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夢的第五天
做夢的第五天
身體的反應遠遠比意識要快。
“歡迎回來!”
我不要臉地撲進了髭切的懷裏,鼻尖裏霎時間萦繞着他雪白制服上散發着的是我親手為他挑選的洗衣劑的味道。
髭切一如既往溫柔地全盤接納住我任性的撒嬌,騰空出的一只手順便在我的頭頂上揉了一把。
我抱了就不肯撒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在他的懷裏,“什麽時候回來的?”
“大概一個小時之前吧。”髭切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剛一回來我就想要打電話給你的打電話,可是無人接聽呢,去青雲寮問了一圈才知道你出任務還沒有回來,所以我索性就在屯所門口等你了。”
他輕柔的聲音被習習夜風拂進我的耳畔,臉上浮起的淺淡笑容也一點點滲入我的心底。
……這,這誰遭得住啊???
我承認,先耍流氓撒嬌賣萌的人是我,我也自認臉皮夠厚,在夢境之中和真人髭切相處的時間并不算短了,可是我卻依舊根本經不起他這樣無意識不自知的撩撥。
對于我這番突如其來的自說自話行為,髭切已然見慣不怪,他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只是含笑擡眸望着我。
太……太犯規了吧!
還好此時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再加上髭切又是個在夜間宛如瞎子【?】一般的太刀,不然我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早就被烘得紅燙的臉龐就要暴露在他的眼前了。
“不是故意不接的!”我手足無措地在半空中比劃着,“錯過了電話是因為我的終端落在了伏見君那裏……”
就在我手忙腳亂越描越黑的時候,一道曼妙的身姿在銀月的映照下朝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直到那人走到一旁矗立着的路燈下,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世理姐!”
Advertisement
來者正是我們Scepter4的二把手副長,也是整個隊伍裏少有的女性,淡島世理。
令我感到有些詫異的是,她并沒有穿着Scepter4清一色的青色制服,而是換上了一身優雅的便服 。
“鏡裏桑。”淡島世理優雅地對着我颔了颔首,征求着我的意見,“接下來有時間嗎?”
“有是有……”
聽見我的回答,她微微笑着,“那就好。作為借你得力部下出差一趟的感謝,我請你去喝一杯如何?”
“……诶?”
我的腦電波差點沒有和她所說的話對上,過了片刻我才意識到她所說的是我允諾髭切和她一起去橫濱出任務的這件事。
“不方便嗎?”
“不方便的話就下次再找時間……”
我本來想要直接婉拒,可是轉念想到她一貫的脾氣,頭頓時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完全把要去伏見先生那裏要回終端機的事情全部抛到了腦後,“不是不方便啦,世理姐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回青雲寮換掉制服。”
“我陪你回去。”
髭切十分自然地說道。
“這點路,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你和世理姐一起等我就好啦。”
“駁回。”
我又一次拒絕失敗,任由髭切跟在我的身後。
真不是我個人的偏見,男友力max的髭切和某位平時屁事都不做只會摸魚撩妹的某位老師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樣都是我夢境裏出現的sevent和刀,為什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如果非要深究他們兩位手/頁游角色為何會出現在我身邊并和我締結了主從契約的話,我想大概也只能用【我當然可以在我自己的夢境裏為所欲為了】這樣的原因來強行解釋一波了吧。
不過既然都是你考哥在型月裏配的角色,為什麽我夢見的不能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沒有人能拒絕的那位英國騎士啊。
吐槽歸吐槽,我手上的動作并沒有變慢,在宿舍裏迅速地換好了便服下樓,和髭切一并跟着豪氣的世理姐打車到了一家我們經常大搖大擺【?】背着室長來的,名為HOMRA的酒吧。
“喲,master。”
髭切剛剛體貼地為我和世理姐推開門,梅林陰魂不散的聲音就順着室內開得有些過涼的冷氣傳了過來。
我猛然擡起頭,果不其然,那只從下午就開始玩失蹤的老夢魔此時正端着一杯色彩缤紛的雞尾酒坐在吧臺邊愉悅地向我招手呢。
……
你摸魚居然摸到這裏來了?
“草薙先生,晚上好。”
我無視了他對我熱情的問候,和吧臺前的草薙先生打過招呼之後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不要故意無視我啦。”
梅林不緊不慢地離開自己現在坐定的座位,宛如怎麽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又再次萬分熟練地移到了我身邊的空位上
“今天想喝些什麽?世理醬還是平時的那個嗎?”
草薙出雲/操/着一口流利的關西腔,他話裏提到的平時的那個,是世理姐一貫喜歡的鹹味雞尾酒把放鹽的部分換成豆沙的奇特雞尾酒,雖然我也是忠實的甜食黨,可是能喜歡紅豆泥到世理姐這樣境界的人我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麻煩你了。”
世理姐絲毫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地點了點頭。
“那鏡裏醬和髭切先生要些什麽呢?”
草薙出雲轉頭詢問道。
“給master一杯草莓牛奶就好了。”
我正支着腦袋糾結着今晚要不要破個例嘗嘗看在現實世界裏因為沒到年齡而一直不能喝的酒,一旁的梅林卻率先出聲幫我做出了決定。
???
為什麽???
我在夢境裏已經成年了啊!難道我連夢裏偷偷喝點酒的權利都沒有嗎!
“不,草薙先生,請給我來一杯莫吉托。”
他的話反而激起了我的逆反心态,我嚴肅地拍了拍桌子。
“master,我很明白你這種花季小女生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理啦。”梅老師這個問題上意外顯得格外固執,他放軟了語氣,試圖換一種方式來引誘我,“換一個方面來考慮的話,喝過酒的話就好像已經承認越過花季的年齡完全跨入成人的關卡了呢,master也希望自己永遠保持16歲吧?”
