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睜眼竟為她人夫3
一睜眼竟為她人夫3
君染氣呼呼地回到君家,那個太女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不僅有大女子主義,還是個封建大家長,專橫霸道。他才不要跟這樣的人結婚。
“公子?公子!”君染自從和太女見過一面之後就一言不發,青竹知道君染心情不佳,也沒敢再多說什麽。
君染一個人生着悶氣,氣過之後就思忖着該如何解決問題。畢竟他和太女的婚約一時半會兒是解除不掉的,不管倆人願不願意,現在他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不過蹊跷的是,昭王世女竟然和太女明目張膽的來往,關系似乎十分密切。世人皆知昭王乃當今天子胞妹,手握重權,而烏岚又是昭王嫡長女,被立為世女也是理所應當。不過,一個是手握實權的王族世女,一個是世人皆知的落魄太女,他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古代的皇帝最忌諱自己的兒女臣子親眷內外勾結,結黨營私。那太女和世女往來密切,會不會因此才會遭皇帝忌憚?或者其中有什麽內幕?
管他呢,跟他有什麽關系?要是皇帝真的不喜太女,廢了太女更好,也省的他嫁了!
“公子,老祖宗請您去福壽堂。”
君染方在烏棠那兒吃了癟,心裏正憋着悶氣,一肚子委屈沒處撒。皇帝不由分說把他指婚給太女,太女不想娶他又不敢忤逆皇帝;這頭爹和老祖宗還要非逼着他嫁,就算他想嫁,人家還不想娶呢,他又何必熱臉貼着冷屁股。
君染稍稍平複了些,這才慢吞吞地到了福壽堂給老祖宗請安。
“染兒,今日小宴上如何,可見着太女了?”老祖宗看着君染魂不守舍的模樣,借機敲打他一番。“琦兒都看見你與太女私下見面了,你二人相談甚歡,還有什麽好隐瞞的?”
君染忽然擡頭看了一眼老祖宗,複又垂下頭去。君琦一直尾随着他,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會不會是老祖宗在使詐,還是他身邊或者太女身邊埋了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時時刻刻被監視着。
想到這裏,君染忽然被吓了一身冷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道自己以後就只能在這樣的環境下讨生活了嗎?君染心下無奈,老老實實道:“是,染兒今日見過太女。”
老祖宗坐在上首,審視着君染:“都說了些什麽?”
“太女說,此乃天子賜婚,不可違逆。”
“這是自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祖宗話頭一轉,“染兒,祖母知道你舍不得九皇女,之前祖母與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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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兒不明白祖母的意思。”君染腦子裏嗡嗡的,有點亂。
“傻孩子,你念着九皇女,九皇女自然也挂記着你吶。”老祖宗給身邊的嬷嬷使了個眼色,嬷嬷取出一個包裹,遞給君染。“這是九皇女派人送來的,你可小心些,莫教人發現了。”
君染瞥了一眼,低着頭,沉默不語。看來這九皇女果然城府深厚,恐怕早就和君家勾搭在一起了。不過,君家也不是什麽大家族,朝中也無人身居要職,君染實在想不通有什麽能被九皇女拉攏的?
“阿染,只要皇帝廢黜太女,九皇女自然就是下一任太女,屆時,你還怕不能和九皇女長相厮守嗎?”
君染試探地問道:“祖母的意思是?”
“如今太女和九皇女鬥的正狠,只要阿染稍稍幫上一把,東宮就能易主了。”
“染兒該怎麽做,求祖母賜教?”
“阿染無需做什麽,只要新婚之夜拖住太女一時半刻即可。”
就這麽簡單?君染不信。君染稍稍聯系了一下前因後果:太女,新婚之夜,東宮。想必是東宮防衛森嚴,他們想從東宮取什麽東西,又出入無門,這才想借着太女大婚之日渾水摸魚罷?
老祖宗看着君染發呆,似是不願。“染兒不必憂心,祖母都為你打點好了。你若是不願承寵,就把他們四個帶上,祖母斷不會害你。”
“阿染?”
“是,祖母。”
看着君染乖乖巧巧的模樣,老祖宗滿意極了,“行了,他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帶走吧。”
“染兒告退。”青竹扶着君染回了東廂房,後頭還跟着四位嬌客。君染讓青竹給這個四個人安排住處,自己便進了房間。
青竹收着嬷嬷剛剛遞來的包裹,君染打開一看,裏面也沒什麽東西,就一件袍子,一枚荷包。荷包裏裝着一只玉佩和一紙信箋。
‘定不負,相思意。’君染捏着信箋,這個九皇女還真是有意思。配合着老祖宗這一招,進可攻,退可守,妙哉。
這些東西就是君染和九皇女私相授受的物證。若是被太女知曉,就說是君染與九皇女有染,與君家無幹。反之還能威脅君染繼續為他們賣命,去東宮做九皇女的細作,眼線。如果太女敗了,九皇女上位,不管君染如何,君家也算有從龍之功,不說一步登天,加官進爵綽綽有餘,橫豎君家不吃虧。
可是還有一點,為何老祖宗會幫九皇女,而不是太女呢?看他們整得這一出,明顯是太女占了上風,九皇女贏面不大,所以才讓君染做了細作去東宮刺探敵情。
既然君家老祖宗是為了君家能加官進爵,扶持太女不是更師出有名?為何舍近求遠和九皇女勾結上,萬一太女登基,那君家不就成了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的那種?
