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侯蕊喊人來收拾了餐食,“你今晚回哪兒?”
“明天早上十點林秘來接我。”
?
這裏只有一張床。
“不用這樣看我,我睡沙發。”
侯蕊眼睛往浴室門掃去,透明的磨砂玻璃。
哪家正經的私人醫院這樣設計的?
投訴!
待護士把兩人換洗的衣物拿來後,侯蕊才磨磨蹭蹭地走進了淋浴間。
浴室采用無主燈設計,昏黃的暖光隐在天花板的四周,香氣彌漫在浴室中,讓神經感到片刻的緩解和放松。
隔着一道玻璃門,有着女人若隐若現的苗條曲線。
徐知聿直接轉過了身,拿起一本財經雜志看了起來。
一頁看了足足二十分鐘,眼前總是閃過一些有的沒的畫面。
呸,下流玩意!
定了定神,徐知聿再次集中注意力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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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侯蕊洗完澡出來了,他還沒看完一篇新聞。
算了,不看了!
侯蕊濕着頭發走出來,水滴在毛毯上,赤腳踩上去怪不舒服的。
浴室裏沒有吹風機,只好出來客廳找。
徐知聿放下雜志快步走過去,“小心感冒,我幫你找吧。”
侯蕊連忙搖頭,拒絕了徐知聿,“你別太靠近我,沾染了寒氣,你才剛退燒。”
沒關系的。
徐知聿從一個小抽屜拿出吹風機,走向了侯蕊身邊牽起她雪白的手臂,将她帶到了床邊,“我幫你吹頭發,別拒絕。”
“行吧,你會嗎?”侯蕊看着徐知聿那雙矜貴的雙手,這位少爺怕是從來沒做過這些事情。
徐知聿用行動告訴了他,他可會幫人吹頭發呢。
小時候經常被徐夫人抓着按摩吹頭發,小小年紀就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徐夫人美名曰:為未來媳婦兒培養老公。
侯蕊的頭皮被輕緩的按壓着,順着發根的力度的柔軟的,吹風機的檔位和溫度也調得剛剛好,她覺得要是徐知聿家破産了,去發廊當個洗頭Tony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不覺間,侯蕊輕輕地靠在了徐知聿身上。
男人身上的體溫像個溫暖的小火爐,讓人感覺很舒服。
侯蕊坐得東倒西歪,東蹭蹭西蹭蹭,徐知聿內心簡直是煎熬,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入眼便是女人纖細而羸弱的脖頸以及輪廓線條淩厲美豔的側顏,很容易給人一種距離感,可徐知聿只覺得現在自己體內的火要熊熊燃燒起來。
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
他只好盡力地遠離侯蕊。
憑窗而望,侯蕊偶爾擡頭時,能看見徐知聿深刻英隽的五官,映着光,透着狂野的味道。
在她忍不住又一次打瞌睡磨蹭到徐知聿的腹部時,似乎背部像是蹭到了什麽東西。
下意識地就反應過來了。
都是成年人。
臉唰地一下通紅,身後的徐知聿手上的動作明顯頓了頓,低沉的聲音帶着些危險的警告,“別動。”
侯蕊很明顯不是容易害羞的人,這會兒起了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怎麽?動一下都不給了,你的自控力就這點嗎,徐先生。”語氣的挑釁的。
侯蕊像是還不滿意,又用指尖試圖覆上了徐知聿的大腿,輕輕打着轉,有繼續深入往上探的意圖。
其實侯蕊就是想耍耍他,看一下正人君子被調戲的反應。
徐知聿一把抓着她的手,嗓音低啞,“你要相信,每個男人都有變大的能力。”
侯蕊突然就不動了,想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默默地把手收回。
夜靜得像一譚水,除了細微的吹風機聲音,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谧。
片刻後,徐知聿的喉結動了動,對着眼前這個安分得像三好學生的侯蕊道:“吹好了。”
侯蕊的濕發變得蓬松而柔軟,徐知聿摩挲着她的發根,有着隐隐的忌諱,還是嘗試着開口:“你,願意為了我做犧牲嗎?”
嗯
這與我和你媽掉進水裏你救誰有何區別?
