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三不得好死

小三不得好死

“哐當——”

徐知聿手邊的酒杯猝不及防的被掃落在地,碎成了玻璃渣。

輕如薄霧的一吻。

徐知聿臉上泛起如桃花般的醉粉,即便在墨色的夜空下,也十分明顯。

這一瞬間,他渾身的神經一瞬間都緊繃了。

下一秒,徐知聿像突然回過神來,猛地推開侯蕊,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男人漆黑的眼眸一片幽暗深邃,唯有耳根那一抹隐藏在夜色中的紅暴露了男人的心理活動。

夜裏冰冷的氣息一寸寸掠過人的肌膚,徐知聿語調淡緩,“你做什麽。”

“那你又來這裏幹什麽?”侯蕊不慌不忙地搖晃着杯中佳釀,絲毫沒有占了人便宜的尴尬。

徐知聿來這裏的目的她心知肚明,端着明白裝糊塗罷了。

侯蕊沒有根深蒂固的付出感,關系的本質是交換,她不是無所求的付出,她只是朝着目标在付出,獲得愛的前提是自愛,自愛的前提是自私。

時針剛劃過十二點,午夜來臨了。

徐知聿沒有回答侯蕊的話,耳根的緋紅消散了一些,卻沒完全退卻,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杯可口的桃花釀。

“我送你回去。”徐知聿回神,似乎絲毫沒有被剛剛那個吻影響情緒。

侯蕊眯着眼喝完剩下的酒,反正不能酒駕,正好有免費便車,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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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一點資料,就與徐知聿一起去了車庫。

今天徐知聿開的車很低調,是一輛賓利慕尚。

品位不錯。

男人駕着車在夜色裏行駛,車裏的空調開得很足,溫暖的風從出風口緩緩流動出來,烘得人很舒服。

冷冷的天氣本就自帶一種凄然頹廢的氣息,人最容易傷春悲秋。

這會兒侯蕊泡在暖和的氣流和安靜的包裹性極強的車廂裏,心裏莫名傳來一陣微妙的感覺。

安心。

她正在翻閱手中的珠寶資料,是即将全列上線的某小衆品牌珠寶首飾,價格昂貴,數量唯一。

徐知聿不經意瞅了幾眼。

侯蕊把資料放下,點了點徐知聿,“展會名單可以給我看看嗎?”

“怎麽了?”

“作為整個展會的主設計,看看名單不過分吧?"

這本就不是什麽私密的東西。

車子在安靜的道路上疾馳,路燈的光影陰暗不明地打在徐知聿的臉上,男人臉上已經看不出多餘的思緒。

侯蕊靜等回答。

五分鐘後,徐知聿道:“晚點你找一下林秘。”

“好嘞。”

對着徐知聿這張生人勿近的臭臉,其實真的很難想象他能對侯蕊有那麽一丁點的好感。

太能裝了,真的。

車廂內溫度越來越高,獨屬于侯蕊身上的清香在空氣裏揮之不去。

徐知聿心裏頭有些煩躁。

不知為何又想到了上次的那個男人。

與侯蕊似乎藕斷絲連的那個男人。

為什麽用藕斷絲連這個詞,大概是連徐知聿自己都想不明白的。

想了想,又可能是因為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息……太熟悉了。

莫名的相似。

給人一種他們無論如何走散最終都會成眷屬的宿命感。

越想越不爽。

徐知聿英俊的臉龐目不轉睛直視前方的車道,可一張嘴一說話就破功。

“你一直都是用這款香水?” 他記得好像也是什麽聯名,和侯蕊送給他的那款好像是相同的牌子。

“是啊,怎麽了?”侯蕊揚起手腕嗅了嗅,難道是不好聞?

“什麽牌子?”

