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學報名
入學報名
臨近開學前，學校的老師已經陸續開始回校。
餘景徽不知道複學的手續怎麽辦理，也不知道該找誰，于是他想到了童雅蘭。
這人雖然與自己不怎麽對付，但至少她在乎葉秀芳留下的這三個孩，而且最近跟自己還有了業務上的往來，找她咨詢一下，定不會錯。
趁着太陽剛下山，天還沒黑，餘景徽來到杜雅蘭家。
他的到來，童雅蘭很意外，鑒于剛剛有過一次還算順利的業務往來，她給他看了坐還倒了水，接着問道：“找我有事嗎？”
“有事，想請教一下你，複學手續該怎麽辦？”餘景徽也不繞彎子，直接回答。
“複學手續？”童雅蘭足足盯着他看了兩秒鐘，“什麽意思？你問這個幹什麽？”
“想讓杜小勤複學。”餘景徽知道誰都不會相信他會有這個想法，童雅蘭也不例外，“另外還想請教你一下，一年級新生現在報名還來得及嗎？”
童雅蘭又是一臉懷疑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來是來得及，但是你應該早一點的，還好今年報的人數不多，到現在還有名額，不然你真就報不上了。”
“哦，那就好。那複學的手續呢？也來得及吧？”
“應該可以，實在不行就跟領導好好說說。”童雅蘭停頓了一下，好像不太放心，“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去找領導問。”
餘景徽忙說：“不用，我去找領導就行。多謝了！”
“你不用客氣，我不是在幫你，我秀芳姐的孩子可以上學，我也替她高興，親自去問清楚了我才放心。”童雅蘭一如既往，對他說話一點都不客氣，“難得你良心發現，願意讓小孩子上學，等我問好了你可別再反悔。”
餘景徽苦笑，沒辦法，原身這口大黑鍋他是背得穩穩的，永遠也別想卸下來，“那就拜托了，多謝多謝。”
童雅蘭又愣了一下，餘景徽變化實在大，她跟杜小勤一樣，還不太适應。以前為了忽悠葉秀芳，他可以演戲，可現在他完全沒有理由再繼續演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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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回是真心實意要改過自新了？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童雅蘭依然不太相信。
如果只是他突然想通了靠手藝掙錢那件事，她還可以半信半疑，現在突然要對三個孩子負起責任來，還要供他們上學，那跨度就太大了，她實在不敢相信。
相反，事非尋常必有妖，她還得多留意留意，倒要看看這次他又要作什麽妖。
“明早等我消息吧。”她對餘景徽道。
“多謝。”餘景徽再次道謝，起身告辭。
剛走出大門，突然又被童雅蘭叫住，“對了，讓倆孩子上學，錢都籌齊了嗎？”
“差不多了。”
“是嗎？”童雅蘭的口氣，好像知道他身上有多少錢，且對他的話表示懷疑，“那就好。”
第二天，餘景徽起得比平時還要早，早早就來到鎮中心小學。
他前腳剛到學校門口，童雅蘭後腳也到了。
“餘景徽你咋這麽早自己來了？不是讓你等我消息嗎？”她在身後道。
“早，”餘景徽打過招呼，“我自己也得來看看，總不能拜托了你，就什麽也不管吧。”
實際上，要不是餘景徽對一年級新生報名和複學手續一點不了解，他也不想麻煩別人。
“行，希望以後你都多點責任心。”
餘景徽跟着童雅蘭進到學校，直接去找教務處的領導孫老師咨詢。
孫老師對餘景徽印象很深刻，第一眼見到他，臉色就沉了下去。
以前杜小勤還在學校裏上學時，作為家長的餘景徽沒少搞些幺蛾子出來。
經常使喚杜小勤幹活，導致她總是完不成作業，杜小勤本身成績就不太好，因為他，成績還不斷下滑。
