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次循環

第四次循環

電報員微微一愣,随即嘀咕說:“有這個必要嗎?”

在露絲開口前,他已經打定了這是惡作劇的主意,本來是打算罵回去的。

再問一次他們究竟要說什麽?

這也太蠢了吧?

但見露絲表情認真,生怕她是個不好糊弄的客人,電報員也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半敷衍半禮貌道:“好的,女士,我會重新詢問他們的。”

他說完後,眼前這位貴族小姐卻沒有走。

她,以及她身邊的那位年輕男人,都轉過頭來,将熱切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

這是要盯着他發電報是嗎?

電報員心裏反骨頓起,剛想着他們反正也聽不懂自己發出的電報內容,糊弄了事即可,卻見那位小姐又笑了一下。

“我這邊的電報不急。可以的話,我願意等等加州人號的回複。萬一真的有什麽要緊事,因為我耽誤了可不好。”

她的笑容優雅甜美,話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沒法拒絕的電報員:“……”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執着,但問問就問問吧。

如果加州人號敢嘲笑他,他絕對會再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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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多久,加州人號回電了。

這一次不是噪音,他聽清了內容。

“周圍冰山與浮冰衆多……”

“我們被冰山包圍,今晚停止航行……”

電報員翻譯出了內容,愣了一愣。

原來還真不是惡作劇。

露絲心頭一跳。

加州人號都因冰山暫停今夜航行了,而泰坦尼克號還在高速前進?!

這怎麽可能不出問題?!

“冰山?”

她立刻假裝驚訝道,“需要立刻報告船長嗎?”

“不用,小姐。”

副手将電報內容記下後放到一旁,說,“大西洋上有冰山很正常,我們之前也收到過類似的冰山預警,已經報告過船長了,船長自然會有他的判斷。”

傑克和露絲聞言,心皆是一沉。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收到冰山預警了,但全船上下,沒有人把它當一回事。

難怪就連瞭望員态度都如此随意,甚至都不在乎沒有望遠鏡——他們根本不覺得泰坦尼克號真的會撞上冰山。

兩千多條人命,就是在各種被忽視的細節裏遭遇悲劇的。

但至少現在他們有了一份電報。

這份電報或許可以支撐他們去說服船長減速。

露絲看了傑克一眼,當機立斷道:“但這次的冰山預警聽起來似乎更嚴重——保險起見,我還是通知船長一聲,聽聽他的判斷。”

……

“北大西洋這塊海域周圍遍布了冰山,多到加州人號都已經停船的地步。夜間航行視線不好,我認為我們也可以等到天亮才繼續航行——”

眼下距離傑克告訴她,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的時間已不足一個小時。

露絲幾乎是使勁渾身解數試圖說服船長停船。

史密斯船長猶豫了很久。

但最終,他搖了搖頭說:“不能停船。”

他還帶着泰坦尼克號提前抵達,榮耀見報的夢想,如果真的停上一晚上,後面無論怎麽開也是趕不上的。

最終,史密斯船長斟酌一會後,下了命運:“加強對冰山的警戒,保持速度,繼續航行。”

——又失敗了。

露絲拿着電報,走回去的時候感到相當沮喪。

她終于明白了傑克的那種絕望,數次輪回,同樣的結局。

一遍遍說服,一遍遍費勁心力,卻依舊改變不了泰坦尼克號的厄運。

怎麽辦呢?

他們還能做些什麽呢?

“繼續發電報。”

傑克忽然說,“還記得嗎?我們的原計劃就是發電報,收到冰山預警只是計劃之外的收獲,不會妨礙我們計劃的執行。”

“……對,發電報。”

露絲精神回籠,想起他們最早的計劃。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快步回到電報間,剛想把自己之前考慮好的措辭說出口,一時間又忽然改變了想法。

她心跳得很快,又緊張又慌亂,但卻在一瞬間撐足了自己所有的勇氣:“船長讓我轉達,知曉泰坦尼克號有撞上冰山的風險了,雖然為了保證航行時間,不會停船過夜,但是請周圍距離相近的船只同樣加強警戒,且密切關注泰坦尼克號發出的信號,以備萬一。”

這樣可以吧?

