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時之間,氣氛很是尴尬。
岑遠覺得一定是宿醉的原因,自己被酒水灌成了沙雕,要不然他怎麽就這麽一言難盡!
還是先擺脫這個沙雕姿勢吧,摸摸屁股——
“阿遠,你沒事吧?”
岑遠擡頭,衣裝革履的謝如鏡正看着他,撲面而來一股子精英範兒,他……這個姿勢好像不太雅觀,十分僵硬的把自己要伸上臀部的爪子放到腰上,“我沒事,能有什麽事,哈!我怎麽在這裏,昨天不是應該在……”
“我把你帶回來的。”
“吱呀——”
謝如鏡關上房門,徹底隔絕了外面的雜音,他彎腰扶起岑遠:“早飯阿姨已經做好了,你今天不是有要緊事要辦嗎,先下來吃飯。”
岑遠穿好衣服,下樓吃飯。
手裏捏着筷子,他卻食不知味,視線閃躲不敢看謝如鏡,其實哪有什麽重要的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國外普修斯大獎,如果他能得到最佳男主演獎項,系統布置的任務算是徹底完成了。
畢竟他一直都是這個目标,現在突然看見希望,說不動心都是假的。
可是距離普修斯大獎還有六天,何斐早給他推掉了所有代言,相當于憑空多出了六天假期,岑遠感動哭了。
礙于他現在的身份,一些公共場所完全不敢去,不過正巧謝安琪生日,他和這小妮子是朋友,也收到了party邀請函,地點在一艘游輪上。
大海!藍天!游輪!
岑遠站在碼頭上,緩緩摘下鼻梁上的黑片眼鏡。
他圓潤的眼睛裏倒映出一艘巨輪,通體純白,巨大的鳴笛聲,響徹耳際。
Advertisement
他臉上挂着笑,心裏喵喵屁!
這家夥還和他說什麽小游輪,你家的小游輪三四層,這麽一艘簡直就是海洋上的移動城堡,謝安琪家裏不是一般的有錢啊,這讓他不禁想起謝如鏡,果然姓謝的都是有錢人。
岑遠呆怔片刻準備上船。
“阿遠。”
岑遠身形一頓,看起來頗顯僵硬。
謝如鏡看着他,臉上笑意森森。不過在岑遠看來卻帶着股寒氣,叫人忍不住打寒顫。
就這樣,兩人相攜上船。
謝安琪生日party請來的都是私底下要好的朋友,岑遠上來時心裏還在納悶,他記得衛昭和這妮子關系寡淡,怎麽這次會邀請他,真是郁悶。
船上,謝安琪踮着腳尖在頂層眺望,遠遠瞥見那道身影,當即貓腰離開,對不住啊岑遠,大佬非要我邀請他,我又有什麽辦法。
只好死道友不死貧道,腦海裏仿佛還印着那人漆黑的眼睛,她吓得一哆嗦,腳步一軟險些趴下。
“安琪。”
聲音含着擔憂,白朗一把扶住未婚妻,“你還好嗎?”
謝安琪咬唇,聲音帶着點兒不确定:“好像腳崴了。啊!你幹什麽呢!”
只見白朗已經一個公主抱将人抱起,“抱歉啊安琪,我抱你下去。”
謝安琪羞赧的把臉埋進他懷裏,半晌才輕“嗯”一聲。
這邊未婚夫妻甜甜蜜蜜談戀愛,岑遠卻只想撒丫子跑,好久不見,謝如鏡這氣勢如虹,待在他身邊的自己就像被命運扼住喉嚨的鴨子,窒息感撲面而來。
進去才發現大佬這麽招人喜歡,也可能是因為他不經常出門,一向只有小說裏面才有的劇情在現實上演,岑遠覺得自己就像朵飽受摧殘的嬌花,各式各樣的香水味道混雜着一起,熏得他頭昏腦漲,不禁面帶嘆服的看向謝如鏡,大佬就是大佬,談笑風生仿佛失去了嗅覺。
诶!
