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報複

報複

“怎麽能說我破壞秩序呢,明明我什麽都沒有做。”姚小野氣憤的雙手抱胸,還在跟餘年碎碎念個不停:“我舅舅真的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餘年想起來剛才她在場地一會跑到這個桌子面前喊加油,一會給那個人遞水要電話號,聒噪的就像一個烏鴉,不影響人家比賽才怪。

聽着姚小野的抱怨,餘年還在想宋緒安的事。

她記得之前宋卿告訴她,宋緒安是因為手受了傷才放棄了運動員這條路。

為什麽會受傷?

發生了什麽?

被搶劫還是惹了仇家。

餘年感覺自己腦殼都要炸了,早知道她就多問兩句,這樣一來,說不定自己還會擁有一個世界冠軍的老公。

兩個人剛走出訓練基地的大門,餘年就看到不遠處的謝君堯。

一開始她還真的沒敢認,因為謝君堯戴了一頂帽子,手臂纏了一圈繃帶,就跟動漫裏面的人物一樣,站在大樹底下,臉色陰郁的看着訓練基地的大門。

從見謝君堯第一面,餘年就感覺這個孩子有點陰冷,他眼底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幹淨,反而沾染了太多的塵土氣。

一看就是一個悲慘有故事的孩子。

然而餘年不是聖母,她上輩子跟這個男孩沒有交集,這輩子也不想改變別人的命運。

上次把人送回家以後,餘年的爸爸給了謝君堯兩千塊錢,對方一聲不吭的把錢收下,想必也是不想在産生交集。

餘年剛準備走,姚小野伸手拉了拉她,指着謝君堯在她耳邊說:“餘年,你看那個男的手裏有刀,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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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餘年的眸子一縮,又仔細看了看。

太陽光照射在刀刃上,折射的光有些刺眼。

刀。

餘年的心漏了一拍,難不成這個人是來報複宋緒安的。

她眉頭緊皺,想起來剛開始在學校遇見宋緒安打架的事,全身冒出來一身冷汗。

這個年齡的宋緒安狂傲沒有禮貌,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很有可能是和謝君堯打過架,如今人家過來報複了。

或許宋緒安的手,就是被這個人傷的。

想到這裏,餘年整個人都一哆嗦。

不行。

她要阻止這件事。

“不用。”餘年穩住姚小野的情緒,拍了拍她的胳膊:“這個人我認識,我過去問問情況,你先走吧。”

“我陪你過去吧。”姚小野這個時候還挺仗義的,明明已經開始發抖了,還是緊緊的抱着她的胳膊,壯着膽子說:“兩個人就不怕了。”

“我不怕,你先走。”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餘年拿她沒有辦法,拖着人就走到了謝君堯的面前,熱情的跟人打招呼:“真的是你啊,謝君堯。”

謝君堯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餘年,他還記得那個晚上指尖的溫度,認出來以後,謝君堯一秒鐘就站穩同時把刀收進了自己的衣服袖子裏。

餘年就當沒看見這個動作一樣,還在笑:“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等朋友。”

“你等誰呀?裏面的人都要打到天黑呢。”姚小野剛剛插話就被謝君堯掃了一眼,那淩冽的目光讓她不寒而栗,不自覺的往餘年後面躲了躲。

好可怕。

“她說的沒錯,裏面剛打完一輪,估計要很晚才能結束了。”餘年感覺到姚小野的害怕,又把話題拉過來,指了指身後的姚小野給兩個人做介紹:“這是我的同班同學姚小野。”

又指了指謝君堯:“這是我的好朋友,謝君堯。”

在餘年說好朋友的時候,謝君堯眼睛閃過一絲光亮,不過很快又暗了下去。

“你…你好。”姚小野主動打招呼。

謝君堯微微點頭,算是也打過招呼了。

“你吃飯了嗎?”餘年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了:“沒吃中午飯呢吧,跟我們一起去吃吧。”

“不…不用。”謝君堯結巴起來:“我…我不餓。”

說完以後,他的肚子便咕咕叫了兩聲。

餘年忍着笑意:“這還叫不餓,你上次救了我,走吧,這次我請你吃飯。”

謝君堯剛想說不去,那雙手又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餘年一只手拉着姚小野,一只手拉着謝君堯,離開了訓練基地。

本來餘年想在附近找個飯館的,最後找了找,發現就只有一家快餐店,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吃漢堡和薯條這種油脂大的食品了,跟兩個人商量着要不要進去。

姚小野都被謝君堯吓愣了,餘年說什麽就是什麽。

謝君堯在餘年面前低眉順眼,乖的像三好學生。

自認為大家長的餘年拉着倆人進了快餐店,找了位置以後就想着去點餐。

姚小野瞅準機會,一下子站起來:“我去我去,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她不敢跟謝君堯單獨坐一起,會被這冷氣壓給凍死。

