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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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徐諾一路向前，走過長長的隧道，眼前的世界又進入了一方新天地。
一排明晃晃的透明玻璃房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穿着白大褂戴着目鏡的研究人員們在裏面不斷走動，時而會抱着一堆血淋淋的人體肢骨放入研究器皿，接着便是一陣五顏六色的激光掃動，似乎在做某種觀察研究。
再往前，是一片被半封閉隔離起來的運動房，裏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不少大型器械。只是造型和一般健身房裏的又不太一樣，無論重量還有體積很明顯都要大出普通器械許多。
“這裏是數值測試區。”徐諾的聲音響起：“對于超能力者來說，力量、速度，以及特殊能力都有新的評判标準。所有人定期都需要來總部來進行資料更新和檢查。”
聽完他的介紹，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地面上那個大概直徑有一米左右的杠鈴上。
……這東西看起來應該有一千多斤吧。
……要是不小心砸身上那可就……
“不過在那之前，你需要做一些特殊能力反應測試。”徐諾的聲音打斷了我亂七八糟的思緒。只見他面不改色地走到走廊盡頭，将一扇白色的大門輕輕推開：“需要先确定特殊能力數值，才能進行接下來的步驟。”
門一打開，我頓時被十幾道晶瑩的光輝給晃得睜不開眼。
待我定睛一看，才驚訝地發現，在這個寬敞密封的房間之內，竟大大小小錯落有致地擺放着十幾座晶瑩剔透的水晶。
造型是野蠻生長的，就好像不久前才從地底下被挖出來一般，許多邊邊角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打磨。體型更是相差巨大，上到如同雕塑般雄偉的巨型水晶，下到只有一個手掌那般大小，就好像俄羅斯套娃一樣，被明确地區分開了不同的型號。
就在我震驚的間隙，徐諾緩步走到房間中最龐大的一塊透明水晶面前：“考慮到你的特殊能力可能強于普通人，我們将使用N16號能量水晶來為你進行數值計算。你只需要将手掌放入水晶指定的凹槽，一分鐘過後便會根據自身的能量強度散發出相應的亮光。”
“水晶尺寸越大，對于特殊能力的感應能力則越遲緩。但是相應的，阈值也會廣闊得多。這對于确定區間也有一定的幫助。”
……等等，這個人怎麽自作主張地就給別人選了這麽大一塊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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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吧？”我友好地微笑着開口，站在原地擡頭仰望着那塊五米多高的大水晶看了好一會兒，随後咽了口唾沫，将将目光移向了角落裏體積明顯更小的另一塊：“我覺得咱們用這種一兩米的來做反應測試就已經足夠了，畢竟頭一次來，一來就整那麽大的真沒必要……”
看起來這群人是真的把我想象成無敵厲害的超能力者來對待了吧？雖然是很有面子沒錯啦，但是這就出現了一個很尴尬的問題……我根本就不是啊！！
當然，來到這個地方的目的除了為了解除特調組對我的懷疑以外，我作為一個充滿好奇心的熱血青年，确實也有那麽一丢丢好奇自己究竟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畢竟，現如今世界上超能力者的數量都已經那麽多了，就算多我一個應該也不算太多吧？
誰不想當超人呢？
但是也不用搞這麽大陣仗啊。如果一上來就用這麽大型號的水晶來測試，豈不是很容易讓人出糗？
——我已經能夠想象得出一會兒的畫面有多尴尬了。
然而。
徐諾的态度十分堅持。
在他如鋼鐵一般冷靜的琥珀色眼眸注視下，我并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反抗幾次失敗過後，最後我只能嘆了口氣，硬着頭皮将手掌放入了面前這塊巨型水晶的凹槽內。
行吧行吧行吧，丢臉就丢臉好了。
一瞬間空氣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一路随他同行的十來個研究人員此刻正人手一個筆記簿，目光緊張而激動地望着我，看起來随時在等待着驚喜出現，并記錄下這值得紀念的一瞬。
被這十幾道熾熱的目光所注視着，我只覺得有些如芒在背。
時間一分一秒地跳動，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最後。
我緩緩轉過了頭來。
“……下一塊。”徐諾臉上的肌肉似乎都緊繃起來了一般，目光直直地凝視着那塊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的巨型水晶，終于做出了妥協。