被女人包圍着是不是……就代表他有機會了。
诶嘿嘿嘿~
踮着小碎步一點點挪移,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圍着謝如鏡的女人們只覺得渾身一寒,好像周圍溫度突然下降,皮膚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堆,這種恐怖片的趕腳是怎麽回事?
“抱歉,有件事要辦,失禮了。”謝如鏡突然說道。
好不容易遇見的金主爸爸,怎麽甘心讓他跑掉,有幾個蠢蠢欲動的女演員正要說話,突然被謝如鏡瞧了一眼,手裏的酒杯都險些端不住。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
傻子都能看出裏面毫不遮掩的惡意,仿佛只要她們跨出一步,等待的就是無底的深淵。
美人們個個臉色煞白,好似潑了水的鹌鹑,連哆嗦都不敢。
此時岑遠正竊喜,只要再往前跨出一步,他就可以逃離謝如鏡,狂喜壓倒了心裏那一抹不舒服,臉上不禁帶了笑。
讓人心底發寒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阿遠。”
這一次,岑遠忍不住打了個擺子。
心裏有兩個選擇,是離開還是離開?
仿佛沒聽見他的話,岑遠這次不是走,而是突然加速,破着這張臉不要,也不想再待在謝如鏡那個變态身邊。
所以他跑了。
他待的地方原本就是個拐角,輕輕一晃就消失在大廳裏,七拐八拐找了條沒人的走廊,眼瞅着沒人追來,岑遠終于放下心,背部抵着牆壁輕輕喘氣。
此時他臉色嫣紅,雙眸皎若辰星,因為高興雙唇緊抿勾出一抹明麗的弧度,真是要命的秾豔靡麗。
正映在謝如鏡眼裏便只有他這副讓他愛煞到極點的樣子。
他忽而輕笑,邪氣自眉宇流瀉而出,腳步聲一步一步回蕩在整條走廊,彷如暮鼓晨鐘,聲聲敲擊在他心上。
陡然見到他,岑遠全身肌肉緊繃,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卻說不出半句話。
譬如: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随即他就想到了定位儀。
抿着嘴不說話。
“阿遠,你倒叫我好找。”
他笑意然然地看向眼前人,看着他清涼的眸子倒映出自己的面容,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臉上卻帶着同樣醜陋的疤痕,當初他自卑于自己的容貌,覺得此生已配不上阿遠,默默疏離卻又忍不住在暗地裏關注他,不想……就此後悔終生,好在命運眷顧,上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般想着,他眉眼柔和。
“岑遠。”
岑遠陡然一震,這是謝如鏡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讓他忍不住擡頭,卻一眼撞進他漆黑如墨的眼瞳裏。
那裏深沉的愛戀叫他揪心,卻不想謝如鏡竟大膽地伸手在他唇上揉弄,聲音低啞陰郁,是人都能聽出的哀怨:“阿遠,明明我和他都是一個人,你為什麽不愛我……”
他眼睫低垂,岑遠晃了晃神看着叫他手指蠢蠢欲動,想撫平他眉間的愁緒,反被他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好似連心髒都被他攥住一般,腦海裏自發回放起這段日子的畫面,還有以前的,已經全然混淆在一起,岑遠眼睫輕顫,有點兒不願意承認,他對他動了情,但心裏更多的是想通後的釋然,就像謝如鏡說的那樣,他們是一個人,只不過分裂出兩個人格,說一句他最了解他也不是自誇,這些日子,他們兩個的習慣想通,連一些小動作都一模一樣……
察覺他眼底的動搖,謝如鏡心頭一喜,“阿遠,你這算不算是有恃無恐,像這裏歌手的一句話:得不到的永遠有恃無恐。”
他霍然擡頭,眼神裏的閃躲卻分明将他的心虛映襯得一覽無餘,卻對上他黑色的眼睛。
“嗡——!”