謝君堯也站起來:“我…我去。”

和女孩子吃飯,怎麽能讓女孩子掏錢。

“你們兩個都坐下。”餘年很是頭疼,強勢讓兩個人坐下來:“乖乖坐好,我去買飯。”

兩個人看起來還想堅持,餘年拿出自己當老板的架勢,眼睛一掃,二人紛紛沉默,乖巧的坐下來。

這頓飯吃的格外的安靜,叽叽喳喳的姚小野也像是被關上了開關,小口小口的吃着,眼睛好奇的一直在轉。

坐下來以後餘年看到謝君堯帽子底下露出來一截繃帶,她皺眉:“你受傷了?”

謝君堯拿着可樂的手一頓,接着小聲“嗯”了一聲。

“又跟人打架了?”

“嗯。”謝君堯往下拉了拉帽沿。

“去醫院了嗎?”餘年心想,這肯定是宋緒安打的。

太慘了。

宋緒安自己打架打爽了,她卻要幫人擦屁股。

謝君堯咬了咬吸管,幾秒後才說:“沒,不要緊。”

“還是去看看,我看你頭上也有傷。”

“我…”謝君堯頭更低了:“沒…”

“小野,吃完飯你就回去吧,我帶着他去醫院。”

姚小野糾結一會,又堅決的說:“我陪你去。”

似乎害怕餘年不同意,她又趕緊加了一句:“我爸爸是醫生。”

餘年笑了:“你家都是醫生?”

姚小野點頭,突然就打開了話匣子:“對,我姥爺是中醫,我媽是護士,我爸是醫生,我舅舅是隊醫,我都不願意回家,一回去就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感覺就跟住在醫院裏一樣。”

接下來氣氛輕松了不少。

正如姚小野說的那樣,醫院是她家,她帶着兩個人直接就找了各個科的大夫,折騰了一下午給謝君堯做了全身的檢查。

這些大夫見了她就跟見了親閨女一樣,一見面就問學習成績的事,姚小野委屈巴巴的告訴他們:“你們就不能不在我同學面前揭我短嘛。”

其中一個年輕大夫哈哈笑了兩聲,伸手送了她一個腦瓜崩:“你成績你同學最清楚了,還嫌我們揭短,誰讓你不好好學習。”

最後大夫告訴她們,謝君堯只是外傷,什麽化驗都沒做,最後只付了一個換藥的錢,就這個還是姚小野爸爸親自動手,少收了幾塊的護理費。

見了姚小野爸爸以後,餘年才知道她這個性格是遺傳,對方熱情的不得了,最後硬生生給三個人上了一堂外傷護理科才放他們走。

在醫院裏耗了一下午,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餘年琢磨着一起吃個晚飯,謝君堯就跟她們說再見了。

姚小野累了一天,見終于把人打發走了,也說不想去吃飯了,讓餘年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轉身又進了醫院,估計是想等她爸爸一起回去。

餘年看了看時間,沒有選擇回家,反而上了一輛跟家相反方向的公交車。

公交車的終點站就是訓練基地,餘年下了車,等了半個小時,裏面就出來了人。

少年們背着書包交頭接耳,餘年四處張望了一圈,沒有發現謝君堯。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又等了十分鐘,宋緒安才從裏面走出來。

餘年看到他以後,直接就跑了過去。

贏了比賽的柳祺心情大好,回家的路上都哼着張學友的歌,然而在最後一盞路燈看到謝君堯以後便停住了腳步,整個人慌張起來,卻還是裝逼的問了一句:“你在這裏幹嘛?等着挨打嗎?”

他還記得那天他們幾個人一起堵這小子都沒有占上風,如今就只有他一個人,心裏猛然間就害怕起來。

謝君堯靠着路燈,直接就亮出來了自己手裏的刀。

“你…你想幹嘛。”柳祺往後退了一步,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這周圍可全是人,我只要一叫,你根本就跑不了。”

“哼。”謝君堯冷笑一聲,配合着夜色陰森的可怕,他往柳祺這邊走一步,柳祺往後退一步:“我本來想今天廢了你的手,不過…”

謝君堯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勾起嘴角露出來一個淺淡的笑:“我今天心情不錯,就不用刀了。”

柳祺咽了咽口水,全身僵硬。

最後兩個人碰面,謝君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柳祺疼的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在這個人面前,他連嘴炮都不敢了。

“今天就便宜你了,不過你打我的帳我還給你記着,等那天心情不好了,我在來找你算。”

謝君堯繞過他,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裏,嘴裏還哼着剛才柳祺哼的歌。

柳祺疼的抱着肚子,眼淚都被出來了。

那一瞬間,柳祺只有後悔。

他不應該招惹這個男人的。

這個被稱為死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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