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沈清灼目送着沈霜衣離開,蹲下将大龍抱起,祁葉已經昏倒了,伸手輕輕摸了摸大龍的脖頸和身體。
他簡單為祁葉清理包紮一下,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之前他覺得任務簡單的想法有多蠢。
系統說到必要時刻他們還會再見,如果剛才沈霜衣沒有出現,祁葉沒有被救走,系統在剛才會出現嗎?
如果一直都沒有人救祁葉,他是不是就死了?
讓他改變主角,主角在他面前死掉,他會如何?
沈清灼一直知道他這表哥強,卻今日才知道,沈霜衣比早年已經突破到聖玄上階層的老家主還要強。
能從沈老家主手中把他與祁葉帶走,沈霜衣的境界,只會在聖玄之上。
聖玄上面還有皇玄和神玄,根據書中記載,沒記載過近百年內什麽人達到了皇玄和神玄。
滄蘭學院黎蘭院長也是聖玄,寒月宮宮主樓盡歡修為不明,關于沈霜衣一切書上無記載。
剩下的,便是寥寥無幾的幾個天玄。
他正給祁葉擦着藥,突然,地上的大龍動了動,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
沈清灼正擔憂着,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醒來,臉上一喜。
祁葉現在還是龍的形态,看上去虛弱極了,他迷迷糊糊動了下變成人形,紅蓮業火焚身那次之後他已經學會了操控自己。
不料,祁葉使力過大,身上衣服本來就破了,又不是什麽能抵禦的法衣,在他變成人的一刻……碎了。
沈清灼正為他醒來感到高興,突然見到這樣坐在自己面前的祁葉,一時間忘了移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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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捂住自己,但為時已晚。
沈清灼見他慌張嬌羞的樣子,反應過來自己在看什麽,連忙轉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身體的,我……”
沈清灼:“……”
好像越解釋越黑了。
到現在沈清灼臉也有點發燙了,故作無事道:“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吧,我再給你上點藥。”
祁葉剛醒來蒼白的臉色帶着紅暈,低頭拿出衣服穿好。
沈清灼這才又轉過來,對于剛才的事像沒發生過一樣,剛才給祁葉擦藥擦到一半,這時卻怎麽也下不了手了。
祁葉身上傷的地方很多,大部分地方都要塗藥,但現在被衣服擋住了,他剛叫祁葉穿上衣服,如果這時候再讓他脫掉,是不是顯得他意圖不軌?
沈清灼把手裏藥給他,“你方便擦藥嗎?要不你自己擦?”
祁葉還從剛才之中沒緩過來,微紅着臉接過。
要不是他現在氣色太差,臉還能更紅。
沈清灼見他不動,“要是不方便,我幫你擦也行?”
祁葉又把藥還給他。
沈清灼又拿過藥,蹲坐在他面前,“不過……你傷太重了,要把衣服脫掉,我才方便給你上藥。”
祁葉還低着頭,聞言僵了一下。
沈清灼:“只脫上面就可以了,我就只上藥,你傷太重了不能不塗藥。”
祁葉于是又乖乖地将衣服脫下來。
突然,一枝幹掉的被做成幹花的、潔白剔透的梨花從祁葉身上掉下來。
那是早多日前沈清灼送給他的那朵。
祁葉以為泡上水花就能活下來,想不到過了一日還是幹了,于是用魔力做成幹花帶在了身上。
想沈清灼的時候,就會拿出來聞一聞。
祁葉見沈清灼一直看着那朵花,将花撿起來攥在手心,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是不是被看穿了,緊張地又低下頭。
沈清灼氣息突然冷了幾分,“你如實說,那些幹屍是不是你幹的?”
祁葉猛地擡頭望向他,搖頭。
“不是我,我沒有殺他們!”
