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出戲

一出戲

餘景徽跟段家換地的事情很快傳開了。大家議論紛紛,羨慕段友民之餘,都不敢相信餘景徽會做出這麽愚蠢的買賣。

也有人說他這不算愚蠢,畢竟他家田地一直都荒廢着,現在這麽一交換,不但每年可以拿到一點糧食,換來的地離家近了,多少也可以種點東西,總比原來要強。

段友民自己除了高興得在夢裏笑出聲外,還有點後悔,早知道餘景徽願意換田地,他就不跟杜星辰租了,那樣還能多換一點。

現在再提出退租改為交換,不說其他的,就連替杜星辰做了擔保的村長也不會同意。

杜星辰聽說他們換地的事情後也慶幸自己先下手一步,不然非要被餘景徽氣得吐血不可。

這虧本買賣做的簡直沒法看,他心裏也不禁一樂,難道那個愚蠢的餘景徽又回來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杜小勤帶着杜家豪先回家,沒見着杜星辰。直到接近黃昏,杜小勤都準備去學校上晚自習了,他才回來。

杜星辰手上拎着一只袋子,徑直來找餘景徽,把袋子遞給他,“段叔叔讓我給你的,說是要感謝你。”

“還有這好事?”餘景徽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土壺,“這是什麽東西?”

“酒,他們家自己釀的。”

餘景徽用手掂量了一下,這一壺出去皮重,光酒也得有四五斤。

雖然段友民應該感謝自己,但以他對段友民的了解,根本不會這麽大方,再說要感謝自己,他為什麽不親自來?

“你去他們家了?他怎麽說的?”

“沒有,剛才在路口碰到段叔叔,他讓我拎回來給你,他自己還有事就不來了。就說是感謝你的,也沒說別的話。”

餘景徽笑了笑,“行,那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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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壺酒往屋裏拎,卻見杜星辰還站在原地不走,便轉頭問道:“怎麽?是不是想喝點?酒是糧食做的,喝點也當是吃飯了。”

“小孩子哪能喝酒。”杜星辰說完好像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似的,忙又改了說辭,“喝點也行,你要是舍得的話。”

餘景徽繼續笑而不語,拿來兩只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給杜星辰倒了一大口的量,“小孩子不能喝太多。”

杜星辰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表情略顯浮誇,“真好喝。”

餘景徽眯眼看了看他,端起杯子一大口就喝了半杯,“嗯,好酒。”

“那我去上自習了,你可別喝醉了。”杜星辰難得乖巧一次,背着書包出門去學校。

人走後,餘景徽把酒壺蓋好,放到自己屋裏,輕笑一聲:“跟我玩這個,還是太嫩了點。”

這壺酒如果是杜星辰買的,花費頂得上他好幾天上山下河找東西去集市上賣掙的錢。

這他可能還不太舍得,所以多半是他去找了段友民,從段友民那裏套來的。所謂為了感謝餘景徽,多半是段友民被杜星辰忽悠得無奈。

段友民腦子也不是很好使,這次換田地占了便宜,杜星辰只需要拿餘景徽吓唬吓唬他,就能弄到一壺酒。

至于杜星辰為什麽要弄這壺酒來給餘景徽,那就更簡單了,他給餘景徽弄高度白酒,可是書裏出現過的情節。

誰都知道餘景徽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一旦有酒喝,就沒個把控,喝到爛醉如泥為止。

書裏,杜星辰只用這招,就把餘景徽的身體搞得只剩半條命。

所以這只是杜星辰導的一出戲罷了。餘景徽也準備陪他演一演。

連飯都快吃不上的日子,居然還能有酒喝。餘景徽坐下來慢慢品嘗還剩下的半杯美酒。

段友民釀的這個酒是真不賴,度數不算低,卻也不辣嘴,喝下去醇香又回甘,絕對是好酒。

這一壺酒,以前的餘景徽只夠喝一晚上,現在的餘景徽,偶爾喝上幾口過過瘾,怎麽也能喝個半個月二十天的。

三個孩子下晚自習回家的時候,餘景徽已經洗漱完,關燈在屋裏準備睡覺了。

杜星辰放輕腳步偷偷來到他的窗前,先用鼻子嗅了嗅,又豎起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沒聞到太多的酒氣,也沒聽到裏面有什麽動靜。杜星辰有點納悶,難道那酒姓餘的沒怎麽喝?

按說不應該啊,他可是親眼看着姓餘的一打開酒壺就按耐不住一喝下大半杯,幾個小時過去了,不說他能把整壺酒都喝完,喝個一斤半斤肯定是不在話下的。

肯定是因為門窗緊閉,所以聞不到氣味,那姓餘的現在八成是睡死過去了。

杜星辰撇了撇嘴回自己房間,反正結果怎麽樣,明天一早就能見分曉。

第二天早上,杜星辰比往常起的還要早,想要看看現在餘景徽是個什麽狀态。沒想到他輕手輕腳推開門走出來,卻一眼就看到餘景徽已經在院子裏幹活了。

杜星辰頓覺不妙,這家夥看來真沒怎麽喝酒,那他不是白費功夫了。目的沒達到,反而白白便宜了姓餘的,還好那酒不是花錢買的。

他真想上去問問他為什麽不喝,腦子轉了轉,改了個問法。

“昨晚又碰到段叔叔了,他讓我問問你他家這酒怎麽樣,好不好喝,昨晚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就沒問。”

“好喝呀,比別人家的都好喝。”餘景徽道,“怎麽着?他家還有很多酒,還想再送我一壺?”

他這個樣子,杜星辰看得只想翻白眼,“還送不送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着急用他那個酒壺,想問你什麽時候能喝完,喝完把酒壺還給他。”

“酒都送了,還在乎這麽個酒壺嗎?他也太小氣了吧,真要酒壺讓他自己來拿好了。”

“那你到底喝多少了?”杜星辰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我好跟他說大概什麽時候來拿。”

“喝一半了。”

“一半?”杜星辰一聽沒控制住情緒,語氣都有些變了,“你一晚上喝了半壺?”

“是啊,”餘景徽一臉認真,一點不像是在扯淡,“我酒量就是這麽好,一晚上半壺算什麽?你讓他明天來拿吧,剩下半壺我今天晚上就把它喝了。”

說得杜星辰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了。莫非是自己記錯了?其實這姓餘的酒量很好?

又過了一天,自然是沒等來段友民,杜星辰也沒再提取回酒壺的事。

餘景徽卻偏要問他,“段友民今天怎麽沒來要酒壺呢?你是不是忘了跟他說了?”

“沒忘。可能他又不想要了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報仇機會毫無效果,杜星辰有點不爽,“你酒都喝完了?那你把壺給我,我拿去還給段叔叔。”

“酒喝完了。酒壺他想要就讓他自己來拿吧,整天使喚一個小孩子像什麽樣子。”

“……”杜星辰都有點懵了,不知道這姓餘的到底是喝完了還是假喝完了,他心裏癢癢的,很想見見那只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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