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本來正常做客, 客人是不應該奪主人風頭的。
可問題是右相夫人和沈蘭芝這個将軍夫人不是不對付嗎。
就像宴會這種事情,哪怕對方才是主人,另一方也不願意裝扮素雅的低頭, 這也算沈蘭芝和右相夫人這對死對頭的一種默契。
所以宴會當天,右相夫人攜女盛裝出席。
本以為這次就算不威壓沈蘭芝母女, 雙方最次也得平分秋色,可是當右相夫人帶女兒下馬車進将軍府, 沈蘭芝作為主人出來迎接,伴随着沈蘭芝頭頂珠釵微晃, 攜香風而來, 一瞬間周萍歡仿若看到神妃仙子下凡。
右相夫人周萍歡不禁睜大眼睛, 細細打量沈蘭芝的容顏,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死對頭。
其他夫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右相夫人的臉色,一時不敢貿然上前跟沈蘭芝寒暄。
畢竟将軍夫人身份高貴, 右相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她們微愣間,一群人從沈蘭芝身後的月洞門中依序走來, 待到沈蘭芝身後位置,她們站定, 并同時沖周萍歡等人行禮,“妾等見過諸位夫人。”
“她們是?”周萍歡神色略過姨娘們的頭頂時眉頭微皺, 就這規格的裝扮, 這些人就絕不可能是丫鬟。
“妾等是夫人的妹妹, 也是将軍的姨娘, 這次得幸輔助夫人招待諸位夫人,實是三生有幸。”柳姨娘微上前半步道。
來參加宴會的夫人們面面相觑, 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因為一般來說, 姨娘們是不會出現在這種正式場合的。
當然也不是絕對,有時候姨娘的确會協助當家夫人舉辦宴會之類,可那也僅僅只是幾個而已,而沈蘭芝可是把姜辰威的姨娘全都拉了出來。
不僅是視覺沖擊,還是極強的心裏震撼。
尤其是柳姨娘等人裝扮的端莊得體,面色紅潤,落落大方,沒有尋常姨娘們的羞怯和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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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你們夫人這樣的姐姐,你們的确‘三生有幸’。”周萍歡看着柳姨娘等人,突然陰陽怪氣道。
“可不是,我向來把她們當親妹妹看待的。”沈蘭芝笑眯眯道,好像一點聽不出好賴話。
而周萍歡能信她才怪,就在這時,周萍歡的女兒,右相嫡長女謝雅楠看了看沈蘭芝身後,“伯母,永绮妹妹呢?”
說着謝雅楠眸光從沈蘭芝等人身上略過,心微不可見的猛沉,她母親的裝扮已經輸給将軍夫人,要是她也輸給了姜永绮,那今後她們母女的臉面,他們右相府的臉面該往哪擱?
“謝姐姐,永绮一直期盼着能和姐姐再聚呢。”姜永绮人未道聲先至,随後謝雅楠就見姜永绮宛若一團烈火,突然由遠及近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瞬間,謝雅楠眸中像是染紅般,眼眶微紅。
就在這時,周萍歡手輕搭在女兒肩頭,看着沈蘭芝問道:“最前面的可是将軍府嫡長女姜芸然?一直聽說你體弱,看來現在身子骨已經大好。”
不同于女兒謝雅楠,無論再多人,第一眼看到的只有姜永绮。
可是周萍歡不同,她敏銳察覺到,向來走在最前面的姜永绮這次居然微微拉後前人一個身位。
那是一個年齡比姜永绮大一點的閨秀,身着杏仁色衣衫,手挽披帛,行走間衣袂飄飄,身上衆多配飾叮當作響,不僅沒壓下對方的容顏和氣勢,反而給對方更添光彩。