結果他卻不但不反省，還總是去學校跟老師理論，把責任都推給老師，導致杜小勤在學校裏，老師和同學都不怎麽待見她。
最後退學的時候，對于杜小勤來說，心有不甘的同時，也算是一種解脫。只是沒想到退學後在家幹活的日子，比上學還要痛苦。
“你說什麽？複學？”剛聽完餘景徽咨詢的話，孫老師就滿臉質疑，“你家孩子叫杜小勤對吧？今年多大了？”
“九歲。”餘景徽如實回答。
“九歲？實際上是九歲半了吧？”孫老師瞟他一眼，“我記得她一開始上學就比別的孩子大一點，結果你還耽誤她一年，去年為什麽要退學呢？”
餘景徽當然說不出理由，“是不該退學的，所以想……”
“想清楚了嗎？”孫老師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要上學就好好上，學校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您放心，都想好了。”
“很多具體問題我都跟他确認過了，沒問題的，孫老師您放心，我可以作證。”童雅蘭在一旁幫着說話。
孫老師拿了張紙條，刷刷刷寫下幾行字，遞給餘景徽，“回去把這些材料都準備好，開學提前一天來辦手續。”
“謝謝孫老師。”餘景徽恭恭敬敬接過紙條，“還有件事，我們家另一個孩子也到上學的年齡了，想讓他今年來上一年級，現在還可以報名吧？”
“還有一個？”看得出來，孫老師可能看在童雅蘭的面子上，才願意耐着性子在搭理他，不然可能一開始就不想接待他。
“對，還有一個男孩，今年剛好七歲。”餘景徽臉上保持着平靜。
因為前兩年跟餘景徽打交道次數不少，孫老師跟他們雖然不住在同一片區，但也對餘景徽的家庭情況有所了解。
上下看了他兩眼，毫不客氣道：“一下子兩個孩子上學，你們家最近發財了？”
在當地，即使是正常家庭，同時供兩個孩子上學，經濟上也很吃力，最多也就能勉強應付。
餘景徽他們家這種窮得叮當響的，供一個都讓人懷疑，何況是兩個。
“孫老師您說笑了，我上哪兒發財去。”他輕笑一聲，“但是不論發不發財，孩子該上學了就得上學不是。”
“他們家現在條件比以前好多了，”氣氛不太好看，童雅蘭趕緊對孫老師道，“供兩個孩子上學沒問題的。”
“呵。”孫老師冷笑一聲，“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你想好了再報名，報了名就得來，來了就好好上，別又給我整些幺蛾子出來。我事情多着呢，沒時間跟你耗。”
“不會，您放心，想好了才來找您的。”餘景徽道，“以前的事實在對不住，今後還得麻煩您。”
孫老師欲言又止，大概覺得自己态度這麽惡劣，餘景徽卻自始至終不卑不亢且恭恭敬敬，他也是萬萬沒想到。
加上旁邊還有童雅蘭也幫着說話，所以他不好再多說什麽損人的話。
末了反而還主動提醒餘景徽，“你家那個大的，一年沒學習了，恐怕以前學到的那點也都忘差不多了，回去讓她找時間補補，別到時候跟不上，再留級的話年齡又更大了。”
“多謝孫老師提醒，我會讓她複習的，保證不掉隊，不給班級拖後腿。”
“漂亮話不用說那麽多。”
孫老師接着把名給他報上，又交代了幾句需要準備的材料，事情就辦妥了。
走出校門，餘景徽對童雅蘭道：“多謝了，童老師。要不是你，今天的事情肯定辦不成。”
童雅蘭印象中，這還是餘景徽第一次喊自己老師。
雖然她還只是個代課老師，但出于尊重，認識的人平時都會喊她一聲老師的，在此之前唯獨餘景徽例外。
不過他也不是特意針對她一個人，他對誰都那樣，很多時候連名字都不喊，更別指望他喊老師了。
童雅蘭沒太意外，畢竟剛剛已經見過他對孫老師恭恭敬敬的樣子，即使孫老師每句話都帶着刺。
她沒接他感謝的話，頓了頓突然問他：“你剛才跟孫老師說保證小勤不拖後腿，你怎麽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