……
這麽沙雕的話大概也只有梅老師能端着一臉飒爽的表情說出來了吧,也不知道今天他是哪根筋搭錯了,人設突然開始崩壞了起來。
我印象中的梅老師似乎是就算是在清楚對面孩子沒有成年的情況下也能滿不在乎地忽悠他喝酒的那種泰普吧?
而且,哪家酒吧會提供草莓牛奶這種東西啊?以前和世理姐一起來就算是不點酒,也都是拜托草薙先生特調一杯果汁給我的,我還從未在這裏喝過牛奶。
“草薙先生,這裏真的有草莓牛奶嗎?”
我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地詢問着站在吧臺前的草薙出雲。
“其實呢……”
草薙先生可疑地沉默了片刻,頓了頓說道,“是有的。”
……哈????
我要舉/報/,你們這裏根本就是是虛假的bar吧!
“……那就給我來一杯草莓牛奶吧。”
我認命地嘆了一口氣,做出了妥協,不得不承認,這次是我輸了,一切大概都是上天剛剛好的安排【???】
“髭切先生呢?”
“我嗎?我就要一杯鏡裏經常點的那種調和果汁就行了。”
髭切笑眯眯地回答。
“不夠的話可以再點,反正今天是我來請客,不用客氣。”
世理姐似乎完全沒有get到現在的氛圍,和顏悅色地開口道。
“謝謝世理姐!”
我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換了個話題開口,“這次臨時的調動出差,都去做了些什麽?”
“啊,沒什麽特別的,只是接到了橫濱警方的委托去追查一批偷運毒品的異能走私犯。”
她伸手捋了捋散在頰邊的淺金色長發,“不過實際上先一步解決這場案件的,卻是那裏的港口黑手黨。”
……港口黑手黨?
聽見這個名詞,我微微一怔,這是就算是在東京的我也聽過的響亮名號,港口黑手黨是以港口作為勢力範圍的兇惡犯罪組織,是比這座城市裏的□□的暗部更加陰暗的危險團體,是這座橫濱城市的陰暗面本身,紮根于這座城市的政治經濟等各個領域。
這樣的描述光是聽上去就讓人覺得有些頭皮發麻,然而就是這傳說中窮兇惡極的港口黑手黨解決了這次令政/府/也感到棘手的案件,真不知道該讓人做出怎麽的評價才好。
“也就是說,港口黑手黨的那群人比條子還要更像條子嗎?”
梅林樂呵呵地聽着我們的對話,一邊愉快地眯起了眼睛,一邊作出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危險發言。
我不假思索地在吧臺下伸腳惡狠狠地踩了梅林一腳以示警告,表面上卻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應該是因為港口黑手黨要比警方更加清楚可能發生毒品交易的地點吧,所以才能先一步抓到他們。”
事實證明,我的救場堪稱完美,世理姐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他剛剛那番危險發言上,“雖然我也覺得有些不妥,可畢竟他們擁有異能開業許可證,我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聊到一半,草薙出雲适時地端上我們方才點過的酒水。
梅林極為殷勤地幫我把杯子端了過來,“好啦master,這是你最喜歡的草莓牛奶哦,你看,旁邊還有出雲君特意點綴上去的裝飾,多麽可愛啊。”
透明的貓爪玻璃杯裏漾着一片淺淺的粉紅色,杯口別出心裁地/插/着草莓,就連吸管都繞成了可愛的心形。
我小口小口地品嘗着草薙先生為我特調的這杯草莓牛奶,絲滑的牛奶和香甜的草莓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容易滿足的幸福感不斷向上up,正所謂誰喝誰知道,喝過的人都感動得哭了【?】
“出雲,是有客人嗎?”
大約是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揉着惺忪的睡眼的蘿/莉/少女出現在樓梯的彼端。
“啊,抱歉,吵醒安娜你了嗎?”
被草薙先生稱作安娜的蘿/莉/少女搖了搖頭,緩緩地踩着樓間的臺階走了下來,“倒是沒怎麽睡着。”
“打擾了,赤之王。”
世理姐禮貌地和少女打着招呼,看得出來即便是私底下的聚會,她依舊對這位新繼任的赤之王王持有敬意。
“還請不要拘謹。”
栉名安娜颔了颔首,坐到了離吧臺遠一些的沙發上。
“是睡不着嗎?要不要來一杯加熱的牛奶?”
草薙先生輕聲地詢問着。
她點了點頭。
……我霎時間頓悟了,能在這裏喝到牛奶,大約都是沾了她的光吧?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我曾經和她打過幾個照面,不過那其實也只是我單方面地眼熟她而已,實際上像今天這般近距離和安娜接觸還是第一次。
“真沒想到赤組新任的王居然是這位嬌弱的小姑娘啊。”
梅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小聲bb了起來。
……
你在說這話的時候,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我向他投過一個鄙夷的目光。
“這麽說起來……”臉皮有八百層城牆般厚的梅林坦然地接收了我嫌棄的視線,湊近到我耳邊說道,“master你被室長游說加入Scepter4的時間點,差不多是前任赤王隕落不久之後啊。”
“……”
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眼下我們好歹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你這樣光明正大地讨論人家前任的赤王,真的不怕他們圍毆你嗎?
縱然沒有親眼見證過,但前任赤王周防尊為了防止自身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危及周圍自願被現任青王宗像禮司殺死而轟動一時的那個事件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我記得牆上有貼着他們赤之氏族的合照哦。”
梅林悄悄地伸手指了指對面的牆壁,我的視線不自禁地移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