“什麽意思?”侯蕊回頭不解地對上他的眼睛。
月色凜凜,徐知聿的心髒如同穿堂風下的火把跳動不安,風不停,心不安。
“沒什麽,睡吧。”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從不開口要他人口頭許諾的人,竟然會想聽到侯蕊一句缥缈的保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還不如盡自己的力,護侯蕊周全。
徐知聿背對着侯蕊,“我去沐浴,就當我沒問過。”
二人不知怎麽地,憑空生出了一絲隔閡。
有那麽一瞬間的念頭,侯蕊只想活在這一刻。
就在徐知聿擡腳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時,侯蕊猛地從床上彈跳起來,纖細筆直的腿一勾,整個人挂在了他身上。
不施粉黛的一張臉如清水芙蓉,一雙眼睛像被泉水洗滌過,明亮得驚人,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宛如一座釉色溫柔的秀骨清像。
徐知聿喉頭滾動,輕輕地托着她的腰,滿目深邃,“幹什麽。”
下一秒,呼吸之間滿是侯蕊洗發水的香味。
侯蕊摁着他的後頸,美麗的眼睛平靜深邃,她低頭如珍寶似的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喉結,接着是下颚、唇角、鼻梁……
密密麻麻的細長的吻烙得人心髒發麻,侯蕊一下輕一下重,語氣略帶放蕩,含糊不清道:“你說呢?”
酥麻如觸電的感覺流向四肢百骸,內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線猛然崩塌,頃刻間,徐知聿反客為主。
多出的一只手鉗着侯蕊額下颚,逼她擡起頭來,仔細打量女子的面容,徐知聿心生難耐,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後,“不後悔?”
問她,更是問自己。
侯蕊閉上了眼睛,腰肢扭動,往徐知聿的胸膛前挪了挪,長發滑落至腰間,她輕輕用臉頰摩挲着徐知聿下巴的胡茬兒,尾音是黏膩的,“徐先生聽過一首詩麽?”
“什麽?”男人呼吸逐漸加重,略顯沙啞的克制嗓音傳入侯蕊的鼓膜,震得人的思緒像是在棉花上飄。
當女人靠近自己時,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柔軟、體溫,以及身上的香氣在蕩漾。
像大火燎原般迅速點燃了他內心的欲望。
侯蕊眸子赤紅,嘴裏輕輕地張開一條線,“那徐先生可就聽好了——黃昏我尚可抵禦,唯獨這孤獨黑夜,不可。”
情感在這一刻達到了高峰,一瞬間的悸動,讓彼此都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徐知聿一言不發地聽着,瞳孔裏凝聚的風暴頃刻間碾碎成了狂風暴雨,二人視線交錯,長久火熱,勾起了一陣熱情與渴望。
侯蕊鬓邊的碎發被挽到而後,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言語淹沒在密密的水聲中。
他惡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卻在觸碰的那一刻,動作又不自覺的放柔,生怕弄疼了懷中的瓷娃娃。
侯蕊伸手吊住了徐知聿的脖頸,整個人傾倒在他身上,天旋地轉之間,她幾乎是被抵到了茶幾上,碰到了身後的開關,室內瞬間一片黑暗。
牙關被逐漸撬開,唇瓣粘合摩挲,吻得人心亂如麻。
空氣逐漸喪失,眼波迷離中,女人溫熱的指腹綿延點火,一路往下能感受到徐知聿的滾燙。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想要什麽就直接大膽釋放欲望,既然沒有結果,那至少有個美好的回憶過程,即便這是騙來的。
回應的吻更加深入,她決意徹底墜落。
伴随着男人的指尖,巨大的悲傷席卷她的全身,她跌跌撞撞地闖入徐知聿的視線,望向他的眼睛,侯蕊的尾音忍不住顫抖,如琉璃般清澈的雙眸微微泛起水光,修長的指尖深入男人的發縫,用力摩挲着。
兩人像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快一下、慢一下都有着相同的節奏,仿佛整個世界都彌漫着他們湧出來的愛意。
最後只剩滿室的旖旎與交頸。
很久以後的一天,侯蕊想起今天,她感謝這一刻勇敢的自己。
愛是不可能平靜的,任何的理性與藏匿,都是假象。