這會兒輪到侯蕊沉默了。

徐知聿眼尖掃過侯蕊那張豔麗的臉蛋,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疑。

侯蕊對上男人審視的目光。

這眼神,幾個意思。

好半晌,侯蕊小臉一別,終于開口,“Fansqu。”

聽到這個牌子,徐知聿記起來了。

是一個香薰大家族,在江蘇那頭起家,不知是第幾代人娶了英國某貴族女子,從此往後的血統一直帶着點混血的基因,主理人好像是姓宴。

有三個兒子。

上次在走廊與侯蕊拉拉扯扯的那位,眼珠子看着似乎呈灰藍色。

徐知聿隐去眼眸的情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和這個牌子的主理人很熟麽?”

關你屁事。

侯蕊知道他想問什麽。

但偏偏關于那人的一切,她并不想告訴別人。

“還行吧。”侯蕊不鹹不淡地帶過話題。

氣氛尴尬了下來。

直到車子在侯蕊住的地方停下。

她收拾了一下,裹緊身上的衣服走進了夜色當中,順便給徐知聿說了一聲好夢。

徐知聿沒有回應,而是看着侯蕊瘦小的背影走進了一樓大堂。

大堂很空曠,此刻廖無一人。

徐知聿問的那個問題,把侯蕊今日所有的好興致全破壞掉了。

她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宴安。

那個溫潤卻手持刀具的狠厲男人。

侯蕊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好情緒之後給小程打了一個電話。

“把今晚的視頻調出來吧。”

就在侯蕊洗完澡的時候,那條視頻已經傳到了她的郵箱。

清風掠入半開的窗戶,侯蕊直直地看着視頻中的二人,一手拿着毛巾不斷擦拭還在滴水的長發,一張脫俗的臉依舊無比清豔。

視頻中的兩人,面向鏡頭的人是徐知聿,侯蕊只露出了一個側臉,在暗夜裏模糊不清。

但依稀能看出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美人悠悠地拿着酒杯靠近男人,接而在男人臉上留下了淺淺一吻。

可見男人沒有憤怒與拒絕,只有慌張與無措。

卻被生人勿近的一張臉龐掩蓋得很好。

視頻中的暗示已經是赤裸裸的,侯蕊相信葉家詢看到這個視頻會是什麽模樣。

她就是要,親手搶走屬于葉家詢的一切。

她不懼怕葉家詢發到網上,一來女主角模糊不清,二來對葉家詢本身沒好處。

侯蕊也有私心,宴安的出現,讓她不想讓這個視頻公之于衆。

按下回車鍵,侯蕊随便注冊的一個郵箱模糊了IP地址後,給葉家詢發去了視頻文件。

一夜好夢。

然後侯蕊等了整整一天,卻沒見着葉家詢出手。

就在她疑慮要不要再發一次的時候,樓下保安打通了她的座機。

“侯小姐啊,你的車子被砸了啊。”

什麽?

侯蕊深呼吸一口氣,加緊步伐走到了車庫。

侯蕊去到車庫的時候那兒已經圍了小一圈的人,烏泱泱的人頭之中感覺到了亂七八糟的氣氛。

與這裏格格不入。

侯蕊今天穿得幹淨利落,一件黑絲綢V領襯衫加一條深藍色的喇叭牛仔褲,腳踩一雙七厘米的黑色細高跟。

大家見當事人到場,紛紛回頭,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侯蕊後,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

當事人這時才看清楚裏面的場景。

慘不忍睹。

那臺才提車沒多久的賓利,被砸了面目全非,原本光亮的車面還被澆上了紅色油漆,明晃晃地寫了幾個大字:“小三不得好死。”

然而事情還并未結束,有人把這件事拍成視頻傳到網上了。

視頻迅速發酵,上了兩個微博熱搜。

已經有網友扒出了車主的身份,侯蕊。

加之當事人此前衆多熱門話題,此條新聞一下子占據了大衆的朋友圈。

-

“姐,咋辦?”

室內的溫度往下降了幾度。

還能咋辦。

天涯何處無芳草!!!

為什麽偏偏偏偏要在徐知聿這裏栽倒!

