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鑒于唐諾堅持要用工資請淩骁吃飯,燭光晚餐最終是麽得吃的。

夜裏,到了更深露重時,男人卻萬惡地利用她不能請吃飯的愧疚心理,提了極為不合理的要求。

唐諾一整晚都要被折磨瘋了,蒼天啊!不就是個蓋上被子的運動嗎,怎麽會有這麽多花樣?

她忍不住感嘆,以前幻想的安靜平淡的婚後生活已經漸行漸遠了,這個男人攪亂了她的世界,曾經蒼白的生活變得繁複,好多沒嘗過的滋味她也嘗了個遍,即便是酸或是鹹,她都甘之如饴。

唇上的一記吃疼将唐諾從思緒中拉過,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就特別喜歡咬人……

淩骁捏着她的臉,醇厚的聲音喑啞醉人,“不專心啊,淩太太嫌我不夠賣力?”

如果被指責不專心,她會被狠狠“懲罰”的,曾經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她在驚恐中瞪大眼,腦海裏快她嘴一步吶喊:我不是,我沒有!

“嗚嗚~”

微張的嘴被堵住,所有的否認被吞沒,緩了一會兒,男人貼着她的唇親昵低語,“換個你喜歡的。”

她沒有喜歡的!然而,這種口是心非的話唐諾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一整晚,她又被拉着漲新姿勢了。

周二的天終于轉晴,唐諾紅着臉,懊惱地盯着脖子上的痕跡,無奈換上高領的衣服。

今天變暖了,她還擋脖子一定又要被笑話的,和音樂組的老師混熟後,唐諾已經被她們打趣過很多次了。

昨天音樂組組長讓她帶合唱團,下個月合唱團要參加一場音樂會的演出。傍晚時,唐諾要待在學校準備和負責人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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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室裏,組長在和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聊天,他背對着,唐諾只覺男人的背影有點熟悉。

組長朝唐諾招了招手,“唐老師,這位是演出的負責人石先生。”

那個男人轉身,眉目間閃過驚訝,唇角浮着喜色,“小師妹,好久不見。”

唐諾先是詫異地微張着嘴,然後滿是欣喜地喊道,“石頭師兄。”

若說唐諾成長過程中如果還有那麽一兩個男性角色的話,石通大概是認識的兄長之類的存在。

組長還有事要忙,知曉他們是師兄妹,便沒打擾他們敘舊了。

他鄉遇舊知,确實是一大喜事。唐諾眉開眼笑,“師兄,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在石通的記憶裏,唐諾還是青澀的小姑娘,年少時光裏的小師妹總是特別的,是心頭那抹得不到的白月光。

經年不見,唐諾多了些成熟的韻味,石通的目光移至她的雙手,她右手上低調卻奢華的戒指瞬間澆滅了他眼裏的熱度。

原來,一切都晚了。縱使他努力跻身鋼琴界,能有個配得上師妹的身份,可到底還是輸給了時間。

“師兄?”

石通從震驚的遲疑裏回神,嘴角的笑意多了自嘲,多年前,他沒有庇護她的能力,現在,也只能擁有遺憾。

“師門今年準備給李老師辦一場紀念音樂會,我正在聯系人,”石通微垂下頭,同唐諾平視,“師妹,一定要參加,老師以前可最喜歡你了。”

“我可以嗎?” 唐諾有些不确定,最後她還是辜負了老師的期望,沒有繼續在鋼琴這條路上走下去。

“當然可以,”他走到音樂室的鋼琴邊,将琴蓋打開,“一起彈一曲?”

他們并排坐着,相交的視線裏沉澱着多年的默契。悠揚的琴音靜靜流淌着,指尖的音符輕盈跳動,唐諾想起了青春年少時的無憂無慮,想起了曾經的歲月靜好。

接洽的工作做完,天空也變得昏暗了,唐諾送石通出校門,他們并排走着,聊着各自的生活,大多數時候都是石通在說,唐諾在聽。

校門口的車流緩慢前行,石通停了腳步,低聲嘆息,“對不起,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我卻出國了,沒有一直陪你。”

他說的是她父母去世,她也失去出國留學機會的那段日子,唐諾搖搖頭,感激一笑,“師兄,都過去啦。”

“你?他對你好嗎?”