姜永绮對賓客們并不陌生,可這位就十分陌生了。
不過對于稍微了解點将軍府內情的衆人來說,姜芸然雖然眼生,身份卻不難猜。
畢竟姜永绮是嫡次女,整個後宅姐妹有資格走在她前面的實在有限。
“不錯,芸然,快來見過諸位長輩。”沈蘭芝讓姜芸然過來道。
原主對外不可能暴.露自己苛待原配嫡長女的事情,只用嫡長女體弱多病為借口,阻止姜芸然和外人見面。
現在沈蘭芝沖人落落大方的介紹這個大女兒,賓客們別提多驚訝。
這麽說吧,能跟原主交好和來往較多的夫人,對沈蘭芝本性多少都有些了解。
而沈蘭芝讓姜芸然也出來,無疑出乎她們的意料。
周萍歡很快反應過來,立馬就從手腕上捋下來一只藍紫色的翡翠圓口手镯,然後不容姜芸然推辭的往姜芸然手腕上套去,“你說你母親也是,要是提前跟我說你也會出席,伯母說什麽也會給你準備點見面禮,這只镯子你拿着,千萬別嫌禮輕。”
聞言姜芸然不禁看了沈蘭芝一眼。
沈蘭芝笑道:“收下吧,這可是你周伯母的一番心意,再說這也是她作為長輩該給的。”
“可不是,等下次再來,我再把你們的見面禮補給你們。”周萍歡對姜惠嫣等人道,心裏直對沈蘭芝咬牙切齒,因為實在太猝不及防,沈蘭芝把姨娘們全帶出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庶女們也帶出來。
這樣一來,她滿身珠翠,一人就算給一件,也會把自己薅禿。
最主要的是,她儀容本來就比不過沈蘭芝,現在更不容有失,只能把給姜惠嫣等人的見面禮放到下次。
“你們都聽見了,還不趕緊謝謝你們周伯母。”沈蘭芝直接應下道。
“多謝周伯母。”姜惠嫣等人道。
“好了,今天就由我和妹妹們招待諸位夫人,諸位小姐随永绮她們玩如何?”沈蘭芝說着拂袖擡腳沖早就準備好的地點走去。
“那感情好,就讓她們小輩去玩吧,省得她們在咱們身邊悶得慌。”周萍歡從善如流道,在外人和小輩面前,她笑語晏晏,并沒過多駁沈蘭芝的話。
沈蘭芝把今天的宴會位置定在園中,園中院落擺放着許多桌椅,桌椅正對着一片湖,湖中水流潺潺、魚兒歡快甩尾,景色秀麗,偶爾伴随着送來的微風,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姜永绮等人則去旁邊的花園裏玩耍,雖然有一些假山遮擋,可大部分視野開闊,能讓各位夫人看到自己女兒的身影。
等沈蘭芝帶人過來,負責廚房飯菜的陳金珠先行一步,指揮丫鬟們給各桌上新鮮的瓜果點心,還有一些不會髒手的小零嘴。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茶飲,有的味道甜如蜜,有的味道則微酸開胃,口味各不相同。
桌椅并不是傳統的大圓桌,以至于一堆人都坐到一塊,而是像公園座椅分布的那樣,幾個位置搭配一張桌椅,衆人可随意找位置坐下。
一到地方,其他夫人就趕緊拉着自己相熟的夫人坐到一塊,并不往沈蘭芝和周萍歡跟前湊,因為沈蘭芝和周萍歡的氣場有一種排外感。
之後沈蘭芝率先找到兩人位坐下,周萍歡緊随而來,坐在沈蘭芝桌椅對面的另一邊。
因為和其他夫人有一些距離,周萍歡臉色微沉,不再保持和善表情,她微微側頭看向沈蘭芝,“你今天究竟是鬧的哪一出?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裝什麽大度良善。”
“你今天把她們裝扮的不錯,該不會等宴會以後,再把她們身上的頭面收回去吧。”周萍歡眯眼道。
她是不相信沈蘭芝是這麽大度的人,要是能趁機激将沈蘭芝,讓沈蘭芝真把那些頭面給姨娘和庶女們,能讓沈蘭芝真有所損失,周萍歡會很開心。
“雖然我平時簡樸,但還不至于摳門到這份上,難道你沒看出來那些頭面是為她們量身定制的嗎?就算我把那些頭面收回來,和我自身氣質也不般配啊。”沈蘭芝輕笑道。
