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0章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傅燃起床的時候，明萱已經出門了。
剛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發了條微信給她, “去哪了？”
明萱隔了會才回複, 她發了張自己在化妝室化妝的照片, “工作。”
傅燃想起來了。
她今天要和謝堯去炒作。
經紀公司也是有毛病, 他們自己不過年的嗎？大年初一往外跑什麽跑？
商鋪開門了嗎？
餐飲開門了嗎？
傅燃洗漱後, 喝了涼白開，還覺得不解氣, 重重地放下了水杯，穿衣服出門了。
大年初一到初八，中舜集團基本所有員工都在休假中，只有公司高層時不時來趟公司，處理下緊急的工作。
當俞助理看到傅燃出現在辦公室時，他足足愣了數十秒, 才開口問道，“您……怎麽來了？”
傅燃正拿着鋼筆簽字, 聞言擡了擡眼, “工作。”
“但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大年初一就不用上班嗎？大年初一還有叫人出去拍攝的。”
聽起來就火藥味十足, 俞助理瞬間就懂了他這火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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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會, 他端了杯綠茶進來，放在傅燃手邊，“有事吩咐我, 我在秘書辦。”
意思是讓他消消火。
傅燃頓了頓, 低聲應了句, “行，知道了。”
這一上午, 綠茶是一杯接着一杯，火氣卻沒見消停。傅燃覺得自己心裏長草，明明看着報表，腦子裏出現的卻是明萱和謝堯牽手的畫面。
中午，俞助理來敲門，準備喊傅燃下樓一起吃飯，誰知門剛打開，就看到他拎起外套披上，風風火火開始朝電梯走。
他遲疑着開口，“傅總，您準備去哪？”
傅燃頭也沒回，“我去監工。”
……
傅燃也是對着明萱軟磨硬泡，再三保證過自己不會出現在鏡頭裏，絕不會幹擾後，才拿到了她和謝堯的約會行程表。
下午第一站，去看賀歲檔電影。
第二站，去看畫展。
第三站，吃過晚飯，謝堯将她送回家。
傅燃磨着後槽牙，嗤笑一聲。
你別說，這行程安排的還挺滿。
賀歲檔電影是文藝愛情片，傅燃的位置在第八排，明萱和謝堯坐在第六排。
他的注意力幾乎都在前面那倆人身上，電影好不好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謝堯爆米花吃的挺香。
這小子看電影也不老實，時不時還要湊到明萱耳邊和她讨論一下劇情。
傅燃咬了下吸管。
電影看完，三人又一前一後進了畫展。
傅燃故意選在拍攝不到的地方。
彼時謝堯正在幫明萱拍照片，明萱在一副向日葵畫前，随便一站就好看得像畫報一樣。
謝堯一邊拍一邊誇，“太美了，真的好看。”
他很有耐心，各種角度都要找，有時還幫她指導指導動作。
他們就這樣有說有笑，還真有那種情侶互動起來的氛圍。
傅燃淡淡地掃向兩人，眸光越來越深。
直到謝堯上前，伸手幫明萱整理發梢時，他忍不住了。
哪怕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并沒有投入真感情，在看到謝堯直接輕輕觸碰她臉頰時，傅燃還是把臉別了過去。
傅燃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明萱是演員，敬業，認真。接下來他們可能還會牽手，擁抱。
他忽然覺得再跟下去，也只是在給自己找虐。
于是轉身離開了畫展。
這邊謝堯幫明萱整理好頭發，還在指揮，“你可以側一點，頭仰一點，那個角度很好看。”
只不過明萱卻沒什麽反應，她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謝堯身後的位置，兀自出了會神。
謝堯沖她揮了揮手，“看什麽呢？”
明萱回神，笑了下，“沒什麽，我們繼續吧。”
*
成陽澤正和朋友打着麻将，接到傅燃電話的時候，一臉懵逼。
聽說傅燃公司年前收購了間游樂場，說什麽都要他陪同視察場地。
等他到了一看，大過年的，游樂場壓根沒運作，冷清蕭條，連個人影都沒有。
兩人順着場地轉了一圈，看着傅燃沉默寡言的樣子，成陽澤算是明白過來了，傅少爺心情不好。
室外溫度低，成陽澤實在撐不住了，拉着傅燃回到了車上。
車內開着暖風，凍僵的手腳很快緩和了。
成陽澤坐在駕駛位上，開口調侃，“怎麽了，傅總，我看您情緒不佳啊。”
傅燃原本在閉目養神，聞言，慢悠悠睜開了眼，“嗯”了聲。
“和我講講？”
傅燃想了下，“也沒什麽可講的。”
他閑散地向後仰了仰脖子，點開手機看了會。
明萱和謝堯的炒作簡直是實時在微博上播報的，他剛一點開，就看到詞條挂上了熱搜——【明萱謝堯春節約會】