露絲握緊了拳。

重金賄賂電報員風險還是太大了,但凡電報員稍微有點正義感,就可以把她當做瘋子交給船長。

但她完全可以,假傳聖旨。

她剛剛拿着電報去找過船長,平時和船長關系又不錯,船員們都看在眼裏。

所以由她來告知,似乎也說得過去。

唯一的問題在,船長真的會讓客人來負責這件事嗎?

露絲的拳頭都在抖。

她是在賭。

電報員似乎也在懷疑這一點:“我去問問船長。”

“沒有時間了!泰坦尼克號夜間航行随時可能有風險,這麽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騙你!”

露絲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尾音都有點顫抖。

完了。

這句話看着氣勢很足,實際破綻很大。

她緊張地摳着自己的手心,面上還算冷靜,心底卻覺得該被識破了。

“——先生,雖然我開口不太合适,但是我也想提醒你。”

趁船員反應過來前,傑克适時開口施加壓力,“加州人號都已經停船來規避冰山了,說明前方的浮冰肯定不少。老實說,我剛剛就看見泰坦尼克號和一座冰山擦肩而過,心裏很不安。如果您再猶豫下去,到時候真出了事情的話,您猜誰會被追責?”

他倆一唱一和,船員還真被唬住了:“好,好,好,我知道了。”

他重新帶上耳機,開始給周邊的其他船發電報。

這聽起來有點荒唐,泰坦尼克號這麽大,就算真撞上冰山也難以發生什麽意外,船長怎麽會下達這樣模棱兩可的命令呢?

聽起來像是求救,又不像是求救。

也不知道其他船接到電報會怎麽想。

可是,這位貴族小姐應該沒有騙他的必要吧?

……

十九海裏外,加州人號靜靜地立在冰山中間,顯得格外的安靜肅穆。

電報員收到了泰坦尼克號發來的消息,一邊在心裏罵了一句瘋子,一邊決定晚睡一段時間,監聽泰坦尼克號有沒有新的動态。

……

“會有效嗎?”

“不知道。”

傑克說,“我們都在賭。”

不過他每一次循環幾乎都是賭,也不差這一次了。

他甚至悲觀地想,如果失敗了就當給下一輪吸取經驗吧。

一般收到這樣的電報,周邊船只對泰坦尼克號的關注就會上升,到時候說不定也能更早地趕到。

“雖然和原計劃有些出入,但至少我們不用被當做瘋子抓起來了。畢竟如果我們倆一起被關起來的話,那就真的沒人來救我們了。”

他和露絲講過前兩輪她在沉船前來救他的故事,所以她當即心領神會地彎眼笑起來:“那聽起來真是太糟糕了。”

還剩不到半個小時,災難就該發生了。

他們用這最後一點時間聊天,玩笑,等待着命運的降臨。

當夜,十一點四十。

泰坦尼克號如期和冰山相撞。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傑克和露絲再一次回到了電報間。

“緊急消息,泰坦尼克號在航行時撞上冰山,即将沉沒,請立刻發電報給周圍的船只,請求救援,快!”

……

甲板上此刻正亂作一團。

好奇觀望的,惶恐慌亂的,信誓旦旦說泰坦尼克號不會沉沒的乘客皆有之。

他們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只能在焦急和不安中等待着命運的審判,向着上帝祈禱但願泰坦尼克號會平安無事。

露絲看着衆生百态,心底複雜悲涼。

她跟在傑克身後,片刻後忽而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決定了。”

她目光堅定說,“我和你走。”

傑克一愣。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如果我到了美國,勢必會被卡爾看守起來,等着結婚。所以現在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機會。”

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那沉重的一擊,像是敲響了她心中的鐘。

她從渾渾噩噩中被震醒,聽到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着她,逃吧,逃離死氣沉沉的墳墓婚姻,奔向她的自由未來。

光靠想不行。

她得自己去做。

傑克聽着她說,眼睛溫柔地彎起,最後笑了起來:“我知道,露絲,我就知道你不會甘心屈服于命運的。”

“所以。”

露絲繼續說道,“我不能和我的母親一起上船。”

否則到時候,她的母親只要知道她還活着,就會牢牢地看住她——畢竟對母親來說,她可是一筆巨額財富。

她把自己一頭顯眼的卷發給盤了起來,問傑克,“你還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吧?”