周萍歡剛聽沈蘭芝自誇“簡樸”就想冷笑,可是聽到後面,她不由仔細打量柳姨娘等人身上的裝扮,發現還真是,那些首飾由衆多首飾組成,整體搭配出來的感覺,還真只适合她們本人。
尤其是清純如蓮的阮姨娘和妩媚動人的馮姨娘,兩人的頭面一個偏清純、柔弱,一個偏妩媚、妖嬈。
周萍歡試着想一下,讓沈蘭芝佩戴清純和妩媚裝扮的頭面,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咳,這些頭面不便宜吧,難得你沈蘭芝也大方一回。”周萍歡咳嗽道。
“錢還是小事,倒是最近我突然醒悟以前對她們的确苛待了點,這不就想補償她們一二。”沈蘭芝道。
周萍歡驚訝,“你居然願意承認自己以往沽名釣譽了。”
“是啊,我以前愛面子,可比不得姐姐性情直白,說來慚愧,我算計來算計去,淨得了一些虛名。”沈蘭芝“謙虛”道。
周萍歡臉色卻陡然沉下,覺得沈蘭芝是在陰陽怪氣自己,因為她不像沈蘭芝喜歡名聲,明明不喜歡姨娘和庶女們,也要營造自己善待姨娘和庶女們的賢惠名聲,她性格很直接,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
所以以前周萍歡很看不慣沈蘭芝沽名釣譽,當然她的.名聲也沒有好到哪去,起碼現在外面,沈蘭芝的.名聲比周萍歡要好。
“怎麽,你是真想改變,真心對姨娘和庶女們好?還是手段變得更高超,以後讓她們有苦說不出?”
周萍歡可不信沈蘭芝真的有所改變了,因為除了兩人的行事風格不同外,她們兩個其實是一類人。
以己推人,周萍歡可不信沈蘭芝真的變好。
“看來周夫人對我的誤解不淺,也罷,時間會證明一切。”
“對了,不知周夫人的這套頭面是在哪買的?和周夫人挺般配的。”沈蘭芝看着周萍歡的裝扮道。
周萍歡身為右相夫人,身邊人的審美當然沒問題,不會讓周萍歡佩戴不符合自己氣質的配飾,可以說周萍歡今天的裝扮完全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沈蘭芝,今天沈蘭芝的裝扮遠比周萍歡更加出色。
“我的頭面是自家鋪子拿的,倒是你們的頭面,看着挺與衆不同的。”周萍歡看着沈蘭芝身上的配飾,眼眸微眯道。
她和沈蘭芝離得不遠,完全能看清楚沈蘭芝身上配飾的紋路和圖案,讓她心裏有些驚訝的是,沈蘭芝等人身上的圖案就沒一個相同的,比如沈蘭芝,佩戴的配飾以雍容華貴、端莊大氣的牡丹做修飾,搭配沈蘭芝滿月似的臉盤,愣是讓周萍歡感到一股“國色天香”之美。
周萍歡心裏直呼見鬼,她一直知道沈蘭芝好看,要不然沈蘭芝生的姜永绮也不會已經提前預定“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可問題是周萍歡和沈蘭芝在閨閣裏就已經相識,還能不知道沈蘭芝以前什麽樣子。
以前的沈蘭芝的确不差,可也沒到能驚豔到她的地步。
再加上她和沈蘭芝之間多年不對付的關系,沈蘭芝越是出色,周萍歡心裏就越是難受。
“這些頭面出自陳姨娘陳金珠的娘家,她娘家是皇商,做的金玉生意,名為金玉軒。”沈蘭芝給陳家的金玉軒打廣告道。
周萍歡眉梢一挑,“真是沒想到你會照顧姨娘娘家的生意,畢竟那位陳姨娘娘家是皇商,按照你的性格,只會謹防,哪可能會給她娘家的生意添磚加瓦。”
“他家手藝好,我為什麽不支持,別說他們還挺貼心,會根據客人氣質專門設置頭面,可以說每一套頭面都獨一無二,不過我們今天佩戴的頭面,是一個系列裝頭面。”沈蘭芝道。
“什麽是系列裝頭面?”周萍歡覺得這個詞陌生。
“你好好看看我們的頭面,有什麽地方不一樣,又有什麽地方一樣。”沈蘭芝引導周萍歡道。
周萍歡開始認真看柳姨娘等人的頭面,耳邊不經意間傳來其他夫人的竊竊私語,“你們的頭面都是在哪做的,價錢如何?”
