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想裝了
第二十章 不想裝了
程桉在群裏留言的時候，其實并沒有提到程檸，他的原話是這樣的：
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夜大附近喝一杯？@戴唯@李循@湯星明
[Limbo 地址]
但，「夜大」兩個字還是被李循精準捕捉到了。
看到消息時，他才剛剛下班，距離程桉的留言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不确定他們還在不在，李循還是決定直接開車過去看看。
開到附近的停車區，李循一眼就看到了程桉那輛熟悉的白色牧馬人，還有戴唯和湯星明的車。
走進 Limbo 後，他先是站在門口的位置看了一圈，有個店員在給程檸她們後面的那張桌點單，将程檸的身影擋住了。
所以李循最開始沒看到她，而是看到了程桉他們。
三個人穿得西裝革履，就差沒戴一條領帶，坐在滿是學生的清吧裏，顯得格格不入。
然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李循這兩周都在忙着做下半年的項目規劃，尤其是和夜大的合作，他需要做的功課還有很多。
看到程桉他們後，他沒急着過去，還是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程桉雖然沒說，但他知道程檸一定在，否則程桉不會突然提要來夜大喝東西，這裏雖然離劍旗體育不遠，但比起學校，在程桉他們公司附近的商業區裏，有更多适合上班族喝酒的地方。
而程桉還坐在這兒，就證明程檸也還沒走，否則以程桉的習慣，是一定要送妹妹回家或回學校的。
沒有什麽能比一個暗戀者接收自己喜歡的人的信號更準确的事情了。
店員走後，程檸的背影終于出現，李循毫不遲疑地朝她邁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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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一身正裝的男人經過。
還在象牙塔裏的這些學生，什麽時候在學校附近見過這種職場精英範兒的人，紮堆在學生堆裏出現的場景。
店裏無論是店員，還是坐着的男生女生，都紛紛朝他看了過去。
與坐着的穿白襯衫的三人不同，走過的男人穿的是藍色的豎紋商務襯衫，剪裁利落得體的黑西褲和黑皮鞋，襯衫袖口折疊挽起，露出了手腕上的機械手表，昏暗的光線裏，依舊能看到他小臂和手背上有青筋凸起，胸口的肌肉線條隐隐透過襯衫浮現。
比起休假時自然垂落的頭發，上班後的李循，還是有稍微抓一下發型，褪去一些閑适慵懶，更适合工作環境。
他徑直走向了程檸旁邊的空座，将凳子上放着的程檸的草編單肩包拿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程檸沒想到李循會來，突然看到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還有些吃驚。
李循朝她挑眉一笑。
程檸回過神來，看到他腿上的包，趕緊伸手，“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包給我吧。”
李循遞了過去，程檸接過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好久不見。”
時隔兩周再見面，當初程檸說的什麽要裝不認識、裝不熟，李循是全抛到腦後了。
“是啊，好久不見。”
見同桌的呂文菲和朱依倩好奇地望着李循，程檸又說，“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舍友，文菲、依倩。這是我哥的朋友，李循。”
三個人對望着點了點頭，呂文菲熱情地朝李循揮了揮手。
“hi，你好。”
呂文菲回頭看了一眼彭正飛他們的那張桌，再坐一個人确實是有些擠了，“你要坐過去嗎？我可以把學弟叫過來坐我們這邊。”
李循回頭，正好程桉他們幾個也朝他看過來，他擡了擡下巴算是打了招呼，回看向呂文菲，“謝謝，我就坐這兒。”
這裏光線不好，再加上李循的穿着、發型都跟球場上被拍到時的風格完全不同，呂文菲和朱依倩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李循看，所以一時都沒有認出來，如果陳淇在，肯定能第一時間認出。
今晚的帥哥濃度太高，程檸的哥哥又高又帥，她們跟程檸相處久了，程桉的長相還算是在她們的預期裏，就是沒想到帥哥的朋友也是個頂個的好看。
店員拿來酒水單，李循想到自己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去，點了一杯無酒精的桑格利亞。
演出臺上的女駐唱中場休息去了，店裏的背景音樂又重新輕輕柔柔地響起。
李循低下頭，在程檸的耳邊輕聲問，“放假了？”
她側頭也用低聲回道，“放假了，今天最後一科。”
“第幾杯了？”
程檸順着李循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剛端上來的新的一杯。
