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語課
英語課
蘇棋不過剛剛開口,周圍就有人笑出了聲。
這笑的聲音最大的,莫過于旁邊的溫馨,生怕蘇棋不知自己內心的鄙視,笑出的聲音不僅刺耳,就連表情也那麽誇張。
蘇棋讀出的這英語,不僅充滿口音,甚至斷句點還不對,聽起來變扭,帶着搞笑的腔調。
英語老師發現臺下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拍了拍桌子,喊道:“安靜!保持安靜!”
班級安靜了一瞬,但很快便再次陷入原來的沸騰。
甚至這喧鬧各種悶笑和偷笑議論聲,已經遮蓋住了蘇棋英文的聲音。
蘇棋放下英語書,一直毫無波的神色看不出在想着些什麽。
這些人大部分的議論或者偷笑并不是有意為之,是真的突然聽見這種讀法,單純的認為搞笑罷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過,或者想過卻依舊會這麽做,就算會給別人帶來尴尬與難堪,然而也抑制不住想笑出聲的欲望。
如果是原主,面對這種議論聲,恐怕是感到羞恥,但對于蘇棋而言,皮糙肉厚的臉皮對于這種聲音并沒有産生多大的影響,腰背依舊挺的很直。
英語老師雖知道作為一個老師,在面對這種情況時,應該保持嚴肅,就算全班同學都在笑,她也要保持鎮定。
一開始的确如此,臉上神色很是鎮定并且冷淡,但聽着蘇棋的讀書聲,奇怪的英語發音,在周圍人都在笑時,似乎被這種笑聲所感染,也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這笑仿佛對同學來說像是一種鼓舞,于是教室的喧鬧笑聲更大了起來。
其實英語老師的确想讓蘇棋英語成績提升,所以才找她閱讀課文,重視自己英語口音方面的問題,只是如今來看,效果..........并沒有達到預期。
但,該有的威嚴總該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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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後,用力的拍了拍講臺,讓大家保持安靜。
這拍講臺不算什麽,幾乎所有老師都拍過,她也拍過不少回。
可這次,卻發生了意外。
講臺桌子,碎了。
這一下,全班終于保持安靜了。
蘇棋的英語也讀完了。
講臺的桌子價格不菲,對于一個老師而言,這麽一個桌子當然可以承擔起,只是她拍下去時,是整個手掌都陷了下去,被這桌子裏尖銳而鋒利的木頭卡住,掌心很快就血跡累累。
全班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英語老師也沒有想到。
怎麽看起來好好的一個桌面會被自己拍碎。
突發的意外狀況,讓她整個人都愣住。
可劇烈的疼痛漸漸擴散全身,鮮紅的血液沾染了這個講臺桌面。
她應該保持頭腦鎮定,這才是一個老師應該有的素質,才可以給學生起到一個良好的師範作用。
可是,卻依舊忍不住的尖叫起來。
為什麽這桌子突然壞了?
好疼。
好多血。
同學被這種突發情況看傻了眼,寂靜的教室傳着的是女人刺耳恐懼的尖叫聲。
蘇棋反應速度很快,放下英語書就直接快走到老師的旁邊,視線轉向她,語氣平靜道:“電話。”
這種情況肯定是要打電話的。
“在.........在包裏。”
她頭腦由于這件事開始無法運轉,思維也已經開始模糊,不知所措。
在這種事情發生時,普遍的第一件事情是撥打120,尋求幫助,但她這個時候甚至已經慌亂的無法讓注意力集中,這件事情在她的腦海裏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蘇棋在旁邊拿出了包,也找出了裏面的手機,遞給老師。
手機上了指紋密碼,老師這個時候雖是将手機解鎖,但由于是一只手卡在臺桌上不能動彈,大腦也早已經慌成一團,不僅打電話不方便,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麽。
當然,雖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麽,但她依舊不會忘記用盡用力發出慘痛的尖叫。
蘇棋拿起手機,撥打了120。
旁邊的同學雖被這些變故一瞬間驚楞住,但很快陸續有同學反應過來,圍上前去。
“別圍過來這麽多人,一個人去醫務室。”
她這聲音透着莫名的威嚴,旁邊有同學聽見,條件反射的就往學校的醫務室跑去。
英語老師原本就膽子小,她雖每次教導學生做事情要保持淡定,不要慌張,但她也是一個普通人,在自己發生這樣的事情後,整個人已經慌成一團。
聽見蘇棋說出的這句話,立刻同意了她的說法,呵斥道:“你們都圍過來幹嘛,快走,怎麽還愣住不動,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旁邊一群同學散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時,蘇棋同樣也打算回到自己的座位。
結果出乎她意料的事,她不過剛剛起身,衣袖就被對方扯住了。
“你留下來。”
眼神中充滿對她的信任,還有莫名的依賴。
人在慌亂時,大腦失控,會莫名依賴場中那個有領導力人員。
顯然,這是把她當做主心骨了。
蘇棋:“..........”
