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說誰呢
第二十四章 你說誰呢
“哇噻，我好久沒試過逛街買東西買得這麽過瘾了。”
程檸看着堆成了小山似的購物車，購物欲在此刻得到了強烈的滿足。
李循把懷裏的木木放到地上，木木擡頭看着程檸手上的那袋肉幹，“斯哈斯哈”地伸着舌頭口水直流，圍着程檸的腳在一直打轉。
別看木木只是一只幾個月大的小狗，亢奮起來的力氣絕對不小，牽引繩還沒有從它身上解開，随着木木的動作，在程檸的腳下一圈圈纏繞了起來，程檸差點被絆倒。
就在李循伸手要扶住程檸，另一只手要去拉住木木的時候，木木感受到了阻止，用力一躲，程檸整個人就跌靠在了李循懷裏。
從出門碰面到剛剛兩人的并排站立，程檸始終和李循保持着幾個拳頭的距離，只能聞到他身上一陣若隐若現的木香。
此刻跌落在李循寬厚的懷中，那種久違的，被木質清香全身包圍萦繞的感覺再次朝她湧來。
木木還在腳下狂跑，這回牽引繩把李循也纏住了。
“你先別動，它太興奮了，越動它跑得越歡。”
“哦，好。”
聽了李循的話，程檸收起了自己擡起的腳，安靜地站在原地。
李循單手環抱住程檸，避免她中心不穩，另一只手用力拉緊牽引繩，控制住木木，把它往反方向捯。
好一陣子才終于把兩人的腳從繩子裏解開。
程檸從李循的懷裏出來，彎腰把木木抱起，“調皮蛋，小吃貨。”
李循看了一眼購物車，“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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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自助收銀臺時，程檸趕忙對李循說道，“我來，說好了是給木木的見面禮。”
李循拿下兩個挂在收銀機旁的購物袋，一邊将購物車裏的商品拿出來掃碼，一邊裝袋。
“下次吧，狗狗長得可快了，你選的那些小衣服很快就穿不下，零食也吃不了多久，下次再一起來給它買新的。”
正值店慶，店裏有攝影師拿着相機在拍攝店內選購商品的顧客，帶着寵物一起來的“情侶”，絕對是攝影師的拍攝焦點。
看到他們準備買單離開，有店員上前對他們打招呼，“先生小姐你們好，我們店最近在做周年慶的活動，剛剛我們的攝影師拍了幾張你們在店裏選購的照片，後續想把這些照片用在我們官方的宣傳上，希望可以征得你們的同意。”
程檸和李循對看了一眼。
“什麽照片？”程檸問道。
店員走到他們中間，拿起攝影師剛剛交給她的相機，按動着相機按鈕，把剛剛拍到的照片給他們看。
“這組照片我們都覺得拍得特別好，特別希望能征得你們的同意，作為感謝，會有一份小禮物送給你們。”
攝影師似乎特別鐘情于他們，給他們拍了十幾張，有他們一起站在選購區前的背景圖，木木坐在購物車裏啃着它的小衣服。
有他們低頭挨在一起，兩只手上拿着不同的狗糧，查看着背後的配料表，似乎在讨論買哪種更好。
還把他們剛剛被狗繩纏繞在一起的畫面抓拍了下來，程檸跌落在李循的懷中，木木咧開笑臉在他們的腳下。
“這些照片會發在哪些地方？”李循确認道。
“官網、公衆號還有微博上面應該都會發的。”
店員是個跟程檸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小姑娘，看出女生的臉上有些為難，怕她拒絕，又補充道，“要不這樣，我們只發背影的照片可以嗎？露臉的我們不會用作宣傳，也會删掉處理。”
程檸望向李循，“你覺得呢？”
“我都可以。”
猶豫了一下，程檸還是答應了，“那就只發背影的那幾張吧。”
店員開心地拍了拍手掌，“感謝感謝！”
“拍的這些照片你們想要嗎？要的話我可以發給你們，然後只留背影的那幾張，其他的照片當着你們的面兒删掉。”
“要。”
李循說完，轉過身繼續剛剛被打斷的商品掃碼工作。
“稍等下。”店員去休息室裏拿出了一個平板，取出相機裏的儲存卡用讀卡器插上。
相冊裏照片被讀取出來後，她看向程檸和李循，“你們開一下藍牙，我傳給你們。”
确認了李循和程檸的手機後，按下發送，又當着他們的面把背影以外的照片都删掉，清空了垃圾桶。
一切動作完成，店員收起平板，“稍等下，我去給你們拿小禮品。”
再次回來時，她的手上多了一個藍色的飛盤。
看了一眼抱着狗的程檸，又看了一眼李循裝了兩大袋的購物袋，“我給你們放袋子裏面吧。”
放好後，用哄孩子的口吻對着木木說，“爸爸媽媽給你買了這麽多好吃的好玩的呀~”
“呃…我不…”程檸正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
一旁的李循接話道，“走吧。”
店員朝他們彎了彎腰，“歡迎你們下次再來。”
自動門在他們的身後關上。
出門後，程檸把木木放到了地上，看着李循，“現在回去嗎？”
李循一手提着一個購物袋，“還早，剛剛不是送了一個飛盤，要不要去跟木木玩一會兒？”
程檸舉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不到九點，“行呀，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公園對吧？或者回我們小區也行，我們小區也有個草坪，經常看到業主在那兒遛狗。”
“去公園吧，公園離這兒近。”
程檸牽着木木走在前頭，李循左右手各提了一袋東西稍微落後程檸兩步。
十分鐘不到公園就到了，這個點兒正值晚上遛狗的高峰期，到了草坪處，程檸看着不少把狗繩都解開了的人，轉頭問李循。