腦子裏一片空白,他猝然紅了臉。
走廊并不靜谧,隔着很遠還能聽見大廳裏的說笑聲,岑遠卻覺得他們好像誤入了異次元,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連空氣都變得格外甜膩,仿佛小時候吃的麥芽糖,能拉出白瑩瑩的細絲,心髒嘭嘭直跳,他離自己越來越近,那種手足無措感便越來越強烈。
直到陰影完全重合。
……
謝安琪送走一個個朋友,心裏惴惴不安的,想到岑遠她就有點兒心虛,雖然她不清楚他們最近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岑遠臉上對那人的不待見那麽明顯,除非她是瞎子,現在被自己坑了一把,不知道這朋友還有的做沒。
一雙手握住她,謝安琪擡頭看過去,是白朗,心頭的緊張忐忑被他的溫柔盡數拂去,只剩下一片甜蜜。
“一切都會過去的。”
正要回答說曹操曹操到。
岑遠終于出來,見到謝安琪就丢給她一個冷眼,臉上除了嘴巴顯得特別紅之外一切都很平常,謝安琪愣怔着有點兒不知所措。
這邊岑遠已經“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緊跟着出來的還有謝如鏡,臉色柔和,看起來比初來時變化不小,同為男人,白朗一下子就看出他眼裏的餍足,忍不住瞧了一下自己牽着的小丫頭,心裏直爆粗口:敲你媽!和好了就趕快走!在他面前秀恩愛,是嫌他家狗糧不好吃還是狗碗不夠光!
可憐他和琪琪都快結婚了,還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階段,至于親嘴兒,屈指可數。
深深覺得結婚要提上日程安排上!
回到家,岑遠忍不住洗了個熱水澡,早就覺得渾身黏膩,不舒服得很。
既然已經“和好”他也就不再估計那麽多,有些東西該也該拿出來了,比如,rh呸!是動物睡衣!
岑遠穿着藍色小海豚連體睡衣,毛茸茸的感覺果然很美膩,直叫他欲罷不能,打開手機刷了會兒微博開始看小說,啊啊啊啊啊!他女神更新了!
先炸個深水叭,不一會兒,一百顆深水□□已經刷屏,公告欄也被財大氣粗的圓圓承包了,晚上八點正是網站活躍群,辛勤更新的作者都深深羨慕起別人,什麽時候我也能有一個土豪小可愛,賣萌又養家……
至于岑遠,追平了評論來一發,然後躺在床上日常發呆,整個人呈大字狀,姿勢豪邁不羁。
岑遠:我已經是個廢材了……
如往常一樣早早回家的謝如鏡就看見他這副可愛模樣,心頭霎時軟的不成樣子。
岑遠一個激靈翻身,臉上表情既有驚訝也有疑惑,不自覺的就将心裏話說了出來:“最近回來好早啊。”
謝如鏡動作一頓,因為背對着岑遠沒讓他看見自己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輕“嗯”一聲算是回答。
洗漱睡覺,倒是對他這身睡衣提起興趣,問他:“你喜歡這些款式?”
