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輔導作業

輔導作業

三個孩子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裏。不用帶娃,餘景徽輕松許多,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改造這個家的工作中。

由于這個家曾經條件很不錯,他們家的房子在當地算是比較好的。房子的主體不需要做什麽改變,木結構的房屋架子還比較結實,三面的牆體也很完善。

只是屋頂有幾處瓦片有些陳舊,室內和院子的地面也都是水泥地,看上去不太好看,腳踩上去也冰冰冷,等到了秋冬,會使這個家變得更加寒冷。

此外,不管是院子還是各個房間的裏裏外外,都過于單調簡陋,缺少一些擺設及裝飾。

餘景徽把需要改造的地方,包括房前屋後及院子,還有各個房間,都記在本子上。每個房間都在圖紙上簡單做了設計,除了杜星辰的房間之外。

然後再從頭清點一遍從老宅子搬來的東西,詳細列出還需要準備哪些物資。

先從現成的茅草開始。自己弄來的和段友民給他們背回來的茅草,全部經過浸泡和晾曬,質地變得更加堅韌了,顏色也暖暖黃黃的很好看,堆滿了大半個院子。

餘景徽把這些茅草分成好幾份,每一份攤平成二十來公分的厚度,再用麻繩上下穿插勒緊,變成一塊塊四四方方的草墊子。

接着用木頭在水磨的四周立起柱子,上方搭上房梁和椽子,再把那些草墊子鋪到頂上捆綁結實。

一座簡易的茅草屋便搭建成了,可以給水磨遮陽避雨。用剪刀剪掉茅草末梢的須須叉叉,既美觀又實用。

段友民給弄回來的茅草實在太多,做完這個只用了一半。

餘景徽站在水磨小茅屋外看了看,下方還有一小塊自家的梯地。水從水磨的水車流出,回歸到水渠之後,正好是一個臺階,水勢一點沒消減,還可以繼續利用一下。

就在此時,他看到村長正挨家挨戶竄來竄去,看樣子是在給大家通知什麽重要的事情。

等村長走近了,餘景徽叫住他問道:“村長,有什麽事嗎?這麽忙。”

“還能有什麽事,快打谷子了。”村長頭也不回,匆匆回答,“沒你們家什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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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餘景徽這才從記憶裏想起,這地方在春種和秋收最忙的時候,都會全體集中出動,每家一天輪流着互相幫忙。

不論是插秧還是收水稻,每家育好的秧苗和成熟的水稻都不能拖太長時間,需要集中在短時間內完成,所以這種各家輪流集中完成的方式很湊效。

餘景徽腦子裏還有一個很深刻的記憶,此時也蹦了出來。

每當秋收季,老天好像偏偏要跟這裏的人作對,總會時不時下雨。但是大家最需要的是晴天,因為收回來的糧食需要盡快曬幹才方便儲存。要是短時間內不曬幹,糧食就會發黴變質,甚至發芽。

大家也想了一些辦法,每家專人守着,天一晴就把糧食拿出來曬,一變天就趕緊收起來。搞得特別狼狽,效果卻不太好。

也有的人家放到火炕上面烤,但是他們這種房屋結構,屋裏一旦生了火,煙霧就會四處竄,糧食被煙熏之後,味道都受影響。甚至有的時候由于溫度把握不好,很多糧食被烤得半生不熟,也不易儲存。

