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近要注意安全

第三十二章 環寧 最近要注意安全。

趙瑜有火卻不能對蔣擇發, 只能用更加氣憤的語氣質問章援具體是哪天去的那裏,又為什麽去的哪裏。

讓不知情的人聽了,大概會誤以為她和章援才是一對, 這會兒的言行則是在質疑男朋友在酒吧裏亂搞的興師問罪。

章援就此悶聲回答,說是上個月月底, 陪老板去和客戶談生意。

趙瑜卻不信,反倒拔高了聲調地問:“陪着老板去談生意?談什麽生意?皮肉生意嗎?你自己也不看看環寧酒吧是個什麽地方!撒謊之前也不知道要打打草稿!”

确實不太了解環寧酒吧是個什麽地方的蔣擇看着眼前異常激動的人,攔在中間地開口:“趙小姐,你也不必要這麽武斷地就認定章先生是在說謊吧?好歹也再聽聽對方的說法?”

趙瑜雙手環胸地冷哼一聲,冷着臉地盯着章援看。

從頭到腳的每個毛孔都居高臨下地表示着不信任, 一副“說吧, 我看你能編出什麽花來”的樣子。

因為環寧酒吧其實在整個寧城範圍內挺出名的,但凡喜歡泡吧或者蹦迪的, 多多少少都聽過幾句。

但是卻是以髒出的名。

異性戀,同性戀,乃至于有特殊性癖的人應有盡有, 總而言之就是魚龍混雜。

富家子弟動不動的包場, 和各色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就是趙瑜從她的那些男同事帶着惡意的調侃中聽到的大部分內容。

蔣擇沒聽過, 所以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但是趙瑜聽過,因而她此時此刻實在是無法做到鎮定。

她的腦海中甚至不受控制地浮現了那天夜晚, 她在路邊的某個小巷子裏看見章援和一個男人在擁吻的場面。

而章援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麽讓對方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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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來說去也就是:“我和王總一起去的。他把人約在了環寧酒吧,又點名要我去, 我能有什麽辦法。”

因而趙瑜更加怒不可遏地罵章援狗改不了吃屎,“他為什麽叫你去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章援聽着對方滿含羞辱性的話語, 臉上的紅迅速蔓延到了脖子上,只不過是氣的。

他同樣回以高聲調:“我都說了我跟王微在一起之後就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了!你怎麽總是不信!”

說着,他伸手指了一下周一, 口不擇言地嚷:“如果我真的還喜歡男人的話,我那天能放着這樣的男人在那兒,壓根就注意不到嗎?”

只是他這頭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反應過來了自己字裏行間近乎裸.露的性暗示和冒犯,後知後覺地尴尬地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

最後也只是低聲沖周一說了聲抱歉。

周一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略微一抿唇,微笑道:“沒事。”

周一沒往心裏去。畢竟他今天已經回答了太多帶有冒犯性的問句,也聽到了太多聲無用的抱歉。

單方面的不和解,只會讓他一個人覺得煎熬。

他松了一下系在脖頸處的領帶,甚至善解人意地開始替對方解釋:“不過我确實可以作證,章先生那晚确實是跟着一個大老板模樣的人一道來的,來了之後無非就是聽大老板的話勸別人酒,或者替大老板擋別人敬過來的酒。倒是沒看他幹過什麽越矩的行為。”

趙瑜卻依舊不信地問:“你怎麽知道他沒借機跟人眉來眼去的?難道你能整個晚上就一直盯着看他嗎?”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一“嗯”了一聲。

周一不知道到底是在給趙瑜解釋,還是帶了點向蔣擇裝可憐意味地說:“恰巧我那天也是被拉去湊數的人中的一個,只不過到場之後又無人問津地被晾在了角落而已。所以那整個晚上,我都只是端着一杯雞尾酒,坐在離舞池最遠的角落,盯着吧臺上挂的羅馬鐘計算着自己到底還得坐多久才能離場。”

“而章先生當時剛好就坐在羅馬鐘的正下方。四舍五入的也就是我盯着章先生看了一晚上。”周一說。

趙瑜聞言,徹底沒了言語。

反倒是周一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問:“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這樣總是對章先生這樣惡語相向的話,王小姐本人沒有意見嗎?”

趙瑜撇開王微曾皺着眉頭阻止她的那些場面沒提,只是裝着毫不在意地揮手:“他們這區區三年的感情還能比上我們十幾年的友誼嗎?況且,章援他本身也算不上什麽最佳男友,掙得少,還有不良前科地喜歡過男人……”

在蔣擇聽得皺眉的同時,周一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只能說趙小姐你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點兒。”

“比如,你那相處了十幾年的朋友壓根就就沒告訴你,她為什麽的前任分的手。”周一說。

“而以後陪着她操心生活中的茶米油鹽,分享她全部的喜怒哀樂,與她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也不會是趙小姐你。”

“而且,”周一帶着笑意說,覺得可笑的笑意,“我從來不覺得物質上掙得多或少,從前喜歡過誰,喜歡的人是同性還是異性,能作為評判一個人優劣的标準。”

例如周一自己就有很有錢。

他有一家上市公司,有十幾處地産,有無數的員工,但是回溯本源,他依舊是那個從出生起就帶着原罪,被東丢西抛的棄子。

又例如周一他喜歡蔣擇,于是心甘情願地做了世俗目光中的變态與罪人。

但他卻從來不會因此而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因為在他心裏,他只是踏上了一條較少人選擇的道路而已,于他自己而言并沒有所謂的對錯。

至多就是對不起金芝和周池而已。

王微從筆錄室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蔣擇他們在大廳裏相對無言的場面。

她的男朋友章援坐在長椅上,半低着頭,垂下來的劉海擋住了她探究的視線。

章援捏着椅邊的手則因為用力過度而指尖泛白。

向來好脾氣的人少見的有些面紅耳赤,不難看出他剛跟人争論過一番。

她唯一的好閨蜜趙瑜則站着,腳上還穿着她們上次一道逛街時買的足足有八厘米的細高跟。

王微瞥了一眼對方的表情,瞬間懂得她的男朋友剛才是和誰吵的架了。

但是她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原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勸這兩人。

粗神經的劉學武卻沒注意到這些。

他面色如常對站在他身側的王小姐囑咐了幾句“最近要注意安全,盡量避免公共交通工具出行”之類的話之後,就把人送到了門口。

而蔣擇看着那收拾着東西準備離開的三人,忽然開口道:“可能還得麻煩章先生給我們留一個您前任的聯系方式。”

那位王小姐似乎是從來沒聽過章援的往事,因而疑惑地扭過臉去看他,思考他的前任是哪位,又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系。

章援看出了那位王小姐眼裏的探究意味,似是難以啓齒般地一僵,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他沉默了一瞬,扯了下嘴角,開口答疑:“不算前任,只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罷了。”

然而縱然章援把話說的決絕,但他的行為卻不是如此——他在沒有翻閱手機通訊錄的情況下,徑直報出了一串早已爛熟于心的數字。

蔣擇見狀,挑了一下眉毛,估計着眼前人大概也在情窦初開時受過不淺的傷。

但他最終也只是随意地扯過一張紙,在上面行雲流水地記下了章援報的數字之後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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