“我……我殺了人,殺了皇甫瑛的侍衛,沒有殺這些人。”
可是那些侍衛,他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他。但是……但是他後來也沒再殺過了,只是把他們打暈了。
他跪坐着突然直立起來朝他膝行過來,伸出手想去抓沈清灼,在快要碰到沈清灼肩膀時,又停住,他緊緊地凝視着沈清灼,雙手在空氣中打顫,牙齒也在打顫。
沈清灼看着他的眼睛,“好,我相信你。”
祁葉如釋重負,兩只顫抖的手終于敢落到沈清灼身上,整個人貼過去一把将沈清灼緊緊抱住。
沈清灼愣了愣,接着,将手放在他的背上摸了摸。
沈清灼不管什麽時候手總是暖暖的,祁葉剛把衣服脫下來,此刻背上光溜溜的,柔軟溫熱的觸感襲上來,舒服得祁葉又抱着他蹭了蹭。
沈清灼雖然不讨厭被祁葉抱,但他着急給祁葉上藥,再晚一些祁葉的傷勢都有可能更重,能在今天醒來已是奇跡。
但見祁葉如今這樣,又不忍心推開他。
畢竟現在的處境,祁葉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沈清灼痛心,又往上摸了摸他的頭,祁葉便順着力度的方向,将臉也埋在他的脖頸和側臉。
“主人。”祁葉蹭得舒服,聞着沈清灼身上的味道,喃喃無意識叫喚道。
沈清灼這才記起,祁葉已經這樣叫過他好幾次了。
“為什麽叫我主人?”沈清灼松開他問。
祁葉驚了一下,心想,沈清灼是不是不喜歡他這樣叫他。
畢竟夢裏的那個神仙主人,一開始也不願自己做他的小獸,直到最後都沒與他簽訂主仆契約。
祁葉将臉擡起來在他的臉上蹭了蹭,如實道:“因為……我做了個夢,夢裏我就叫你主人。”
沈清灼瞬間覺得好笑,輕輕在他後腦敲了下。
“做個夢就分不清夢裏現實了?我不會欺壓剝削你的,不用這麽叫我。”
一般奴隸才有主仆一說,皇宮裏上下屬都不這麽叫了。
然而,祁葉顯然會錯了他的意思。
在他說完,祁葉臉上肉眼可見地沮喪起來,緊抱着他的雙手松開。
“嗯?怎麽了?”沈清灼見他突然情緒不對勁,問道。
祁葉低着頭,垂頭喪氣的,不說話。
在半日前祁葉差點死在沈老家主手中時都沒露出過這種表情。
“到底怎麽了?”沈清灼不理解,但也松開他,追問道。
不過說起這個,沈清灼又覺得祁葉生命力真的強。這樣了還能這麽快醒過來,只能說不愧是主角。
就在這時,突然的,祁葉撇過頭又猛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倒下去。
“???”
沈清灼吓壞了,但這次少年卻是怎麽叫都叫不醒,他用法術給他療傷也沒用,一直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沈清灼每日給他傳法術,不停地去探少年的呼吸證明他還活着,沈清灼又從書上看到,普通的魔族是可以被殺死的,只有修煉到超脫一定境界人神無阻、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的魔才會不生不死、永生永世長存。
但這樣的,本就是已經超脫了人神境界,只要他想,成神未嘗不能。
沈清灼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祁葉要想在這世上存活有多難。
誰讓千年前魔族殺戮太重犯下大錯,如今魔族雖都被剿滅封印,世人對魔的記憶卻是定格在了那時候,改不了了。
說到底,世人沒有錯,祁葉也是個可憐人。
沈清灼不知,祁葉又開始忍受業火的灼燒。燒得他快要蘇醒,但眼睛像是被縫上一樣怎麽也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
他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被關在火海裏,身後一根長長的鏈條穿透他的心髒,鎖住他雙手。天道的雷劈在他身上,沈清灼給他擋下一道道雷罰死在他面前。
祁葉瘋了一般仰天大吼但無濟于事,他連最後碰沈清灼一下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遠遠看着,看沈清灼再也撐不住身體垂直墜入火海,最後一點衣料被燒成灰燼。
突然,祁葉沖破夢魇直坐起來,猩紅的眼瞳比平時大了一倍,猛地睜開眼。
沈清灼守着他三天沒合眼,在剛才,又給他傳了一次法術之後疲憊地閉了閉眼,在玉床的另一邊躺下。
這三日裏他出去過幾次,沈霜衣似乎不在祭司殿中,他的祭司殿也從來沒有傭人,冷冷清清的,沈清灼以為他先是忤逆老家主又叛出脫離沈家,沈老家主必定會動怒,甚至想過沈霜衣該怎麽向老家主解釋。
沈霜衣雖沒有沈家血脈,可也算沈家出來的人。
但是并沒有,什麽都沒有。
沈家一切平平靜靜,歲月靜好,就像老家主還沒出關的時候。聽聞沈老家主有時候還會閑情逸致地親手澆一澆苑中的花。
沈清灼去看了那些家中有人被吸成幹屍的近千戶人家,挨個給了些銀錢将已逝者葬掉,剩下一家人全部無幸存的,沈清灼親自把他們埋葬,沈清灼以前是有很多錢的,這一趟下來,卻幾乎沒了剩餘。
他遮住了臉,聽着那些曾經對原主很敬崇愛戴的城民如今哭着痛罵自己,什麽都沒說。
沈清灼睡着了,但他睡眠一向淺,感受到有氣息朝自己壓來,睜開眼。
接着,就見祁葉兩只腿跪在他腰兩側伏在他身上盯着他,一雙眼睛紅得吓人。
沈清灼沒反應過來,強勢帶着威迫感的熱氣撲了他滿臉,祁葉朝他吻了過來。
嘴巴被撬開的一刻,沈清灼終于想起要推開他,然而他整個人已經慌亂了,很快被祁葉按住雙手,更兇猛強勢的吻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受穿過不止一次也不止兩次,攻重生,都沒有記憶
感情線應該不會虐,攻受都是有嘴的人沒有誤會(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