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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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超能力者們的出現并沒有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和平。
相反，就像是拉開了災難的序幕一般，從那天起，世界各地走屍殺人的案件開始變得頻繁發生。
原本平穩的社會秩序似乎也被打破，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但凡只要打開手機和電視，映入眼簾的總是一大串惹得人心惶惶的殺人傷人案，慘烈無比。
剛從奇妙幻想成真中褪去激情的人們開始逐漸陷入恐慌，一到夜晚便連門也不敢出，牢牢地将自己鎖在家裏，瑟瑟地等待着漫長黑夜的過去。
甚至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迷戀追捧，相反，每當看見死亡人數再度增加的時候，還會跟着媒體一起罵上超能力者幾句。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一條條翻動着手機上的新聞，一旁的同事小李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昨天光是S市的走屍殺人案件就發生了五起！”
“感覺……走屍的數量還在不斷變多……”
“超能力者呢！他們都在做些什麽？就這麽袖手旁觀嗎？！”
“擁有這麽了不得的能力，居然也拿走屍沒有辦法嗎？那國家将他們集合編制起來究竟有什麽用？”
“還不如直接把走屍聚集到一起，動用核武器轟掉算了。”
……
這的确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畢竟，按照一般超級英雄電影裏面演的劇情來講，邪惡都是無法戰勝正義的。
我甚至一開始也以為，超能力者就應該像我最開始遇到的那個超人一樣，一拳就能打死一個怪獸，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然而事實卻并不是如此。
從特調組從天而降的那一夜起我就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們之間的差別竟是如此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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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殺死一只走屍并不是如同我想象的那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超能力者們不僅需要群體出動，搭配能力攻擊，而且往往還要付出鮮血的代價。
“烈焰之拳李子陽受傷送醫命懸一線。”
“巨力劍擊手羅非原右手粉碎性挫傷！恐有截肢風險！”
“S市巨型走屍捕殺失敗，目标下落不明。再次勸告所有市民天黑之後切勿出門走動。”
“走屍兇悍程度再次提升！背後究竟是自然進化還是有人操控所為？”
“人類的末日即将到來？各大超市生活用品物資被搶購一空！”
“國防部部長警告所有媒體，切勿扭曲報道新聞事實，勿将人民的恐慌情緒擴大化。”
……
坐在轟隆前行的地鐵上，看着手機上不斷彈出的一條又一條時事新聞，我不由得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天色還未暗，時間只指向了下午四點，還有一大堆工作沒有來得及完成所有人便按照政府所頒布的規定早早下班了。
這自然讓我們的老板感到非常難受，不過胳膊拗不過大腿，他只能在所有員工離去的時候不斷囑咐所有人回家過後一定要繼續将活兒給完成。
資本主義吸血鬼的本質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聽着轟隆的鐵軌運轉聲，看着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我的心卻好像被堵上了一般，提前下班的喜悅并沒有能感染到我分毫。
——
那麽，一開始我所遇見的那個神秘的超能力者呢。
為什麽自那一夜過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身影？
他究竟去了哪裏呢？
為什麽，不再繼續出手，幫忙拯救世界呢？
——
這顯然并不是我能夠思考得出答案的問題。
不過這并不妨礙它繼續困擾着我。
懷揣着滿腦子疑惑從地鐵上走下來，順便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個面包做晚餐。
普通原味的，其他口味竟全被搶購一空了。
一邊将面包放進口袋裏，我一邊向地鐵口走去。
——按照接下來的安排，今天的所有外出活動便就這麽結束了。
非常時期的普通群衆，沒資格再擁有從前那樣精彩的夜晚。
然而事情卻總是這樣的出人意料。
