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燭光晚餐的地點已經搞定,路凝找熟人訂了的位置還打了八折優惠價,唐諾的工資堪堪夠最低消費。

此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唐諾要做的就是主動開口請吃飯。但這一步,她走得極為艱難。

唐諾被動慣了,每次要主動做點什麽事,都要在心裏醞釀好久,就算是勇氣打足了,她也不一定會行動。

比如說,在課堂上老師讓大家讨論如何理解“積聚皆消散”,唐諾有個特別棒的觀點,等好幾個位同學發完言,她才鼓起勇氣決定下一輪主動發言,但是就在這時,有個同學說了和她類似的觀點,然後她覺得還是算了吧,已經有人說了,原本她可以把觀點說得更清晰、更有涵義的。

由此可見,唐諾能主動答應和淩骁結婚是多麽難得啊。這回她要邀請淩骁吃飯,不僅僅要克服內心的膽怯,還要克服深陷愛情中的患得患失。

她的內心一直在糾結好幾個問題,“如果淩骁沒空怎麽辦”、“萬一他不想和我吃飯怎麽辦”,還有“我是直接發個短信還是等他回來再問他”。

這些難題困擾了唐諾将近一整天。

第二天下午,路凝打電話問她約成了沒。

唐諾吱吱嗚嗚的,“我,我,我覺得還是等他明天回來,睡了一覺,然後再邀請比較好。”

路凝覺得就她這猶豫勁,明天很可能告訴她,算了,你陪我去吃飯吧。她都替她急死,便命令,“你,立刻,馬上,給淩骁打電話。”

唐諾翻出淩骁的號碼,又猶豫了十分鐘。路凝在微信反反複複催促,并且給她打氣。

唐諾在打和不打中苦惱時,手滑,撥出了電話。

既然已經打出去了,她也沒理由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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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在開會,還是在進行商業談判,只要是唐諾的電話,淩骁一個也會不漏。

即便唐諾電話的內容最多是問他今天回不回來吃飯,或者報備自己晚上要和路凝去哪裏哪裏。

“諾諾,怎麽了?”男人眉目舒展,聲音溫柔得掐得出水來。

一旁的柯祈哲豔羨了把,大少爺平常都是冷冰冰的,時不時還放個冷氣,什麽時候這麽體貼溫柔過啊。

唐諾一緊張,把準備好的措辭給忘了,眼皮上擡盯着天花板,“我,我……”

“什麽?”

“想你……”

唐諾還在思考該說讓淩骁幫她帶什麽好,手機便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笑聲,“乖,我很快就家了。”

手機裏傳來忙音,唐諾懵逼,忽然間想到她說的幾個字連在一起就變成了:我,想你。

唐諾傻傻地盯着手機,內心吶喊:我不是,我沒有,你聽錯了!我只是想讓你帶一個我還沒編出來名字的東西。

羞惱過後,她靠在沙發上,順着小花的白毛,目光呆滞,面露羞意。只是個誤會,她卻一不小心就把內心的想法給傳遞了。

D國國際機場循環播報着機場因飛機檢修将會延誤五個小時的通知。

五個小時怎麽等得了,淩骁一刻也不想等了。他拉着行李箱掉頭離開,邊走邊吩咐,“調架私人飛機,立刻把最短的航線聯系好。”

任勞任怨拿起電話安排的柯祈哲,內心是奔潰的,大少爺你要坐私人飛機早說啊,你自己說随便的,他就買了機票,這個時候要私人飛機是鬧哪樣,他怎麽可能來得及申請航線!

好在,一切都得到順利解決。D國F公司和淩氏有深入的合作,這家公司的最高秘書還是柯祈哲的同學,他的老板申請了航線,臨時有事不飛了,柯祈哲正好借了航線,又借了飛機。

一個小時後,淩骁心滿意足地登上了飛機,難得不吝啬贊美,“柯秘書,你真的好萬能。”

柯-飽受摧殘-秘書面帶微笑,“為淩先生辦事是我的職責,如果您覺得我的能力值得更高的薪酬,我會更努力為您效勞。”

淩骁很爽快,“這個月起再提30%。”

成功加薪的柯秘書:“謝謝淩先生。”

金烏西下,月上柳梢。

小花趴在地毯上躺屍,小黃路過,狗爪子不小心踩到了小花軟軟的尾巴。貓的尾巴最為敏.感了,這下跟點着了炮竹似的,小花凄慘地“喵”了聲,迅速炸毛站起,呼起貓爪子刷地拍向小黃的狗臉。

小黃愣了兩秒,沒有還擊。小花仍然不依不饒,奪寵的舊仇和新仇一起算,貓爪子噼裏啪啦地呼下,這一場世紀大戰即将開打。

唐諾滿腹心事,家裏兩個小生物鬧騰得煩躁不已,她跑了過去,站在它們邊上勸架,“小花、小黃,你們再打架晚上的宵夜不給吃!”

混合雙打繼續。

“你們再不停手,明天也不給飯吃。”

小花:咕嚕咕嚕,打死你。

小黃:汪汪汪,來啊,誰怕誰。

其實,小黃剛來的那段時間,小花每天都要找它麻煩。剛開始,小花還怕唐諾發現它不乖,不再寵愛它,後來發現唐諾就是只紙老虎,軟軟的抱抱從來不會少的,漸漸地,唐諾的威懾毫無用處。

唐諾被它們的不聽話氣得叉腰,忽然,背後傳來男人清雅冷冽的聲音。

“小花,小黃,你們在幹什麽?”