這個桌子之所以會裂開,似乎和她有所關系..........
突然想起來早上那一拍桌子的場景。
那個時候,用的力氣有點大,桌子裏面似乎...........碎了,但是外表卻是完好無缺。
正好英語課上,老師正好這麽随手一拍,手掌就整個陷入了桌子裏。
咳..........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如此模樣的罪魁禍首是自己,那會是什麽模樣。
但顯然她永遠不會知道了。
救護車來的速度很快,當醫護人員要帶走她時,老師立刻扯上的蘇棋,要求她的陪同。
仿佛這樣,才可以讓她安心。
于是蘇棋再次華麗麗的早退了。
其實去了醫院蘇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只要她站在那裏,就會給人莫名的信心。
曾經蘇棋稱這個為氣場,老花知道後對這點嗤之以鼻。
那時學校将她當做大佬級別的人物,不管遇到什麽打架鬥毆的事情,只要她站在那裏,就會給人無限的信心。
這場充滿風嚣的鬥毆,似乎有了她的存在,肯定會迎來勝利的曙光。
還為她取了個傳說級別的外號——
霸花女王。
一開始她對于這個外號還擁有一顆興奮的心态時,就被老花打回了原型。
霸王花,有什麽好高興的?
似乎嫌捅的刀子不夠深,老花樂滋樂滋的愉悅的補着刀子。
“老大,大家之所以對你産生信心,是因為在打架時你全程面無表情,身上挨了傷,眉頭都不皺一下,所以大家都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
說到這裏,停住片刻,偷笑道:
“其實有時我看見,也會莫名的産生信心,可每次當所有人不在時,你癱在地上宛若狗的模樣,真的很容易把這份信心給磨滅。”
嗯,狗。
于是那天的老花頭青臉腫蹲牆角思考了一下午的人生哲理。
來到醫院,老師被送進手中室,醫生撥打了家屬的電話。
但是這些對于蘇棋已經沒有多少關系了。
在醫院。
她碰見了“熟人”。
意想不到的“熟人”。
傅默,還有林子然。
兩個人在醫院大門前突然撞見,三個人都是微微一怔。
傅默臉上的表情還算自然,畢竟在記憶裏,他沒有表情,才是最正常的表情。
但林子然的神色就很不對勁了。
看見蘇棋的第一眼,眉宇間就輕輕微蹙起來,與傅默之間談話眼中至少還帶着笑意,漸漸消失不見,換成了隐隐透着幾分不耐煩。
這個可不是看見理想型女生應該流露出的神色。
上次見到他,可還不是這個表情。
傅默看見蘇棋,沒有問她為什麽會來到這裏,蘇棋也沒有問他們怎麽沒有上課,出現在醫院。
他向前走近一步,明明他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蘇棋卻莫名覺得他此時的心情不錯。
“你又遇見了什麽事情?”
他眼中沒有升起絲毫波瀾,木偶般的神色看不見出什麽,但蘇棋就是莫名認為他此時的心情很愉悅。
只是,這個“又”字,很奇怪。
他曾經看見原主來過這裏,在某些場合接觸過原主,所以才會在辦公室說出那種話嗎?
林子然站在一旁,聽見傅默開口說出的話語,眉頭蹙的更緊了。
“不是說好了..........我們走吧。”
欲言又止。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林子然想走的想法,但傅默卻仿佛絲毫不知,甚至很自然的握緊蘇棋的手,蘇棋避開後,他突然笑了。
好看的人笑起來往往都很好看,更何況如果一個好看的人平時都不笑,那麽這麽突然泛起的笑意,更是透着一股驚豔。
“你也很想讓所有的事情都結束,難道不是嗎?”
這話簡直莫名其妙。
一旁的林子然自然也聽見了傅默說出口的話語,臉上的神色很是疑惑。
顯然,他不明白傅默說出的話語究竟是什麽意思。
也的确,這話不是對他說的,他聽不懂也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蘇棋的臉色在他說出這句話時,變得略有凝重起來。
事情的結束?
的确,蘇棋曾經産生過這種想法,想讓一切事情都結束。
她原本就不想留在這個空間,停留在這裏只會有一種莫名的格格不入的感受。
但自從知道原主的一切後,她決定停留下來,處理“之前”的某些事,才打算離開。
如果事情結束,自然是要離開這裏的。
可,這一切,他是怎麽知道的?
并且,語氣還那麽肯定?
發現蘇棋沒有吭聲,傅默再次将手伸向她,這次蘇棋沒有避開。
“子然,我們可以一起走了。”
林子然對于突然多出來的人,眉頭雖是緊蹙着,但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三個人一時間向病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