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章先生
第三十一章 筆錄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章先生。……
默默地在低頭做筆錄的劉學武在聽完全部的內容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後退了半步, 湊到蔣擇耳邊感慨道:“好家夥,這不就是傳說的PUA劇情嗎?”
聲音不大不小,被當事人聽了個正着。
王微對此苦笑着攤手, 算是承認。
蔣擇見狀面不改色推了一下劉學武湊過來的臉,切入正題地問:“那麽請問你和章先生是在什麽契機之下在一起的呢?”
王微在遲疑了一瞬之後回答:“我和他從前是同一家小公司又同部門的同事, 在我們倆都還是職場新人的時候。不過我後來跳槽了……雖然,我現在八成是得重新找個工作了。”
蔣擇看着王微的苦笑,沒開口安慰,只是依舊秉承着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那麽在你和章先生在一起之後,你的那個前任有找你提過想要複合的事嗎?”
王微對此坦然地承認:“找過, 也不止一次地拐着彎地表達過想要和我複合的意願。”
只是她很快就轉折道, “但我想他那樣做的原因應該并不是出于愛我,而只是覺得我更好騙, 更好控制,或者想借我填補他無聊的空窗期之類的。”
蔣擇了然地點頭,沒有多加評價地繼續問道:“那能麻煩你給我們提供一下你前任的詳細信息嗎?例如叫什麽, 電話號碼多少, 現在住在哪兒, 家庭條件怎麽樣雲雲,以及你們最後一次聯系是什麽之後。”
她點頭, 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都一一告知了蔣擇他們。
“但我不能保證他是不是還在用那個手機號,又是不是還住在哪個地方。就, 他說不準在外邊混不下去地回他鄉下老家了也有可能,畢竟我上次和他聯系也已經是将近一年前了。”
蔣擇挑了一下眉毛, 有些意外地問:“這麽久?”
王微點頭,低聲說:“畢竟我們分手都快三年了,這時間足夠他找到下家了。”
她說完, 在遲疑了幾秒之後補充,“如果蔣隊長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把他的微信推給你們,像他那種喜歡在朋友圈裏按時報告動态的話,你們應該能從他的動态中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麽工作,有沒有搬新家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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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王微說。
蔣擇“嗯”了一聲說好,大手一揮地示意劉學武拿警局的工作機加人。
劉學武會意,一邊用手機搜索對方的微信號,一邊狀似無意地問:“我聽王小姐您剛才對那人的描述,還以為您肯定已經把他删了呢。”
王微聞言抿了一下嘴唇,撇清說:“是删了沒錯,但是我沒退大學的那個寧城老鄉群,所以能在群裏搜索到他的微信。”
劉學武聽着,不知真假地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
劉學武頂着個漂亮女孩頭像發過去的添加請求很快就被通過了。
對方秒發了個“你好?”過來,劉學武見狀乖乖地把手機屏幕亮給蔣擇看了一眼。
蔣擇示意:“別急着回,看看他朋友圈再說。”
劉學武點頭照做。
而從對方的朋友圈的動态看,那人似乎依舊死性不改地經常去蹦迪,因而視頻裏總是充斥着花花綠綠的交疊在一起的燈光和震得人腦仁疼的音樂。
那些與他在一起合照的女人也換了一撥又一撥。
從濃妝豔抹的大波浪到穿着一襲白色長裙的黑長直,幾乎應有盡有。
但對于蔣擇他們來說也不算毫無收獲。
他們至少根據對方的定位掌握了那人常去的幾個酒吧,就算王微報給他們的住址人去樓空了,他們也能換個地方堵到人。
與此同時,劉學武也認真地辨認了一下對方的長相,而後承認,視頻的男人确實算的上是大衆審美意義上的帥哥,甚至可能是很多女性走在街上都會側目多看一眼的男人,也無怪乎王微之前被人騙的團團轉。
但是一旦和周一作比較的話,那人在他心裏就瞬間成了路邊沾了污泥的爛石。
尤其是在他得知了對方犯下的那些前情提要之後。
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開口:“咳,王小姐,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劉學武三申五令地強調自己沒什麽惡意,只是好奇心作祟,“就,既然您覺得您這個前男友或許從來都沒認真喜歡過您的話,那麽,您是怎麽指認的周一先生呢?怎麽說呢,周一先生看起來還是比您這個前男友格局高一點吧?”
被問話的人臉紅得像是煮沸了的紅湯鍋。
她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站得如同一棵青松的周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在極度恐慌下精神錯亂的妄想,最後也只憋出了一句“抱歉”。
周一沒立即接話。
最後還是蔣擇考慮到對方在他來的時候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八成還是沒做過備案筆錄的,因而大手一揮地讓劉學武帶人進去記錄具體細節了。
在王微進去之後,她那兩個聞訊趕來的朋友就大眼瞪小眼地在大廳裏帶着。
一個站着,一個坐着,沒有挨上同一條板凳。像是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
蔣擇看着,忽然開口問:“趙小姐,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麽對章先生惡意這麽大嗎?只是因為章先生掙得沒那麽多嗎,不會吧?畢竟我看人小情侶之間挺恩愛的,你這個做朋友的怎麽這麽不看好?”
趙瑜聞言毫不掩飾地瞥了一下嘴,仿佛聽到了什麽令她惡心的話。
她踩着雙高跟鞋,環胸站着,說:“他自己做過什麽事情他自己清楚。”
章援漲紅了臉,反駁說那些都是很久從前的事了,久遠到他那時候壓根都還沒跟王微處對象。
趙瑜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在嚷嚷,說那種肮髒的基因是刻在人的骨子裏的,會一輩子拖着人往深淵裏墜。
二人之間仿佛猜燈謎似的對話聽得旁觀者有些雲裏霧裏。
周一倒是意外地聽懂了,也終于想起來自己為什麽覺得章援眼熟了。
他随意地垂在身側,泛着紅的指尖點了一下被熨燙得筆挺的西裝褲縫,仿佛最老套的搭讪般地開口:“說起來,我好像在哪兒見過章先生。”
被點到名字的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脊梁。
他幹笑着摸了一下鼻尖,說着八成是真心的話:“不可能吧?像我這種在公司裏壓根都排不上號的小職員,哪怕是和我們部門和周氏集團談合作都輪不到我出面才對。再者說,如果我真的見過周總您這樣的人物,應該會有很深刻的印象才對。”
周一佯裝思忖地在記憶裏搜尋了一會兒。
而後才輕聲說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上個月的事情了吧。在環寧酒吧,我好像看見過一個長得很像章先生的人,當晚就穿着一件黑色的刺繡襯衫和水洗牛仔褲,和一個男人一起坐在吧臺那裏喝酒來着。”
周一的這話聽得章援臉色驟變。
蔣擇則下意識地對周一能準确無誤地報出對方當天的着裝而感到有些不舒服。
周一卻像是沒意識到在場氣氛的驟然凍結,只短暫停頓了一瞬,就又慢條斯理地補充道:“只不過我當時坐在角落的卡座裏,章先生大概沒看見我。”
只是現在似乎不像當時,周一那只似無意地撫過腕表表面的骨節分明的手,和他懶懶散散的尾音,都在勾着在場的幾個人的注意力。
站在一旁的趙瑜在意識到了這點之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而後又在反應過來了周一話裏的地點時怒上心頭。
她皺着眉頭就要把手上的皮包往章援的身上砸。
但是這回卻被蔣擇給拽住了皮包鏈子的一端,因而沒能甩出令她滿意的抛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