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
真相
林子然握住保溫盒的手緊了幾分,無意識中抿緊下唇,聽見蘇棋吐露而出的話語,目光雖依舊驚訝,但很快就将眼光收起,淡淡道:“是好久不見。”
不知是否要送給林母送飯的緣故,林子然對蘇棋敷衍的打完招呼,就直接轉身離開,一刻不停的向着醫院大門走去。
他曾經說過蘇棋是自己的理想型,可現在這個理想型的女生站在他的眼前,林子然的眼神卻太過于平靜。
上次也是如此,他的眼神過于平靜,看不出對于口中理想型的一絲好感,與看見一個陌生人并沒有多少區別。
既然對方要去送飯,蘇棋也就順路跟着他。
這個舉動讓林子然眉頭輕輕的蹙起,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蘇棋雙手插進口袋的直接站在病房內,林子然直接幹脆的忽略杵在一旁像木柱子般的蘇棋,旁若無人的對着林母說着學校內發生有趣的事。
林子然可以忽視旁邊站着的蘇棋,但林母不知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看着柔柔弱弱的蘇棋,想起了對方是一個成績優異的孩子,于是反倒是認為林子然沒有待客之道——
——同學都特意過來探望了,還擺出一副臭臉,都不給人家搬出把椅子坐坐!
林母在醫院,長期的治療使她很少接觸手機上面的東西,有時就算接觸到,也不知前段時間鬧的很火的校園暴力,其中有一人是經常探望自己的高莉。
在她的印象中,高莉還依舊是一個學習優秀的學生,而蘇棋上次在學校說出成績名次比高莉靠前,那就說明蘇棋的成績更優秀。
有學習優秀的孩子與自家兒子在一塊,林母不僅不反對,甚至還鼓勵這樣的孩子越多越好。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長期高額的治療,說不定哪天沒錢了,或者病情惡化,希望由于在這些優秀孩子的帶領下,不會影響兒子的學習。
畢竟,今年是關鍵的一年。
她想讓兒子考上一所優異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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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見一旁“學習優異”的蘇棋時,臉上漾開笑意,眼角的細紋淺淺的夾疊在一塊,很是親切道:“孩子,光站着累不累?”說到這裏,她推了下坐在椅子上的林子然,用責怪的語氣道:“還不給同學搬把椅子過來?”
林子然抿起唇,不滿的掃了眼蘇棋,從椅子上站起身。
蘇棋看見這個舉動,笑了。
她笑起來很好看,像是陽光随着清風拂過湖面蕩開暖融融的春意,還透着乖巧的氣息。
家長都喜歡乖巧的孩子,林母也不意外,所以望着蘇棋的眼神更是親切了幾分。
“阿姨,不用了。”
蘇棋擡眼望向明顯不想找椅子的林子然,唇角向上微微勾起,直接開口道:“我還有一點事情想找林子然同學讨論清楚。”
林子然似乎知道蘇棋打算問什麽,臉色略有僵硬,而林母顯然對于蘇棋打算提出的問題感到興趣,開口道:“你要問什麽事情?我能知道嗎?”
蘇棋眨眨眼,笑着說:“當然可以知道,因為我只是想知道,林子然同學與傅默同學的關系怎麽樣,畢竟..........傅默同學家境的确富裕,如果..........”
“這種事情我們出去說。”
未盡的話語被林子然打斷,他目光略微複雜的掃向蘇棋,拉扯住對方的手臂,走出病房外。
林母莫名看向走出去的兩人,陷入沉思。
“你想幹什麽?”
在走廊裏,林子然目光雖帶着幾分複雜,但臉色卻很難看,像是一潭黑色的墨,陰沉沉一片。
蘇棋甩開手臂上的那只手,嗤笑道:“你問我想幹什麽,首先你是不是應該先說出自己做了什麽?”
林子然聳肩,“我做了什麽,自己怎麽不知道。”
對方直接否認,蘇棋也不慌,剛想接着說下去,走廊路過的部分人群用驚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蘇棋與林子然,就像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你手機給我看一下。”
突然将話語一轉,變成了這句,讓林子然目光不解,不知對方想看自己的手機做什麽,但還是将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掏出,遞給了蘇棋。
畢竟手機屏幕有指紋鎖,對方打不開,并且他想将這件事情快速的完成,希望蘇棋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讓自己看見她。
蘇棋望着眼前的手機,最新版的x果,将手機從他的手中接過,眼睛都不眨的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太過理所當然,輕飄飄的拿起,輕飄飄的扔去,就像扔了一個微不足道不值錢的小玩意,但對于林子然來說,這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在市場有一萬多塊,對自己來說可謂是全身最貴的一件東西了。
可如今,渾身上下最貴的東西被蘇棋直接扔進的垃圾桶,讓他首先被這個動作弄一愣,沒有從剛剛被扔手機的狀态下快速的回過神。
等回過神,打算從垃圾桶将手機撿起時,蘇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帶他向着醫院後面的那個花園走去。
“你幹什麽?!!”
林子然倒是想拉扯開對方伸過的手,卻不知為何,對方的手抓住的手臂宛若鋼鐵,竟一時無法掙脫開來。
這還是女生嗎?