岑遠臉色羞紅,心裏還有點兒小檻,到底是朋友做的時間長了,現在心裏還沒将謝如鏡的位置調整好。
他坐起來拽着睡衣上小海豚尾鳍,佯裝出輕快的語調:“是啊,一直都挺喜歡的。”
他沒深思謝如鏡的話,只覺得他是一時好奇,畢竟以前他們做朋友時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一直沒和他睡過,自然謝如鏡也就不知道他這些愛好。
他回答的坦坦蕩蕩,謝如鏡卻起了別的心思,藍色的小海豚睡衣穿在他身上可愛到犯規,他心裏琢磨着讓人定制一些讓他穿上,不過到時就不止這些款式了。
他眸色深沉,姿勢也換了一個,交叉着雙腿,呼吸不覺粗重起來,岑遠敏感的覺得現在氣氛好像變了味道,心裏打着小鼓,便提議道:“睡覺吧。”
話才出口就驚覺不對,剛想改口又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沒想到他比自己更快,燈一下子全熄滅了。
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岑遠臉色爆紅又慶幸現在沒人看得見,他扯過被子蓋在身上,不期然碰上一副炙熱的身體,好像火焰一樣入手滾燙,岑遠忙不疊收回手,臉色紅的好像要滴血。
他不敢說話,卧室裏一片靜谧,黑夜仿佛成了最好的保護色,什麽都看不見,便只能聽見那輕緩如羽毛的呼吸聲。
以為會發生什麽岑遠一直警惕地睜着眼,直到那道呼吸聲越來越平緩,心裏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最後還是堅持不下去眼皮一蓋沉入夢鄉。
夜半,岑遠睡得迷迷瞪瞪的,身上卻沉重的仿佛壓着一個兩百斤的孩子,不,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關鍵是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他夢見自己給男人生了個孩子!
他才十九歲!
還是個孩子啊!
然後孩子還要喝奶奶!
要喝奶奶!
奶奶!
奶!
是他想的那種白白的黏黏的液體嗎?
立馬吓醒!
然後岑遠驚恐的發現自己身上真的壓着一個男人,乳-頭一陣酥麻……
他“嗯”的一聲哼了出來。
被自己色氣滿滿的聲音吓了一跳。
好像被什麽兇獸盯上一樣,岑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終于醒了。”
是謝如鏡,他在幹嘛⊙⊙?
然後發現自己被人抱得緊緊的,好像要勒死他,難道……
謝如鏡是個狼人!
月圓之夜會變身,
哦,
老天爺,
快讓他停止這該死的想象!
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沙雕了……
好像察覺到他的分心,謝如鏡對着他的乳-頭狠狠?一擰,終于将他越跑越遠如脫肛野馬般狂野的思緒揪回正軌,讓他更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處境艱難。
赤身裸’體仿佛一塊玉被人肆意把玩,每次都有種身體被開發到極限卻又更上一層的感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另一個人完美掌控,他只能如同一頭溫馴的羔羊任他擺布。
後半夜,他破碎的聲音在卧室缭蕩,比春水更軟,比蜜糖更甜,時高時低,仿佛一首不堪入耳的小調子,含着軟軟的鈎子,能讓天底下所有男人為之發狂。
第二天,岑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清醒後發現渾身清爽,底下的床單也被換了一套,想起昨夜的瘋狂,他臉色泛起薄紅,躺在床上只想睡得天昏地暗,海枯石爛。
可惜腫脹的膀胱催促着自己,生理上的需求讓他無法忽視,動作利落地套上衣服,放水。
是了,昨天除了最後一步他們全都做完了。
刷牙時看見鏡子裏春色撩人的男人他差點扔了手裏的牙刷,潔面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岑遠很是自戀地笑了起來,愉悅的笑聲從洗與室穿出來,讓聽見笑聲的男人也低低的輕笑起來,眼裏有餍足更有貪婪,像徹底将另一個男人趕出他的心房。
別看他昨天那麽哀怨,但哪個男人不會想要獨占愛人,特別是阿遠這麽可愛誘人,相信還昏睡的主人格如果醒來或許比自己做得還要極端,之所以不做到最後一步則是他的小心機,想要在岑遠徹徹底底愛上自己後再做全套,至于前期福利,那也是不可缺少的。
所有男人都知道,愛和性分不開。
所以之後的幾天,幾乎是夜夜笙歌。
時間就在這樣的日夜颠倒中悄悄溜走,等何斐來接他參加普修斯大獎時被岑遠圓潤的氣色吓了一跳,這還是他印象中麻麻賴賴一點兒也不圓潤的小祖宗嗎?
“誰盤的!”
即使聲音很小也被岑遠聽見了幾個字,“什麽?”
