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
距離進組只剩幾天, 為了盡善盡美,明萱特地請了專業老師來指導動作。
恰逢周日是個好天氣,明萱簡單吃過早餐, 拿了杯冰美式便出門了。
她出門沒多久, 傅燃接到了程浩的電話。
“燃哥, 我帶了幾個朋友到俱樂部去玩, 你來嗎?”
傅燃正坐在陽臺抽煙, 難得給自己放了天假,他懶得出門, 直接拒絕,“不去。”
“還有兩個妹子,前凸後翹超級正,肯定是你喜歡的類型。”
他看了眼高挂的太陽,緩緩呼出一口煙,“那也不去。”
程浩勸不動只好作罷。
挂斷電話, 傅燃長腿交疊,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隔了會, 忽然睜開眼。
他想起明萱也去俱樂部射箭了。
到時候如果跟程浩這個大嘴巴撞上, 口無遮攔的, 再把她惹急了,免不了要遷怒于自己。
想到這,傅燃給程浩回撥過去, “今天歇業了, 你們改天去吧。”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 程浩又笑了,“燃哥幽默啊, 我們已經到門口了,哈哈哈。”
“……”
傅燃看了眼腕表,上午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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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群人大清早到處亂跑什麽,他煩躁地将抓了抓頭發,“等着吧。”
起身将煙摁滅,傅燃推開陽臺的門,扔下句,“我一會過去。”
*
北城已是深秋,到處都是一片澄黃景象。
偶爾刮過一陣風,樹葉搖搖晃晃,翩然而下。
明萱抵達射箭場的時候,指導老師還堵在路上,她閑來無事練了會射箭,随後又百無聊賴地四處逛了逛。
傅家盤的這塊場地是大,設備應有盡有。她不過随意逛了不過小半圈,就已經耗費二十分鐘。
明萱怕越走越遠,便準備折回射箭場。
這一轉身,恰好看到不遠處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
一行約莫七八個人,有男有女,有說有笑。但無論是目光還是話題,都齊刷刷圍繞着中間的主人公。
明萱眯了眯眼,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傅燃。
這浩浩湯湯的隊伍,和衆星捧月的架勢,讓明萱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傅燃從前的樣子。
她印象很深刻,在兩人還沒什麽交集的時候,她總能看到這樣的場面:傅燃所到之處,烏泱泱一片。
他被一衆人擁護在中心位置,所有人都圍着他說話,試圖讨好他。偏這大少爺卻總是咬着棒棒糖,對誰都愛理不理。
尤其他那雙桃花眼,看上去總是漫不經心。狂妄到好像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倒是和現在的他不太一樣了。
比如此刻,傅燃身邊一左一右站着的兩個女人,此刻正你一句我一句地和傅燃搭着話,如果是學生時期的傅燃,多半會對她們置若罔聞。但如今的傅燃,始終面帶淺淺的笑意,他手上捏着半截煙,時不時抽一口,又應幾聲。
從明萱的角度來看,他似乎還挺享受這種被美女簇擁的感覺。
兩個女人身材凹凸有致,一個穿着緊身長款毛衣,胸前掏了個镂空的心形。另一個則穿着短款毛衣,搭配緊身牛仔褲。濃妝大波浪,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明萱下意識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淺駝色及膝風衣。
她們好像進入了不同的季節。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他們的對話也傳到她耳中。
“我以為程浩那小子騙我,沒想到他還真認識你。”說話的是最左邊的男人。
“說起來程浩怎麽上個廁所還沒回來,掉坑裏了?”說話的是左二的男人。
“啊啊啊,傅總我超喜歡你那輛跑車的,一會兒能讓我坐下嗎?我想體驗體驗蘭博基尼的推背感!”穿緊身毛衣的女人說起話來很嗲。
“欸?對面那個女的好眼熟啊,這麽漂亮是哪個明星嗎?”有人察覺到對向走過來的明萱。
“你傻啊,那是明萱!”
“卧槽真是明萱?大明星都能被我們撞見。”
明萱聽到這,默默從包裏掏出一副墨鏡,淡定地戴上。
她穿着一雙六厘米短靴,身姿挺拔,目不斜視地地路過那幾人,看都沒看傅燃一眼,仿佛根本不認識。
一行人卻不自覺駐足,不約而同地轉身朝明萱看去。
“女明星不愧是女明星,走個路都像T臺秀,這氣場絕了。”有男人忍不住感慨。
兩個女人卻不高興了。
有一種降維打擊,叫素人與明星。
明萱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更要命的是頭小臉小,比例驚人,美的連頭發絲都泛着光澤。
而她們精心打扮盛裝出席,卻被明萱一個不經意的路過,搶走了所有風頭。
其中一個撇撇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你們這麽驚訝幹嘛,她又不火。”
另一個女人連忙接話,“是啊,估計資本玩膩了,早就不捧她了。”
話音剛落,就見傅燃将手中煙頭扔在地上,擡腳踩滅。他一直沒怎麽說話,此刻卻驀地開了口,“請注意一下措辭。”
他淡淡地朝說話的人瞥了眼,語氣帶了幾分涼意,“她不是你們能随意诋毀的人。”
氣氛卻像被霜打了一樣,迅速冷了下來。
哪怕是警告也禮貌地帶個“請”字,哪怕傅燃根本沒說什麽重話,但兩個女生還是覺得背後涼飕飕的,一時間連擡頭看他的眼睛都有些打怵。
還是一旁的男人反應過來,他連忙推了推她倆的胳膊,“叫你們亂說,還不趕緊給傅總道歉!”
