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奶茶
奶茶
07 「奶茶」
畢業旅行定在重慶，楊若琳和班長牽頭建了群，這倆人，一個叫“十”，一個叫“□□”。起先盛天翊并沒有悟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是楊若琳忍不住了告訴她的：“俗話說，八九不離十，十有八九呀~”
愛情的酸臭味。
坐過江索道時，他們十二個人要被分在兩個轎廂，王俊凱和盛天翊與大部隊分隔開來。
坐索道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樣是驚險刺激的，江風舒适地吹拂在臉龐，揚起鬓角的發。看着腳下浩瀚的長江，盛天翊本該贊嘆造物的宏偉壯觀，感慨人類智慧的偉大，但此刻，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存在感太過強烈，攝去了她的全部心神。
轎廂加速的時候她沒站穩，王俊凱下意識地扶了她一把，然後手就沒放下來。
她回想昨天夜裏，和住一間房的楊若琳傾訴她的少女心事。
“你不會覺得自己藏得很好吧，”楊若琳笑她，“其實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對他有點意思。”
“你們？”
“最起碼我和班長都覺得。”
盛天翊臉頰發燙，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被子。
“當然，他也對你有意思。”
盛天翊心說這我知道。
但楊若琳的下一句話，讓她一晚上沒睡好。“我直說吧，他給你起外號的時候我就有所察覺了，這和小學揪漂亮女生的辮子是一個道理。”
轎廂逐漸靠近索道站，都市的喧嚣熱鬧擠進來，和江濤拍岸聲分庭抗禮，胳膊上灼熱的溫度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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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并肩走在上新街街頭。
那溫度在的時候，她抑制不住臉紅，但他拿開手，她又在心裏留戀。
之前班長追求楊若琳的時候，楊若琳給她打電話，商量說要晾他幾天。
“為什麽要他幹等？”
“這樣才能說明他喜歡我呀。”
不料事到臨頭楊若琳突然反悔，跑去和班長約會了。盛天翊心想，好你個楊若琳，說一套做一套，革命意志不堅定。
現在，她想，錯怪你了楊若琳，原來喜歡一個人是等不了的。
然後她前邁兩大步轉過身，白裙裾在兩人之間飛揚。
“王俊凱，”她眼神有點飄，不敢和他對視，于是盯着他的薄唇和平下巴，“我剛剛……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在索道上，但不是因為吊橋效應。”
“那是因為什麽？”王俊凱心如擂鼓，蓋過了滔滔翻湧的江水，在耳邊聒噪地跳動。
她終于擡起眼，兩顆光彩奪目的黑珍珠亮得逼人。
“因為我喜歡你。”
快樂自得的情緒像失控的畫眉鳥，啁啾着破籠而出。
“我也是。”
遠處傳來郵輪悠揚的汽笛聲，他向她伸出手，一片輕盈的影子移動到他的胸前，柔軟的發絲蹭着他的下颌。
月亮降落在我懷中了，他想。
有些人，有了名分就覺得腰杆硬了，強迫男朋友改名“壓寨夫人”，自己叫“山大王”，巴不得向全世界分享此刻的甜蜜和快樂。
“狗情侶！！！”周大至咆哮。
“你就寵吧，”楊若琳對小凱的男神濾鏡碎了，“這妮子蹬鼻子上臉的速度可快了，有你受的。”
旅行結束後，盛天翊被她爹按在桌前看各個學校的報考材料，時而坐立難安，時而面露傻笑。被盛先生揪着耳朵訓，看破不說破的沈女士但笑不語。
第二次模拟投檔時，盛天翊卡在L大金融系最後一名，打電話給王俊凱，還沒說話先哭了。“我要是掉檔了怎麽辦？我們就不在一個學校了……”
在奶茶店，王俊凱帶貓貓鈴铛來安慰她。“不會掉的。”
“你不知道，那10分加分根本沒用，”盛天翊眼睛紅紅的，用吸管戳着杯子裏的珍珠豆，“只能定向小語種專業。”
大概已經得到了沈女士溫聲細語的開導，剛看到模拟結果時的心悸已經過去了，盛天翊此刻還算平靜。平靜下來，那點鬼心思就又泛起來，她撐着下巴問：“你說，只是假設嗷，我們如果不在一個學校了，怎麽辦？”
王俊凱掃一眼就知道她什麽意思，他把鈴铛放在腿上，拉過她的手展平，與她掌心相貼，一根一根揉捏她的手指。
“那我就去你們學校找你，給你送早餐，騎自行車載着你在校園裏兜風，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我的。”
md，這滿嘴甜言蜜語的男人揉捏的哪是她的手指，分明是她的心髒。
快樂滿得快要溢出來，得寸進尺一級選手盛天翊再接再厲，“那……我要是不在北京呢？”
王俊凱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說什麽胡話呢”的意思，極大地取悅了盛天翊。
“那我就坐火車去找你，再遠一點就坐飛機。如果我走不了，我就給你買票，撒着嬌讓你來看我……”
她把臉埋在臂彎裏吃吃地笑，“那你現在撒個嬌，我告訴你個消息。”
王俊凱長眉上挑，“我的撒嬌可是有次數限制的，你确定要這麽浪費嗎盛小姐？”
逗貓也要講究個循序漸進，盛天翊湊近他微微發紅的耳朵，“我媽媽知道你了。”
拉着她的手驟然收緊了。
“恩？”王俊凱盡量雲淡風輕，可上飄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
“我只是說我出來見同學看貓，但我媽媽多聰明呀，一下就猜出來了，然後她問我要你的照片。
“我剛想了一下，我還真有你的單人照，就你演《雷雨》那次。”她眉眼彎彎，“那些照片我當時不光給你了一份，我自己也偷偷留了。”
“你不會就給她看的那個照片吧？”王俊凱的語氣危險起來，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周萍造型在盛天翊眼中是個什麽評價。
“怎麽會，我着急出來見你，就跟她說回頭再看。”
話一出口，兩個人俱是一愣，男生低低的開懷的笑聲通過相連的手傳導過來，盛天翊睨他一眼，眼神黏糊糊甜絲絲的，像一杯全糖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