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夢的第十二天
做夢的第十二天
正在我猜測着委托人真正的用意之際,一抹濃郁的巧克力香味撲面而來。
“是鏡裏醬你喜歡的巧克力薄餅哦。”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被紙包着的薄餅被一旁的太宰治略微強硬地塞到了我的手中。
……
我微怔地望着手裏還冒着熱氣的巧克力薄餅,一時間居然有些不知道該作出什麽樣的反應才好。
仿佛自己做的只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般,太宰治甚至沒有再分給我任何多餘的眼神,他一邊輕快地哼着惬意的小調,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跟上了前方中島敦的腳步。
經過安娜贈予我玻璃球的那件事與梅老師那似是而非的糊弄回答雙重洗禮之後,我覺得我已然無法把太宰治的這一切行為統統歸類于他的撩妹本能使然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倘若真的存在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在我以為的初次見面的時候太宰治莫名奇妙的那番話并不是他一個人自導自演的獨角戲的話……
一想到這裏,在這片明媚的陽光白雲之下,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太宰治是可以和那個人/渣/梅林老師平分秋色的老滑頭角色,想要從他那裏探聽出什麽我覺得大概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就算那時我幾乎對他使出了翻臉拒絕三連,他的反應也不過是甩出一句輕描淡寫的“讓我們重新認識吧”而已。
……難道真的要讓我在夢裏在線進行一番燒腦推理懸疑游戲嗎?
我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啊QAQ
在暗自腹诽的這個間隙,我猛然間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前曾無數次忽略掉的模糊盲點。
整個夢境的切入點都是從我加入Scepter4之後發生的,也就是說,我對于自己在夢裏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都不甚清楚。
……我明明就是做個夢而已,用得着這麽嚴謹地設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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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捧着的薄餅最外面的巧克力塗層似是有融化的趨勢,我搶在巧克力醬完全滴落下來之前咬住了薄餅柔軟的邊緣。
“好吃嗎?”
太宰治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又一次讓人防不勝防地貼了過來。
“……挺,挺好吃的。”
我差點被吓到噎住,勉強咽下嘴裏的這口薄餅,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連話說的都有點哆嗦,“多,多少錢?”
我的這番話就像是完美地取悅了太宰治一樣,他愉悅地彎了彎唇畔,纏繞着繃帶的手指輕輕地捏住了下巴,稍稍偏過了頭,沒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饒有興趣地望着我。
???
因為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于灼熱的緣故,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自己的唇邊是不是沾上了薄餅上的巧克力醬,一臉黑人問號地伸手用紙巾擦了擦嘴。
看見我的動作,太宰治根本沒有一點要掩飾的心思,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
頭頂上冒出的黑人問號又增加了一圈,我尋思着我剛剛好像也沒做出什麽特別引人發笑的搞笑動作吧?
不過太宰治的腦回路也不是我們這種凡人可以随便推測的,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制服裙的口袋,從中掏出一張幾乎快要被揉爛的千元紙幣,不同于方才他把巧克力薄餅塞到我手裏的強行,我則是極為豪氣【?】地把這張紙幣塞到了他風衣的口袋,“謝謝太宰先生還特意幫我跑腿一趟。”
當然,這幾乎要比巧克力薄餅本身要貴上了一倍的紙幣也不是白給的,之前在應對太宰治的時候我太過于被動了,幾乎一直都處在被他牽着鼻子走的境地,這一次,我一定要打破這一邊倒的局面,掌握主動權。
我暗自下定了決心,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之前,我對太宰先生可能有點誤解。”
聽見我的話,太宰治臉上那原本略顯慵懶的神色稍稍地收斂了些許,他側了側頭,毫不掩飾地将雙眸中流露出的情緒展現在我面前,輕輕地勾起唇,裝作驚訝地“诶”了一聲。
“但是,那些話也并不是謊言。”
在和梅老師室長以及太宰治的相處之中,我似乎也get到了與這些永遠不好好講話的人精的特殊溝通技巧。
——那就是能/暧/昧/模糊帶過去的話就絕對不要說清楚,能放多少/煙/霧/彈就放多少煙/霧/彈,只要讓對方多少也感到一些雲裏霧裏的感覺,你就贏了。
“太宰先生、千城桑,我們到了。”
老實人中島敦并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他一心一意在最前方地帶着路,靈巧地帶着我們穿梭過擁擠的人群,打斷了我和太宰治的對話。
我也趁此機會不再多語,毫無表演痕跡地、十分自然地靠到了中島敦的身邊。
被黑壓壓的人流簇擁着的少女此時正坐在臨時支起的棚子裏面乖巧地給化妝師補着妝,而雙眼視力1.5的我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少女身上的那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的lo裙。
如天空之色一般澄澈的淺藍色薄紗籠罩在最外層,粉色蝴蝶結緞帶就像是所有少女心的結合體,将其可愛地點綴起來。
——天國少女,多少lolita女孩心中的夢中情裙,那也是從入坑起我就一直憧憬着的海景房,雖然在現實裏再販過,但我卻又一次因為自身的貧窮而錯過了它。
我的眼睛看得可能都有些發直了。
“啊,中島先生和太宰先生。”
化妝師剛好在她的臉頰上添完最後一筆,少女盈盈地站起身,緩緩地朝着我們走來,胸前的緞帶随着微風拂動着,連帶着最末端的可愛流蘇也微微顫動了幾下。
……是,是仙女吧。
我再也吹不出其他的彩虹屁,只能默默地在心裏詞窮感嘆。
“你就是鏡裏醬吧。”
少女在我的面前停下腳步,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她的聲音也如同晨曦間落在嬌嫩花瓣上的露水一般清甜。
仙,仙女實錘了。
我的大腦在視線對上她目光的那一瞬間突然短路,手裏捧着沒吃完的半個薄餅砸在了我青色的制服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