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真要論起來,吳蒙算是舒明蕾的冤家對頭。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當年秦铎又當場替她報複了回去,舒明蕾就大度地當做跟吳蒙兩清了。
當然,兩清并不是說舒明蕾打算跟對方友好相處,而是指井水不犯河水互為路人而已。
舒明蕾直接無視掉上來插話的吳蒙,繼續跟夏瑜燕閑聊。
然而,舒明蕾擺明了不願意搭理,某些人卻不識趣,非要上趕着體現自己的存在感。
“你一個殘廢,你覺得你配得上秦铎嗎?”吳蒙伸手從桌上香槟塔上取了一杯香槟,輕搖着酒杯輕蔑地看着舒明蕾。
吳蒙跟着人進來的時候,包間其他人并沒有在意,但“秦铎”這個名字一出,仿佛觸發了關鍵詞特效,包間內霎時安靜下來,大家齊齊将目光聚集到了舒明蕾這邊。
舒明蕾是不想搭理吳蒙的,但人都要沖上來搶她男朋友了,她要是再不搭理,不顯得她好欺負?
“我自然是配得上秦铎的。”舒明蕾在滿室寂靜中,側眸看向吳蒙,不疾不徐地開口說道,“相比你這個連殘廢概念都搞不清的人,我可真是配太多了!”
“我的手是受過傷,但傷口愈合得很好,并沒有落下殘疾。”舒明蕾舉起右手,展示給吳蒙看,“我這要是去申請殘疾證,國家非但不給批,指不定還罵我詐騙殘疾人福利呢!”
“算不上殘疾又怎樣?你還不是拿不了手術刀,當不了外科醫生了?”吳蒙譏诮道,“江城醫科大學出來的外科尖子生,拿不起手術刀,那跟殘廢有什麽兩樣?”
“拿不起手術刀又如何?我的手是為救人而受傷,即便拿不起手術刀,我這雙手也曾毫無疑問地挽救過生命,可要比你的手金貴多了。你這雙沒有殘疾,沒有受過傷的手,曾經又做過什麽有價值的事?或者是會做些什麽叫人欽佩的事?”舒明蕾微涼的目光往下一壓,落在吳蒙端着酒杯的手上,輕笑一聲,“是會搖香槟的酒杯麽?或許你還會搖葡萄酒的酒杯?”
吳蒙搖晃酒杯的動作頓時僵住。
正順着舒明蕾的話,盯着吳蒙手看的人,沒忍住發出一聲漏氣式的笑聲,随即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出聲。
秦铎和廖博榮推開包間門時,迎接他們的就是一陣哄笑。
“聊什麽呢?聊那麽開心?”廖博榮的問話沒傳出去,直接淹沒在了滿包間的笑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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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博榮咋了一下舌,伸手揪過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卷發男,圈着他的脖子問他包間內是什麽情況。
卷發男三兩句話,就把事情說了個明白。
廖博榮聽完當場罵了一句髒話,秦铎的臉色也陡然變得陰沉。
吳蒙在哄笑聲中猛地站起來,擡手就把手裏的香槟往舒明蕾臉上潑。
香槟潑了出去,但是并沒有潑到舒明蕾臉上。一道人影突然插.進來,擋在舒明蕾面前,吳蒙潑出去的一杯香槟,全撒在了這人的胸膛上。
看到秦铎被潑了一杯香槟後,零碎的笑聲戛然而止,包間內陡然變得一片寂靜。
舒明蕾擡眸,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背影,微微一愣。随即喊了一聲秦铎,匆忙站起來,抽了桌上紙巾,去幫秦铎擦拭被酒水打濕的襯衣。
“秦、秦铎……”吳蒙這才反應過來,她那杯香槟全潑到了秦铎身上。
她對上秦铎冰冷的目光,有些慌亂,又有些畏懼。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來激怒舒明蕾,讓秦铎看到這個殘廢歇斯底裏的模樣,而自己則會用優雅端莊的一面,從旁襯托對方的醜态。秦铎是絕對不會喜歡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婆,七年前他曾經親口對她說過……
但是,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變成她用香槟潑了秦铎一身,反而是舒明蕾在一旁端着從容和優雅……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吳蒙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空酒杯,胡亂地将其扔在桌子上,随後指着舒明蕾尖聲嚷嚷道,“是這個殘廢故意激怒我的,都是她的錯,我不是……”
“滾!”秦铎身體驟然繃緊,聲音冷若寒冰,“別逼我動手打女人。”
“秦铎……”吳蒙眼裏頓時泛起淚花,“以前是我做錯了,是我不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不好意思,名草有主了。還有——秦铎從頭到尾就我一個女朋友,你別說得好像秦铎是你前男友似的。”舒明蕾當即停下給秦铎擦酒水的動作,護食一般地擋在秦铎前面,仗着身高優勢,由上而下俯視着吳蒙,“剛才說的,我的手比你金貴是開玩笑的。無論一個人的手會些什麽,能發揮什麽價值,都是一樣金貴的,但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就是認真的了——”
“你的手不需要學會什麽,但你有必要學一下什麽叫道德,至少要知道搶人男朋友是一種卑劣的行為。還有——”舒明蕾的目光對上吳蒙仇視的雙眼,“真誠地建議你去看了一下心理醫生。”
“舒明蕾——”
“閉嘴!嚎什麽嚎!”廖博榮一聲爆喝,打斷吳蒙歇斯底裏的嚎叫,指着吳蒙,大聲問包間裏其他人,“我可沒請這瘋女人,這女人誰帶來的?啊?”
吳蒙他倒是認識,高中時候隔壁班的。他之前是不知道吳蒙那麽瘋,但他知道高中時候秦铎高調拒絕過吳蒙,而他今天請了秦铎和班長來,退一萬步說,他都不可能請吳蒙來!
包間內的人紛紛否認。
随後,卷毛男有些遲疑地開口,“她好像是隔壁包間的客人?我跟老金最早到,當時看到店員領她進了隔壁包間……”
廖博榮瞪眼,“那她進來的時候你們怎麽沒攔着?”
卷毛男攤手,“我們還以為她跟你請的人認識,她進來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廖博榮罵了一句,拿出手機給日料店的老板打電話,“大誠,我包間混進來一個瘋女人,趕緊來兩個保安給我架出去!”
廖博榮的老友,日料店的老板很快就帶着保安趕到了樓上。不過,吳蒙最後不是被保安架出去的,而是自己走的。
吳蒙走後,舒明蕾牽着秦铎的手,跟廖博榮提出離開。
“抱歉,雖然很想繼續參加你們的聚會,但秦铎的衣服打濕了,我們今天就先走了。”
“你說什麽抱歉啊?是我這邊沒安排好。”廖博榮撓了撓頭,“我下次單獨請你們,給你們補上。”
舒明蕾又跟包間其他人打了聲招呼,随後和秦铎一起離開包間。
從樓上下來,走到一樓走廊的窗口邊時,秦铎突然拉着舒明蕾的手站住。
舒明蕾跟着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看他。
“你的手……受過傷?”秦铎略帶遲疑地開口問道。
他一直奇怪舒明蕾為什麽沒進醫院,而是去學校當了校醫,現在這個疑惑算是有了答案——是因為舒明蕾的手受傷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傷,嚴重到她被迫放棄成為一名外科醫生。
對一心想進醫院當外科醫生的舒明蕾來說,這個打擊是巨大的。他不知道舒明蕾是否會願意跟他說這事,所以他問得小心翼翼。
“嗯,是受過傷,還挺嚴重的。”舒明蕾點頭道。
“可以說給我聽嗎?”
“當然可以,這有什麽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