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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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突然要是來了三個男人一起睡客廳的話，聽起來似乎還另有隐情，但是當數量急劇下降到一個的時候，就仿佛有那麽一些不太正常。
這大概就是某種群體效應——用人數來巧妙地避免某些尴尬。
然而現如今，這種尴尬瞬間增長了好幾倍。
更何況，很快我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這個名叫裴墨的小哥話少得簡直有點恐怖，準确地說，應該是完全拒絕與人交流。
和徐諾那種給人帶來壓力感的喋喋不休相比，他簡直就是個問半天話都蹦不出一個字兒來的悶葫蘆，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一種折磨，簡直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努力扮演好一個空氣人。
這不禁也給我打探情報的工作帶來了一些難度。
不過俗話說得好，想要揭開真相，那麽首先就要觸碰真相。
好不容易上天給了我一次與特調組內部人員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又能順利避開徐諾那個人精的監視觀察，我必須要好好抓住。
于是我嘗試着開始了第一次觸碰。
第二天下班剛一回到家，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背包拿出了兩個面包，将其中一個遞到了裴墨面前。
“喏，你還沒吃飯吧？”
首先用食物拉攏關系，降低對方的心理防線。
裴墨瞥了面包一眼，沒接。
“咳。”我岔開了話題：“對了，話說你們超能力者平時的日常工作大概是些什麽啊？難度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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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走屍。”裴墨坐在地面上一邊抱着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機屏幕的小人兒上，非常言簡意赅地回答。
“那應該很危險吧？你們這職業還真是不容易啊，抛頭顱灑熱血的，一般人很難擁有這種為群衆奉獻的思想境界的。”我一點不走心地稱贊道：“對了，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是超能力者的呀？加入特調組有多久啦？”
裴墨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短暫的沉默過後，又重新将注意力全部灌注在了手機游戲中的小人兒身上，只是上下左右釋放技能的速度仿佛更加快了。
“害，不瞞你說。”我撥動了一下耳角的碎發，露出了一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實前段時間——拖你們徐隊的福，我也檢查出來了有特殊能力反應。而且實不相瞞，我從小就有個夢想，希望能夠做一些為民造福的事，比如說加入特調組，打打怪獸什麽的……”
“你？”裴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我掀頭發的動作頓時停在了耳邊，心中忽然燃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我可是拿到過超能力者身份卡的人呢！在特調組研究所鑒定的，貨真價實！”
“……哦。”裴墨轉過了頭去。
“所以你也是跟我一樣，無意間接觸到了特調組的人員，然後被發現了自己的特殊力量嗎？”我裝作漫不經心地開口，視線卻牢牢落在不遠處那個纖瘦的黑色身影上，仔細地捕捉着他臉上流露的每一縷情緒：“不過我聽說有的人好像又不一樣，超能力是靠後天鍛煉培養出來的呢……”
“誰？”裴墨忽然皺了皺眉頭。
“記不清楚了，好像是在網絡上看到的小道消息。害，你也知道的，現在普通老百姓的所有關注力都已經放在超能力者身上了，球也不打了，星也不追了，每天聊來聊去的話題就那麽幾個，有點猜測也是很正常的，就是不知道真實性如何了。這不，我不是來找你求證了嗎。”我連忙笑眯眯地補充說明了幾句。
裴墨的視線從始至終都牢牢地盯着手中的手機，甚至連頭都沒有轉一下，只面無表情地淡淡開口評價了一句：“無聊。”
猝。
在套話這件事情上我曾試想過無數的情形，并且還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來進行了問題梳理和總結。不過很明顯，在裴墨面前，所有的這些準備都是徒勞。
事實證明，這位裴墨同學确實是名貨真價實的酷蓋，十分的痛恨說話這項嘴上運動。
并且相當的盡忠職守。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我很快便接到了來自徐諾的電話。
“聽說你問了裴墨一些奇怪的問題。”徐諾開門見山地便直接打開了話題：“怎麽，還真的對成為超能力者感興趣了？”
