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情相悅心相許
一個月後,朱七七回到了快活城,很快又陷入了繁雜的事務中,倒也沒什麽大事,但是紛繁的小事兒堆積起來也是挺讓人糟心的,于是她這一忙,就忙了好多日。好不容易把該處理的事兒都處置妥當之後,她終于想起來要去找那兩個爹興師問罪了。
客廳之中,兩名中年男子鬥棋鬥得興致盎然,朱七七看他們如此惬意,簡直要氣瘋了。突然她眼前一亮,“沈大哥!你怎麽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那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嗎?”啊!她差點又要忘了,她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她神色一整,走向柴玉關和朱富貴,“爹!你們太過分了!”也許是幾日來的睡眠不足所致,讓她有些暈眩,随後她靈機一動打算吓吓他們。
沈浪急忙上前接住她倒下的身軀,心急如焚,“七七!你怎麽了?”卻看見她俏皮地對自己眨了眨眼,他心中失笑,這個鬼靈精!
“七七!”此舉成功奪取了愛女心切的兩位父親的注意,他們連忙丢下正進行到一半的棋局,沖到女兒身邊,察看她的情況。
沈浪滑向朱七七的腕脈,良久之後,“是因為這幾日操勞過度所致。”聽見這樣的診斷結果,二人臉上均浮現出懊悔與愧疚,“知道就不讓她處理這麽多事了。七七啊,都是爹不好。”
“另外…”沈浪的欲言又止惹得二人更為緊張。
“你倒是說呀!都這時候了,你還賣什麽關子!”
“七七有喜了。”此言一出,二老神情都有些怪異,他們到底是應該高興要有外孫了呢?還是應該追究眼前這小子占了寶貝女兒便宜呢?
正在“昏迷”的朱七七睜大了眼睛,驚叫道,“什麽?”
“七七?你…”二老也明白了,七七方才應該是在捉弄他們。
“我…你…怎麽可能…”朱七七已經是語無倫次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
“我可沒有胡說,我此次前來就是來下聘的,你要出閣了,這還不算是喜事嗎?”
“二位岳父大人,請你們答應将七七許配給我!”
“好!好!我們還在想,你要什麽時候才來向我們提親呢。”
“只不過,二位岳父大人若真想要快些含饴弄孫的話,可真得要讓七七少操勞些了。”沈浪話中有話,使得一旁的朱七七紅了臉,“我…誰要和你生娃娃了!”丢下一句話,她便提着裙子跑了出去,沈浪向二人示意,也追了過去。
“嗯…希望七七能多生幾個。”
“是啊,人多熱鬧啊!”
二老相視而笑,又去繼續他們未完的棋局去了。
沈浪拉住她,朱七七一張俏臉跑得紅撲撲的,額上還有幾許薄汗,“你要是不和我生,那我豈不是斷子絕孫了。”
“你又在胡說什麽?”害羞至極的朱七七不敢看他,只好背過身去,卻給了沈浪可乘之機,他從身後抱住她,将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裏。
“因為我只想讓你和我生孩子。”他在她耳畔如此說道,吐出的熱氣熏紅了她小巧的耳朵。
“你真的想娶我?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他慵懶地埋在她的頸項之間,攫取着她的香氣。
“可是我爹他…”她将手中的衣裙扭得死緊,被摧殘的皺巴巴的布料也表現了她一直以來都惶恐不安的心。雖然他和貓兒說過一人一劍、恩怨兩消,可是滅門之仇又哪是這麽容易忘卻的?
