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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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賀燃?”花楺不确定地問。

賀燃抿唇,點了下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确定對方身份,花楺又驚又喜,“你來救我們麽?”

“得知你們失蹤,我和沈霧趕來H市,可惜誤入天道幻境,暫時無法脫身。”賀燃輕描淡寫地說,全然沒有他口中誤入險境的窘迫。

花楺看了眼他身後,并沒有別人:“沈霧呢,你們失散了麽?”

“沈霧下落未明,在這裏,我的身份是雲國太子,聽聞炎國有個名叫‘邪’的皇子,猜想是小邪,所以就……”

“所以你就來找我們了?”在另一個世界裏見到熟人,花楺止不住開心,“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雲國使臣?”

“是的。”

“咦?既然你在這裏,那麽炎小邪去見的人,是誰呢?”

“雲若,也就是此行前來和親的雲國公主。”

“炎小邪與雲若和親麽?”

賀燃半阖眼皮,眼底神色莫名,緩聲說:“也許未必。”

炎小邪随總管太監走,越走越感覺不對勁。這條路并非通往朝堂大殿的路,而是通往後宮。

他機警地問:“父皇找我過去,到底是為何事?”

總管太監依舊打哈哈:“老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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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面的“知”字未說出口,就被炎小邪拽住領口,像是拎小雞似的拎起來。

“殿、殿下……”總管太監吓得臉色慘白。

“還不說實話?你是想嘗嘗拳頭的滋味嗎?”

總管太監叫苦不疊,眼見都走到宮門外了,五皇子突然犯渾起來。他知道五皇子向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可不會遵守“敬老愛幼”的傳統。他說動手,就會真的動手。

就在總管太監為難之際。

“啧啧,”嬌俏的戲谑聲,打斷二人對話,“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吶,到哪裏,你都是個禍害!”

炎小邪握住老太監領口的手一僵,猛然轉頭望過去。

一個衣着華貴的少女,素手搭在宮女腕上,姿态慵懶散淡,那張臉生得嬌媚稚嫩,櫻唇一抹邪笑,豔色煞人。

炎小邪手一松,“啪”的一聲,老太監應聲落地。

“你怎麽會在這裏!”炎小邪頭皮發麻,幾近崩潰。

雲若慵懶地擡起手,輕輕吹了下指尖,紅唇間笑意加深:“和你一樣咯!”

炎小邪目瞪口呆,感受到命運的惡意!

雲若目光游移,從華麗的指甲,到那張帥得不像話,卻表情僵硬的俊臉上,像是看獵物似的上下打量。

比豆蔻還嬌豔的紅唇間,露出靈活舌尖,輕輕地,舔了下唇角。

“你就是炎國五皇子?真巧,我是雲國公主,來和親的。”

“崩”的一聲,就像琴弦崩斷,炎小邪最後的理智,徹底崩塌。

……

入夜,丫頭們伺候完花楺梳洗,留下一盞柔和夜燈,關門離開。

門才關閉,屋裏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聲音不大,耐不住屋裏安靜,聽得很清楚。

花楺豎着耳朵聽了會兒,确定這聲音,是從屋後那扇木窗戶發出來。

難道有老鼠?

所幸她還未寬衣,端着夜燈,蹑手蹑腳朝那木窗戶走。

悉悉索索的聲音,漸漸變大,而窗戶更是像被風吹似的,小幅度扇動。

突然,那窗戶從外猛地打開,一個黑影跳進來。

花楺吓一跳,還未叫出聲,就被那黑影敏捷地,一把捂住嘴巴。

耳邊傳來聲音:“別叫,是我!”

這聲音如此耳熟,花楺聽了十幾年。

她端着蠟燭朝黑影湊近,正是炎小邪。

炎小邪放開手。

“你怎麽來了?”花楺打量他一身黑衣,以及背後那個巨大包裹,“你背上背的是什麽?”

“沒時間和你多解釋,你快收拾收拾東西,撿些輕便值錢的拿,我們今晚離開這裏。”炎小邪把花楺朝衣櫃那裏推。

花楺拂開他的手:“為什麽突然要離開?”

炎小邪看出來了,要是不和這一根筋的丫頭解釋清楚,她是不會離開的。

他把背上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放,坐到凳子上:“你知道,今天那太監把我叫去幹嘛嗎?”

“知道啊,”花楺眨眨眼,“見雲國公主嗎?”

炎小邪話音一噎,差點跳起來:“你怎麽知道??”

他記得,那太監沒敢當着花楺的面兒,說出來這緣由啊!

