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Chapter 19
Chapter 19
七年是什麽概念?
七年能讓一對恩愛的小情侶癢到看見對方像看見不共戴天的仇人。
七年能讓一個人全身的細胞都換一遍。
七年能讓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變成了奔三的女青年。
當然奔三這事陶夭是不承認的,她最多會說自己十八歲多一點。
十八歲多一點的陶夭此刻正優哉游哉的坐在辦公桌後面,翹着二郎腿塗甲油。
陶夭覺的如果坐在她辦公桌對面的少院長元悱要是不對着她一直唠叨就更完美了。
“陶醫生,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看看隔壁一診室和三診室熱鬧的像過年,你這兒冷清的像過鬼節,你就不覺的慚愧嗎?”
作為知名三甲私立醫院,各個科室病患擁擠的程度媲美商場裏大媽們搶特價商品的現場,可在這個人滿為患的醫院裏偏偏有一個門診室比太平間還冷清。
那就是陶夭所在的男性泌尿科二診室。
然而陶夭不為所動,仿佛沒聽見似的舉起塗好的指甲問元悱,“你看這顏色好看嗎?”
淡紫色的甲油顯的本就白皙修長的手越發秀美精致。
元悱不自覺的點頭,“好看。”随即惱羞成怒,吼她:“陶夭,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沒聽見?”
陶夭點頭,作勢掏耳朵,“你小點聲,雖然內部員工看病打折,但是我還不想去看耳科。”然後瞪着無辜的大眼的不解的看着他,“我為什麽要慚愧?我專業不合格?”
元悱不語。
國外鍍金的專家,還是雙學位那種,誰敢說不合格?
許問再問,“還是我長的醜讓患者望而卻步?”
元悱:“……”
你要長的醜那就沒幾個敢說自己好看的了。
但是,問題就在這。
有哪個男人願意讓一個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女醫生給自己看這種不能說的,事關男性隐私和尊嚴的病?
可每次他苦口婆心的跟陶夭說的時候,陶夭總是說,在醫生眼裏病患無男女,然後還帶着一副“你堂堂一個少院長怎麽還能帶着有色眼鏡看待病患呢?”的譴責表情。
堵的元悱有苦說不出,幾度內傷。
這次他學乖了,也不跟她争論,直接下達通知,“我以準院長的身份命令你,陪我出個診。”
然後特意又強調了一句:“是請你給人看精神問題不是看男科,明白?”
陶夭這次沒吭聲,人家都用少院長的身份下命令了,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不過下一秒,陶夭就後悔這個面子給的太早了。
因為元悱得寸進尺的要求她以他女友的身份參與他和他那個疑似心理不正常朋友的晚上的聚會。
“只是假裝而已!不是跟你說了麽,我那個朋友諱疾忌醫,讓你陪我去偷偷摸摸的診斷下他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元悱賠着笑解釋,随即又不滿的抗議:“我堂堂一個三甲私立醫院的接班人哪裏配不上你了?你至于這麽嫌棄?你這女人有沒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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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臉不樂意的陶夭還是跟着元悱到了他們聚會的高端私人會所VIP包間。
房間整體是歐式奢侈風,主色調是灰藍色。
圓桌上方是與之對應的圓形燈池。
奢華的水晶燈垂在圓桌正上方。
一面牆上挂着世界名藝術家的畫,另一面挂了一臺幾乎占據了一整面牆的液晶電視。
地板上鋪着淺灰色帶深藍花紋的地毯,看起來很貴重。
貴重到陶夭站在門口不太想進去,怕弄壞弄髒點什麽自己賠不起。
元悱不知道她心裏這些小九九,硬拉着她的手拖進了門,一進門就特別不男人的把鍋甩給了陶夭,“不好意思,來晚了。女朋友跟我鬧別扭剛哄好。”
其實除女朋友這三個字以外也基本符合事實,因為陶夭的不配合,他們路上墨跡了會兒所以遲到了。
陶夭特別給他面子的沒反駁,只是伸手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怕疼的元悱嗷的叫了聲跳到了一邊。
陶夭沒想到元悱這麽不男人,一臉尴尬的暴露在了房間內衆人的眼前。
圓桌上已經坐了五個人,三男兩女。
陶夭看着正對面的人,楞在了原地。
七年的時間也同樣讓一個少年長成了出類拔萃的男人。
司征眉眼比七年前變了不少,少了些溫和多了些淩厲。
丹鳳眼微挑,像個俯視群臣的帝王。
他看見陶夭的時候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随即錯開視線,跟身邊的人聊了起來。
陶夭有點小小的失落,司征是不是沒認出來她?