與他在一起的時日裏,她總是避諱這個問題,可避之不談不代表就能解決,所以她一直都很不安,她始終忘不了那一日他說“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時,眼中的痛苦與無奈。她不想離開他,可是也不希望他因為她而痛苦。
“嗒!”晶瑩的淚滴落在他的手背,有些涼絲絲的,沈浪不舍得她落淚,随即将她的身子掰正,“朱爺曾經說過,不能挽回的,除了讓它過去還能怎麽樣呢?就算我殺了你爹,沈氏一門也不會死而複生,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你爹也不是以前那個殘忍的劊子手了,在我看來,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罷了。我想他們在天有靈,是不會責怪我的。”他用衣袖輕輕地抹去她臉上斑駁的淚痕,“你爹奪走我的家人,父債女償,所以上天就罰你還我一個家,這很公平。”
他懷中的女子聽了,卻是哭得更加的厲害,他能感受到胸前的衣衫一點點被她的淚水所浸透,這讓他心疼不已,他輕輕拍打她的背,“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若是娶了我,你當真…就一點芥蒂…都沒有嗎?”她埋在他胸前悶悶地問。
感謝上蒼讓他遇見良善的她,“芥蒂,那肯定是有的。”
“對不起…對不起…嗚…”她就知道,血海深仇怎麽可能就這樣一筆勾銷?這不能怪他,他當初沒有殺了爹就已經是心胸寬廣了,她應該感謝他才是。
“我還沒說完呢,你就忙不疊的道歉做什麽?我心中唯一的芥蒂,就是擔心你這天下男人都趨之若鹜的朱大小姐,不願意嫁給我。”他抓住她的肩膀,滿含笑意地看着她,兔子一樣的紅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樣,你明白了嗎?”
“七七,我不在乎你究竟是姓朱,還是姓柴,我只想問你,是否願意随我姓沈?”
“我願意,我願意!我做夢都想做你的新娘子!”她撲進心上人的懷裏,又開始哭得一塌糊塗,不過這一次,是因為美夢成真。
快活城的朱大小姐呀,要出閣了!
☆、番外
沈浪和朱七七決定爬山觀賞日出,于是天還沒亮便出發了。
可不巧的是,天公不作美。就在二人登山途中,暗沉沉的天空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雨勢也越來越大。
好在沈浪對此處極為熟悉,便帶着朱七七去往最近的一個山洞避雨。至于這看日出一事嘛,還得看在天亮以前,這天公是否願意作美一下了。
本就是晚上,封閉的山洞裏自然是伸手不見五指。地上散落着些柴木,或許是獵戶在避雨時留下的。将這些幹燥的柴層層堆疊起來之後,沈浪用火把将之點燃,有了火堆,山洞裏就沒有那麽暗了,木柴燃燒所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在這靜寂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在旁邊無事可做的朱七七則是不知道神游到哪裏去了。孤男寡女、夜深人靜、山洞避雨、幹柴烈火等詞語紛紛湧入了她的小腦袋瓜,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看過的那些繡本。可別誤解了,那可不是什麽不堪入目的東西,而是些關于男歡女愛的愛情故事,只不過,她們女孩子家,看這些也是要偷偷看的,畢竟都是些放不上臺面的閑書嘛。
按照劇情發展,被大雨淋濕的男女主人公,須得将外衣,甚至連同被雨水殃及到的裏衣一并脫下,挂在火堆旁烤幹。之後,又會因為深夜寒冷,男主角不忍心女主角受涼,只好不再顧及禮法綱常,以自己的體溫為瑟瑟發抖的女子取暖,然後就,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哎呀,真是羞死人了。朱七七伸手捂住自己通紅的臉,癡癡地笑起來,一雙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般。
“七七,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紅?”沈浪有些擔心地摸向她的額頭,這丫頭該不會淋了點雨就發燒了吧?他随後又感受了下自己額頭的熱度,比較了一下,發現差不多,這才放心,只是他更疑惑了。
朱七七拍了拍發燙的臉頰,不自在地回答道:“我沒事。”
“那就好。”沈浪審視着她的神色,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沒過多久,見沈浪沒有其他的表示,朱七七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不用脫衣服嗎?”