走廊處有人将目光掃向他們,以為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眼底閃過恍然,迎着這種目光,林子然臉色相較于原來更是難看了幾分,頭顱微微低下,仿佛不想被人看見臉,一路選擇了沉默不語。
醫院後面是一個公園,現在是深秋,天氣已經在漸漸轉為寒冷,尤其是清晨,多數人選擇呆在溫暖的被窩,所以現在來到這裏的人并不多。
“你拉我來到這裏幹什麽?”
林子然環顧四周,語氣略帶着幾分漠然,仿佛完全不記得曾經說過眼前的女生是自己的理想型,也不記得當初自己的所做所為,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蘇棋聽見後,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繞着他轉了圈,迎着對方略有不耐的神色輕笑道:“林子然,父母離異,從小一直與母親一直生活,前幾年母親得癌,沒有錢醫治,可是突然某一天冒出一大筆錢,不僅可以使得母親受到良好的醫療環境,還可以解決學費上的燃眉之急。”
“你說,是,或不是?”
蘇棋側過身子靠在假山旁,這所公園修建的還頗為生态,假山旁還種植着墨綠的竹子,剛好可以藏住一個人,擋住旁邊人探究這裏的視線。
路人看見這裏有人,心裏清楚了,不想知道兩人之間聊的是什麽,就自覺的退下去了。
林子然聳聳肩,對于蘇棋的問題不可置否。
顯然,他是不想回答。
“你母親的病所需要的費用,這些我同樣可以承擔,只需要你回答我的一些問題即可。”
聽到這裏,林子然的神色沒有一開始那麽無所謂了,但說出口的話語,不是蘇棋想要聽的內容。
“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蘇棋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态很好,可在聽見這句話時,心底突然升起一絲厭煩,冷笑的一把直接扯住對方的衣領,強硬的推到假山邊。
林子然顯然不喜歡這個舉動,想要扯開蘇棋的手臂,剛剛他認為自己沒有拉扯開是因為周圍有人,沒能好意思,所以并沒有用上全力,但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自己的兩只手居然還頂不上對方的一只手臂的力氣?
蘇棋對于林子然的這種推開的舉動感到煩躁,幹脆利落的用空餘的另只手一把抓住對方一直蠢蠢欲動的兩只亂舞的手腕處。
林子然被蘇棋抓住自己手腕處的舉動怔然片刻——
——兩只手臂都掙脫不開,更別管一只手臂了,更是不行。
于是渾身散發出莫名自暴自棄的氣息。
旁邊正巧有一對情侶經過這裏,看見在被竹子遮擋住假山旁的兩人,眼神流露出一抹恍然之色,咂嘴感慨着走了。
空氣中還留下那對情侶臨走時說的話:現在的年輕人,不比我們當初,這麽早就過來..........啧。
的确,在正常人裏,一個男生掙脫不開女生,那肯定都是所謂的情趣,謙讓着對方。
不然怎麽會有女生的力氣比男生大呢?
蘇棋對于這種感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受影響,但林子然的神色閃過一瞬間的僵硬。
“放開我.........”
林子然別扭的低下頭,不自在說道。
蘇棋聽見這話,抓住他的手反而更緊了幾分,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告訴我,你和傅默是什麽關系,我就松手。”
這話直接将林子然臉色再次回歸于原本視死如歸的模樣,仿佛無論是什麽樣的言語,都無法使他動容。
看見對方流露出這種神色,蘇棋臉色難看了幾分,語氣越發的漠然:“你就是個殺人兇手,不承認自己罪行就罷了,順便在包庇着另一個共犯。”
這話讓林子然臉色微變,不再是一開始那種置身之外模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怎麽就成為對方口中的殺手兇手了?
“什麽意思?你問我什麽意思?”
像是聽見了什麽有趣的笑話,蘇棋松開了一直在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說出的話語像是冒着冷氣的寒冰:“你知不知道,由于你曾經故意說出混淆視聽的理想型,我被那些喜歡你的女生逼迫成什麽樣?”
“因為那些欺壓,在廁所,我吃下敵敵畏,差點沒了這條命。”
“可你現在........不是也沒事嗎?”
這話他說出的聲音并不大,像是一陣風,輕飄飄的不知被吹到哪裏,但對于蘇棋而言卻相當刺耳。
原來有一個蘇棋的人死了,之後有一個叫做蘇棋的人在之前那個被稱為蘇棋的女生身體裏醒來,所以,那具本該不能動的身體可以動了,本該死去的人活了。
這下子,将她推入深淵的人,一個個可以不用受到各種意義上的譴責了。
蘇棋長長的嘆息着,雙手插進口袋道,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口中的話語輕飄飄,但讓對方神色大變。
“你猜,如果你的母親得知你被包養的新聞後,會不會病情突然惡化呢?”
母親顯然是林子然的逆鱗,他着急了,脫口而出道:“你敢!”
明明都沒有發生過,對方怎麽敢做出這種無恥的行徑?
蘇棋卻像是沒有聽見對于的威脅,低低的笑了,就連解釋都沒說一句,直接選擇轉身離開。
這次,她想走,卻被林子然一把拉住手臂。
“我勸你不要做出這種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蘇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嗤笑道:“可我要去做,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