唐諾眨眨眼,“誰?”

“你先生。”

提起淩骁,唐諾長睫斂下,目光下一片柔和的眷戀,石通瞬間明白唐諾身邊已經有了那麽一個可以陪她的人。

寬大的手掌撫上眼底人的頭上,石通的眼裏閃過落寞的黑影,“要是他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師兄也算是你的娘家人。”

“師兄,謝謝你。”

晚風吹拂着唐諾額前的絲發,那麽一瞬,她突然又體會到類似親情的溫暖。

冷冽的車燈突然打了過來,白亮的光刺疼了唐諾的眼睛。尖銳的車鳴聲劃破寧靜的氣氛,令人膽寒。

石通護在唐諾身前,為她擋住突如而來的光芒,他庇護的柔情在車裏人看來極為刺眼。

銀色法拉利的車門打開,男人下車,他單手插着口袋,樣子看似悠閑,可渾身的氣息卻是冷硬攝人的。

石通感知他明顯的敵意,眉目裏充滿戒備,側着身越發緊密地護着唐諾。

淩骁的耐心驟然崩裂,低啞的聲音容不得人拒絕,強勢霸道。

“唐諾,你過來。”

這蠻不講理的樣子似曾相識,一如之前柳禹請她和路凝吃飯的時候。唐諾心裏頭緊了三分,有時候,他的怒氣叫她無所适從。

唐諾看着他,介紹,“這是我師兄,師兄,他是……。”

“過來。”

淩骁冷硬地打斷唐諾的話,看向石通的目光,是挑釁般的傲然與無視。他伸手,直接将讓唐諾從另一個男人的庇護下,攬入自己的懷中。

石通的心口泛着微微的痛楚,這個男人對唐諾占有的姿态像是在譏诮着他曾經的軟弱。

等他們走遠,石通才從傷痛中回神。帶走唐諾的男人霸道執拗,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類型,他止不住為唐諾擔憂。

随後記下車牌號,拿起電話撥出個號碼,“Aila,幫我查一個人。”

法拉利公司限量版銀色Laferrari一路呼嘯而過,流線型身姿急速狂飙,透露着主人的急躁。

唐諾是被淩骁冷眼脅迫着塞進車裏的,她搞不懂為什麽他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生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淩骁單手操縱着方向盤,深邃的眼裏凝結着冷意,餘光與唐諾不滿的眼神相對視,當然,只一秒唐諾就撇開了眼,怒火中燒的男人實在惹不起。

淩骁頓時眉目一淩,方向盤迅速一轉,Laferrari在街角處停了下來。

“想說什麽?”

她的眼中隐隐寫着控訴。

這将近一年的相處中,唐諾被他的溫柔寵慣了,暗自培養了星星點點反抗的精神。她硬着頭皮,迎着淩骁的目光悶悶低語,“石通只是我師兄,你不可以沒禮貌的。”

“嗯?”

車內的燈沒有開,淩骁靠了過來,将她束縛在狹小的空間裏,昏暗中,不曾有往日的溫柔。

唐諾咽了咽口水,繼續說,“我之後還要參加他主辦的李老師的紀念音樂會。”

她的聲音越發的低,因為眼前人的眼神像在迸發着冰冷的刀片,他霸道且蠻橫地說,“我不準。”

唐諾被氣到了,緊抿着唇,又忍不住吐槽,“你有點無理取鬧。”

“是嗎?”淩骁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同她對視,冷飕飕地說,“一個音樂會而已,讓它搞不成也是簡單的事情。”

好脾氣的唐諾難得在眼眶裏醞釀着一星半點的火光。

淩骁無視她的怒意,慢悠悠地将威脅進行到底,“你那個師兄,一個名聲剛起來沒兩年的鋼琴家,對付起來太容易了。”

“你?”唐諾怒氣翻滾着,“你太過分了,你不可以這麽做的。”

唐諾越是反抗,淩骁越是生氣,他微眯着眼,幾近咬牙切齒,“唐努,你竟然為了他和我吵架。”

要想想,唐諾可是很少生氣的,就算是小花和小黃被他欺負,她都沒有為它們和他争辯。

所以,唐諾為了石通和他抗争,這在淩骁看來是非常氣憤的事,甚至可以說是酸意濤濤了。

“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什麽?”