“哦哦哦。”被提示過後,兩個女人也恢複神色,再度湊了上來,“對不起啊,我們也是無心之說,你別生……”
傅燃平靜地開口打斷,“我還有事,失陪。”
*
回射箭場的途中,明萱路過了騎馬場。一擡眼就瞥見幾只白馬拴在起點,長得還挺眉清目秀,閑來無事,她便駐足看了會。
白馬睫毛很長,長長的鬃毛披散着,此刻正細嚼慢咽地低頭吃草。
她看得正入神,身旁傳來男人的聲音。
“想騎馬?”
她循聲看過去,發現傅燃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随便看看。”她收回視線,随口問,“你怎麽來了?”
因為覺得那群人無聊,與其和他們浪費時間,不如來這轉轉。
相比之下,傅燃覺得和明萱偶爾拌拌嘴,還挺有意思的。
話在嘴邊繞了繞,他随口道,“路過,看你寂寞來陪你聊會。”
“免了。”明萱輕笑一聲,“你還是回去陪你的兩位美女朋友吧。”
“不是朋友,不熟。”
“不熟?”明萱看了他一眼,“不見得吧。”
她看他明明聊得挺開心的。
傅燃難得正經跟她解釋了句,“那些都是程浩帶來的。”
确切的說,他剛來俱樂部程浩就帶着那群朋友,說什麽都要互相認識一下。其實程浩那點小心思挺幼稚,就是喊自己來給他撐撐臉面。
來都來了,傅燃也就耐下性子和他們說了兩句話。
說到程浩,明萱對他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她暗自翻了個白眼,不由冷笑了聲,“我其實有點不理解,你怎麽淨找些嘴碎的朋友玩,物以類聚?”
無緣無故被怼的傅燃,到底還是因為程浩被遷怒了。
但他也沒在意,雙手環抱在前胸,懶懶道,“也不是。”
“其實程浩挺可憐的。”
“他哪裏可憐?”
傅燃舌尖抵了抵上牙膛,沉吟片刻,“這麽跟你說吧……”
程浩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三歲便把他丢在外婆家寄養。但外婆對程浩也不是很上心,時常出門打麻将,管也不管問也不問。在程浩五歲那年,他發了場高燒,整整燒了三天三夜卻沒人察覺。等他退燒之後,智力便出現了問題。
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實際上心理年齡與智力都比同齡人稍低一些。因為無父無母和智力問題,上學時他就總受欺負,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他獨來獨往度過了小學時期。
直到初中那年,程浩見到了傅燃。
他家世好,長得帥,在學校特別受歡迎。所有人都喜歡傅燃,所有人都想靠近他。程浩開始仰望他,他總覺得只要能和傅燃做朋友,別人就能愛屋及烏,也高看自己一眼。
所以他費盡心思接近傅燃,死皮賴臉呆在他身邊,讨好他,擁護他。
一開始,傅燃嫌程浩吵吵嚷嚷,行事高調。時常對他冷眼相向,結果在某個課間,他偶然聽人說起程浩的事情。從那之後,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情,他也就默許了身邊多了個跟班。
“程浩也就是嘴碎了點,其實你用心接觸就會發現,他人不壞。”
傅燃說完,明萱沉默片刻。
他的話确實讓她有幾分動容與理解,但随即,她蹙眉道,“我為什麽要接觸你的朋友?”
“再說了。”她與傅燃對視,板着臉一字一字道,“可憐也不是他随便編排人的理由。”
傅燃聞言,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正欲說話,明萱手機響了起來。
她側過身接起,得知指導老師已經到射箭場。
“好,我現在就過去。”
對話就此中斷。
明萱挂斷電話,直接去更衣室換了身輕便的運動服,随後來到了射箭場。
指導老師是位年輕男性,長相周正,談吐禮貌。
兩人在場地交涉了一番後,便戴上護具練了起來。
明萱注意力集中,絲毫沒注意到傅燃也慢慢悠悠跟了過來。
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打火機,目光卻淡淡地看向正在練習的兩個人。
明萱穿着淺色運動服,梳了個低馬尾,在單一的秋色中看上去格外明亮。她拉開弓箭,瞄準,“嗖”的一聲,射中靶子。
傅燃看了眼,七環。許久不練,倒也沒退步。
他正旁觀,就見程浩跑了過來。
他氣喘籲籲,雙手扶着膝蓋,氣都沒喘勻就問,“怎麽了燃哥,我剛聽他們說你生氣了?他們說啥惹你不高興了?”
程浩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傅燃擡手把他扒拉到一邊,随口應付,“沒什麽。”
“沒事你和我說,我回去罵他們,你可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傅燃蹙了蹙眉,沒應聲。
程浩這才注意到傅燃注意力根本不在他這,他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啊”了聲,“明萱。”
傅燃一聽,轉頭看向他。
還未來得及開口警告,程浩已經開啓了大喇叭模式。
他還帶着上次明萱拿箭吓唬他的情緒,說起話來跟開機關槍似的。
“她怎麽又來了,是不是跟蹤你?”
“嘿!我是發現了,怎麽你去哪,她就跟到哪?”
“她就這麽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