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速度與激情
速度與激情
一把将葉易遠推到駕駛位,蘇棋掃了一眼後方,那輛車子的遠光燈在這裏都綽約可見,說明兩車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快開。”她眉頭輕蹙,看那模樣,明顯是對後面行駛的車有所顧及。
葉易遠雖說不理解為什麽蘇棋看見那輛說不定可以救援的車,不僅沒有興奮,反而更為全身警惕起。
但由于剛剛她把司機掄倒,甚至推測出那個司機是殺人犯,這些都讓葉易遠對她産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可是,即使是再怎麽的信任,葉易遠依舊無能為力。
“那個......我油門和剎車在哪裏都分不清......”
他說起這話時,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在□□,每個學生更注重的是課本上的教育,不管是老師,還是父母,更多的是教育孩子,将心思放在學習上,學習成績才是衡量一切事物的指标。
這些都是蘇棋以後才知道的。
突然葉易遠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像小燈泡似的發起了亮光,一閃一閃。
“那個,你會開嗎?”
他問出這句話時,兩人都隐隐聽見後面的那輛車滑過地面産生的摩擦聲。
“我會開飛車。”
蘇棋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漠。
三千年後,空中交通發達,所以飛車是三千年後每個學生基本掌握的技能,而當時蘇棋所在的學校,為了鍛煉學生飛車的技能,特意每年都舉辦飛車大賽,每年的冠軍可以得到一輛屬于自己的高檔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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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棋那段時間正巧閑來無事,特意學會的風騷走位,就是為了那輛高檔飛車。
只是,現在的車,似乎和三千年後的有所不同,更簡陋,也更為破舊,所以蘇棋才略有猶豫。
葉易遠聽見“飛車”這兩個字,順口接過話,不停轉頭打量着後方的車與自己這方車的距離。
他語氣焦急着:“□□飛車誰不會?!!我不僅會飛車,會炫舞,還會農藥吃雞,兩只手動一動.......哎哎哎.......”
蘇棋将他從駕駛位扯了下來,自己直接坐了上去。
直覺告訴她,他們說的“飛車”可能不是一個東西。
葉易遠鼻尖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語氣帶有幾分急促。
“怎麽辦?你會開嗎?”
這是他問她的第二遍,他将希望寄托在蘇棋身上,渴望的眼神等待着蘇棋的點頭。
而後面那輛車,與自己這輛出租車的距離,現在,不過一步之遙。
并且,那車,似乎并沒有停止的趨勢。
葉易遠身後的冷汗冒出來了,迎着刺眼的遠光燈,他向後遠望的眼,隐隐約約似乎可以看見駕駛位上做着一個高大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墨鏡,将整張臉都遮了去,看不清他具體的面貌。
那車還在行駛,似乎是打算撞翻自己坐的這輛可憐的小出租車。
而那坐在駕駛位上的那個男人,唇角似乎在向上微微揚起,笑中帶着冷然,帶着殘酷。
葉易遠眼睜睜的看着身後的那輛車,就在快撞到這輛可憐的出租車時。
出租車快速的啓動了。
“你終于,你終于把車子開起來了。”葉易遠松了一口氣,抹了抹臉上流淌出來的汗,回頭看時,發現身後的那輛車還在窮追不舍着。
“怎麽辦,他會不會追上來。”剛剛已經稍做平靜下的心,又再次慌張起。
蘇棋将車速提到最高,但兩車之間的距離還是被拉的極近。
葉易遠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額角邊的冷汗在不斷冒出。
突然一個大大右拐彎的慣性将他整個人貼倒在車窗上,他大腦還未曾及時反應,車子突然三百六十度大旋轉。
兩車方向倒行。
蘇棋臉色蒼白,餘光瞥到了那輛黑色車子上坐着的那個男人,他也看見了蘇棋,裂開的嘴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爬下!”
葉易遠腦子還停留在剛剛車子大旋轉中,突然被一雙白皙但力氣巨大的小手直接将他的頭向下按去。
“卧槽,你力氣怎麽這麽大?發生了什麽?!!”
他語氣裏還帶着疑惑,這話不過剛剛問出口,一枚剛剛出爐的子彈正巧順着他的頭頂滑過。
“咔嚓”聲從耳邊響起,他剛剛貼臉的車窗,上面的玻璃已經碎落掉地。
葉易遠心髒飛速的跳動起。
他剛剛,與死亡......