冰冷富有威懾力的聲音令小花和小黃渾身一震,小花的貓爪子立馬收了,睜着圓滾滾的眼睛,柔柔地喵了聲。而小黃蜷着身,委屈巴巴地舔着爪子。

客廳重歸平靜,和諧得似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唐諾:你們真的好欺軟怕硬喔。

淩骁比預想中要回來得早太多了,唐諾既意外又苦惱,而且,天呢,她好像還沒想好腹稿啊。但是,電話邀請失敗後,她已經同路凝立下了誓言,等淩骁回來一定開口邀請的。

男人冷冷撇了兩只眼裝模作樣的生物,目光移至唐諾身上,擡起手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明天開始罰它們一個星期的禁閉。”

“啊?不要吧。”

一個星期的禁閉,就是讓它們在馴獸師手下受一周的管教,過程會很清苦的,唐諾有點心疼。

“淩太太,”淩骁低下頭,表情略微嚴肅,“一般來說,慈母多敗兒,我也是為它們的成長好。”

敗兒?唐諾的重點放在了“兒”身上,她還沒想過孩子的問題,這個話題對還沒出校園的她來說還有點難為情,臉上又起了熱意。

淩骁以為唐諾在猶豫,繼續游說,“萬一它們打架打到缺胳膊斷腿的,一生就毀了喔。”

沉浸在奇怪思路的女人也不思考貓狗打架哪裏會缺胳膊斷腿,輕輕點了點頭。

小花和小黃還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面對怎樣的悲慘生活,只感知到男主人不懷好意的笑,禁不住瑟瑟發抖。

解決完小花和小黃的事,男人深幽的黑眸緊鎖着唐諾,寬大的手握住她的手,低語,“上樓吧,該睡覺了。”

老實說,如果沒有這兩只礙事的小不點的話,淩骁很有直接在客廳體驗的沖動。由此,他認為只關小黃和小花一個星期的禁閉,實在是太太少了。

男人的話暗示着什麽,唐諾心知肚明。他每次出差回來的晚上,她都有點不堪重負。

他牽着她,一步步踏上臺階,步履雖不急切,手心的溫度卻異常燒人。

卧室的門還沒打開,淩骁便擁住了她,這裏已經沒有礙事的家夥們了。

唐諾一直思索着是進門說,還是等他去洗澡的時候說,哪知,這麽快他就要吻她了。

往日的經驗告訴她,不在床上,她不僅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會喪失。

淩骁的吻就要貼上時,唐諾機智地前傾将他抱住,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我有話和你說”

難得的投懷送抱,淩骁也不計較沒有親到了,耐心地問,“要說什麽?”

“我領工資了。”

“嗯,”淩骁勾着唇輕笑一聲,贊嘆,“你真棒。”

他這個語氣和語調不禁讓唐諾覺得,特別像她哄一二年級的小學生的樣子,她極其不好意思。

話說着說着,男人本來很正經地貼着她的額頭,不知何時碰上了她的耳垂。

唐諾面紅耳赤,腿腳發軟,但也就這麽沖擊了一波,把大腦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明天晚上,我想請你吃飯。”

嬌軟聲音傳遞的信息,在淩骁腦子裏回旋了兩圈,終于确定她說了什麽,心裏炸開了絢爛的禮花,興奮和愉悅全身流淌着。

不怪他有這麽大反應,只因唐諾的主動太難得了。從不習慣他,到主動他請吃飯,可以說是裏程碑式的飛躍。

等了兩秒,男人沒有任何動靜,唐諾期待的心瞬間變涼,好不容易攢起勇氣開口,被拒絕的話,她不敢保證她的信心會不會決堤。

“沒關系的,如果你沒時間。”

算是給自己找個臺階吧。

她的聲音澀澀的,弱弱的,淩骁敏銳地察覺她的失落,掰着她的肩,同她對視。

“當然有時間,It’s my honor.”

男人的星眸染着笑意,唐諾确定他沒說謊,失落煙消雲散,心情像擺錘又飛上了制高點,甚至特別激動。

“比起吃飯,我可能,”他一臉戲谑,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更想吃你。”

唐諾雙頰爆紅,僵硬着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淩骁就這麽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仿佛在期待她能發個言。

可,唐諾壓根就呆了,什麽也說不出口。

一個吻在唇上輕輕滑過,男人喑啞的聲音滿是寵溺,“淩太太,你真可愛。”

她純得什麽也不懂。可是,什麽也不懂的唐諾,卻最能打動他。

卧室的門被推開,男人拿上衣服徑直走進浴室,沒有再戲弄唐諾。

等壁燈關掉,被子也蓋上了,他們還是很純潔地什麽也沒幹。

反常必有妖,唐諾心裏發毛。

黑暗裏,淩骁捏着她的手,唐諾以為他要開始行動了,誰知,他只在她耳邊問,“諾諾,你想我什麽?”

唐諾腦子不夠用了。

“是身,還是心?”

“還是,都想?”

如果淩骁只是純蓋被子聊天,那一般是很難應付的。此時,唐諾此時特別懷念打直球不拖拖拉拉的淩骁。

唐諾的沉默沒有打消男人的興致,他湊了過來,低喃蠱惑,将問題變得更深刻了,“告訴我,你比較想哪裏?。”

唐諾要被他弄瘋了,大晚上和淩骁純蓋被子聊天果然是極大的折磨。

但是,這人卻步步緊逼,唐諾張了張嘴,“我……”

“嗯?”

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難為情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男人的薄唇近在咫尺,唐諾鬼使神差地,閉上眼,重重地親了上去。

以吻封喉。

不得不說,這個招很管用。淩骁沉溺在她的甘甜中,再也沒有松手。

最後,淩骁終于閉嘴了,唐諾也累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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