何斐剛想回答又瞬間閉嘴,心裏自說自話:找到了,是大佬做的。
全程背景板的何斐險些自戳雙目,老天啊!讓我瞎吧!
真是一點點也不想看見那變态的粉紅泡泡了!
這絕逼不是他這個孤家寡人的嫉妒!
被打擊到懷疑人生的何斐精神恍惚,思緒就像這兩萬英尺高空上的雲朵,風雲突變,到最後不破不立,已經完全能做到不忽視,不抗拒,甚至還能想想天南海北的電視劇。
比如上一年某臺大型青春偶像愛情劇——《甜蜜暴擊》,瞅瞅,這才是真正的甜蜜!暴擊!能讓單身狗分分鐘自閉……
殺傷力相當于核武器。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就到了m國,晚上普修斯大獎頒布,現在還是清晨,将東西放到酒店,理所應當的頂層套房,甚至連何斐都被這迷人的金錢打動,聲稱要宅一天!好好享受頂層套房的至尊級待遇。
至于岑遠他們則另有安排。
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一份旅游攻略,無論獎項得到得不到,他們都要在m國待幾天,照謝如鏡的說法,是補上他們缺失的蜜月期,岑遠很無語,連結婚都沒有這人哪來的蜜月期。
房間裏,岑遠扯着男人的臉,看那張臉變成各種樣子,岑遠樂得哈哈大笑,絲毫沒發覺自己的變化,比起一開始,他的膽子越來越大,現在這樣,卻也是謝如鏡夢寐以求的模樣。
只是那雙眼太過清明,宛如鏡子般倒映出他現在的樣子,半張臉仿若惡魔。
連他自己都嫌棄。
好想揭了這半張臉。
身體不覺散發出頹喪的氣息,岑遠坐在他腿上,當然是第一時間發覺。
手下一松看着好像一頭大型犬般失落的男人,心髒軟成一團面團,“謝如鏡。”
清淩淩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岑遠低頭,輕吻他那半張臉上可怖的疤痕,自上而下一點一點,仿佛那些吻都落到了心裏,開出一簇簇的花兒。
所有的歡喜愛戀都落到了實處,再也不是宛如空中樓閣般的虛幻。
他臉上流露出一種實切的喜悅。岑遠眨眨眼,第一次看見他這樣,褪去了軀殼上所有僞裝,有的只是最真摯的自己。
聲音不覺放緩:“我喜歡你。”
在這個時代,爛大街的愛語卻叫他要了命的歡喜。
他終于能對阿遠說一句:“嗯,我也是,我也是很喜歡你。”
牽着愛人的手在大街上行走,幾乎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會抱以回視,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卻都抵不過心裏的歡喜,竟然想像一個幼稚的孩子對着那些人大聲呼喊:看什麽,他是我的!
岑遠則恍若不覺,最後在一家首飾店前停下,記憶翻開,讓他瞬間想到那個法國紳士,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
一旁的謝如鏡卻緊張起來,記憶共享讓他瞬間想到了那些對于他很不友好的記憶,主人格曾經帶着他的阿遠來過這裏,心裏叫嚣着離開,身體卻一動不動。
是主人格搞的鬼,他要蘇醒了嗎?怎麽這麽快,心裏湧起巨大的惶恐,卻突然被人抱了滿懷。
“謝如鏡,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
夜晚,普修斯大獎頒布的紅桃皇宮,這是全世界藝人都夢寐以求的終點,一生能有一次的殊榮便已死而無憾。
夜幕落下深沉的暗色,繁星點綴,星河璀璨。
鮮紅的地毯從眼前一直延伸到紅桃皇宮伸出,那裏燈火璀璨,無數鎂光燈閃爍着尖銳的光,刺眼對于他們來說卻早就說家常便飯,風情各異的美人齊聚一堂,當然還有各種或英俊或妖豔的男星,盛宴在天上綻放的彩色煙花下拉開帷幕。
岑遠挽着謝如鏡結實的臂彎,無數燈光照射在他臉上,已經無人不知他的身份,一位來着東方的俊美男人,更何況他還有一張漂亮到足以讓上帝偏愛的容顏。
至于謝如鏡,沒人在他身上停留超過半秒,他的氣場讓這些直覺敏銳的記者打心底匍匐,他們相互詢問,卻無一知道他的身份,有一位記者猶疑着說出真相:“你們不覺得,他好像是衛嗎?”