“你們每個人的花卉圖案都是不一樣的……”
周萍歡微微側頭看了一下其他夫人,按照她們的身份,跟姨娘們搭話難免有些丢面子,可是顯然她們沒有抗住好看頭面的誘.惑,有的已經和自己看好的姨娘說起話來。
“不一樣的地方在于你們每套頭面的花卉、圖案都不相同,一樣的地方是,你們這些頭面都以花為題。”
說着,周萍歡心裏好像隐隐明悟。
“不錯,我們今天戴的這套頭面就是以花卉為主題,她們有個名字:十二花神。”
“十二種不同的花,又象征着十二個月。”
“花神套裝。”周萍歡聽到套裝名字,神情微微恍惚。
怎麽說呢,以前也許有套裝這種概念,可是都沒有沈蘭芝玩的大,畢竟十二套頭面呢,光是未打磨的金玉就得上千兩。
也許對于貴族而言,上千兩只是小錢,可問題是還包括姨娘和庶女,又有多少個當家主母會對姨娘和庶女們一視同仁的?
數量少了,難免“一枝獨秀”,可是“春滿園”的盛況,不光得有錢,還得有心才行。
“哼,有那閑錢,還不如多給女兒攢些嫁妝,你現在對就算對她們好,她們以後也未必感激你,只有從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才值得疼。”周萍歡臉色數變後,冷哼道。
沈蘭芝贊同的點頭,“我以前也是像你這樣想的,直到我突然發現永绮很孤獨。”
“孤獨?”這個詞讓周萍歡愣住,而後心微沉,因為她也只有一個女兒,她女兒謝雅楠并沒有同胞妹妹。
“是啊,雖然永绮身邊人很多,可基本沒有說掏心窩子話的人,就算我疼她,可也沒辦法時時刻刻都陪伴她,有時候看到永绮神情高傲,眼神卻很落寂的時候,心裏很疼,我開始懷疑自己,把她們姐妹分出三六九等對永绮真的好嗎?”沈蘭芝嘆道。
“……她們有兄弟,不需要姐妹。”周萍歡語氣幹硬道。
姜永绮和謝雅楠雖然沒有同胞姐妹,倒是她們都有兄弟。
“要我說兄弟真不如姐妹,姐妹好歹能後宅相伴那麽多年,兄弟一年年的連見面都少的可憐,總不可能指望兄弟的寥寥幾面能安慰女兒一年到頭的孤獨。”沈蘭芝道。
“确實,她們兄弟以後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就算他們有心,也不可能陪伴她們太久……”周萍歡呢喃道。
她的女兒謝雅楠和沈蘭芝的女兒姜永绮很像,同是心高氣傲之輩,以前她從沒注意過女兒這方面,她女兒是不是也會在無人之時露出落寂神情?光是想想,周萍歡這個做娘的就心疼不已。
“看來你是想對庶女們好,這樣庶女們對你女兒會自然親近,只是你是怎麽突破心裏膈應的?要知道那些庶女可都是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周萍歡看着沈蘭芝,非常疑惑道。
她是知道沈蘭芝以前多在乎姜辰威的,要不然也不會嫁給二婚的姜辰威。
“以前我也覺得自己寬容大度很難,因為一看到那些孩子,就想到她們身上姜辰威的血脈,她們又不是我肚子裏面爬出來的,我憑什麽對她們好,不對她們使壞心就已經是我的仁慈。”
“可是直到前段時間,我才醒悟,我對姨娘和庶女們之所以看不順眼,是因為将軍,我心慕将軍,所以會覺得将軍被她們搶走,而我之所以能邁過那道坎,你不如猜猜原因?”沈蘭芝看着周萍歡突然笑道。
