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或許是因為心裏裝着事，岑遠這次一反常态的沒有黏着他，倒讓衛昭有點不習慣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王媽早就準備好了早餐，很豐盛看得人食指大動。
不過在這之前岑遠先偷觑了一眼衛昭，才悄眯的在大佬身邊坐下，因為沒有回應，岑遠臉上表情有點蔫蔫的，像是地裏被霜打了的白菜。
連粥都喝不香了。
飯桌上，岑遠就沒動幾筷子，只有面前的粥他喝了大半碗。
惹得衛昭側目而視，瞥見他剩下來的湯菜，眉心緩緩擰了起來，看着他問道:“怎麽了，胃口不好？”
岑遠被他突然出聲吓了一跳，心神一提又放松了下來，他手裏拿着筷子戳了戳圓滾滾的包子，微微低着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沒什麽啊，就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衛昭正喝着湯呢，聽見他這句話冷不防的被湯水燙着了舌頭，不過他表情管理得很好，到最後也只是微微蹙起眉頭，一副深沉樣子。
岑遠說完話就擡頭看他，他這心裏頭總覺得惴惴不安的，現在看見衛昭這樣子，更是一顆心跌進了深淵裏。
昨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一臉這樣的表情？
岑遠腦殼都快被自己想破了，大腦裏還是一片空白。
真可怕，
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岑遠腦子裏亂成了一堆麻線，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猜測了一遍，總之都不是什麽好事，他臉上表情越來越緊繃，如果說剛才還沒什麽胃口，那現在是什麽胃口都不敢有了。
現在的氣氛真是要命的尴尬。
總不能這麽一直僵持下去吧，岑遠主動挑起話頭:“最近有事嗎？我想和你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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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不敢出聲，倒是心情豁然明媚了。
衛昭張口剛要答應，門外女傭走了進來，“先生，簡先生來訪。”
那就是沒空了啊。
岑遠聳聳肩，眉眼耷拉了下來，有點兒小失望，“那我就自己去啦，衛先生自己在家好好招待客人。”
瞧，連稱呼都變了。
衛昭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人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他臉上沒什麽變化，只有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繃成了一條直線，看起來既嚴肅又正經，他吩咐一邊的傭人:“追上去，把這張副卡交給阿遠。”
這是和他主卡配套的副卡，幾乎沒有上限，可他仍然覺得不夠，又吩咐傭人告訴司機，把他那輛新買的轎車開出去，做完這一切，他才将注意力收回幾分放在簡方知身上。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拜訪，衛昭不做任何評價，其實他也很奇怪，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往來了，最近一次聯系是他做東的酒會，那時候已經沒什麽話可說的了。
看起來像是兩個陌生人。
萍水相逢，點頭之交。
可是……
在他們少年時代，也曾經是一起并肩而行的好兄弟，後來簡方知不知道因為什麽主動疏遠了自己，衛昭以前一直耿耿于懷，後來看淡了，也就不再強求。
不知道現在他突然上門是什麽意思，而且，一想到這兒，衛昭就忍不住咬牙。
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好氣啊！明明那麽好的一個機會，他今天沒什麽事，和阿遠出去培養感情不好嗎？
就這樣泡湯了。
這樣想着，衛昭臉色不免有些沉郁，總之就是很不好看的樣子。
所以簡方知一進門被他吓了一跳，見他臉色陰沉沉的，自己一顆心像是泡到了鹽水裏。
他勉強的笑笑，盡量維持好自己的語氣，說道:“衛昭，好久不見。”
衛昭這才擡眼看他，神色淡漠，那一瞬間，讓他白了臉。
“确實是好久不見，最近怎麽樣？”衛昭漫不經心的說道。
簡方知暗自咬牙，佯裝鎮定的說道:“還好，衛昭，我——”
他滿肚子的解釋被那人随手一揮都堵在了嗓子眼兒，衛昭不耐的看他，“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但是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簡方知，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
簡方知一瞬間軟了身子，指尖發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衛昭，眼圈已經紅了，“阿昭，我錯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衛昭竟然如此絕情，一點兒念想都不留，他承認，他是做錯了一些事，可是衛昭也太寒涼了吧，他不甘心啊，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
“管家，送客。”
衛昭絲毫不為他所動，吩咐下人送他出去。