遭到衆人一致嘲諷。
“比明伯,我懷疑烈酒澆壞了你的腦子。”
“哦,上帝啊!你的眼睛沒發生什麽事吧,願上帝寬恕你的謊話……”
“我的朋友,是誰給了你這樣的感覺,衛和這個新人,雖然我承認他很不錯,但是你要知道衛是誰,他們絕不可能!”
比明伯:“……”
他聳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心底已經咒罵起告訴他假消息的侄子,果然他就不該相信他,搞得他在朋友面前出糗。
唯一的真相就這樣被人遺忘。
直到事後,比明伯後悔不已。
且說現在,岑遠找到自己的專屬席位坐下,至于謝如鏡,竟然托了主人格的福,利用特權他被安排在岑遠身邊的座位上。
随着一陣隆重的音樂響起,一邊的合奏樂團開始表演,氣氛節節拔高。
主持人盛裝出場,宣布普修斯大獎正式開始!
會場一片昏暗,先上頒布的是金熊獎,它代表的是最佳紀錄片,在主持人背後一百平米的屏幕上,開始播放起進行獎項角逐的提名紀錄片。
它們分別是狄·克家麗的《拯救地球》,以女性獨特的細膩試鏡用大量長鏡頭拍攝世界各地的變化,冰雪覆蓋的極地,荒無人煙的沙漠,拍攝對象千千萬萬,宛如時間車轍下碾過的塵埃。
以及文森特的《荒野》,粗犷的風格鮮明且尖銳,跋山涉水去探尋自然的奧妙,生命的奇觀,在經歷過歲月的恩賜,生命的榮耀後,從容的生老病死,或許如煙沙聚散,或如化石永存,萬事萬物,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
最終拿到金像獎的是——《拯救地球》!
導演上臺領獎發言。
臺下掌聲雷動,岑遠半晌才回過神來,被視頻裏那些風景迷住心神,發自內心的感嘆起自然的偉大,他拍的尤為起勁,到最後一雙手掌心通紅,薄薄的血液覆蓋在上面,看得謝如鏡心疼不已。
偏生他笑容燦爛如光,叫他不忍責備。
再硬的心腸也被他化成繞指柔。
緊接着是銀熊獎,這囊括的獎項極多,将授予最佳導演、男女演員、編劇、音樂、攝影、美工、青年作品或有特別成就的故事片等獎項,獎杯是一頭憨厚可愛的小白熊,純銀的。
視頻擢選出最佳導演的提名電影,分別是白導的《混亂天機》,直到現在還在上映,在歐美等地掀起一股狂潮,至今人們還在津津樂道:今天你看混亂了嗎?并且排票率不斷上升,這匹黑馬直接一躍成為本年度最佳票房冠軍,以碾壓之勢高居榜首,和第二名利潤相差6.8億,标注:美金!
這還只是國外,不算國內那龐大的市場,業內人士紛紛道:這次銘星賺了個鍋滿瓢滿。
提名的有三名,第二個則是外國導演汀州的《加拉哈德》,典型的懸疑燒腦片。
第三名是博卡拉克的《安娜貝拉》,荒誕又發人深思的愛情片。
最後不負衆望,白導搬回一尊小白熊,說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拿到最佳導演獎了,因此表現的一直很沉穩,不過岑遠卻看出來他很高興,只是白導這個人怪得很,一直克制着。
他忍不住笑了一聲,也不知道白導是不是聽見了,應該沒有,但是視線卻直接往他這邊甩,那意思岑遠用頭發絲也知道,是要他也拿回一尊白熊獎。
岑遠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心裏一句喵喵屁。
那哪裏是他想拿就能拿到的啊,他還是個寶寶,歷史上普修斯也沒這麽小的影帝,就連他身邊這一位也是二十四才拿到小白熊啊!
