茶低垂着眉眼,不習慣被那麽多人注視,把人帶去了圍牆旁邊的楊桃樹下。
“我怎麽沒看見唐藕?”
“她被人領養啦。”
眼看着白茶不是來打架的,緊張兮兮的莫垂柳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昨天有個Beta來福利院,她歡天喜地地就和人走了,連告別都沒和我說,就留了一張字條。”
白茶皺眉:“什麽樣的Beta知道嗎?”
“我那會在上課哪兒知道,聽胖胖修女說是之前來過福利院的,姓秋。”
姓秋,剛好和三個多月前來過一次的Beta女人對的上號。
小夥伴終于等着了自己的領養人,白茶提起的心放了下去,繼續道:“字條寫的什麽?”
“寫的……诶我為啥要告訴你?唐藕是給我留的字條。”莫垂柳說了一半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直乖乖地和白茶你問我答,便擡了擡下巴,很是傲氣,“你叫聲好姐姐我就告訴你。”
“我比你大兩歲。”白茶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對方,默默地舉起了小拳頭:“你說不說?”
“诶你這人怎麽玩不起呢?我告訴你還不行麽?”
“她也沒寫什麽,就留了個電話說一定會回來看我的,讓多多留意一下你的消息。”莫垂柳嘟嘟囔囔地說完,小眼神兒不住地往白茶身上瞥,忍不住問:“小白茶,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呀?我看她的腿都快長到你胸上了吧,是來領養你的嗎?”
白茶想說不是,話到嘴邊停頓了一下,“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傍晚的風吹過樹梢,楊桃樹的葉子細小輕薄,“沙沙”的聲音十分悅耳。
她們互相對立而站,莫垂柳的影子明顯要更長更寬一些,她專心地望着白茶合身幹淨的衣服,還有露出來的漂亮小臉,發自內心地感嘆:“那太好啦,以後你就不用再在半夜的時候偷偷翻牆了吧,上面都是玻璃碎片太危險了。”
白茶怔了一下,沒想到莫垂柳會和她說這個。
在福利院裏,她自覺對方是不太看得慣自己的,有事沒事兒就居高臨下地仗着身高優勢斜着眼睛瞟自己,又不說人話,要不是上次莫垂柳幫着唐藕一起把自己從禁閉室裏救了出去,她也不可能平平靜靜地在這兒跟人說話。
實不相瞞,就在十分鐘之前,她還覺得莫垂柳用眼神在挑釁自己。
“上次害你被關禁閉的事兒,不是我說出去的。”
白茶驚訝地擡頭,臉色詭異地看着骨架寬大身高又高的莫垂柳扭扭捏捏地小聲嘀咕,對方的臉上甚至還因為羞恥帶了點緋紅,看得她手臂蹿起一串雞皮疙瘩。
“我知道。”
“你知道?”
“嗯。”白茶有點兒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難得和昔日的死對頭友好交談的情景讓她挺不自在的,更詭異的是,她竟然在這其中感受到了對方的一點溫情?
小貓崽子惱羞成怒,頓時心頭火起。
“你怎麽還不分化?”
話題被岔開,聽見白茶帶刺兒的話的莫垂柳立馬放下了心裏的那點別扭,也跟着心煩氣躁。
“我怎麽知道?上次體檢的時候醫生明明說過大概就是這一周的。”
腺體發育完整,卻遲遲不分化的,多數會發生在Omega的身上。
白茶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道:“你不會是要分化成Omega吧?好惡心!”
“嘔,你別烏鴉嘴!有我那麽高大威猛的Omega嗎?我肯定能分化成為一個大猛A!”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陣惡寒。
白茶無比後悔說出了那句話,腦子裏瞬間塞滿了莫垂柳人高馬大穿着粉紅小裙子朝自己跑來的情景,腦袋一陣陣眩暈。
傷敵一千,自損一萬,她果然還是和莫垂柳這個傻大個子天生不對頭。
“我希望你夢想成真。”
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把這個可怕的話題抛到腦後。
等南橘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出來時,白茶若有所覺地轉頭看了過去,對方笑意盈盈,在夕陽撒金的背景下好像一個勾人心魄的妖精。
“你該走了。”莫垂柳催促着,從背後伸手推了白茶一下,“等唐藕回來了我們就一起去找你。”
白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夕陽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南橘拎着紙袋牽着白茶的手走出福利院大門,一長一短的影子親密地貼近着,在門檻上折了一下,被絆在裏面。
白茶偏過臉去看,去看那影子也跨過了門檻,像是看見五歲的自己也跟着磕磕絆絆地跑了出來。
她步子輕快,仰着臉朝身邊的女人微笑:“我們回家了是嗎?”
“嗯。現在回家了,佩姨讓廚房做了很多好吃的等你回去。”
殘陽如血,橘紅暖暖,白茶擡起頭看着天空,她努力地睜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剛烈與決絕和風碰撞在一起,在臉上吹過,揚起散亂的發絲。
她用力,攥住了另一只手。
“好。”
作者有話說:
有讀者給小橘子和小貓起了個cp名字叫“橘貓”CP,我覺得好喜歡好合适哇,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大寶貝,快來接受我的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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