“額……怎麽說呢，也可以這麽理解。”
“等最近這段時間S市的走屍被消滅幹淨了，我帶你好好的了解一下吧。”徐諾平靜地開口：“正好，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真的嗎？”我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很快便敏銳地發現了對方話語中的過度熱情和不對勁：“可是……現在S市神秘超能力者的懷疑者有這麽多耶……為什麽是我？”
“你也檢測出了超能力反應，不是嗎？你是我們中的一員，當然有資格接觸這些。”他停頓了一下：“況且你也有必要知道。”
……放屁你那個時候的反應根本不是這樣的。
明明看到我用N1號水晶監測出來能量反應的時候臉黑得跟什麽一樣。
挂了電話，我坐在辦公桌旁細細思考了三分鐘，最後決定還是暫且放棄這個方式。
——特調組的人一個個都精得像猴兒一樣，想要不動聲色地從他們嘴裏套出點什麽有用的信息來，顯然是不太可能了。別到時候話沒套出個幾句來反倒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這顯然有些得不償失。
雖然我不能夠确認蔡嘉禾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卻也不能全然不信。所以無論是哪一方我都必須小心謹慎對待。
——不過還好，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一邊淺淺喝了一口咖啡，我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桌角處一張淡黃色的精致名片上，幾個燙金的大字分外的引人注目。
【S市超能力研究者協會副會長——李國富】
自從走屍殺人事件頻繁發生，超能力者的數量不斷增加過後，國內大大小小的也興起了許多相關的協會。民間的，官方的，甚至還有研究小組以及粉絲團。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內，就已經擁有了相當大的群衆基礎。
其中更是有不少團體請到了真正的超能力者坐鎮，用以招攬更多的學員。
當然，這其中發展得最好的，還是【超能力研究者協會】這個組織。
原因也十分簡單，成立的年代較早，并且早早的便取得了政府的許可和支持——而且比起其他的那些野路子，他們每次活動都能請到一些貨真價實在新聞媒體上小有名氣的超能力者來參與，并且每一次都能吸引大量社會媒體的關注。
——已經完全不像當初才接觸到的時候那樣，成員只有區區兩千人了。線下成員數量早已經發展到好幾十萬。
下班的時候，我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将名片放入口袋，卻不知何時吸引了小沈的注意。
“靓靓姐！”小沈圍了上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你也報了超研會的課程，準備去上課嗎？”
“只是還在了解的階段。”我笑了笑：“上網查了一下，聽說這個組織定期都會舉辦一些關于超能力者的線下活動，還會請一些有身份的名人，發表一些如何掌握超能力的心得演講之類的，所以想去學習一下。”
當然如果能夠遇見高人順便幫我解開關于那位神秘超能力者的謎團是最好不過了。
“啊正好！”小沈十分高興地開口：“我上個月才在他們家買了課，咱們到時候一起去吧！”
美少女的熱情邀約總是會令人感覺心情愉快，更何況小沈還是個相當會拍彩虹屁的人。
“像你這樣的超能力者學習了幾次課程過後實力一定會突飛猛進的！”小沈說得一本正經，手舞足蹈地比劃着：“宣傳gg上說的，普通人學習過後會有10%左右喚醒自身潛力的幾率！魚躍龍門成為超能力者，而超能力者更是有提升班，按照課程來進行鍛煉短時間內就可以讓實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并且迅速取得進入特調組小分隊的資格——我看好多新聞上有名的超能力者都是這個協會出來的呢！”
我一邊點着頭，聽得認真又專注，然而忽然間準備拉上背包拉鏈的動作卻猛地停了下來。
……等等，這個數字怎麽聽起來有些耳熟。
“而且我已經查過了，要是成為了超能力者過後呢，每過三個月都要去這個協會進行一次能力考核。如果評分能夠保持在60分以上的話，就可以進入特調組每個月領取三萬塊的贊助金啦！每超出一分就再多折算500塊，上不封頂。而且這還是一份有編制的自由工作，鐵飯碗，不用看老板臉色，比像咱們這樣在外面累死累活打工要舒服多了。”小沈越說越興奮，最後甚至打開手機不知道上哪兒扒拉了一張工資等級表格來，遞到我面前供我細細觀看。
我靠。
還真有這種好事！
這麽大的事情我居然還是頭一天才知道！
“說起來……以前不了解的時候我還說過不想你離開公司去做超能力者這種話，現在想來想來是我那時候太幼稚了。我得給你道歉，靓靓姐。”小沈一邊說着，一邊露出了充滿歉意的目光：“每個月這麽大一筆錢，還這麽穩定——多好啊，這樣的工作誰不想做呢？”
我沒做聲，只凝視着小沈手機上那張五顏六色的gg宣傳圖，目光停留在了最下面那一排粗壯的幾個黑色大字上——
【幫助你挖掘潛藏于身體中的未知潛力】
【每個人都可以是超能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