唉,他們整天勾心鬥角,争名奪利,能不能不要把他牽扯進來啊,他不想每天都活在陰謀和算計當中。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如此,還是讓太女自己去解決吧,他果然不适合這種宮鬥生活。
憑君染現在的身份肯定是見不到太女的,那就只能通過世女找到太女了,可是他不認得昭王府啊。君染立刻修書一封,讓青竹送去給張霖。張霖是世女郎,只要能搭上世女,就能傳信給太女了。為了避免引人耳目,君染還特意做了點手腳。
不過信還沒送出去,就被人截胡了。
“染兒,這是怎麽回事?”老祖宗一臉威嚴地坐在上首,君染被兩個嬷嬷按着跪在地上,那封書信就扔在君染面前。
君染忍着痛意,“祖母,君染與霖公子交好,相約去白馬寺散心,這才修書一封,不知祖母為何動怒?”
“混賬!”老祖宗拿起手邊的茶盞就往地上砸,嘭——的一聲,蹦起的陶瓷碎片險些刮花了君染的臉。“還敢狡辯,我看你分明是被豬油蒙了心,怕是想給太女通風報信吧?”
君染擡起頭直愣愣地盯着老祖宗,不知為何心裏有點毛毛的。“你可知你母親是怎麽死的?當年若不是太女,你母親也不會死。”老祖宗使出殺手锏,越說越氣,杵着拐杖走向君染,“怎麽,你還真的要和害死你母親之人成婚不成!”
什麽?!太女害死了原主娘?!那,原主爹知道麽?
老祖宗看着君染目瞪口呆的樣子,怒氣稍稍消了一些,“阿染,皇帝把你賜給太女,老身也無話可說,但是害你母親的罪魁禍首是太女,你得為你母親報仇雪恨!”
“你母親屍骨無存,都是因為她!你可不要做糊塗事!否則你娘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五年前西戎來犯,太女禦駕親征,大敗而歸。時任太女侍禦大夫君幽為救太女,身陷火海,屍骨無存。
“母親——!”慕容宣聽青竹說老祖宗抓了君染,急急忙忙趕來福壽堂,剛進門就聽到老祖宗說出君幽身死的詳情,一時間悲痛欲絕。
慕容宣看到跪在地上的君染,也顧不得君幽了,趕忙扶起君染,“染兒,我的兒。”君染跪了許久,一時間猛然站起,還有些不适,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慕容宣身上,“兒啊,爹帶你回去。”
慕容宣不顧老祖宗,直接攙着君染往外走,青竹侯在門口,見到君染趕緊攙扶着回了東廂房。
“爹,您沒事吧?”君染坐在床上,看着慕容宣,盯着他的神色,生怕他想不開。
這都是什麽事啊?說起來這狗皇帝幹的還真不是人事,原主娘因為太女葬身火海,狗皇帝轉頭就把原主指婚給太女,這,是結親呢還是結仇呢?
“爹沒事,戰場上刀劍無眼,爹早就做好準備了。”他還能怎麽辦呢?他怪皇帝,怪太女,還是怪君幽,怪來怪去,他的妻主也回不來了。
慕容宣眼裏含着淚,定定地看着君染,“染兒,你娘救太女是做了臣下該做之事,你可莫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老太君怨恨太女他是知道的,她沒了孩子,他也沒了妻子。可是老太君再怨恨,也不該把他和君幽的孩子當成是複仇的工具。他已經沒了妻主,不能再沒了兒子。
“爹?”君染心中詫異,原主爹這麽喜歡原主娘,怎麽原主娘為太女而死,原主爹卻不記恨?反而來寬慰他,怪哉。
“阿染,太女對你娘有知遇之恩,你娘也是知恩圖報之人,太女有難,她怎會不救?”慕容宣嘴上說着安慰的話,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君染聽。
君染真心覺得慕容宣是個極好的人,無論是伴侶,還是父親,都如此善解人意。可憐河定無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君染嘆了口氣,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都是可憐人。慕容宣沒了妻子,老祖宗沒了孩子,原主沒了娘。
他不是原主,沒有資格替原主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但至少,他應該為慕容宣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