“這是第三杯。”
“前面幾杯都喝了什麽？”
“第一杯是紅粉佳人，第二杯叫菊次郎的夏天，”
程檸有問必答，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燙，但并不明顯，她特意點了度數不特別高的酒，因為程桉也在，加上要放假了确實高興，就想趁機多嘗幾種不同的口味。
李循點了點頭，“這杯新加坡司令 20 多度，你慢點兒喝。”
又補了一句，“最後一杯了。”
“哦。”
許是酒精有些上頭了，降低了她的敏感度，程檸還沒有留意到自己正在跟李循咬耳朵說着悄悄話。
有過上次一起吃飯的經歷，程桉在後頭看到兩人近身交談的身影時，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
反倒是湯星明和戴唯一臉震驚，“什麽情況？”
“哦上次我去接程檸，正好在機場停車場遇到李循了，一起吃了飯，後面他還幫我送了程檸回東方韻。”
這個解釋很合理，但湯星明和戴唯還是始終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們認識李循快三年了，什麽時候見過他會主動坐在一個女生旁邊，還跟人家聊天，聊天時臉上居然還有笑臉。
第一次覺得李循的臉上也是可以有這麽豐富的表情出現的。
女駐唱重新返回演出臺，“下面是點歌環節，有沒有哪位想點歌的呀？”
有男生大聲問了一句，“什麽歌都可以嗎？”
周圍的人包括女駐唱也都笑了，“太冷門的不行哦。”
李循兩腿交疊着倚靠在椅背上，見沒有人點歌，慢悠悠的舉起了自己的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女駐唱朝李循伸出手掌，示意他說。
“想點一首王菲的《流年》，不知道算冷門嗎？”
女駐唱回頭跟身後的幾個樂手商量了一下，又轉頭有些為難地對李循說，“不冷門，就是我們的鍵盤對這首歌的曲子不是很熟…”
李循把手放下，“我會彈，我可以試試嗎？”
駐唱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請——”
在場有不少女生，包括呂文菲在內都發出了鼓掌和歡呼聲，“Woooow~~~”
李循的這個舉動同時跌破了程桉、戴唯、湯星明的眼鏡，畢竟李循是那種坐在那兒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人，臉上的表情雖然不能說是嚴肅，但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他今晚是喝多了？像這種主動出風頭、吸引關注的舉動，今晚之前，程桉三人是打死都不相信會出現在李循身上的。
李循站起走上了臺，原來的鍵盤手跟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後就下去了，拉過一張疊放在牆上的空椅坐了下來，把鍵盤後面的位置讓給了李循。
說是演出臺，其實就是在清吧的角落裏做了一個簡單的布景，有幾束亮光打着，并不是非常正式的演出場合。
全場的人，店員、顧客、駐唱、其他樂手都在看着李循，見他在鍵盤上試了幾個音後做了個 OK 手勢。
大家都停下交談，安靜地看着他們表演，前奏結束，女駐唱的聲音緩緩響起——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雲端 只眨了一眨眼
最後眉一皺 頭一點
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 只打了個照面
五月的晴天 閃了電
……
李循很久沒有玩過鍵盤，彈奏時大半部分時間都低頭看着手指的動作，偶爾也會擡頭快速望程檸一眼，他的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
呂文菲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她雙手緊抓着朱依倩的手，在她耳邊低聲發出了尖叫雞般的鳴叫，“啊啊啊好帥！會樂器的男生無敵了。”
朱依倩點點頭附和道，“是呀。”
又看了程檸一眼，嘆了口氣，“真羨慕檸檸呀。”
程檸垂眸抓着杯子裏的吸管攪拌了幾下，又低頭喝了幾口，笑了一下，“又不是我會樂器，羨慕我什麽。”
一曲結束，李循對駐唱和樂手表達了感謝，在全場的眼神注目下重新在程檸旁坐下。
程檸連喝三杯雞尾酒，雖說前兩杯的度數不高，但畢竟是混了好幾種調酒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的，開始進入一種微醺的狀态。
見李循回來，突然就忘了他原本就是坐在自己旁邊的，在李循坐下的時候，拉了拉他的袖子，李循低下頭側耳在她唇邊。
只聽程檸用只有他能聽到的氣音小聲說，“你換個位置，別坐我旁邊，一會兒該給我哥發現了。”
李循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些，看她有些發懵的眼神，也用悄聲對她說道，“那我坐哪兒？”
程檸轉頭看了下四周，這一轉，腦袋更暈了。
她擡手扶了扶額頭，“不知道，反正我們說好了，要裝不熟的。”
“怎麽辦，我不想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