導演你怎麽就這麽看得起我— (; ̄ェ ̄) —
然而他很快就被打臉。
當主持人宣布他獲得本年度最佳男主角的時候岑遠一臉懵逼,他覺得自己好像産生了幻覺,頂上的半空攝像頭将他的臉成倍放到,而且今年普修斯大獎主辦方第一次采用了直播形式,也就是說,
全世界只要能連上網絡且收看着這一次大獎情況的觀衆都可以看見,他的臨場反應有多麽奇特!
別說國外,就是國內一早知道他獲得提名的粉絲也看到了全球同步的直播,當看見他那張懵逼的精致大臉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做了一個非常相似的動作,截屏保存!
與此同時,一款圓圓式懵逼三連表情包開始在網絡上蔓延,可怕的如同瘟疫。
當岑遠知道的時候,慘劇已經發生。
現在,視線轉回大獎現場,岑遠趕緊調整好表情,卻被主持人好一頓調侃,怨誰呢,到底是高興大過一切,岑遠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落下過,連兩個可愛的梨渦都若隐若現,這一切都被他身後的大視頻轉發,高度清晰的放大,看起來依舊是那麽俊美。對比起其他獲獎者,簡直是天差地別!
坐在臺下的謝如鏡可以聽見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真是……讨厭!
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前傾,随即他臉色大變,看起來竟是隐隐泛白。
這是……
臺上領獎的岑遠幹脆利落的選擇直接掐斷,那段頒獎詞被他掐頭去尾在短短一分鐘內全部說完。
而現在,他心急如焚,只見臺下一片驚惶,随時預備的醫務車竟是真的派上用場,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直接帶走。
好在他的話已經說完,可能由于他長得太過出色,主持人還想再問兩句,被岑遠一個眼刀釘死嘴巴。
他臉上挂着笑容,更像是塗了一層血漿,幹巴巴的挂在臉上。
迎面就是白導,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白導接過他手裏的獎杯,“這裏沒你的事了,快跟去看看吧。”
岑遠狠狠點頭,衆目睽睽之下,他坐上那輛車。
奇怪的醫務人員問他:“你是他的誰?”
岑遠面色嚴肅地亮出手上戒指,“我是他的未婚夫。”
而這一幕,剛好被記者拍到,當天晚上各大報紙已經換上新頭條:“新晉影帝當衆公布戀情,衛昭岑遠天生一對!”
這事當即傳到國內,知道一切的網友早就司空見慣,現在最擔心的是衛昭,微博下一片嘤嘤嘤怪阿姨:
【我的男神,就算破了相也是男神,男神到底出了什麽事?求一個回答!】
底下一片附議。
m國醫院。
已經做了各項檢查,病人身體一切正常,指标一切穩定,而岑遠,則在一邊陪床。
此時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擔憂慌張,眉目舒卷,竟是一副輕松模樣,讓一邊的護士不由猜測,不會是傷心過度瘋了吧?
實際上,岑遠正和888說話,就在他獲獎的那一刻,休眠的888突然蘇醒,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就發生了這檔子事。
一開始岑遠焦急無比,不會是內傷複發了吧,後來才道是虛驚一場,當初人格分裂就是因為888使用福袋複活卷出了bug,現在888休眠結束,bug也就是人格分裂當然要治好了,據888估計,需要一夜時間。
至于這一夜幹嘛?
“王炸!”
岑遠驚訝,“小夥子你技術可以啊!”