“我和你一起去。”

傑克怔了下,道:“不,露絲,你得上救生艇——”

“救生艇陸續放下去還需要時間。”

露絲态度非常堅決,“只要和我母親錯開,我完全可以坐後面幾艘救生艇,來得及的,對嗎?”

“比起這個,我想更需要擔心的是我會不會被卡爾和喬夫洛伊抓到吧?”

她擡起眼,眼神明亮,像是有面對一切的勇氣,“所以,你的外套可以借我嗎?”

……

幾分鐘後,穿上外套,綁起頭發,帶上帽子的露絲跟在傑克身後前往三等艙。

她聽傑克說過,第一輪的時候許多三等艙的門被上了鎖,導致一部分三等艙民衆逃不出來只能活活淹死在底下。

所以他們要趁着船員鎖門前,提前召集三等艙的民衆闖出去。

有些時候,就連死亡也無法完全消弭階級的差異。

同樣是婦女兒童先走,但一等艙婦女兒童的存活率依舊遠大于三等艙的。在一等艙的貴族女士劃船離開時,三等艙的婦女兒童或許只能在鐵門邊等死。

所以他們要通知到每一個人,讓他們以最快速度離開。

這是他們存活可能最大的一次,傑克也比前幾輪檢查得更為細致,他去一扇一扇敲門,檢查有沒有被落下的、沒有聽到消息的人。

而露絲則守在樓梯出口,以防船員随時來鎖門。

“如果電報真的能有效果,會有更多的人獲救的。”

傑克邊跑邊對自己說,“沒有一個人應該死在這裏,每個人都有機會活下去!”

甲板上,小提琴手正在演奏着末日下的歡快音樂。

第一艘救生艇被放下海。

卡爾看向後方,疑惑道:“露絲呢?她去哪兒了?”

……

此時的露絲正在三等艙的樓梯口和船員據理力争拖延時間。

因為傑克通知及時,三等艙的人已經提前跑出去了一大部分,但是船員們也很快意識到了這個隐患,匆匆拿着鑰匙下來,想防止更多的人出逃。

露絲提前守住了樓梯口,此時正帶着團結起來的乘客們死死撐着鐵門:“我們都是人,你沒有權利把他們關起來!何況這裏還有很多的婦女和孩子!”

她站在鐵門外,用身軀牢牢護着後面的人。

船員看了她一眼,說,“女士,這是我接到的命令,如果讓太多的暴徒上甲板,他們根本不會遵從基本的秩序。”

因為三等艙的人沒有素質。

這是所有人公認的一條真理。

露絲啞然片刻,聽到他繼續說:“而您,該去坐救生艇了。”

他對身邊的人使了眼色,示意他們拉開露絲。

而另一邊持槍的船員大聲喊道:“退後!如果再不退後,我就要開槍了!”

周圍一片混亂,謾罵聲尖叫聲不絕于耳。

來不及了。

露絲趁着船員不注意,一把搶過鑰匙,在一片混亂中丢進人群,接着自己反身朝着副樓梯口的方向跑去。

傑克和她說過。

“如果主樓梯的門被鎖了,就從側面的樓梯走,那邊人少,船員也少,門甚至可以被撞開。”

“如果主樓梯走不了,我們就在副樓梯口見。”

露絲跑過去的時候,副樓梯口果然還沒有被鎖上。

一不做二不休,露絲索性直接帶人在船員到來之前将門給拆了,方便大家逃生,随即穿過樓梯,去找傑克。

“我們也該走了。”

終于,露絲在走廊的盡頭遇上了傑克,她已經明顯感受到海水漸漸漫了上來,再不走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傑克也已經基本檢查完了三等艙,“走。”

等到傑克和露絲回到甲板上,才發現剩餘的救生艇并不多了。

他們從三等艙裏放出來太多的人,現在甲板上亂成了一鍋粥,船員艱難地維持着秩序,“婦女兒童先上!婦女兒童先上船!”