男人突然笑了,只會彎起的唇角沒什麽溫度,“如果我贏了,以後不許見你的‘青梅竹馬’,反之,我不會阻止你見他。”

什麽時候成了她的“青梅竹馬”了?唐諾對上他森冷的目光啞口無言,無法理解他怎麽會突然丢掉溫柔,只是見個以前認識的人而已,他竟然都不準。

“不賭嗎?”男人微涼的指尖勾起她的長發,慢條斯理地說,“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淩骁!”

“嗯?淩太太,剛才我沒直接動手揍人已經很有耐性了,”他坐回駕駛座,譏諷道,“你以為我還想看到你們雙手連彈的畫面嗎?”

唐諾忽地頓失血色,渾身發涼,“你監視我?”

淩骁沒有否認,一個小時前,他們極有默契地彈奏鋼琴曲的畫面生生挑起了他平生少有的嫉妒。

或許在沒有他存在的時光裏,有另外一個男人圍在她身邊,觊觎着她,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車內靜了下來,只剩流光淌過。

淩骁撥通一個電話,“劉黎,你的約我赴。”

Laferrari重新啓動,一路風馳電掣。不知多久過去,跑車急急剎住,滑出優美的漂移。

男人冷冷地甩下兩個字,“下車。”

車外的風有些涼,透過薄薄的衣服紮在肌膚上有些刺刺的疼意。唐諾茫然無助地看着向她走來的男人,他無視她所有的委屈,強勢地攬着她的腰擁在懷裏。

戲谑的口哨聲暫時打斷無聲的對峙,來人懶洋洋地嘲諷,“啧啧,淩少可真不懂憐香惜玉啊,”他目光落在唐諾身上,“唐小姐,真不懂你怎麽就攀上他這個冷情冷意的人,哥哥我可比他疼女人多了。”

淩骁丢給他一個蔑視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個字,“滾。”

劉黎轉身,狠狠地說,“今天我就好好報你個奪妻之仇。”

他們在檀山山麓下,一輛輛豪車陸陸續續開進,本該的冷清的地方變得熱鬧非凡。

唐諾搞不清目前的狀況,悶悶地問,“你要做什麽?”

“Road racing,”淩骁直直地望進她的眼中,清雅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來,“我和你的賭約,贏了比賽便是我贏。”

男人低頭,唇角染着薄涼的笑意,在唐諾的唇上輕啄,“bless me .”

Laferrari從她身邊經過,緩緩開上賽道。唐諾木木地站着,無奈在心裏盤旋成旋渦,努力消化着事态的變化。

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幾近擠滿了周圍的空地。裁判的倒數聲透過擴音器傳遍四周,随後被人群的歡呼聲掩蓋。

環山的Road racing驚險、刺激,從來都與危險相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群裏有了騷動,細細碎碎的聲音傳着好像有人出了車禍。

唐諾心裏狠狠一緊,眼眶暈染了濕潤,無端地陷入害怕中。

柯祈哲趕過來時,唐諾簡直就像是搖搖欲墜的殘荷,嬌弱無助。

“唐小姐。”

唐諾克制不住顫着聲詢問,“柯秘書,前面怎麽樣了。”

柯祈哲的表情沒有任何喜色,平靜地講述着結果,“淩先生撞上了護欄。”

蓄在眼眶的淚水終于奪框而出,止不住地掉落,唐諾再也無法克制崩塌的情緒,毫無形象地哭泣。

好煩啊,這個男人,簡直是天生來折磨她的。

柯祈哲手忙腳亂地安慰着,“別擔心,Laferrari的性能近乎專業賽車,防護系統極好,先生沒有什麽生命危險的,真的。”

唐諾搖搖頭,抽着氣,淚眼模糊,聲音極其消沉,“柯秘書,我,知道的。”

不,您不知道!這一副“別安慰我了,一定出了什麽大事”的語氣是個什麽情況。

收尾中,大概這個星期正文會結束

感謝南燭小可愛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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