還有不少人家,等到秋收的時候,已經青黃不接一段時間了,收了稻谷就急于弄成米來吃。可惜這裏沒有碾米機,也沒有水碾,就用那種石碓來舂,效率極其低下,人也很累。

針對這兩個問題,餘景徽決定做一些改進,雖然自己家沒種糧,但回頭也要買糧食來吃的。而且以後段友民給了租田地的糧食,也需要自己加工。

餘景徽特別愛動手,一旦想到了立馬就要着手去做,在他的字典裏沒有“拖延”這個詞。

他把水磨下面的地弄平整,再挖一個坑,把自己家那個跟一口大鍋一樣大的石碓放進土坑裏,石碓口與地面持平,周圍用石板鑲嵌結實。

找來一根很粗的木頭,一頭鑿一個四方形的孔,将木舂安裝在上面。另一頭鑿出一個大容器。木頭中間畫出一個合适的位置,鑿一個方形的淺坑。

石碓一側的地面上,算好距離,安裝一個結實的四方木樁作為支點,将一頭裝了木舂一頭鑿好容器的木頭拿過來。那個方形的淺坑對準木樁裝上,這樣整套設備就算完成了。

餘景徽弄了一根碗口粗的竹子,将竹節打通,從水渠裏引水到那根木頭的容器裏。

容器裏裝滿水,容器這一頭就會下沉,将木頭另一端的木舂高高擡起。與此同時,容器裏的水就會倒出,重量立即減輕,緊接着被舉得高高的木舂就會往下砸,直接打在地下的石碓裏。

然後容器繼續裝水,循環往複,可以自動完成舂稻谷。

這套設備構造和原理都特別簡單,也很古老,是餘景徽以前走南闖北見到過的。

雖然效率完全比不上用電的機器,但他貴在環保,也不需要任何成本,而且簡簡單單就解放了雙手。

比起這裏的人們全靠人力将稻谷舂成大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而且這東西什麽都可以舂,不僅限于稻谷。

試驗成功後,餘景徽如法炮制,也在這裏蓋起一小間茅草屋,把剩下的茅草都利用上了。

還剩下怎麽把糧食快速弄幹燥的問題。

水磨旁邊還有一塊足夠大的空地,餘景徽用石頭和碎瓦片,在平地上砌起一個拱形中空的凸起的東西,再用粘性很大的泥土把縫隙都堵住。

然後用石頭在拱形凸起的四周砌起牆,拱形的兩頭與牆齊平,一頭是燒火的爐子,另一頭是排煙的出口。

砌牆的小房間裏,用木頭分隔成幾層,可以在上面放糧食。爐子裏一旦燒了火,就可以烤幹裏面的糧食,還不會被煙熏到。

牆的四周專門預留幾個可以開關的口子,用來調節氣流和溫度。

最後他把從老宅裏拆下來的玻璃窗當做房頂,蓋在這個小烤房的頂部。

一個曬烤兩用的半智能空間就做好了。

天氣好有太陽的時候,陽光透過玻璃照進空間裏,會使裏面的氣溫升高。放在裏面的糧食比露天晾曬要幹得快。有了牆上通風口的調節,也不至于溫度過高把糧食烤壞。

如果遇到下雨天,就在下面燒火,調好合适的溫度,慢慢烤幹糧食。

同樣的,這個地方也不僅限于烤糧食,什麽蘑菇木耳竹筍魚蝦等等,萬物皆可烤。

院子邊上,三個小屋立在那裏,看上去別有一番景象。餘景徽手巧,審美也在線,做出來的東西實用又好看,他很滿意。

花了一整天做完這些,累是累了點,但餘景徽心情不錯。

沖了個澡,拿起之前畫的圖紙,準備繼續琢磨房屋改造的事情。

這時候杜小勤他們剛好放學回家了。

餘景徽擡頭一看,杜小勤低着頭進門,悶悶不樂的。杜星辰和杜家豪兄弟倆臉上也有一層薄薄的陰霾。

“怎麽了丫頭?上學遇到什麽事了?”餘景徽放下手裏的本子,問道。

杜小勤搖了搖頭,“沒有,沒什麽事。”

看上去不像沒事,而是不敢說。

杜家豪嘴快,張口就說道:“我姐他們班級做了摸底考試。”

餘景徽一聽就明白了,那肯定是摸底考試沒考好,所以杜小勤才這麽沮喪。

“這樣啊,考得不滿意對不對?”餘景徽安慰道,“摸底考試是為了發現問題,沒考好說明發現的問題多,早發現問題是好事。這才開學幾天,你有的是時間努力,到期末的時候一定能考好的。”