一步之遙。
“我們,可以甩開後面那輛車嗎?”葉易遠将手中的唾沫吞咽進去,手中的冷汗在不斷溢出。
回到他的是,蘇棋毫不猶豫的三個字:
不可能。
聽見這三個字,他整個無力的坐在副駕駛位上,眼淚再次從漂亮的臉蛋上流了出來。
“我終于不想死了,我還沒活夠,你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我們甩不了後面的那輛車,難道我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他語氣裏既不甘心,又包含痛苦。
他已經決定不去尋死,可如今諷刺的是,當他已經不決定尋死的時候,卻有人告訴他,你以為你還可以活下來?
被打碎的車窗,外面的清風打在他的臉上。
耳邊響起蘇棋清冷的聲音。
“我們的這輛車急速242,加速和330,是車中的極品,而追我們的那輛車,不管從功率、引擎、車速,加速和,車子的性能完全超過了這輛車。”
“如果他車技優秀,就算我們飙車,但他飙起車來,會因為車子全身的重量比我們輕,最終超過我們。”
果然,葉易遠掃了眼後方,的确那車的速度比這輛快。
距離在漸漸拉進,葉易遠心底一片絕望。
“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當絕望到一定境界有時是心如死灰,他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角,一臉安然赴死的狀态。
蘇棋餘光掃到他微笑着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赴死,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恐怖片,那些被鬼附身後的人類,在臨死前也是這種神色。
那一瞬,她毫無波瀾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
單手操控着方向盤,将褲子裏的東西遞給他。
葉易遠能感覺到他的手掌心被塞進一個硬硬的黑色物體,細眼一看,發現是剛剛從司機身上拿出來的槍。
“你是想讓我殺了後面的那個人?”葉易遠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槍。
蘇棋:“.......不是,讓你打輪胎。”
原本安然淡定赴死的臉上,再次升起滿滿的求生欲。
清了清嗓子,她低沉的嗓音傳進他的耳朵。
“你也可以打車窗,如果車窗沒破,就說明是鋼化玻璃,你不可能打穿,輪胎是一輛車最脆弱的地方,你只用把他的輪胎打破......”
話猶未盡,但葉易遠知道她未說出口的話裏,究竟是什麽。
只要打破輪胎,他就追不上來了。
不過,這種人為了安全,車窗為鋼化玻璃的可能性為——
百分之九十九。
這點,蘇棋沒有對他解釋。
當然,蘇棋也絕對沒有想到,葉易遠是否會開槍這個問題。
潛意識裏,她認為對方會,因為這是一門簡單的學科,但現在蘇棋還不得知,對于三千年前所有的學生來說,語數英、政史地、理化生,這些,才是最重要,最大的學科。
葉易遠拉動的保險栓,鼓起勇氣,向着身後那輛黑色的車子開動了一槍。
可能車內的人也知道葉易遠的射擊舉動,在葉易遠射擊的一瞬,他方向盤微微向旁邊一轉,別打中輪胎,就連車窗都沒有觸及到。
他不甘心,又打中了一槍,卻如同貓戲老鼠,差那那麽點,就差那麽點,他就可以擊中,但,卻總是射不中。
接下來的幾槍,皆是如此。
汗水順着臉頰滑過脖頸,滲透于白色的襯衫,漸漸化為無形。
裏面還有兩發子彈......
葉易遠發育不甚明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槍。
“對不起,我......不會槍,我,也擊不中。”
他眼裏的愧疚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淹沒,剛剛已經停止的淚水再次洶出。
“真的太難了,對不起。”
他想,他辜負了她的信任,這車子的距離終究會被拉近距離,他們,終究會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死的不明不白。
在□□,槍是違禁物品,所以葉易遠就算再怎麽相信眼前的女該,但卻相信她會用槍。
“我留了兩發子彈,要麽等他從車裏出來時,我們湊個時機,剛剛可不可以将他弄死,又或者......如果他要侮辱你,你無法忍受,你也可以選擇自我了斷。”
聲音越來越低。
蘇棋單手操控着方向盤,另一只手拿起剛剛葉易遠手中之剩兩發子彈的槍支,眸子掃了眼後面的那輛黑車。
“不可能打中的。”
他的語氣充滿絕望,顯然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