“啊?為什麽要?就淋了那麽一點兒雨。你沒發現,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幹透了嗎?”沈浪若有所思,他好像,有點明白她剛剛是怎麽一回事了。
聞言,朱七七悶悶不樂地“哦”了一聲,怎麽這樣嘛,跟書裏說的都不一樣!她嘟着嘴,很小聲地埋怨着。這番舉動,使得她身邊的男子緩緩勾起了嘴角。
“七七,你在期待什麽?”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朱七七面前,讓她吓了一大跳。
沈浪看着她的驚慌與不知所措,似笑非笑。二人的距離,近得甚至連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我,我…沒有呀…”沈浪還在不斷的靠近,害得朱七七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啊!”身子不斷後仰的結果,就是朱七七因支撐不住而倒在了地上。幸虧沈浪及時扶住了她的頭,才讓她沒有跌痛,只是…他這靠的也太近了吧,他現在根本就是懸在她上方,這是要…
沈浪也不說話,還是不斷地靠近。
朱七七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幾乎要蹦出胸腔一般。她緊緊地攥住衣裙一角,閉上了眼睛,然後耳邊就聽見了沈浪不可抑制的笑聲。
很顯然,她!又!被!捉!弄!了!
“沈浪!你這個…”朱七七正要發作,卻因為他接下來的舉動,瞪大了晶亮的眼睛。
這一次,是真的。
“野丫頭也知道害羞了?真難得。”看着她始終暈紅的臉頰,沈浪取笑道。
“還不是因為你……慢着,你說誰野丫頭呢!”朱七七後知後覺地抗議,她就算夠不上大家閨秀這四個字,也總還是小家碧玉,才不是什麽野丫頭!
沈浪審視她半晌,嘆息着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沈!浪!”朱七七咬牙切齒起來。
“莫氣。”沈浪拍了拍她的背,語重心長地勸說,“本來就沒什麽姿色,脾氣再這麽差可就真的找不到婆家了。”想想她娘親,是何等溫柔賢淑,怎麽竟半點沒遺傳到女兒身上?哎……
“沒什麽姿色?脾氣還差?”朱七七氣炸。
“可不是嗎?”這不是明擺着的嘛。
“你……好樣的……”朱七七氣得說不出話了。
“我知道我很優秀,你就不用再誇我了。”沈浪表現得很是“謙虛”。
朱七七睜大眼睛,随後怒氣沖沖地轉身走開,卻被某人拉入懷中。
“惱羞成怒了?雖然你渾身上下乏善可陳,可是為了世間男子不受你荼毒,我還是犧牲下小我吧。”
朱七七停下了掙紮,因為她愣住了。
“太高興了麽?”沈浪疑惑地問道。
“可是我只會闖禍,而且……”她配不上他啊。除了這張臉,她幾乎一無是處,這樣的她如何有資格站在不凡的他身側,成為他的妻室?
“我方才都是開玩笑的,你怎麽還往心裏去了?七七,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珠淚順着臉頰滑落。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朱七七仰起脖子,主動獻吻。
情火之熱烈,一發而不可收拾。
沈浪此刻真的很嘔。
一夜春風過後,本以為可以擁着愛人在清晨醒來,再借機調戲逗弄一番,欣賞她羞窘臉紅的可愛模樣,可誰知,一早起來,只有他一人,問店小二,才發現佳人早已離去,甚至連這幾天的房錢都一并付了。
這女人當他是什麽?用過了就一拍兩散?
他馬不停蹄地趕往歡喜城,卻撲了個空,朱七七還沒回來,不過她那兩個爹倒是都在。
“人沒看住?”柴玉關略有嘲諷地說道,成功甩開他派去的人又怎麽樣,不還是把七七搞丢了?
“晚輩就不打擾二位了。”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那個該死的女人!一個女子,孤身在外,該會有多危險?
“賢侄啊,就算真的找到了人,抓不住心,也是無用啊。”朱富貴善意提醒。
“還望二位指點迷津。”女兒不知所終,他們竟然都不着急?顯然事有蹊跷。
“她為什麽離開?是不是因為你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呢?”他都說得這麽明白了,應該能懂吧,若是不懂,那也別指望能成為他的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