“這兒是可以把繩子放開的嗎？我沒遛過不太知道。”
李循用下巴點了點旁邊的告示牌，這一塊區域晚上九點以後就是萌寵專屬，可以把繩子解開讓小狗們在裏面肆意玩耍。
他們找了一小塊空地把購物袋放下，程檸翻出了新買的狗狗水杯，走到水龍頭旁裝了水放到地上。
“來，木木，渴了吧？先喝點水。”
木木喝水的時候，程檸拿出來剛剛店員送的那個飛盤。
“狗是天生會玩飛盤，還是要教啊？”程檸低頭看向坐在草坪上的李循。
李循雙手反撐在身後，兩條大長腿伸直了交疊着，聽到程檸的話，擡頭朝程檸聳了聳肩。
程檸蹲了下來，連說帶示意地手拿飛盤揮舞着，朝木木講解，“一會兒我往前扔，這樣…你就跑過去接，用嘴接…再撿回來給我，知道嗎？”
說完就站了起來，一個側身就直接把飛盤往遠處扔了過去。
不知道是狗狗天生自帶的獵食天性，喜歡追一些快速移動的東西，還是說邊牧就是聰明。
木木在看到飛盤被抛出去的瞬間，便馬上轉身去追，飛盤落在地上後，用嘴撿起朝程檸跑了回來。
“對對對，哇，你好聰明，就是這樣！再來——”
李循坐在草地上看着，拿出手機打開錄制視頻的頁面，對着眼前玩得正歡的一人一狗錄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又切換到拍照模式，拍了好幾張，才把手機收起。
如此循環了好幾次，木木已經可以在飛盤落地之前，向上躍起刁住飛盤。
它還沒跑累，程檸已經先累了，她今天穿的牛仔裙到膝蓋處，不算短，攏起裙擺坐了下來，跟李循一樣，反手撐在身後。
“累不累？”
“嗯…”程檸點了點頭，“養狗費不費時間不知道，但确實挺費我的。”
木木見程檸不扔飛盤了，把飛盤在程檸腳旁扔下，轉頭就跑去找隔壁的狗狗玩了，程檸的視線一直盯在它身上。
“等着，我去給你買瓶水。”
李循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往路邊的便利店走去。
他剛走沒兩分鐘，一個牽着柴犬的男生就朝程檸走了過來，他沒看到剛剛坐在程檸旁邊的李循，以為程檸是自己一個人出來遛狗的。
“那條邊牧是你家狗狗？”
程檸抽空看了一眼跟自己說話的男生和他腳下的柴犬，馬上又轉回視線看向木木，“啊，對。”
“男孩女孩啊？”
“女孩。”見木木有要搶隔壁小狗玩具的勢頭，程檸趕緊站起，跑過去制止住。
搭讪的男生見程檸只快速瞥了自己一眼就沒再正眼看過他，剛說第二句話人又走開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見程檸抱着木木回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啊？拽得跟個什麽似的。”
“啊？”程檸被問懵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種女生，出來遛狗還穿裙子，打扮地花枝招展地，不是真的來遛狗的吧？”
男人看着程檸這一身的牛仔裙，眼神開始從她身上身下來回掃過。
見程檸沒說話，還以為真被自己說中了，故意把嗓門放大，想讓旁邊的人也聽到——
“我在這裏遛狗這麽久，從來沒在這裏見過你啊？這條邊牧不會是你租的吧？是不是看哪個男的狗貴就湊上去啊？我這只柴犬要上萬的，這麽不識貨，勾搭人之前都沒有做好功課的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瓶沒開封的瓶裝水從他身後飛了過來，狠狠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有些站不穩地往前踉跄了一步，水瓶“咚”一聲掉到地上，他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轉頭看向身後砸他的人。
李循神色如常地經過他，徑直走到了程檸身旁站定，把手上的另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了她。
程檸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轉頭接過李循遞過來的水，仰起頭喝了一口，又蹲下摸了摸木木的下巴。
“你也渴了吧？走，我給你拿杯子去。”
周圍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附近的交談聲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男的怎麽全身都是 LOGO，穿得跟個暴發戶似的。”
LOGO 男被突然砸到身上的巨大力氣吓到，感覺自己沒當場被這瓶水砸到跪倒已經算是沒有太丢臉了，此時正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有些飄忽和閃躲。
李循直視着男人的眼睛。
“你剛說誰呢？”
見李循比自己高上大半個頭，一身的緊實肌肉，再看他遞水的動作，男人知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匆忙留下了一句“不好意思啊”，便要帶着自己的柴犬擰頭就走。
“诶——”李循在身後喊住了他。
男人的肩膀一縮，頭一低，雙眼緊閉，以為自己這回要挨揍了，卻聽身後傳來——
“把你腳下的垃圾撿起拿去扔掉。”
附近圍觀的人哄地一聲笑開，LOGO 男低頭，撿起剛剛砸中自己的那瓶水，邁着大步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