而經歷了太多次的的傑克只是掃一眼人數就明白,即便只上婦女兒童,救生艇也是不夠的。

“露絲,你該走了。”

傑克帶着她穿行過人群,來到排隊的隊伍裏,想推着她盡快上去,“去上船,沒有時間了。”

又要經歷分別,露絲下意識伸手去抓他:“傑克——”

傑克握着她的手,誠懇道:“露絲,聽我說,你得上船。我還等着你回來救我呢。”

然而露絲看了看,現在的救生艇塞得滿滿當當,和最開始一艘救生艇只放十幾個人的場景大不相同。

即便她真的有心想要劃船回來救傑克,恐怕也沒有這個能力了。

她知道,那輪回第五次的傑克必然比她更清楚。

但他只是望着自己,笑着說:“去吧,露絲。”

他是再一次做好了死的準備。

露絲握着他的手不肯放。

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晰地理解了前幾輪循環,那時候的自己在想着什麽。

這是她愛的人,這一別或許就是永恒,她當然不想分開,哪怕是死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可是實際上,她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如果留下來陪傑克,傑克為了保護她也會死。

在所有的循環裏,只有她上救生艇的那次,兩個人都得以生還。

她只能去拼這條路。

“好,我明白了。”

幾秒之後,露絲拿定了主意,放手之前,她一字一頓說,“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你要撐住,你要等我回來。”

傑克點頭,露出一個笑:“當然。”

救生艇位置不多了,甲板上幾乎都是人擠着人想上船。

在即将排到露絲的時候,一個抱着孩子的母親挨個求每一個隊列裏的人:“我沒有機會了,求求你們,帶我女兒走,她很輕的,占不了多少重量,你們帶她走好嗎?”

有人不滿道:“別插隊——”

那位母親面容悲戚道:“我沒有插隊,我只是想求好心人帶我的女兒離開。她還那麽小。”

傑克認出了她懷裏的那個小女孩:“小柯拉?

這是曾經在聚會裏和他跳過舞的那個小女孩,平時活潑又開朗。

而此刻小柯拉只顧着抱着媽媽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不斷地含糊喊着什麽聽不清的話。

“小姐,求求你。”

柯拉母親來到了露絲面前,眼神哀求,幾乎要跪下來,“帶我的女兒走吧,我上不了船了,但她得活下來,求求你,發發善心,上帝會保佑你的,好嗎?”

周圍喧鬧混雜,人類在求生時幾乎要迸發出一切本能。

人人都争着上船的機會,只有母親争的,是自己孩子存活的機會。

露絲感到心髒一陣酸楚絞痛,剛想點頭,遠處傳來了汽笛聲。

所有人擡頭望去,一瞬間如絕處逢生。

——加州人號趕到了。

因為泰坦尼克號的電報,電報員決定晚睡半個小時,接到了在原時間線內十分鐘後的那條求救電報,并及時報告給了船長。

加州人號距離泰坦尼克號僅十九海裏,雖然船長為了避免撞上冰山謹慎地繞了一下路,但最終還是趕在泰坦尼克號徹底沉沒之前到了。

“不用了。”

露絲将小柯拉交還給了她的母親,哽咽道,“我們,都得救了。”

小提琴手正拉到《命運交響曲》,在震撼心靈的樂曲聲和歡呼聲中,加州人號的船舷和泰坦尼克號傾斜的船舷靠攏,由船員們搭建出一條簡易通道,第一時間救下了所有未能坐上救生艇的人。