剛下了電梯，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伴随着劇烈的腳步聲卻齊齊傳入了我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
“走屍！！是走屍！！”
“走屍殺人了！！快跑！！快跑啊！！！”
人群中立馬出現了騷動，一聽到走屍兩個字，不少原本正準備往大廳外走的上班族紛紛停下了腳步，掉頭便向盡頭的樓梯出瘋狂地奔跑了起來。
我只感覺腳背被人狠狠地踩了幾下，卻也懶得同對方再計較那麽多。只好奇地往出口處探出頭去，想要多看幾眼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什麽情況，走屍不是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出現嗎？”見到一個似乎目睹了現場，此刻正高聲尖叫着的女士從我面前路過的時候，我忍不住拉住她問了一句。
“進化了！它們一定是進化了！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她忙不疊地甩開了我的手，目光中盡是驚慌失措與恐懼：“別拉我，讓我走！快跑！它會殺了我們的！！”
進化？
這聽起來着實有些恐怖。
還來不及容我過多思考，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便随之傳來，整棟地鐵大樓都仿佛随之被震動了一般，發出了陣陣沙沙的裂響。
接着——
【刺啦——】是某種生物仰天嘶吼的聲音。
這熟悉的聲音……
那一晚血腥的記憶瞬間又浮上了我的腦海，我忍不住感到後背一涼。
還真是那個東西。
走屍……居然在白天也出現了？！
——
事情發生得太突如其來，我一時也不知道該驚嘆走屍殺人和走屍白天出現哪件事更加吓人一些，只能跟着人群猴急哄哄地找個黑漆漆的小角落跟着躲起來。
但這并不是個有效的辦法——地鐵中供人行走的空間總歸是有限的。
一大群人很快便被烏泱泱地堵在了站臺上。
“沒地方再落腳了。”
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我只探頭往下面看了一眼，便忍不住開口對身後擁擠的人群說到。
“別傻站着！往前走！快往前走！”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很不客氣地伸手用力推了我一下。
“沒看到下面都已經站滿了人了嗎？再往前能走到哪兒去？”我皺眉。
“你@？#*%！”那人張口便很不客氣地問候了一通我的家人：“想死你自個兒死去！別他媽堵着別人的路！”
“你說什麽？”我只覺得血壓頓時有些升高。
那人看起來是個罵人的行家了，大概是以為我真的沒聽見，便又換了新的臺詞重新開始罵了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
別人生氣我不氣，氣死我了便宜誰。
看了一眼對方高大的身軀以及數字很明顯不輕的體重，若是動起手來很明顯我會處于下風，這對我而言并沒有什麽好處，于是我決定忍一時風平浪靜。
然而就在我不斷深呼吸進行激烈思想鬥争的時候，毫無預兆的，謾罵聲戛然而止，伴随而來的，是從背後傳來了噗通一聲響。
我驚訝地轉過頭，便看見那個中年男子直愣愣地大口吐着白沫，突然便倒在了人群堆裏。
怎麽回事？
誰揍他了？
人群之中再次爆發出了一陣尖叫。
“安靜！安靜！”
“可能是急性的高血壓，大家不要太過驚慌。我是附近第一人民醫院的內科醫生，讓我來幫他看看。”
一個留着平頭，面容清秀幹淨戴着眼鏡的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勉力地控制着人們的情緒。他一邊說着，一邊立馬上前給那名中年男子檢查了起來。
“還好，沒有太大問題，心率和呼吸都是正常的，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最好不要站得太密集，以免出現類似的過呼吸或者引發踩踏事件，很危險的。”
醫生一邊溫柔地向四周囑咐着，一邊伸出手示意旁邊的人往後退。
然而一邊照做着，所有人的情緒似乎都變得更加低落了起來。
很明顯，如今的處境并沒有得到改善。
從樓梯上跑下來的人群依舊源源不斷，很快，視線所能及之處，便只剩下了一片黑漆漆的人頭。
更可怕的是，從樓梯間通往地面的出口處，還在不斷傳來走屍瘋狂叫喊的嘶吼。
“怎……怎麽辦？打電話報警了嗎？”
“超能力者們為什麽還不來？”
“我們究竟要在這裏被困多久？”
“一會兒走屍要是順着樓梯口下來了怎麽辦？”
“嗚嗚……嗚哇哇哇……媽媽……我害怕……”
一時間，狹窄的站臺內頓時吵鬧無比。人們七嘴八舌地大聲交談，恐懼的氣氛開始将所有人漸漸包裹住。
“別怕，超能力者們一定會來的。”我忍不住開口安撫起周圍人群的情緒：“可能現在正在路上……總之，要是知道了這裏有危險，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你怎麽這麽篤定，萬一他們也怕死呢？”人群之中忽然有個聲音跳出來杠了我一句。
“是啊，最近的新聞我都看了……他們根本就打不過，還經常會有傷亡……”有人忍不住跟着附和道。“而且好幾次走屍殺人事件他們都沒來得及趕到案發現場。”
“說不定聽說走屍進化了根本就不敢來了，要我說就別瞎站在這裏幹耗時間了，咱們還是早點把站臺的玻璃砸爛，趕緊從隧道裏逃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