猶記得當年還是一個小菜鳥,幾天不見功力大增。
岑遠支起下巴,不得不懷疑……
888得意忘形:“那是,這幾個月我都在——”
“嘎!”
好像說漏了嘴……
岑遠扔下牌狠狠修理了這個狡猾的小騙子!
……
一人一統玩到深夜才結束。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赤誠的陽光灑滿病房,最終停留在柔軟的床榻上。
病床上穿着藍白色條紋病服的男人睫毛微顫,緊皺的眉宇輕輕舒緩,好似夢見了什麽美夢。
可惜這時無人發現,而唯二的活人正躺在另一張病床上呼呼大睡,十分香甜。
男人突然睜開眼,分散的焦距逐漸聚集,也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他是謝如鏡,也是衛昭。
失去的記憶盡數找回,姑且稱之為衛昭吧,他記得自己好像在頒獎臺下突然暈倒了,現在這環境,是在醫院?
那……視線不由自主的尋找着,在瞥見那抹熟悉的睡顏後一顆心輕飄飄落了地。
見他醒了,888趕緊叫醒宿主,放了一個十分響亮的BGM,直接被岑遠驚醒,腦子裏到現在還在嗡嗡回蕩,簡直繞梁三日,三日不絕!
“888我——”
瞬間忘了滿腹抱怨,岑遠一把跳下床,沖到衛昭身邊,像顆小炮彈一樣風風火火,到了跟前又變得小心翼翼,帶着點試探的看向他:“你是——”
“衛昭。”
裝滿小星星的眼睛悄然黯淡,衛昭牽起他的手,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揉了揉他的發頂,語氣陡然一轉:“也是謝如鏡。”
滿滿的邪氣溢出來。
岑遠卻擡起頭,眸若繁星。
窗外一陣清風,綴滿繁花的枝丫發出簌簌響聲,嬌嫩的粉色花瓣如雨絲緩緩飄落,送來陣陣馨香。
岑遠想:現在陽光才是正正好。
作者有話要說:
差個幾百字破萬,好了,這篇文完結啦!撒花鼓掌!我真是棒棒噠!
中間斷更過好長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會坑,因為斷更一時爽,時斷時時爽,接着寫實在是太難了。
沒想到後來會越寫越爽!再次誇誇我自己,真不容易啊!
我是手機打字黨,時速一千五,很垃圾,而且錯別字也有點多,小可愛們能看下去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
還有幾個番外。
①岑遠前世番外含謝如鏡穿越原因
②岑遠結婚囍,暗殺後來結果888二哈生活
③岑遠現世婚後生活有驚喜(可能是什麽play的吧)以及第一部電視劇入夢和衛昭對手戲,結局he,病嬌癡漢向(可能)
OK!就這幾個了,想看哪個我來寫,還有一個小天使的評論要求,上面我加上了!
評論區我說了,疏秦可以告訴我。其他人也一樣的。^_^
推薦我的預收文,《和離之後我為皇》
是爽文,古言題材非重生,非典型穿書。
再次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
啊,差點忘了,菌菌子的迷惑。
菌菌子小可愛,第七十章我給你細細捋一下,确實有點兒難理解,岑遠被人追殺請求888幫助,但是當時防護盾只能保護一個,所以兩個人裏只能活一個,岑遠喜歡衛昭就把機會給了他,沒想到888暗度陳倉聯系衛昭,把防護盾給岑遠自己用了,這是他為什麽會死的原因。
至于暗殺原因,番外2會有寫。
後來888以休眠為代價救活衛昭,但這個時候的衛昭因為bug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是主人格衛昭,沉睡了,另一個是謝如鏡,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當初888帶着兩個人穿越,謝如鏡失去記憶成了衛昭,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
而謝如鏡後來逃避,因為喜歡岑遠,又害怕,他覺得岑遠喜歡衛昭,不喜歡自己,他認為他們是兩個人。
後來在辦公室是他自己想通了,想獨占岑遠。這一章會說,番外有謝如鏡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