愛是暴戾的,是一切情緒的噴湧而出。
人是活在感覺裏的。
就任性一次吧。
原諒她帶有利用欺騙成分的開始,與徐知聿的相遇,是為她年邁的靈魂增加生命力,填滿了她心中的溝壑。
從此讓她的生命裏,多了一份純粹的愛,從而更加堅定地走下去。
這個世界在不斷變化,許多人早已丢失掉自己的真誠,而徐知聿就是她的寶藏,他毫無保留地給了侯蕊想要的一切。
只是,愛灌溉不滿沙漠,沙漠成不了綠洲。
感情是一件很難說清楚的東西。
她的愛,捉襟見肘。
騙來的甜,公開的苦澀,請允許她最後一次犯錯。
徐知聿是最貼她鏽跡斑斑的心髒的唯一夜空,繁星滿天,璀璨奪目。
在離開他之後,即便走遍千山萬水,她再也沒見過比今夜更明亮的夜晚了。
不後悔、不遺憾。
而在今夜,依舊有人愁壞了面容。
天空一片黑暗,雲層密布海島一片荒涼,似乎沒有生命的痕跡,葉家詢連夜從療養院被安排出去邱華那家平常經常光顧的醫院。
“媽媽,我怕。”
醫院彌漫着一股陰冷的氣息,一整層樓居然都沒人,讓人無故地生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葉家詢抓着邱華的衣服,不安地坐在一間偌大的手術室裏。
她已經在葉家的私人醫生的檢查下确定是有了孩子,但她沒搞懂的是,為什麽母親一定要帶她出來這家醫院。
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兒戲,萬一出什麽事了,咋辦。
“這家醫院,我怎麽沒聽過啊?”葉家詢的臉依舊消腫,可依舊擋不住多日來的憔悴。
“別怕,相信媽媽,眨眨眼就過去了。”邱華面對自己的親女兒,總是有無限的包容和柔情,“媽媽給你在英國買了一個莊園,這件事過了之後,先出國暫避一下,修生養息,至于那個賤人,我定有辦法收拾。”
說起侯蕊,噢,應該是葉紫檀。
葉家詢氣得牙癢癢的。
“有娘生沒娘養的婊////子也敢騎到我頭上!當年怎麽就沒死!”
邱華嘆了口氣,目光狠辣,“怪我還是給她留了退路,放心,這一次絕對斬草除根。”
這輩子,她只有害人的份兒,還從沒能有人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可是,她現在有徐知聿了!”
邱華拍了拍她的手背,保養得當光滑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防守得再好,總有疏忽的時候。”
很快,門口處就進來了幾個護士和醫生,和邱華交換了神色之後,葉家詢被帶上了手術臺。
“別怕,媽媽在外面等你。”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一名護士拿着一個小血袋之類的包裹走了出去。
“邱女士。”
邱華一直在門口等待着,見到護士的第一眼不是關心自己的女兒手術是否順利,而是第一時間打開包裹檢查。
聽說吃親生女兒的嬰胎,保養的效果會更加好。
護士手中的袋子是一堆魚腸一般的癱軟玩意兒,帶着血漬和黏膜。
淡淡的粉色,很是新鮮。
邱華是肉眼可見的滿意。
芊芊十指輕輕一揮,翡翠寶石戒指在陰暗的樓道裏一閃,“拿下去炖了吧,多餘的肉剁碎包餃子,多加點姜。”
“是的。”
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下這一切。
侯蕊把視頻上傳到網盤保存,果真人自私到了極點,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徐知聿在浴室裏沖着澡,侯蕊內心輕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都是新手村就是不好闖。
五分鐘就走完了,什麽鬼體驗感。
食之無味。
她絕不相信這項運動是這樣的感覺,肯定是徐知聿不行。
要不要叫他去看看醫生?
侯蕊回複了幾封郵件,順便劃開了葉偉成的行程。
看來最近确實是事事不順,或許是嘗試到暴虐的扭曲爽點,基本每夜都流連在流歌堂中。
今天更是被徐知聿一攪,心情非常不好,預約了明晚流歌堂的服務。
事件的走向如她所願,侯蕊在群裏發了兩個字:開始。
安靜的瞳孔裏突然流露出興奮,就是要趁現在攻破他們內部,不能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背後腳踏聲響起,侯蕊替他尴尬,也不肯轉身。
半晌,身旁的床塌了一半,“再、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