……

救援一共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最終泰坦尼克號上的大部分人都得救了,幸存者在加州人號擁抱歡呼,慶祝重生,也有的人在尋找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露絲和傑克則躲在一個避人的角落休息,露絲要來了圍巾毛毯,甚至換了一套衣服,以防卡爾找到自己。

而傑克因一晚上的疲憊,困得快合上眼了。

“睡一會吧,傑克。我們都得救了,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我不敢睡。”

傑克看着露絲,連眼睛都不敢眨太快,輕輕笑着說,“我怕我睡着了,就該開啓下一次循環了。”

他不知道循環是否已經終結。

他就想撐一會,再撐一會,讓他能多看看露絲。

“或許這一次,循環結束了呢。”

露絲想了想,分析說,“你已經最大程度完成了任務。雖然泰坦尼克號沉沒了,但我們也救出了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幸存者。這或許就是上帝想讓你做的。”

傑克:“或許吧。”

這一次的結局,對他來說,确實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看了露絲許久,最終難以抑制的困意襲來,他維持着握着露絲手的姿勢,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傑克聽到了下雨的聲音。

他睜開眼,自己身上還蓋着一條毛毯,周圍的景象是陌生的,他恍惚間聽到了歡呼聲。

加州人號即将到達海岸。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将重新開始。

傑克怔了許久,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纏繞他的噩夢般的循環終于結束了,他可以和露絲一起活下去了!

“露絲!”

他激動地抱住身邊的人,說話時尾音打顫,興奮得像個孩子,“都結束了!我們活下來了!我們都活下來了!!”

這是一艘注定會沉沒的巨輪。

無數次的逆轉時間後,他終于找到了唯一幸存的方法。

露絲看着他,眼眶也有點濕潤:“嗯,我們都活下來了。”

汽笛聲鳴,船将靠岸。

傑克和露絲望着不遠處的自由女神像,仰望着她在雨中顯得神聖的面容,心中帶着希望與虔誠。

原來活着是如此美好的事情。

往後的每一天,我們都将為自己,為自由而活。

“傑克,你是拯救大家的英雄。”

露絲看向他,說,“雖然是無名的。”

不會有人知道他在數次循環裏都做了些什麽,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換來這一個圓滿的結局。

他們會感謝船長,感謝電報員,感謝加州人號,唯獨不會感謝傑克。

傑克轉頭,望着露絲溫柔而熱烈的眼睛,笑了:“那有什麽關系呢?”

畢竟,他其實也遠沒有露絲想得那麽偉大。

至始至終,他的目的都是希望他愛的人能夠活下去。

——如果能和他一起,就太棒了。

因為援救及時,泰坦尼克號的生還率很高。

然而這畢竟是一場災難,還是有少部分人因過早跳海而凍死,或是覺得自己生還無望後自殺等等。

而在遇難者名單中,有一位名叫露絲·迪威特·布克特的少女,令人格外惋惜。聽說她馬上就要和鋼鐵大王的兒子結婚了,但在泰坦尼克號遇難的那天卻離奇失蹤,被猜測時是在撞船時失足落海了。

美國街頭。

路人路過這一位街頭畫家時,忍不住停了腳步。

他看起來非常年輕,畫技卻十分成熟精湛,尤其還有一雙會說話的藍眼睛,讓人不由得想上前聊聊。

“您好,要作畫嗎?”

年輕的畫家笑着問道。

“我能先看一下您之前的畫作嗎?”

年輕畫家爽快地點頭:“當然可以。”

路人翻閱了一下他的畫冊,近一年的畫作主題都是一位漂亮的女孩。

騎馬的她,沖浪的她,坐飛行器的他,喝酒跳舞笑容燦爛明媚的她。

光從筆觸就能看出來,這位畫家對她的十足偏愛。

“不好意思,我有點好奇,這位美麗的模特是誰?”

他問完,只見眼前的年輕畫家看起來似乎更高興了。

“她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演員和藝術家。”

“——以及,我的太太。”

傑克的目光望向遠處,夕陽下,正買完面包朝着自己揮手飛奔而來的女孩,嘴角彎起。

“露絲·道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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