真是到哪裏都躲不過，傅燃一陣心煩意亂，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兩人在車上坐了會，這期間，為了調動他情緒，成陽澤甩了好幾個話題過去，對方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直到他說了句，“傅燃，你是不是失戀了？”
傅燃這才忽然開了口。
他語氣平淡，沒由來地問道，“你坐過過山車嗎？”
“哈？”成陽澤不由失笑，“你這話題跳躍的還挺快，一年前剛坐過。”
傅燃沒作聲，默默看向窗外。車子停在游樂場內，從車窗看出去，恰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過山車。
回想起他近來的情緒，總是起起伏伏，忽上忽下，幾乎都與明萱相關。
時而心中雀躍，時而失落無比。
從前從未對別人動過心，竟不知是這樣的感覺。
過山車。
他終于找到了貼切的形容。
喜歡她的心情和這個特別像。
成陽澤轉頭瞥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
成陽澤不由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感慨地搖搖頭，“誰能想到風流倜傥的傅總也有情場失意的一天。”
“你說那些曾經喜歡你的女生，看到你這幅模樣，她們得是什麽心情？”
傅燃輕笑了聲。
痛快吧？
但凡他能早一點知道喜歡別人是這樣的感覺，當初都不會對別人太冷漠。
現在想來……都是報應。
*
明萱和謝堯的售後效果很好，春節一連幾天都放在微博上讨論，熱度不減。
別人能看到，傅家人自然也能看到。
從初二開始，傅家的電話一個接着一個地打了過來。
偶爾明萱在傅燃旁邊時，也會聽見他接電話，聽筒那邊幾乎都是傅良華的罵聲，可能真是氣急了，聲音很大，哪怕傅燃不停摁着降低音量的摁鍵，明萱還是能一字不差地聽清。
“明萱是你的妻子，傅家的兒媳，她這麽堂而皇之地和外人談戀愛，你真就視而不見？”
“我當初就不同意她做明星，明家人答應會給個說法，怎麽，我聽說是你帶她回家給她繼母施壓？”
“你別忘了當初為什麽叫你們聯姻，一切都是為了兩家的運作和公司的發展，可不是給你們過家家的！”
“你最好趕快把事情處理了，省的消息傳到你祖父耳朵裏，我看你怎麽收場！”
傅燃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敷衍幾句後，挂斷電話。
但說對他的心情毫無影響是假的，沉默幾秒，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起身去抽煙。
明萱想了想，跟了上去，這事兒跟她有關，她必須跟他一起面對。
明萱站在他身側，直接開口道，“我都聽見了。”
傅燃點着了煙，“不用在意。”
“你打算怎麽辦？”
傅燃吸了口煙，緩緩吐出，“我自己有辦法。”
說着，垂眸瞥了她一眼，明萱只穿了件單薄毛衣，“外面冷，你回屋吧。”
……
很快，明萱就知道傅燃所謂的“辦法”是什麽了。
知道，但也不知道，因為她不确定。
初四這天，本該是她和謝堯的第二次拍攝，但她一大早卻忽然接到了周芙的電話。
周芙嗷嗷大叫，“怎麽回事啊啊啊啊，你快去看熱搜，我瘋了我真是要瘋了。”
明萱被嚎的一臉懵，點開微博一看，整個人瞬間愣住。
【明萱腳踩兩只船】
【明萱劈腿】
有人在微博上公開了兩段視頻，一段是明萱大清早被傅燃拽進房間裏，另一段是傅燃大晚上醉醺醺地從明萱房裏走出來。視頻發生地都是在他們錄制綜藝期間。
按理說，這些都是監控中未公開視頻，怎麽會出現在微博上？
網上評論兩極化，一些明萱傅燃黨得償所願，瘋狂嗑糖。另一部分則是圍繞着“貴圈真亂，明萱塌房”這類的話題展開。
“還以為是什麽高冷大小姐，結果也是個綠茶X罷了，一邊和謝堯捆綁炒作，一邊又和傅燃暧昧不清，真是心疼我可欣。”
諸如此類難聽的話，數不勝數。
明萱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腦發昏。
“這事不是節目組做的。”周芙說道，“也不是謝堯那邊的經紀公司，具體是誰，我這邊還在調查。”
來不及多想，明萱拿着手機，第一時間找上了傅燃。
彼時他正坐在客廳，對着他那把弓進行每日例行擦拭，明萱開口便問，“這是你做的嗎？”
她倒不是懷疑傅燃，只不過現在毫無頭緒，情急之下，只能随意抓個人問問。
傅燃淡淡掃了一眼，又琢磨了一下她的問題，反應過來後，眸光肉眼可見地暗淡了下來，“你……懷疑是我？”
“……不是。”
他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仰頭看她，看上去還帶了點委屈。
明萱沒想過他會是這種反應，解釋道，“我只是沒什麽頭緒，忽然想起你前天說過，你自有辦法。”
傅燃沉默了片刻，驀地笑了聲，“公開我們的視頻，倒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
他站起身，從她手裏接過手機，當着她面滑動着屏幕上數不清的惡評，“但如果是我做的手腳，是我買的熱搜。”
他頓了頓，鄭重其事道，“我絕不會用這麽低劣的詞來形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