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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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有些驚訝三叔竟然能在這種私事上面使喚得動他。

如果赴約,她自己尴尬……

她沒決定好,幹脆置之不理,反正明天才星期五,還有時間考慮。

周五一早,她到教室裏監督早讀,一眼就看見教室後面最後一排空了個位置,周禹又遲到了,直到早讀結束他才一臉惺忪拖着慢悠悠地步伐過來教室。

溪言心裏正煩,于是說話态度就嚴肅了些,“你到底想不想讀書了?一個星期上課五天你遲到五次,你是對我這個班主任有意見還是真那麽不喜歡讀書?人生是你自己的,一個不會把握自己人生的人,別妄想以後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

以前她高中班主任也在課堂上說過類似的話,當時她不太懂把握人生和能不能在社會上立足有什麽關系,把握不住人生的人最後不也都安然地生活着呢麽?

後來她才知道,那不叫安然地生活着,那叫安然地茍延殘喘。

她從沒對學生說過一句重話,平時耐心十足,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她當老師這幾年沒學會如何在學生面前樹立威嚴,所以這回發威,倒是吓到了裏面一衆學子。

不過眼前的周禹似乎無動于衷,一副懶散模樣說:“老師,別企圖跟我講人生道理,你自己才幾歲?你連自己的學生都把握不住,怎麽在學校裏立足?”

溪言氣得臉上一陣充血,她居然被一個目無尊長,無組織無紀律的學渣給教育了?而且她腦子嚴重卡殼,竟無以反駁……

周禹同學就這麽從她眼前進教室了。

簡直是顔面無存。

她在教室門口冷靜了一會兒,轉身走到教室最後一排,對周禹嚴肅道:“1000千字檢讨,下個星期一交上來,遲一天字數翻倍。”說完頭也不回走出教室。

即便這麽着,溪言還是郁悶了一天,因為她覺得周禹說得對,但也不對。

他們班裏大部分學生還是很聽她話的,畢竟她是性格好但不是性格軟,總體還算教導有方,唯獨這個周禹,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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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好好想想如何對付這個周禹,究竟是鏟除異己,還是收為己有。

……

她心裏苦悶,下午回到家就拿了老李同志的白酒出來,借酒消愁。

于是空着腹,白酒一杯一杯下了肚,到最後她醺醺然地想起來一件事,晚上好像有個約會……接着拿手機一看,6點半了……

她腦子裏暈乎乎,忘了自己還在糾結是否赴約扥問題,僅憑直覺跑回房間換衣服,還是上次那條複古長裙,暗紅色,看上去不那麽紮眼。

朱木蘭端着菜從廚房裏出來,正好撞見她在門口穿鞋,似乎是要出門,趕緊問:“穿成這樣上哪兒去啊?這都快開飯了。”

免得事後再來一次盤問,當下溪言沒敢明說,只道:“約了許攸。”

說完急忙忙跑了。

路上稍微塞車,等路一通,那車一路疾馳,她到的時候居然還提前了十來分鐘,一下車直奔餐廳,餐廳裏燈火依然璀璨炫目,只是這一下子炫得她頭昏眼花。

溪言找到位置坐下來,酒勁還在,她怔了半天,感覺手機震了幾下,震得她手心發麻。

是信息。

顧文瀾發來的,很簡短。

臨下班前,顧文瀾回到辦公室,剛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就接到神經外科的會診電話,病患突發呼吸困難,疑似心力衰竭,請求協助。

他拿着手機默了數秒,給李溪言發了信息過去。

——李小姐,很抱歉,急診,咱們下次再約

看出來他的十萬火急了,末尾處連個句號都來不及打上去。

溪言将這條信息來回讀了好幾遍,直到服務員過來問是不是現在上菜。

他依然是提前下了單,估計和上次一樣已經是結過了賬,溪言心想來都來了,不吃豈不浪費?再說來回車費也貴,大不了吃完了再把錢還給他。

唔……

于是點頭。

他還點了一瓶紅酒。

溪言對酒類不了解,她平時興致一來就開老李的白酒喝兩口,其他酒類幾乎不碰,紅酒也是,好不好她喝不出來,不過以他的品味,這酒怎麽也得是個上品。

白酒她都能應付兩杯,紅酒嘛,更不在話下。

于是這晚,她在這裏待了近兩個小時,東西沒吃多少,全程就喝了兩杯紅酒,餐廳裏古典樂聲聲入耳,也算對酒當歌了一回。

她喝着酒還一邊發着愣,兩杯酒愣是堅持到晚上10點鐘……

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喝酒的時候她還知道控制着量,讓自己保持一絲清醒,待會兒還得坐車回家,但現在她整個人俨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抱着酒瓶下巴墊着手背,趴在桌上。

她在醒酒。

然而這幅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以及一喝醉就看起來智商不高的樣子,看在服務員眼裏,深感不妙啊……

一會兒可別直接睡過去了。

于是轉頭就給訂座的顧先生去了個電話,那頭響了兩聲就接起,她問:“請問是顧先生麽?”

“嗯。”顧文瀾幾乎一晚上沒開口講話,現在又是剛下手術臺,狀态比起平時沉郁了些,這會兒應了一聲,簡短的音調沉沉悶在嗓子裏,說不出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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