周萍歡只覺得腦海微微眩暈,“因為你不喜歡姜辰威了,所以連帶那些姨娘和庶女也不再看不順眼。”
“說起這個,我倒是羨慕你,起碼比起我,右相對你是真的不錯,比将軍對我有心多了。”沈蘭芝故作傷感道。
“他對我好個屁,他要是真對我好,就不會在我月子期間弄出庶長子來!”周萍歡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道。
要是沈蘭芝說她和右相夫妻關系不好,那為了自己和右相府的臉面,周萍歡絕對會打掉牙往肚子裏吞,哪怕和右相不恩愛,也會裝作恩愛,不給沈蘭芝看自己笑話的餘地。
可是沈蘭芝反着來,瞬間激起周萍歡的逆反心理。
越說周萍歡對右相越不滿,“他平時辦差對家裏的事絲毫不管,一旦出事,不管誰對誰錯,第一個就指責我,我不明白,他在官場是出了名的能幹,為什麽在家事上卻那麽糊塗?”
周萍歡越說越不滿,越說越委屈。
平日光鮮亮麗的她,也會有許多難以言喻的委屈。
“因為他知道你對他不離不棄,知道委屈你是最簡單和方便的做法,那些事情他未必不知道真.相,只是不想為了還你清白費心追究而已,周萍歡,你是不是很喜歡右相,所以才會讓他如此有恃無恐?之前姜辰威也是這麽對我的。”沈蘭芝眸光微閃道。
“我……心裏喜歡他?!”周萍歡愣在原地,感覺就像晴天霹靂一般,讓她心底的想法再也無所遁形。
“什麽情啊愛的,我們是夫妻,有點牢騷不是很正常嗎。”周萍歡幹笑道,她承認自己怕了,怕沈蘭芝再說下去,讓她的心思再進一步的暴.露。
“無愛亦無怖,等什麽你什麽時候能對姨娘和庶女們心平氣和了,就說明你已經放下他,可以當好一個稱職的右相夫人了。”沈蘭芝對周萍歡道。
周萍歡下意識冷笑,“我憑什麽要那麽賢惠?”
“因為你賢惠的.名聲可以利于女兒,要不是因為這個,你以為我幹什麽給自己立賢名,就是因為它很有作用。”沈蘭芝跟周萍歡道。
原主從沒跟周萍歡這個死對頭說過賢名的好處,而周萍歡也從沒體會過擁有賢名是怎麽的滋味。
就這麽說吧,拿皇子選妃一事比方,有賢名的女方比沒有賢名的女方入選機會大。
周萍歡是右相夫人,怎麽可能舍得自己寶貝女兒以後低嫁,所以她跟沈蘭芝一樣,她看女婿的目光都是往上。
只是原著裏,周萍歡直到女兒落選,也沒參透這個規則,因為她覺得那樣太過虛僞,可偏偏,就是虛僞的沈蘭芝女兒入選,她不做作的女兒落選。
如果沈蘭芝只說周萍歡,那周萍歡并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想要逃避,可是事關自己的女兒,就算心裏再抵觸,周萍歡也會硬着頭皮讓自己聽下去。
“關于名聲這件事,我想右相比我更有經驗,畢竟右相可是出了名的朝野擁戴,哪是我這種半吊子可比,所以,你應該向自己夫君學習才對。”
直到回去右相府,沈蘭芝的話依舊回想在周萍歡的耳邊。
“娘,我也想要金玉軒的頭面,娘,你怎麽沒聽我說話呀?”謝雅楠搖晃周萍歡的胳膊撒嬌道。
她已經從姜永绮處得知那些頭面的來歷,姜永绮有的,她也得有。
“雅楠,你覺得你爹為人如何?”周萍歡突然摸着女兒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