“是賀燃告訴我的,你離開後不久,他就出現了,他現在是雲國太子。”

“賀燃是雲國太子??”炎小邪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花楺堅定地點點頭。

“這麽說,他就是那小魔女的哥哥?”

炎小邪咬牙切齒,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兄弟會和那小魔女有牽扯。

“什麽小魔女?”花楺問。

今天的炎小邪實在古怪,說的話,做的事,都讓人不明白。

炎小邪看着她那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噌”得一下站起身,轉回原話題。

“沒時間了,我路上和你解釋,趕緊收拾東西!”

花楺掩嘴偷笑:“我們這樣離開,別人會以為我們私奔了呢。”

炎小邪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她:“不然呢,你以為現在在做什麽?”

讓他和那小魔女成親,就算只是在幻境裏,他也一百個不願意。

天道不知道和小魔女什麽關系,等他出去後,非得把他揍個半死不可!

許是感應到他的惡意,天空中悶悶地響起兩聲驚雷,就像警告一般。

聽到雷聲,花楺看看窗外天空,烏雲把月色遮住了。

“不久或許就要下雨,你趕緊回去吧。”

炎小邪惡狠狠地瞪她,聲音拔高八度:“你說什麽!”

他話音一落,一聲嬌俏的輕笑,傳進屋裏來。

“呦,還打算和小情人私奔吶?只是可惜,人家小姑娘似乎并不想和你私奔呀!”

一聽這聲音,炎小邪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本就憋一肚子火,被這樣一嘲諷,直接氣得暴走,像個風火輪似的轉到門口,“砰”的一聲打開門。

門口一道曼妙的身姿,緊貼門檻站着。

幸虧炎小邪反應及時,收住腳,要不就要撞上去了。饒是如此,卻由于猛地急剎車,他身體朝後踉跄兩步,差點兒摔個跟頭。

“哈哈哈,笑死我了!”雲若看到炎小邪的囧态,捂着肚子笑,“就你這樣,還要帶人家小姑娘私奔啊?不怕笑掉人大牙嗎?”

炎小邪站穩,帥氣的臉龐上布滿怒火:“三更半夜站在人家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女鬼呢!”

雲若悠閑地雙手抱在胸前,斜着下巴瞅他:“啧啧,三更半夜都敢爬人家小姑娘的窗戶了,還有臉說我呢?”

兩人就此開`火。

花楺插不進去嘴,着急死了。

他們吵架聲音這麽大,要是把府裏人吵醒,她要怎麽解釋啊!

旁邊響起一道清冷聲音。

“不必管他們。”

花楺轉頭看,不知何時,賀燃出現在她身邊。

“可若是放任他們吵下去,把人吵醒了,該怎麽辦?”花楺說出心中顧慮。

“不會,天道下了禁制,不會有人醒。”

這話給花楺提了醒,兩人潑婦罵街似的吵半天,聲勢浩大,就連她院子裏的丫頭婆子都沒個出來,看來當真是被下了禁制,根本聽不到。

她稍微放下心,看着争吵不休的兩人,還是很愁。

照這架勢,他們兩個不吵到天亮,是不會罷休了。

“跟我來。”賀燃朝院子外走。

花楺看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猶豫下,擡腳跟上去。

打開大門,走上街道。

此時已是深夜,白天裏熱熱鬧鬧的大街,只餘下蕭瑟夜風。

賀燃不緊不慢地走,花楺跟在他身邊,沉默着。

想起演唱會那晚,也是這樣,賀燃帶她去吃飯,兩人路上鮮少說話。

“在想什麽?”

清冷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花楺半晌才反應過來,剛才這聲,竟是賀燃所問。

她實話實話:“我想起演唱會那晚,也是這樣,你似乎不喜歡說話麽?”

賀燃頓了頓,而後沉沉“嗯”一聲。

他這樣一個不喜說話的人,問出“在想什麽”這種話,定是覺得,此刻沉默太過尴尬。

花楺主動找話題。

“剛才那個女孩子,就是炎小邪口中的小魔女嗎?”

想起來兩人像幼稚園小朋友鬥嘴的模樣,花楺笑着搖搖頭。

“她叫雲若,和我們一樣,也是誤入天道幻境的人。”

“原來如此,”花楺點頭,“這麽說,炎小邪和她一早就認識了。”

“恐怕不只是認識而已。”賀燃下結論。

“為什麽?”花楺疑惑地問。

“能夠不惜代價進入幻境救人,不會只是意氣用事而已。”

“你們也是,不惜代價進來了呢。”

這個幻境究竟何時結束,又或者結束一個幻境後,又會進入下一個呢?誰也說不準。

從某種意義來說,進來這裏,确實算是冒生命危險。

賀燃深深看花楺一眼,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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