“害，我就說嘛，咱不要一上來就選那麽大……”我苦口婆心地勸解到。
15號，14號，13號……眼看着編號開始越變越小。
不得不說，特殊能力數值測試實在是一件費時間的活兒，每塊水晶要摸一分鐘，若是摸錯了區間又要重新換一塊繼續測，這就需要測試者花費大量的時間。
同時，對于測試者來說也是一件很大的情緒消耗。期待又落空，期待又落空，期待又又又落空……
測到最後我甚至心境突然豁然開朗了起來。
是了，我為什麽又要給自己背負那麽大的心理壓力呢？
測出超能力的話相當于中彩票，要是沒測出來我也賺到了呀，畢竟不是人人都能來特調組研究所參觀游覽的你說是不是，還摸了一大堆水晶，說出去誰不會覺得牛逼！還跟新聞上的風雲人物接觸！大場面！
不過很顯然徐諾不這麽覺得。
看見我一個個朝着小水晶群摸過去，徐諾俊郎如古希臘雕塑一般的的臉色也随之變得越來越黑，最後簡直就像是抹了碳粉一樣，我已經快要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了。
哦，帥哥，為什麽要用這樣的表情來糟蹋自己的臉。
我在心裏默默感嘆。
根據目前的進度，我已經摸了15塊。
還剩下最後一塊……
“算了。”徐諾卻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忽然開口道。他的遣詞造句重新變得相當的言簡意赅：“你回去吧。”
“啊？”我有些意外：“可是我還沒摸完！”
“徐警官的意思是，不用再摸了。”一旁一名戴着口罩的年輕研究員沖我開口道：“一般正常超能力者的能量阈值都是可以在前面測試出來的，1號測驗石只能測試出一些極其微弱的能量——對于作戰來說并不能提供什麽幫助。所以一般來說如果到這裏沒有，就是真的沒有了。”
“不好意思郝小姐，是我們誤會你了，你确實只是個普通人。抱歉耽誤了你這麽長的時間，時間已經不早了，一會兒會有專門的警衛車送你回家……”
徐諾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太好，還未等到研究人員把話說完就直接轉身從大廳裏走了出去。
——
也沒必要這麽甩臭臉吧？畢竟我早就說過了自己不是啊。
這人為什麽就一點聽不進去我的話呢！
我一邊啧啧搖着頭，一邊聳了聳肩，順便準備将手中的1號能量測試石放回原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塊普普通通的水晶卻突然閃爍起了星星點點微弱的光芒……
“亮了亮了！！真的亮了！！”我先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待揉了揉眼确認無誤過後，才終于大聲對一旁的研究人員開口：
“你們快來看！！”
此刻，寬敞亮堂的大廳內，那枚如同鴨蛋一般大小的水晶石正從正中央石心的位置幽幽地散發着光芒，就如同螢火蟲翩然飛舞一般，靈動優雅。
——那是能量測試水晶所綻放的光輝。
——
“所以……靓靓姐你……真的也是超能力者嗎？”
第二天，坐在熟悉的辦公桌上，終于重傷恢複出院的小沈睜着大大的雙眼好奇地望着我。
不得不說，在熱愛工作這個方面，小沈着實有繼承我衣缽的潛力。這才剛從醫院出來一天，便忙不疊地跑到公司來報道了。這對于一名年輕的實習生來講十分難得，尤其是在現如今這種動蕩不安的局面裏。
“咳。”我輕咳了一聲，努力讓表情變得淡定一些：“沒錯，根據最後能量測試水晶給出的反應……我确實是一名超能力者。”
“哇！靓靓姐！你真的太厲害啦！！”小沈忍不住驚呼。“沒想到居然能擁有這麽了不得的身份！”
“小聲一點。”我制止了她歡欣雀躍：“低調，低調。遇事處變不驚，未來的路才能走得更長久。”
“那，靓靓姐。”小沈又接着開口：“特調組的人怎麽說，給你超能力者的身份卡了嗎？我聽說國家每個月都會給超能力者們發一大筆錢，鼓勵他們出門多獵殺走屍。超能力者們一般都不需要工作的！”
“啊，靓靓姐，你該不會也要辭職，然後去殺走屍吧？”說到這裏，小沈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臉色一變，頓時苦兮兮地開口：“不要啊……我還沒有好好報答過你呢……”
這個問題實在是問住了我。
我再次輕咳了一聲，将視線重新移回了年前的電腦屏幕上，看似漫不經心地緩慢開口：“辭職嘛……當然，我不會辭職。”
“真的嗎？”小沈眼睛一亮。
“我這個人比較熱愛工作。”我說。
小沈看向我的目光越發崇拜了起來。
——
沒錯，說實話。
一開始我也有些許驚訝。
看着超能力者身份卡上月贊助金那一欄每個月只有500，我甚至想揭竿而起。
但是那名辦理身份卡的工作人員卻十分平靜地攔住了我。
“是這樣的，郝女士，在這裏向您解釋一下，我們的贊助金是跟能力測試分數相挂鈎的。”
“由于您基本沒有作戰能力，所以領取的是最低檔。”
“換句話來說，理解成安撫慰問金也是可以。對于這個級別來說，國家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
“老老實實地做個普通老百姓，不要去找走屍送死。”
“打架真的很危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