簡方知怎麽肯，他始終不相信衛昭竟然這麽絕情，不甘心就這樣被他掃地出門，也不管什麽儀态了，他抓着桌子不放手。
惹得衛昭擰起眉頭來，餐桌上的東西還沒收拾好，湯湯水水雖然沒有一桌子但也差不離了，一邊靜靜侯着的王媽走了過來，她身邊還跟着幾個傭人。
她們要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大廳裏寂靜無聲，只能聽見碗筷碰撞的清脆瓷器聲，簡方知眼角餘光瞥見那多出來的一副碗筷，他身子不禁抖了抖，原本還能挺直的腰板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壓垮下來，他顫抖着嘴唇，目光自始至終凝聚在光滑的碗筷上。
“他是誰？”
簡方知聲音嘶啞難聽，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這倒得到了衛昭的側目，他突然發現這個人的不對勁，是不是對他太過關心了？
他心裏覺得怪異，看向簡方知的目光也不禁帶了幾分懷疑，心中已經隐隐浮出一個答案。
簡方知發現他的目光，心裏咯噔一下，蠕動着嘴唇想要說點兒什麽，那邊的衛昭已經沉下臉來了，他的眸子裏漆黑一片，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最後簡方知是被別墅裏的傭人架出來的。
他顏面盡失。
好在這裏是別墅區，除了他和幾個傭人沒人看見他這麽狼狽的樣子。
簡方知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別墅大門前久久凝眸，不能回神。盡管衛昭沒有正面回答他，可是他又怎麽會猜不出來，他家裏有了其他人。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他的戀人，簡方知都恨死了這個人，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卻被人捷足先登，怎麽能甘心咽下這口氣。
“簡哥，該回去了。”
新來的助理戰戰兢兢道，他剛到，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在簡方知的氣場下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簡方知扭頭又看了一眼別墅，眼睛裏滿是強烈的不甘。
轉眼就到了凡間OL代言人角逐的日子，岑遠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凡間OL的風格牌子，為此他逛遍了整個燕京的名牌奢侈品店，果然一線品牌就是不一樣。
凡間OL走的是輕奢路線，但一件衣服的價格已經足以讓一個小白領吃土幾個月，更別提他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無業游民。
試鏡地點是凡間OL在燕京的分部。
岑遠早早從家出發，到達戰場的時候場子裏還沒幾個人，一邊的工作人員倒是如臨大敵，板着一張臉看起來嚴肅又認真。
何斐把手裏的保溫杯遞給他，“喝點兒水。”
這是王媽特意熬好的冰糖雪梨汁，天氣越來越幹燥，又冷，冰糖雪梨滋潤多喝點對身體好。
岑遠喝了兩口，有點兒燙，他喝不了太多，倒是一邊的何斐看他的眼神有點一言難盡，他就沒見過這麽……這麽注重養生的藝人。
岑遠也不在意，他手裏拿着的保溫杯保溫能力很強，就是不大好看，放在別人手裏一定醜的要死，現在被他拿着，倒是怪醜萌醜萌的。
他坐在外邊走廊的長椅上，臉上一派悠然。
其他人可就沒他這麽看得開，那可是凡間OL，只要能搭上這條線，身價暴漲就不是夢。
許錦難耐的舔了舔唇，眼神不善的瞟了一眼岑遠，本來他是不把岑遠放在眼裏的，不過是空有一張臉的花瓶罷了，仗着自己有後臺就請一些水軍一頓尬吹，也不怕把自己吹爆了。
可是自從和他表演過同一場mv之後，他不得不提高警惕，那mv雖然是雙男主，可是播出之後，人人都知道有岑遠卻不知道有許錦，他在家快氣炸了，原本風風光光的人該是自己啊，被半路跑出來的小子截胡，他怎麽咽的下這一口氣。
許錦強迫自己吐出一口氣，按捺住心裏的不舒服，就這樣吧，這一次，他一定會打敗岑遠。
凡間OL要的是代言人，就岑遠那張臉，入選的幾率也不會太高，畢竟顧客是來買衣服的，而不是來看一張臉，而且連許錦也不得不承認，岑遠那張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吧，就不怕遮過了衣服嗎？
凡間OL買的是衣服，不是臉。想到這兒，許錦嘴角上揚，勾出一個輕蔑的弧度，帶着幾分嘲諷。
凡間OL為了确保這一次能夠在中國取得一席之地，特意花了大價錢請來了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攝影師索亞。
拍攝現場。
這裏場地十分空曠，該有的擺設卻一樣不少，背景是時尚簡潔的現代裝潢，布置精巧，索亞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麽。
試鏡的人都是國內的大明星，一個個驕傲的進去，垂頭喪氣的出來，更有甚者，直接和索亞劍拔弩張的吵了起來。
索亞頭痛不已，連手裏的攝像機都沒心思擺弄了。
不行，這樣的拍攝對象讓他産生不了一絲一毫的靈感，看起來就呆板機械毫無靈氣，他連手都不想擡。
總監在一邊看着幹着急，恨不得搶過索亞的攝像機自己動手拍照片，可惜術業有專攻，任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人家索亞就是無動于衷。
“索亞大師，你到底要找什麽樣的人？”總監耐不住性子問道。
索亞斜乜他一眼，眼睛裏滿是向往，“我要找最适合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