“我很多東西都忘了,我……”杜小勤說着脖子一梗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餘景徽也有點慌亂,他畢竟沒什麽帶孩子的經驗,尤其害怕小孩哭,“哎呀,多大點事。丫頭你別哭啊,卷子帶回來沒?哪些不會的,我教你。”

杜星辰當即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相信這姓餘的還能教人做題。不過他嘴上倒是難得的跟餘景徽一致,也來安慰杜小勤。

“是啊姐,你都一年沒上學了,考不好多正常,小蘭姨也這麽說的,她不是說不會的還可以去問她嗎?有她給你補課,都不用等到期末,期中你就趕上來了。”

兩個人的安慰,杜小勤不怎麽受用,還在抽抽嗒嗒的掉眼淚,有點傷心欲絕的樣子。

“怎麽難過成這樣?不至于啊。”餘景徽笑着去取她背上的書包,“來,讓我看看卷子,不會的我教你,保證讓你突飛猛進,用不着去麻煩別人。”

“餘叔你真的行嗎?是不是在吹牛?”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杜家豪跟餘景徽已經幾乎沒有什麽隔閡了,小家夥動不動還喜歡跟他扯扯淡。

“當然行了。餘叔從來不吹牛,你等着看就是了。”餘景徽把杜小勤的書包拿過來放桌上,“小勤別哭了,這都是小事。先吃飯,吃完飯我教你。”

話說到這裏,杜小勤心裏再難過也不敢再哭了。

其實她都忘了上次在餘景徽面前哭是什麽時候,只記得那次餘景徽讓她別哭了,她一時間沒剎住車,結果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擦擦眼淚,咬緊牙關憋着心裏的悲痛。

杜星辰放下自己的書包,扯了扯嘴角,去弄自己的晚飯。

他在心裏吐槽,這姓餘的淨TMD吹牛,這家夥當年上了幾年學連初中都沒考上,成績慘不忍睹,還張口閉口的要教人做題,真是大言不慚。

杜家豪倒來了興致,“餘叔,那你也教我,我也想學。”

“好啊,那你就跟着一起學。”餘景徽摸了摸他圓圓的大腦袋。

晚飯後,餘景徽搬了一張桌子的堂屋外,借着白熾燈光給杜小勤輔導試卷。

小學一二年級的試卷當然難不倒他,考的也都是課本上的一些基本知識點。他雖然沒當過老師,但輔導這點作業還是很有把握的。

再說這個地方的老師水平也都不高,講題的方式方法說不定還不如他。

杜小勤考的最差的是數學,餘景徽便從數學試卷開始輔導。

打開試卷一看,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只考了不到二十分,也難怪杜小勤傷心成那樣。

餘景徽決定幹脆從第一題開始,從頭到尾輔導一遍。

他講得淺顯易懂,拿一張空白紙邊講邊在紙上寫寫畫畫,遇到杜小勤實在不懂的,就翻開課本給她找到對應的知識點,再講到她明白為止。

杜小勤其實一開始也沒對他的輔導抱太大希望,她反正決定了晚上還要自己從頭做一遍,他既然要講,那也是不礙事的。

沒想到聽着聽着就發現,餘叔講課怎麽這麽厲害,比他們老師講的還容易學會。

他們老師講的數學,她覺得枯燥無比,一點也不好學。

餘景徽講的,聽起來不但容易懂,還很有趣。她突然覺得數學也沒那麽煩人了,反而有點喜歡上了數學。要是他們老師也這麽講,她肯定能考高分。

就是不知道以後要是再有什麽學不會,餘叔還是否願意教她,反正她是不敢主動提要求的。

輔導結束,餘景徽問道:“還有什麽不懂的嗎?”

“沒有了,謝謝餘叔。”杜小勤臉上終于轉陰為晴。

“你看我就說你可以的,一教就會。”餘景徽鼓勵道,“以後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我會努力的。”杜小勤點頭,臉上終于又擠出了一絲笑容。

但在她心裏又有了更大的疑惑,大家都說餘叔當年上學時沒怎麽學習,識的字都非常有限,怎麽現在講課講得這麽好?這還是原來那個餘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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