但轉念一想。

強者的人生态度,不就是認栽。

你永遠不知道你的對手可以做出什麽,可控的只有自己的情緒。

迅速接受事實,買單離場。

她總不可能去砸回葉家詢的車吧?

只是這個買單,就讓徐知聿去買吧。

侯蕊喝了一口癍痧,語氣平穩,“先派人查這幾個大v的賬號,還有一些熱評的網友推手全部揪出來,統一交給律師處理。”

接着她拿出手機打給了徐知聿,“看到微博熱搜了嗎,處理一下。”

慌張是最無用的,越緊張,事情越辦不好。

但凡一件事讓一個人緊張,那就意味着更加需要人的冷靜與淡定,才能處理得更好。

慌張除了添亂,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

對于這種場合,侯蕊倒不是第一次見。

她當年在美國混到總監位置的時候,也曾遭遇過職場霸淩。

開重要會議的時候無人通知她,會議上只要她發言總會被白人男子打斷,且無人在意。

而後漸漸地被大家疏遠。

她就是從那件事中鍛煉出的一個好心态。

人要從生命的長河去看待,只有舒适快樂安穩是值得一生去追求的。

這種所謂的霸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那時候的侯蕊不卑不亢,繼續把手頭上的每一個項目做到了最好,做到了無人可替代的地位。

資源、人脈自然而然地,也就重新回來了。

她要的不多,職場上能做到一個受人尊敬的設計師,這個世界是資本主義,她雖然厭惡,但同時也要利用資本去打倒一切,為職場女性發聲。

至于人生的結局,在侯蕊看來,掰倒葉家為母親報仇完之後,就開啓平淡的生活。

僅此而已。

她派人調出監控,直接把砸車和潑油漆的過程發給了徐知聿。

不用她多說什麽,徐知聿會找到幕後之人的。

她交代好一切,繼續回到辦公樓裏,該幹嘛就幹嘛。

而在另一頭的徐知聿辦公室,則顯得有些忙碌。

徐知聿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領帶松松垮垮地別在上面,整個人有說不出的慵懶與游刃有餘的氣場。

林秘來來回回進出董事辦,才把資料完全從查清楚。

“這個。”林秘指着帶着帽子口罩的黑衣男人,“是葉家詢請來的人。”

侯蕊的車子是葉家詢派人砸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和徐知聿有關。

可原因呢?

看着明晃晃的小三不得好死。

徐知聿無端想起了昨晚那個吻。

難道是被葉家詢看到了?

如果是這樣,只能是侯蕊發過去的。

就在徐知聿準備詢問侯蕊時,林秘又補充了一句,“昨晚在mania老板你和……嗯,的視頻,有黑客入侵。”

一句話洗清了侯蕊的嫌疑。

加重了葉家詢的罪名。

這女人不會是這些都去監視吧?

“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确實有病毒入侵的痕跡。”

徐知聿焦灼地掐着太陽穴,手邊一個電話又響起。

是他那個老媽子似的哥哥。

他掃了林秘一眼,“下次你再胳膊肘往外,自己滾出去。”

“噢。”林秘彎了彎腰,退出了辦公室。

他本就是徐知聿父親那邊的人,特意派來徐二公子身邊做特助的。

怎麽可能失業。

林秘已經在心裏盤算着下次怎麽繼續說說侯蕊的事,刷刷名字好感度也行啊。

徐大公子先是在電話裏劈頭蓋臉地把徐知聿臭罵了一頓,說他怎麽還和葉家詢走在一塊兒,害得那女人為愛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

另外還贊美了一下侯蕊,這時候都沒把男主角徐知聿給丢出來做擋箭牌。

還叫徐知聿做男人要有擔當,不要讓侯蕊一個人站在風口浪尖。

讓他趕緊解決這件事,他嫂子還等着侯蕊設計的高定禮服。

徐知聿:“……………………”

一個世紀的大無語。

挂掉電話後,徐知聿認真地重新看了一次那份資料後,直接合上,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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