元悱随手扯過一把椅子,按着陶夭的肩坐下。
這位置正好跟司征隔着圓桌面對面。
元悱自己坐在陶夭旁邊,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坐你對面那個就是我跟你說的朋友,你幫我仔細看看。”
當她是中醫呢?看個相就能知道有沒有病?
陶夭不客氣的伸手推開他,她不習慣別人靠自己這麽近。
再說,不用看她也知道他有沒有病。
陶夭揮開礙事的元悱想再仔細看看日思夜想了七年的人,誰知道司征突然站了起來,留下一句“失陪一下。”就走了出去。
一桌子人,或土豪或二代,聊天內容陶夭聽不懂也摻和不進去,再說心思早跟着司征離開房間了。
他什麽時候出院的?
他現在好不好?
他還認識她嗎?
……
一堆的問題繞在心頭,讓她坐立難安,度日如年。
時間一分分過去,司征卻始終沒回來。
陶夭忍不住一遍遍的看向門口。
最終以去洗手間為借口,離開了包廂。
不存在生理問題需要解決的陶夭還是去洗手間轉了一圈,然而并沒有出現小說或者電視裏的情節,司征并沒有在洗手間等她或者堵她。
陶夭已然沒有心情再回包房,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給元悱發了條自己有事要先走的信息給他,然後走人。
乘着電梯到了一樓大廳,卻意外的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找了一晚上的故人。
司征慵懶的坐在昂貴的歐式高背沙發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着煙。
西裝外套和領帶被他随意的扔在沙發扶手上,白色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衣袖随意的挽了兩下露出精致的腕表。
尊貴,性感,惑人心魄。
陶夭忍不住彎了唇角,終于又見到小王子了,真好!
她幾步走到司征跟前,笑咪咪的跟他打招呼:“嗨!小王子……”
跟故友久別重逢的喜悅,在司征冰冷的視線中消退的一幹二淨。
陶夭現在都不确定司征還記不記得她。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陶夭尴尬的站在原地。
又過了一會,陶夭實在忍不下去了,默默的擡起腳準備離開,司征卻突然開口了,“剛回國?”
他還記得她?
陶夭跌進谷底的心又緩緩的升了上來。
她點點頭,“嗯,才回來幾個月。司征,你現在過的好不好?你什麽時候出院的?我三年前去那兒找過你,他們跟我說你出院了?”
這一晚上神情都淡漠到極點的司征第一次有了情緒,似是微微詫異:“你找過我?”
陶夭重重的點頭,眼睛一如七年前幹淨清澈。
司征挑了下眉,“你現在是心理醫生?”
陶夭還沒等回答,背後響起元悱急促的否定:“不是!她不是心理醫生,她是我們醫院男性泌尿科的主治醫生!”
陶夭:“……”
司征剛有了些許表情的臉又恢複了之前的淡漠,甚至更冷一點。
他看了眼并肩而立很熟稔的兩個人,莫名刺眼,站起身,撈起自己的外套領帶,再次走人。
只是這次跟陶夭擦肩而過的時候扔下兩個字:“騙子!”
陶夭:“……”
元悱也聽見了,疑惑的問她:“為什麽他叫你騙子?”
陶夭氣到不行,沒好氣的問他:“你怎麽出來了?”
“作為一個紳士,我怎麽能讓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大半夜一個人回家?何況你是我帶來的,我肯定得負責的把你送回家啊!”說着元悱用肩膀撞了下陶夭:“怎麽樣?怎麽樣?我這樣是不是特別MAN?有沒有心動的感覺?反正我也單身,要不咱倆湊合下得了!”
陶夭冷哼一聲:“老天爺果然很公平,給了你個有錢的老子就不給你腦子了。”
元悱:“……”
“小桃子,你這麽說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陶夭的回答是扭頭就往大門外走。
元悱幾步又追了上來,“不鬧了,剛剛我朋友為什麽說你是騙子?”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陶夭更生氣了。
七年久別,好不容易開始憶往思今,卻被元悱這個豬隊友一句話給終結了。
陶夭停下腳步,扭頭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因為我告訴他我學心理學的,他才好不容易放下心防打算跟我說下他心底的秘密,結果您老人家上來就一句我是男性泌尿科醫生,果真是不辱豬隊友的稱號!”
說完就氣呼呼的往停車場走。
元悱傻眼了,好一會才又跑了幾步追上她:“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司征的心防要這麽容易攻破他就不是司征了!”
陶夭坐上副駕,拉過安全帶系上,突然問他:“你為什麽會覺的司征心理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